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园之贵女当嫁-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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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上两人从不曾在一个方面,如今明相的态度,似是也没有打算改变的意思,这如何能让摄政王不恼火?
他可以不认这个女儿,也可以不认这门亲事,但明相的态度,却是他无法容忍的:“怎么?明相是不打算认了么?”
“不曾做过之事,何来承认之说?”
明君澈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带着冷漠的疏离。摄政王想要拉拢明君澈已是众所周知之事,但摄政王在明君澈这里碰过几次软钉子也是众所周知之事,明君澈从未想过摄政王会放手,是以,他处处谨言慎行,唯恐落了把柄到他手里。但,人都有底限,他的底限就是不与奸佞同流。为了拉拢自己,竟连女儿也要牺牲,如此枉为人父之人,又如何能让他俯首称臣?他越是想逼他认,他便越是会否认,如若不然,岂不是枉费他一番算计?
“哼!既是无心承担,又何必惺惺作态?”
在政治立场上,摄政王的态度一直很明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朝廷里有两个奇葩,却是从来都不肯顺他一个的,一个是骁云将军夜云朝,一个便是眼前的明相。若说那个夜云朝,至少还有太皇太后和两位王爷在背后做靠山,可这个明相,分明只是个寡臣,却偏偏摆出一幅不予同流合污的高傲嘴脸。摄政王早已看他不顺,若不是皇太后坚持要保他,他岂能任他如此嚣张?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摄政王的女儿也不愁嫁,既然明相不肯归顺,那他也不必再多费唇舌,这般想着,摄政王愤然起身,扬声道:“来福,送客!”
摄政王已发怒,但明相却不紧不慢地又开了口:“王爷,既然流言是因本相而已,本相也该好好解决,毕竟此事有关本相声誉,总得说清楚才好。”
一句话,气得摄政王几欲呕血。
本朝男尊女卑,这般丑闻坏的亦是女儿家的清誉,他不提华青弦的难处,却还计较自己的声誉,如此本末倒置的说法,摄政王哪里肯忍。一时间,怒从中来,正要发作,明相轻轻软软的声音,却又适时地传来:“不如这样好了,让本相跟郡主当面对质,是与不是,郡主想必最清楚不过了。”
“不必了。”
明相笑眸弯弯,语气却异常坚定:“还是见见的好,就算郡主不介意自己闺誉有损,本相还是介意的。”
目眦欲裂,摄政王气得双眸赤红,但仅存的理智却让他维持了最后的一丝尊严,再一次咬牙道:“来福,送客……”
这一次,明君澈没有再拒绝,只是施施然起身,又施施然对着摄政王一揖,而后,潇洒离去……
——
翡翠园里,有一处别致的凉亭叫做舍珠亭。
亭子是由八根滚圆的红漆柱子和土黄色玻璃瓦屋顶组成,顶上雕刻着的“双龙戏珠”与“狮子观海”。小时候的笙华郡主特别喜欢顶上那一对眺望着远方的石狮子,也会学着它们的样子,静静地立在那里,静静地眺望着远方,那样的感觉,是笼中鸟儿对天空的渴望,是水中鱼儿对大海的幻想,恰符合那种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闺阁心境。
时隔多年,华青弦又一次站在了从前所立的位置,只是没人会知道,同样的容颜之下,已换了不同的灵魂。而此时此刻,华青弦脑子里想的无关风月,其实是等了半天还等不到人的烦闷感,那货是属蜗牛的么?她都站在这里吹了半天的东南风了,他就算用爬的也爬到了啊?
让女人等是不绅士的行为,华青弦心里对明相的好感瞬间便减了两分。
“泌梅,去看看怎么回事?”
“郡主,不用看了,明相大人过来了。”说着,眸光一指,华青弦顺势望去,果见不远处,那一身月白衣袍的翩翩佳公子正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他的随侍与泌兰。
“让郡主久等了。”拱手一揖,明君澈眸光沉静如水,表情却异常淡漠。
“一朝左相,端端架子也是正常的,这么一两个时辰,本郡主还等得。”努了努嘴,华青弦酸不溜丢地说着,双眼却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五官清秀,气质纯然,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懒散中带着一丝坚毅,行为得体,不卑不亢,这位年轻的左相,不只人长得俊俏,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魅力,就连声音都很迷人。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非常非常没礼貌。
拖了这么久才来,分明就是不想来的,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但表面上看着是对她客气,可实际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华青弦想到这些,心里更加不痛快了,尼玛,她就算长得入不了他这位当朝左相的眼,他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不知郡主找本相前来,有何贵干?”
华青弦没有回答,只是玉手一挥,泌梅泌兰们便都自觉地退了下去,临走前,还连拖带拉地将明相的近侍也给拽走了。下人们一走,亭子四周便只剩下他们孤男寡女,明君澈眸光一沉,方要开口,华青弦却懒懒地道:“放心好了,我让她们离开就是去守着外面,什么抓奸的,探听的,还有喜欢嚼舌根子的,不怀好意的,统统都会拦在外头不让进来的。”
挑眉,明君澈清澈的眸底亲过一丝警惕:“郡主何意?”
“人多嘴杂,有些私人的事还是单独说的好,明相大人觉得呢?”
