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第4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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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首,江南‘血莲堂’的堂主‘血尸’解芦,那一战死于他与阿蛮的联手合击。
作为雷门利刃的阿蛮也许功力不够,修为尚浅,杀人却绝对够份量。
念识紧紧追蹑在阿蛮之后,雷瑾拔刀。
精气神瞬间升至颠峰。
长刀劈出,流光电闪。
这一刀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平凡的一刀。
无声无息的一刀。
惊天动地的一刀。
毫无保留的一刀。
‘沙尘暴’中倏然龙吟虎啸,异声大作。
声从四面来,初时细不可闻,遥不可及,瞬间响彻天地。 震撼元神。
天地间只有尖啸刺耳的异声,直贯耳鼓,元神震颤。
‘沙尘暴’中风飙气转,有如利刃,气旋如刃,急速碰撞。
雷瑾仿如遭遇了百年难遇地暴风雪,而且是炙热如焚地‘暴风雪’。 所有地压力都在他的身上,狂暴地热力仿佛要榨**体内的每一滴水分。 这是比沙尘暴更可怕的天威杀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雷瑾没有退路。
无坚不摧地炙热真气,铺天盖地。
雷瑾那敢迟疑,蓄势巳久的真气,全力爆发。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心凝于神。 神寄于刀。
茫茫雪原,天地静谧,所有地声音似乎都在刹那消失。
轰隆巨响,震天动地,雷瑾双手握刀,斜指二十步外的黑袍怪人。
这人虽然露出身形,却是面目动荡模糊,负手而立。 威势不减。
阿蛮落在四十五步之外,眼中寒芒犹如实质,从眼中透出,是那样的疯狂,撞击着雷瑾的心灵元神,令他心惊肉跳。 雷瑾知道那是面对强手时的狂热光芒。 暗自叹口气。
太过强悍的女人,并不是雷瑾心仪之人,这也就是雷瑾居然对着阿蛮眼看手勿动,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年的原因,这一点其实绿痕、紫绡也是了然,甚至于阿蛮自己都清楚,只是阿蛮天性如此,天王老子都没法改变这种天生癖好。
黑天暗地,狂风刮起满天雪粒,三个人寂然不动。 仿佛翁仲。 念力在无形空间交击,杀机阴厉。
对手显然心下有些讶异。 刚才他那一击,威力无匹,但雷瑾却与阿蛮却通过某种诡秘地方法,将两人的精神念力神奇地合为一体,一阴一阳,瞬间爆发出庞大无匹的力量,居然使他天威赫赫所向披靡的一记重击徒劳无功。
这样强大的敌手,在他这种层次的高手岂是易求?不惧反喜的‘沙尘暴’哈哈大笑,犹如千百面战鼓擂响。
就在这时,长刀划空,风声劲厉。
刀势带起冰寒彻骨的气机,刀气遥罩前方地黑袍怪人‘沙尘暴’,阿蛮的刀法竟然已到如此惊世地步。
刀势大开大阖,狂野惨烈,犹如千军万马对垒沙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大有不破楼兰死不还的气概。
这是尽得‘九天殷雷诀’真髓的极臻刀法,又将‘诗剑风流’的意境融汇其中,刀意灵动圆熟,刀势狂野凶悍,若非沙场征战的洗炼磨砺,绝无可能修成如此纯粹‘黄沙百战穿金甲’地强大刀意,沙尘暴的天威虽然强大,却是难以压制阿蛮的狂热。
雷瑾这时亦是一刀。
劈。
这一刀简单平实,就是非常老实的一刀劈下,毫无花招,朴实无华。
霹雳横飞,横绝四海;雷霆震怒,千里一杀!
蓄势而发,蕴天地之威,至大至刚,沛然莫能御之,这一刀错非武学宗师,难以化解。
刀光破空。
无底深渊忽现,雷瑾这一刀仿佛破入虚空,再无着力处。
以空破力,任尔万钧力,我只是空!
