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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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亡惨重的骑军士卒在将官的高声叱喝下,冒着仍然不断飞洒而来的箭矢、石灰、火油,迅速靠拢集结,一个进攻阵形在片刻间组成,逐步向聚满弩弓手的箭阵推进,领头的将官显然明白防御是等死,进攻是拼死,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冒险进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而他的部下也显示了相当不错的战斗素质。
他们的战马已经在突袭者有意识的打击下百不剩一,上供内廷的名马,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去乘骑,现在除了步战拼命之外,没有别的选择。骑军步战,可想而知有多糟糕,现在他们只有祈祷上天,希望那正在策马赶来的马队是官军的援兵或者是附近戒严的巡逻骑兵!
不过,事实让他们彻底失望,不,是彻底绝望——
策马狂驰而来的骑兵队迅速出现在了平原之上,不是他们祈祷的官军援兵,全部清一色的骑装,不着盔甲,明显是来劫夺金珠的反贼强盗!
漫山遍野冲杀过来的骑兵,更没有给上供队伍剩下的的官兵护卫们多少机会,驱马如飞,且弛且射,一通快箭射罢,凶悍的马贼们已经策马冲进了人丛,刀下绝情,剽悍绝伦!
“砰”一声大震,一名校刀手被马贼连人带盾砍成两片;
刀光再一闪,长驱直入,头颅横飞,鲜血喷溅;
……
***
魔高这回也准备了几个对付钦差衙门护卫差役的阴损武器:
用牛皮纸糊好,填装石灰后,大包大包的石灰纸包填放在经过伪装的土坑里,下面有简易的类似抛石机的抛弹机关,只要暗藏的人拉动绳索,石灰包就会立即抛弹到人丛中,漫天的生石灰搂头盖脸的洒落,那种情形足够护卫差役们手忙脚乱的。
又将事先找来,小心翼翼包裹好的十几个虎头蜂、马蜂、土蜂蜂窝,小心安放在驿道两侧的草丛,下面也装了抛弹机关,最远的可以将蜂巢抛到路面上,至不济也能抛到路边。这些筑巢的蜂群,暂时还算平静无声——它们还没有被惊动和激怒,如果一旦被激怒,蜂拥螫人,那也不是好玩的。
魔高小的时候没少玩过这样的整人把戏,现在更是发扬光大,用在了生死搏杀的战场上。
真正的杀着,自然还是埋伏在土坑里的弩弓手!
当那些护卫差役被愤怒的蜂群和石灰弄得忙乱不堪时,正是弩弓手乱而取之,大开杀戒的好时候!
果然不出魔高所料,当那运送梁永私囊金珠宝货的骡马车队充塞驿道,缓缓进入伏击地段时,石灰包已经让整个押送队伍手忙脚乱,接着一下子被抛掷出去的蜂巢也炸了窝,这些可怕的带刺昆虫,“嗡”“嗡”声响成一片,愤怒飞出,群起而攻。
就算搏击的功夫再好,杀人的本事再强,疯狂螫人的蜂群,也让押送队伍乱了套,首尾不能相顾,更何况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弩弓手,已经用强弩利箭远远地展开了狂风骤雨般的急速打击。
这些护卫差役如果说对江湖搏杀,群殴混战应付裕如的话,那么他们应付起弓弩的凶猛打击来,就远不如正规官军的营兵有章法了,伤亡不可避免的惨重!
长啸震天,魔高率领马贼们长驱直入,手中大剑宛如奔雷掣电,刃过处人头飞滚,马过处骨折肉裂,进如雷霆,动如电逝。
面对马贼们军伍陷阵一般的强力扫荡,整个驿道顿时变作血腥屠场。
梁永招募的这些护卫,虽然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但是面对协同配合集群进攻的强悍军伍,也顿时束手无策,王九功、石君章等头目虽然武技强横,在利箭如雨,刀枪齐下,讲究彼此协同的军伍冲锋中作用不大,而且在惨遭利箭的一轮凶猛打击后,又损失人手太多,哪里还架得住急于将功赎罪,虎狼一般凶悍的马贼们一顿好杀?
片刻之后,屠杀结束,王九功、石君章等头目已经在众马贼的凶悍围攻下被大卸八块,乱刀分了尸!
