迷失在星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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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在这。”李庄呆的地方在湖边的一处酒店,是原来跟梁灿约好的,这里的特色菜水平很高。
“来来,阿庄,我帮你介绍一下,”梁灿很热情。
李庄先见过了梁灿一家,都看过照片,知道名字,不过从没照面。师母梁太是个慈祥的中年女人,白白净净,微胖。
梁思涵是个瓜子脸的清秀苗条女生,扎着马尾辫,今年19岁。李庄目测了一下,约莫一米六五。他通过几次电话的小师弟梁思明还在上国中,好像是大陆这边的初三,不高,正在长身体。
“阿庄,还认识我吗?”有个中年秃顶男人跟他打招呼。
李庄定睛一瞧,“咦,是王老大,我记得,您好,您好。”王技术经理双成,以前在主板厂罩了李庄半年。对于这位强势而古板的人物,李庄是不会忘记的,再说他记性很好。
旁边的人一听都乐了。
“阿成,他怎么叫你王老大?”梁灿有些好奇,这还是他走后的称呼,以前很规矩的。
“他叫着叫着,我就习惯了,再说你们不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气势吗?”王双成有些尴尬的同时也不忘解释。
众人一听,都哭笑不得,王双成这人一直很严肃的,想不到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阿爽,这位就是自动化界的后起之秀,我徒弟,以前我经常替他请教你,有空你们可以交流一下,”梁灿给李庄介绍他的朋友蔡爽,供职于一家自动化研究所。
两人一阵寒暄,梁灿接着跟他介绍了一起来的其他人。
热热闹闹的吃完午餐,李庄买了单,然后大家一起逛李庄逛腻了的西湖。梁思涵不怎么说话,但李庄和梁思明这个小胖墩聊得很愉快。
西湖景区很大,大家走了一个小时就找了凉亭休息。
“阿庄,今天让你破费了,怎么现在大陆这边物价高成这样?”梁灿问。
“还不是乱发钞票引起的,这个大家都知道的,”旁边有人接过话来,是李庄刚认识的梅先生,据梁灿介绍是大学老师。
梅先生看到大家都盯着他,便解释,“经济学问题很复杂,很难说谁对谁错,但现实是掩盖不了的。”
“从1944年到今年,美元已经累计贬值了近8倍,实际数字是多少,估计只有美联储知道。其他国家的纸币贬值并不是对应的,很多混乱的国家以美元贬值为借口,乱发钞票,让通货膨胀更加严重。放弃金本位制是不得已的选择,因为黄金的开采量远跟不上的经济的发展,储量分布也不均衡,但无论如何,通胀不仅仅是货币现象。”
在座的众技术人员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梅先生很无奈,知道这帮人听不懂,便换个通俗点的解释。
“谁都知道普通人最喜欢的是黄金,而不是纸币,纸币不值钱,是一种纯粹的国家信用,但为什么大势力要力推纸币呢?”
“经济发展和黄金储量都是借口,虽然这个借口很有力,但只要看谁会得利就知道。这几十年的通货膨胀之剧烈,超过了以前数百年。最喜欢纸币的是统治势力和玩金融的,普通人要工作,不可能成天盯着自己的银行存款,但有人会盯着这笔钱,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做小偷,错了,是大盗。”
“货币体系是个极为复杂的问题,到现在都没有一个非常完善的理论,事实上经济领域的理论都有缺陷,没人能彻底搞清楚。”
“算了,不跟你们讲了,说了也是白说,”梅先生研究了近二十年,现在仍然对这个问题很头痛。
“纸币是一条不归路啊,要是什么时候能有足够的黄金就好了,重新回到全球体系的金本位制。唉,就算金本位又能怎样,是对是错,谁能说清楚,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才让这个本不复杂的问题变得无比复杂。”
听着梅先生的自言自语,李庄心中一动。他这些年一直很担心自己的存款,没有足够的钞票买房子,他外地人的身份和低学历,不容易贷到款,再说他也不想贷款。
“金子,我喜欢,”李庄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欲望,当然只是心里说说和偶尔在几个朋友那里唠叨一下。
他看过有关黄金和货币体系的文章,虽然不怎么了解,但知道黄金开采量和储量分布是金本位崩溃的重要原因。金本位崩溃之后,恶性通货膨胀就成为一种很常见的现象,有的国家严重到将民众口袋里面的钱都变成废纸,金融危机此起彼伏,那些金融大鳄在其中搅风搅雨,甚是可恶。
游玩持续了两天,临走时梁灿在宾馆里问起李庄的近况,虽然他都知道,但还是很关心李庄的个人问题。
“阿庄,你怎么还不结婚?”
“唉,师父,没房子,再说你也知道,我搞研究要钱,而且不是一点点钱,比房子花的钱还要多。要不你资助我一吨黄金,我最喜欢黄金,台币就不要了,”李庄和梁灿开起玩笑来很随意。
梁灿哈哈大笑道:“我要是有一吨黄金,马上换个地方住,这几年台湾地震频繁,我有些怕。不过说真的,你老大不小,该结婚了,要不我把你师妹嫁给你?”