另外一个隐晦的存在,如万仞深渊般的存在挡在了雷瑾面前,接下了这雷霆一刀。
长啸震耳,两位强大而隐晦的存在倏然消失在黑沉沉的雪原,飞沙转雪,移时方落。
在雷瑾身后,出现了‘广成道’宗主南谷子,还有‘峨眉’长老懒云子以及十位前弥勒教祖师堂护法大天师的身影。
“原来爷是有恃无恐,奴家是白担心了。 ”阿蛮白了雷瑾一眼,藏着这么强大的后手,还真是有够剽悍,换谁都有恃无恐了也。
“好象是鞑靼‘狮王谷’地宗主阿日斯兰一脉,只是——”南谷子不太确定,“阿日斯兰门下,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高手了?奇怪。 ”
“不,这人是阿日斯兰地同门师叔俄日特夫,闭关隐修多年,差点都以为他死了。 ”道姑懒云子淡淡说道,“后来的那位想必是‘天狼一脉’地首座‘魔师’扎太师。 ”
雷瑾微微一笑,“这是一个明确讯号。 战争不可能再持续下去。 看来可以班师了,如果喀尔喀万户肯与我方缔结和约的话。 ”
很显然,塞外草原的一些强者,忍耐已经达到极限,借此发出明确的警告信号——已经到底限了,再越一步,后果很严重。
此后是战是和,就看雷瑾怎么选择。
而雷瑾的意思也很明白,如果喀尔喀万户愿意和议,那么不妨和议;如其不然,战又何妨?
战场上这时的形势,平虏军占据着绝对上风,这已经无法逆转。
猛然间,号角鸣响,金锣当当,刚才还杀得热闹的骑士们闻声,渐渐收住了刀枪杀戮。
战事暂时停止了下来,敌对双方各自向后收缩兵力,扎营下寨。
对于雷瑾来说,他真正的目的是尽可能多的摧毁鞑靼人原有的部族组织,将那些中下层牧民和奴隶,甚至上层贵族都兼并和吸收到各大牧场、要塞、市镇之中,以汉人的会社组织容纳那些鞑靼人。
古人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鞑靼人的部族就是那‘皮’,而所有的鞑靼人则是那‘毛’。 将作为‘皮’的部族根基都摧毁之后,那么作为‘毛’的鞑靼人将归依何处?很简单,以另外一套新‘皮’吸纳那些‘毛’。 这才是真正化他为我,无声无息的霸道手段。
雷瑾已经有些等不及,那些春风化雨自然而化的王道手段好是好,就是太慢了,他感受到了其他方面的莫名压力。 那么在已经达到了一定目的的情况下,需要见好就收,和议并不是他难以接受的选项,甚至是雷瑾经过一定阶段之后所需要的——因为他不可能有那个实力,在茫茫草原上一次性的摧毁鞑靼人所有的部族组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在雷瑾控制的塞外地盘,却是必需施行的一项举措,只有破旧才能立新,他才能真正在塞外占稳脚跟,继而化人为我,也才能真正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
和议,停战,其实雷瑾也很想,不过这应该由敌方先提出来,并且要在己方则上风的情况下。
这就是与其我求人,不如人求我。
第五十二卷
第一章 立城
大雪纷飞。
两天前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风雪席卷了漠北草原。
刚刚杀马盟誓,与西北幕府达成口头退兵协议不久的吉能,还有恩王等喀尔喀万户诸部的酋领这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那个悔啊。
唉声叹气的人们,正后悔:为什么要先行进攻平虏军呢?为什么又急着与平虏军达成口头协议呢?如果能稍稍忍耐一下,拖延一下,光这百年难遇的暴风雪,就已足够埋葬平虏军的数万大军了。
然而,世上没人能预见暴风雪的突然降临,世上也没有后悔药,鞑靼人也还没有转脸就撕毁和议的习惯,他们丢不起那人,也承担不起立即毁约的严重后果。
真正聪明人之间的和议很简单,没有多余废话,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彼此的筹码都一清二楚,语言试探,勾心斗角根本没必要,开诚布公的和谈,然后握手成交,就这么简单。