骡马车队静静地停在路中,还没有被蜂群螫伤或者被乱箭射杀的骡马,不安地喷鼻踢蹄,在遭遇石灰包袭击时,刹车装置已经开启,车轮卡紧,骡马轻易拉不动这满载的车。
上贡内廷的健马,散处在驿道两旁,驿道上和道路两旁也散布着许多尸体。
马贼们开始争分夺秒地打扫战场,原先用来藏身的坑洞成了堆放人畜尸体的地方,尸体仅仅是略作清理,以不至于影响运走金珠宝货为度,管杀不管埋!
消灭了押送的护卫差役,也仅仅成功了一半而已!
所有金银宝货将按预定方案,在携行远离劫夺现场之后,转手交给河西幕府派遣的接应后援人手另行处置,这次潜行入塞的马贼全部轻装快速向北机动,尽快翻越边墙出塞!
远远的号角传来,白玉虎那边也成功了!
马贼们将事先准备好的挽系马套上车,驱赶着向东疾行,准备着与‘白虎’马贼团会合。
不久之后,马贼们渡过渭河,策骑北行,除了将上贡的良马也充作坐骑以外,每个马贼身上都携带了一些金银,但不是很多。
总之,钦差衙门这次上贡的金珠名马,就此不知下落,押送的官兵差役被杀了个干净,也没人知道是谁做的案,朝廷缇骑四出,左、右鹰扬卫和锦衣府、刺史部的密探们忙活了一阵也‘劳而无功’,其实就算知道是那伙塞外马贼干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这些密探也不敢去招惹,对付大股马贼,必须出动军队才行,他们几个密探算什么?所以顶好就是敷衍塞责了事,反正那些上供的金珠被劫了,有的是钦差们卖力搜刮,以前又不是没有被强徒抢劫过上供金珠,连皇帝都不拿这个当回事了!
只是陕西地方上,触怒了梁大钦差的大小官员可就倒了霉——
渭南县令被就地砍头:
文官自巡抚、布政使而下等大小官员被革职察办者也是一大堆;
武将上自陕西总兵镇抚使,下到巡逻小旗,无一幸免;
杀的杀,贬的贬,充军的充军,枷送京师问罪的枷送京师,致仕的致仕,乞骸骨归田的乞骸骨归田,关中文武,大官小吏顿时为之一空,皇帝按登基以来的惯例,官员缺额一概不补,任由许多官位空悬,许多地方的政务无人理会。
震动天下的上供金珠大劫案余波荡漾,带累了很多人屁股开花或者人头落地,不过梁钦差上供的金珠被夺,仍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不少人借各种理由敲锣打鼓,放起了鞭炮,大肆庆祝,而且大官小官少了一大堆,虽然未必更好,但是也未必更坏,有一个梁剥皮已经够受了,少了这些官吏盘剥,关中百姓的日子也许还能好一点!
而这时,远在河西的雷瑾却接到了一张出人意外的请柬!
第六章 宝马识途美人娇
大红烫金的请贴,上下都没有具名,是一封无头无尾的请贴!
照说,这样的请贴本应该被扔进垃圾堆,但是随请贴一起送到的两样物事,却让雷瑾为之翟然动容!
那是两方小巧可爱的随身印章,一方用温润可爱,肌理细密的田黄石镂刻,一方是大红袍鸡血石雕制。
所谓“黄金易得,田黄难就”,又道是“一两田黄十两金,昌化鸡血石无价”,这两方印章所用石材,虽然已经是珍贵无比,但雷瑾倒还不至于过于惊讶,反而是曾经拥有过这两方印章的主人才真正让雷瑾动容。
因为这是马金泉和马金玉兄弟俩,从不离身的随身私章!
这两方珍贵的印章,让这神秘人物送来的请贴顿时具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因为照紫绡的判断,马氏兄弟俩大有可能已经被人刺杀,然后又被人以替身冒名顶替,现在马氏兄弟俩从不离身的私人印章神秘出现,岂不是也间接证明了这一点?
“明晚香车宝马,载君秘晤!”