李庄知道他在开玩笑,他是个很敏感的人,知道梁思涵不可能看上他这种人,近乎一无所有。再说地域问题很严重,这个大学生搞不好有点歧视大陆,从她偶尔张嘴的话里面能感觉出来。
“有空来台湾旅游,最好早点,不然我都担心日月潭还在不在,”梁灿说。
“嗯,知道了。”
李庄挥手和旅游团告别,然后返回住处继续自己的研究,这玩意好难。
第四章 都不容易
易移植、高运行效率、安全、不多不少的功能和尽量少的语法解释错误,这些都不容易,李庄想的是把常用语言的优点都集合起来,把它们的缺点全部摒除。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易用性会大大降低,算了,反正也是给我自己用的,不过以后的升级要考虑后,初始设计一定要完善,否则就是个四不像。”李庄考虑来考虑去,总觉得没法完美,最后只好妥协。
花在研究上的时间越长,用在工作上的时间自然越少,李庄想尽办法偷懒,将主要时间投到研究上。
“我现在算高级白领不?每天花一个小时来赚钱,就足以媲美沪上的所谓白领,”某人有次跟夏元德一起吃饭时洋洋得意,回报他的是帅哥的卫生球。
李庄感觉自己离成功越来越近,他工作的时间便有些离谱,让住在附近的夏元德得经常过来看他是否还活着。
关心他的人不止夏元德一个,李庄的初中同学陈小军上个月来过,不过这厮的杀气让李庄有点胆战心惊。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米八多的国字脸大汉难得痛快一回,他脸上有道疤,但这不是李庄害怕的理由,这张破脸他看了无数次。
“你有战场综合症,得去看看,”难得装一回砖家,李庄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啥战场综合症,我好得很,不过最近是有些不正常。庄头,你觉得我该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我似乎除了保安不会做别的,是做富豪的保镖还是当普通的保安?”
庄头者,恶霸也,也指村长之类的小吏,是李庄为数不多的小名,只流传在一起长大的发小中,不过陈小军很喜欢这个称呼,经常拿这个来讽刺他。
“我看你还是去做普通保安吧,富豪的保镖现在不安全,形势混乱,你老家有房子,又不想在城市住着,怕啥?”
“好,就这样,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注意身体,你怎么现在比我还老。有句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
看着这厮又要开始滔滔不绝,李庄马上制止他,“打住,不要再啰嗦,赶快滚蛋,以后多联系。”
送走了老同学,李庄又接到了勇子的电话。
勇子,大名余奋勇,是李庄的发小之一。这家伙长得不高,又黑又瘦,城府比较深。李庄对他还算了解,知道他有原则,为人不错,联系便比较多,不过大多是一起喝酒吃肉,算是另类的酒肉朋友。
“庄头,干嘛呢?有空没?我闺女明天满月,过来喝酒,记得带红包,”勇子毫不客气。“没问题,明天中午准时到,”李庄这段时间出去不多,想透口气。
勇子最近是双喜临门,刚升了电子厂的销售经理,然后又有了孩子。小丫头出生的第二天李庄去看过,但勇子知道如果不专门通知,李庄是很难想起满月的事情,他脑子里都是数据。
第二天上午写完程序,已经快十点,李庄一看,坏了,得赶快走人,不然又要被勇子数落,自己可说不过这个做业务的家伙。
李庄出小区打的,还算顺利,他现在不喜欢挤公交,又慢又不舒服。晃晃悠悠的出租车上,李庄开始想睡觉。他有这毛病,除了自己开车,只要坐别人的车,就想睡觉。他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想到勇子的一些事情,觉得挺有意思。
勇子读书还不错,可惜家里也穷得厉害,草草上完中专,便出来工作,他比李庄到杭城还早。李庄小时候并不喜欢他,这厮又脏又贪吃,没想到长大后人整个变了样,相反李庄变得邋遢又贪吃。勇子工作后很勤奋,自学了电子类的中高级课程,从车间工人变成了业务,多年下来收入还不错,比大部分普通人要强。
李庄很少吃素,但勇子在家大部分时间都吃素,隔段时间就把李庄拉去喝酒,酒量很一般的李庄基本上是被虐。
出租车的速度在非高峰期远超公交,李庄很佩服司机大哥的技术,虽然觉得他们很疯狂。
“唉,都是钱惹的祸,现在出租车行业不好做,油价高得离谱。”
替师傅感叹一番,李庄下了车,慢腾腾地爬到了勇子所在的六楼,这里层数不够,房子有些老,没有电梯,好在房租稍微便宜些。
“哈,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准点到,每次都这样,”勇子数落道,不过看在满屋宾客的份上还是轻拿轻放,让李庄逃过一劫。
李庄进屋看了看小丫头,还好,长得像勇子老婆,算得上清秀,总好过像勇子这个黑皮蛋。
“勇子,你咋不买房子啊?现在收入不错,”有人问。虽然还是经济危机,但勇子供职的这家电子厂这几年的情况不错,很诡异的局面,行业分化严重。
“拿什么买,做业务的收入不稳定,我同事前年买的房,现在每个月都愁贷款,利率一直在提,我可不想过这种憋屈的房奴生活,大不了回乡下,”勇子说得很豪迈,脸上却有一丝苦涩。
“再说现在有了孩子,我们一家在杭城每年的开销估计超过六万,更不要说远期支出,这世道,活不起啊。”
满屋的人神色都有些暗淡,能啃老的只是少数,就算啃,贷款还得自己还,哪有那么多高收入者。
“吃饭去,谢谢大家捧场,不要客气啊,”勇子一看风向不对,马上打圆场。
宾客不多,这年头愿意送礼的人少,工作流动频繁,勇子不愿厚着脸皮占别人的便宜,便只邀请了亲近的圈子。宴席就开了三桌,在附近一家高档酒楼,这里很有名气,就是太贵。
李庄一边放开手脚,一边估算着支出,发现勇子还要倒贴很多,很满意,虽然他送的礼包无论如何也吃不回来。
小丫头满月的酒席只不过是大人们聚聚的借口,过来凑热闹的李庄就是这么想的,他吃完就回去继续工作。
沉浸在研究中的李庄除了出去赚钱和换换脑子,已经忘记了时间,连过年都没回去。
疯狂而又效率惊人之极的有序工作下,在变得有些热的初夏,李庄完成了他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