邦国外交,除非是彼此的目的只是欺骗、恐吓、讹诈、威慑对手,或者是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牌,拿不定主意,要试探对手底限,又或者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第三方插足,除外这些原因,在其他事情基本上都可以有话就说,是朋友是敌人,说完即见分晓,其他什么讨价还价彼此交易都是不用多说。
吉能虽然不及其父吉囊深沉,但也算是一代草原豪雄;恩王等一干喀尔喀酋领能掌握各自部落。 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当然清楚这和议,眼下是万万撕毁不得的,鞑靼方面地首领们如果这样做,威望、民心、脸面等方面的无形损失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而且还会失去草原强者的支持而引来中土强者的蔑视。
道义的大旗,如果落到没借口也会制造借口的雷瑾手里。 这么充分地开战借口,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而没有超级强者的镇慑。 这疯狂地平虏侯也许会直接将他们这些漠北喀尔喀部落的酋领也列入赏金名单,只需要拿出百十万两银子,根本不用出动作为终极暴力的军队,就能让漠北草原遍布形形色色的赏金刺客,直接将漠北草原搞得四分五裂,乱作一团。
暴力的对决,在邦国外交层面上。 向来就是礼尚往来的对等原则,兵对兵,将对将,乌龟对王八,没有相当把握和合适时机,轻率的将暴力升级是很不恰当地举措,因为这解决不了问题。 暴力只能摧毁旧的问题,并同时催生新的问题。 能不能承受因暴力而来的后果,聪明人是要三思而后行的。
进退之间的利益得失,聪明人知道把握,谁也不会在关键时刻犯傻,即使是向来被中土帝国称为蛮夷的异族,也是如此。
达成和议之后。 斩将搴旗伏尸数万、乘胜席卷径至漠北的平虏军旌麾南指,向南后撤三百里扎营下寨,这场暴风雪地骤然来临,对南撤驻扎的平虏军影响不大。 吉能已经从斥候游骑那里知道,汉人的车马商行‘河西会’和‘白马盟’刚好在暴风雪到来之前,一前一后将大量粮秣运到平虏军的营垒,士兵口粮和马粮都不缺,看情形,足够坚持到明年开春雪化。 而且平虏军扎营的地点选择在水源附近,海子、河流、沼泽、草场一样不缺。 原本就是一块不错的牧场。 现在被西北幕府得去,怕是再难以落到鞑靼人手里了。
吉能、恩王等人都不是傻子。 看平虏军深挖营垒,高筑冰墙,热火朝天地架势,明显就是要在那里划地称王,营建一处坚固城垒要塞,以便长期据守。 现在那个营垒,除了士兵之外,还有滞留的商人和一些北上的汉人,看情形也都不是什么善茬。 只是短短的数天,营垒左近已经渐渐显出一点集市的雏形来,甚至紧缺粮食的吉能以及喀尔喀诸部的鞑靼人,都从那些中土商人们手里偷偷买到了一批过冬粮食,当然价格是比往常高了那么‘一点点’,嗯,只是一点点,也就是在往年的粮食价格上,再涨了一倍多而已,也就是将鞑靼联军手里所有的金银、皮毛、药材甚至战马和兵器等值钱的物品都尽可能地搜刮一空而已,也就是变相地将鞑靼联军一半左右的骑兵缴了械而已,真地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就如某中土商人所说的一样‘价钱还是很公道的嘛,我们中土商人一向童叟无欺’,当然你若是找遍鞑靼联军营地而能够从中找出十个以上的小孩和老人的话,想必中土商人们还是很愿意保持一下中土商人童叟无欺的传统美德。
这粮食买卖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商人们见钱眼开胆大包天,还是平虏侯默许了他们的私下交易,内幕当然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因为暴风雪的到来,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天威非人力可轻易抗衡,就象这暴风雪还没有人能够预测一样。
风翻毡幔,雪暗灯花,中军大帐,厚实的羊毛毡毯铺地,是极其华丽的波斯异域风格。
在雷瑾寝居的寝帐内,泥砌灶台上架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