烫金请贴上只有这没头没脑的十个字,依雷瑾今时今日的身份,诚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对此完全可以不加理会,但是一则这两方印章对雷瑾的吸引力太大了;二则雷瑾天性中本就有那么几分不信邪,敢冒险的赌徒性格,否则他也不会以勋爵之尊亲自带兵出塞,而且每每身先士卒、大呼酣战,甚至在面对优势敌军包抄阻截之时,让友军先行撤退,自己悍然领兵断后,若然没有一点赌徒性格岂敢为之?
这投请贴却不具名的神秘人,固然是故弄玄虚,但那怕是只冲着这两方印章,雷瑾也还是要去看看的!
到底是何方神圣故弄玄虚?少爷我倒要见识见识!
傍晚时分。
一辆双辕清油车,由一匹看起来不怎么雄健的黄膘拉着,轻快的直驶到黄羊河农庄中寨,自动地停在了中寨前的校场。
没有车夫,显得突兀的诡异!
这辆车,由于大量使用了楠木、紫檀等名贵木材,不髹色漆,而仅涂刷透明清漆,以保持天然原木的木色,所以称为清油车。
车轮上密钉一圈蘑菇头铁钉,非常显眼;
后梢横木上的填瓦,车厢套围子的暗钉、帘钩,车辕头包件等俱是黄铜刻花,掐丝景泰蓝装饰,繁复富丽;
宝石蓝色的车围子以夹纱制作,嵌琉璃,绣珠宝,顶绦子,垂穗子,装饰十分贵气奢华;
车厢前后左右均开窗,上挂着湘妃细竹帘,遮蔽外间的视线。
雷瑾打量着这辆明显是极富人家才可能拥有的豪华轿车,不由得摇摇头,香车虽然未必是,却也足够奢华气派;宝马大约就是这不甚雄健的黄膘了,从此马不须御者车夫驾驭,自行抵达黄羊河农庄堡寨之外的露天校场来看,灵性十足,倒也当得起宝马的称呼!
看明石羽、温度两个护卫车前车后搜检一通,确认并无暗藏毒物暗器,雷瑾微微颔首,说道:“咱们上车!”
话音未落,雷瑾身形一闪,恍如疾电,没入轻车,唯见帘钩垂挂的细竹帘子晃了一晃。
明石羽、温度随即一登车辕,一坐车梢,一前一后担当起护卫之责。
“驾!”明石羽一声刚出口,那蔫不拉唧的拉车黄膘,已经希律律一声嘶叫,撒开四蹄,拉着这辆豪华轻车奔驰而去!
“出发!跟我来!”
早就守侯一旁的一曲精锐护卫,听百骑都统一声令下,忙紧随其后,纷纷策马赶了上去,护翼在那黄膘轻车左右!
这一队车马走后不久,黄羊河农庄中寨堡门大开,又急驰而出一千劲骑,分两批前后蹑踪跟行。
雷瑾非要前往赴这个神秘之约,绿痕、紫绡以及河西幕府一干幕僚谏阻全然无用,无奈只得暗中部署力量跟随保护!
轻车奔行,平稳舒适。
这辆轻车不仅外表装饰华丽,其内在品质也令人赞叹,制车的匠师只要手艺稍微有点瑕疵,辕、梢、轮、毂、伏兔等部件做工和整车的榫卯拼装联结稍稍有点马虎粗糙,这车就绝然不会行驶如此平稳轻快,显然是巧匠名家的杰作,并非只是那种徒具华丽外表,坐上去却能把乘坐者一身骨头架子全部颠簸散架的绣花枕头,好看不中用。
当然这份平稳舒适,也跟拉车奔行的黄膘大有关系!
车马车马,车和马只有谐调一致,才能使轻车跑起来又快又稳,光是车好还是不行,还得有好马,还得有善于驾驭的御手,缺一不可!
所以一辆轻车要想让乘坐者感觉平稳舒适,往往需要经验丰富,善于驾驭车马的御手来驾驭车马,而这识途的宝马不需人驾驭,就跑得如此轻快平稳,确实当得起宝马之誉!
车马正奔行间,车厢内瞑目养神的雷瑾虎目倏睁,眸子中精光一闪,低喝道:“石羽,外边是谁?”
“是苏伦姑娘!”明石羽沉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