“本相的侍卫,不是多嘴的人。”他似乎不太想领情,眼神一个示意之下,原本走出去老远的侍卫,又倏地一声‘飞’了回来,木头桩子似地立在他身后。
“我的丫鬟们也不是,可是,他们在这儿你不觉得别扭么?反正我是别扭。”华青弦不怎么高兴地看了看那没眼色的近侍,没有再自称郡主,在明君澈的面前,她本就不是什么贤淑端庄的女人,又何必还故意为难自己说下结拗口的话?反正她找他过来只是想问个清楚,也是不为了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
明君澈不为所动,依旧坚持:“男女授受不清,郡主此举恐有不妥。”
“不妥什么?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再说了,我不都说了不会让那些闲杂人等进来么?你怕成这样干什么?”明相的话,让华青弦觉得很刺耳,仿佛她这么做是在给他下套一般。不过,倒也可以理解,他早先才刚刚否认了和自己有‘关系’,现在又偷偷摸摸跑来和自己见面,要是被摄政王撞见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好解释的,想到这里,华青弦虽还是觉得那近侍看着很让人不爽,却也没有坚持再要他离开了。
“本相是为郡主考虑,若是因此坏了郡主的闺誉……”
摆了摆手,华青弦一脸鄙夷道:“明相大人,请问你是在说笑么?闺誉?那东西不是早五年前就被我扔进河里去了么?还怎么坏?还有,咱能好好说话不?这么拐弯抹角的你不嫌累?我也不是你那些喜欢打官腔的‘对手’,用不着这么防备着我。”
明君澈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华青弦这样的女人,说话一点也不含蓄,而且句句一针见血。还有她的态度,似是一点也不将那些丑闻放在眼中的样子,这样的随性淡然,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既如此,郡主有话请直说吧!”
“这才对嘛!”见他终于不再酸里酸气地跟自己说话,华青弦一笑,又冲他招了招手:“来来来,我问你,那个……你真不是小羿和小颜的爹么?”
“郡主,本相……”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明君澈忽而又改了口,反问道:“难道郡主自己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
理直气壮的话一说完,明君澈漂亮的眉毛,又一次扭成了两条‘蚕’。
见他一脸不信,华青弦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这才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知道这么说你不相信,其实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可我就是不知道,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他们的爹……总之,因为明相大人和小颜长得太像才会闹出这么多的传闻,不过,我也真的很想知道,明相大人在五年前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听到这里,明君澈又沉默了,不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而不是回答她。这种事,是个人就不会信,可不知道为什么,明君澈看到华青弦亮闪闪的眼睛时,突然有种愿意相信她的感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正如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女人,可这个声名狼藉的郡主,她会如此直白地跟自己说这么多私事,难道只为了博得自己的同情?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太小看自己了。
她暗示得应该很明确了吧?可那货怎么是那样的表情?
华青弦耐着性子又等了一阵,确定他真的没有打算回答她的时候,她似又想明白了什么,忙解释道:“明相大人放心,我找你过来不是要你负责任的,只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过一辈子,如果不是你,我也好心里有个数,如果是你,我也不会抓着你不放,反正威北侯府马上要来议亲了,我嫁到那样的家里也一样不愁富贵。”
“不是我。”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可是,听到她那样淡然地说出自己要嫁进威北侯府的时候,他却微有动容。原来,不嫁自己,她就只能嫁给那样一个傻子,怪不得她会如此争取,也怪不得她会对自己坦白这一切。可是,他不是别人的垫脚石,也不可能因为一时的‘同情’就让摄政王有机可乘。
“真的不是?”
“不是。”
“好吧!既然不是你,你可以走了。”虽然在来之前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得到这样肯定的回复她仍旧不免失望,如果真的不是他,那只能说很遗憾,如果是他他却不肯承认那就更遗憾了。总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找爹之路任重而道远,她只能继续,再继续……
在心里遗憾了好半天,忽而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扭头,却见风华绝代的明相大人还站在亭子外:“怎么,还要我送你不成?你也说了男女授受不清,咱们这样见面已是经不合礼法了,你还要人尽皆知不成?”
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明相的雪亮的眸底划过一丝惊奇:“郡主,你和本相想象中不太一样。”
一听这话,华青弦突然忍不住笑了,摆手道:“是想说我脸皮厚吧?没关系,直说就行了,我不介意。”说完犹似不甘,又小声地嘀咕道:“世道如此不好,不脸皮厚点怎么活得下去?人这一辈子短短数十年,为什么总要为别人而活?别人想我死,我就偏不死,还要活得比那些人都好,这样才痛快。”她的声音很小,但明相的耳力却非常人能及,自是一个字也不漏地听了进去。越听,他的眼睛便越亮,渐渐的,看着的目光也变得柔软了许多。
“郡主真的愿意嫁给薛家那个傻小子?”
“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他们可以给我的孩子上宗谱,还许我正妻之位,我觉得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归宿了。”华青弦说着,一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至少,表面上看着是这样。”
“郡主,你真的没想过要嫁给本相?”
闻声,华青弦挑眸看他,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一般,不过,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复:“想过。”
话音方落,他眸间的光华已瞬间敛去。
华青弦自然知道他又给自己吓到了,想放声大笑的,却还是强行忍住了,又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了一句:“明相大人放心吧!你只要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你的,这些蜚短流长迟早会过去,到那时,明相大人想娶何家的千金为妻为妾都是你的事,绝不会受我半分拖累。”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