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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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横行天下的‘火龙’之威,竟是冷入骨髓心神的凛冽森寒。
陀螺嗡嗡,悬空急转,倏尔霹雳狂震,破空飞去。 雷煌身形倏然在众人眼前消失。 宛如鬼魅一般。
下一刹那,天摇地动。 石台上铺砌了坚硬水磨石砖的地面轰然龟裂,如遭雷轰电殛一般,数道石缝,逶迤曲折,分裂延伸开去。
原本散落在石台上各处的尸骸,不受控制的抛向空中,宛如朽木落石,或是重重的摔砸国地面,瞬间粉身碎骨,不复人形;或是在轰隆巨响声中,拍开水面的尸骸瞬间裂解,肉糜骨烂,沉塘而没,做了鱼儿今晚地夜宵。
轰隆!咚!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连声,仿佛是敲在每个人的心窍,简直令人颤栗至无法呼吸的境地。
这种雷霆万钧震撼天地的狂野,毁灭一切、摧枯拉朽般的威势,很难轻松消受。
钓鱼池塘上空虚影朦胧,时幻时灭,奇形怪状,不辨形状,仿佛流光逸电来去,鬼魅妖物出没,倏忽而现,瞬息而隐。
昏暗幽昧地天宇下,风雷隐隐,罡风狂卷,惊涛拍岸,千堆雪聚,水珠四散,气雾升腾,流光走电,不类人世。
惨呼……
闷喝……
重物落水……
水柱轰然……
“杀!”
吼声如雷,精光流泻。
雷煌重新出现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石翁仲般屹立。 眼神深邃,奇光流转,宛然如血,是令人心悸的奇异光芒。
众人目力强绝,这时便见朦胧夜色中,一道白影凌波渡水,徐徐行来,似缓实快。
这是个‘柔媚婉转’如女子一般,仿佛是以羊脂白玉雕琢出来的一个‘男人’,温润柔和,内里坚硬。
一身丝罗素袍,如雪无染,容颜柔媚,肌肤如雪,明如秋月,润似宝玉,几欲令人疑他是易钗而弁的西贝货,但是笼罩六合的杀意先人而至,凌厉森寒,如冰如霜,透入心识,令人寒栗,沉重如山的心神威压,又让人绝不会将他当作娇柔的女人来看待。
就是这么一位亦男亦女相的人,虽然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媚婉转’,然而其人蓄意透射至石台上的冰寒杀意,迥异于常,犹如月照千里,无处不有,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地慑人寒威,却是一点也不逊色于雷煌地刚猛威势。
万籁俱寂,天地荒凉,茫然混沌,寒照大千,沉浸其中,令人大有无力抗拒的感觉。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身手高绝之士,然而在这等古怪凌厉地寒威压迫之下,俱都屏息静气,不愿出头则声。
雷瑾眼中寒芒一闪,来人的种种特征。 在雷氏秘藏档案图籍中有详细记载。
魔道六宗潜踪隐匿于江湖,务求隐秘,虽然宗师墨家,但千百年地变迁,已是杂糅百家,自出己意,宗门旨趣早与原初的墨子之学相去甚远。 譬如兼爱城虽云“兼爱”,旁人却也怕是很难将之归入墨家者流的行列了。
在“兼爱城”中。 钜子有四,即‘尹太易’、‘宋太初’、‘邓陵太始’、‘宋太素’,四者分别代表着“兼爱城”四大派系的大魁首,亦代表着‘兼爱城’最高的宗门权威,非是某某的姓氏名讳。 缀在前面的姓氏‘尹’、‘宋’、‘邓陵’仅仅只暗示了各自派系地最早渊源,并非各派系的钜子就姓‘尹’或姓‘宋’。 事实上,比如‘尹太易’这样地钜子称号。 既可以是张三充其任,也可以是李四在其位,又或者王五掌其权,外人却很难窥测打探到钜子‘尹太易’的真名实姓。 其他三个称号亦与此相类。
雷氏秘档所记载的兼爱城四位大魁首,其中钜子之一‘宋太素’的种种特征,与来人恰好一一吻合,显而易见这位亦男亦女相的人儿,就是兼爱城四钜子之一的‘宋太素’。
蓦地。 一声长长的鹤唳响彻长空,长风呼啸,转瞬之间,一个人影由小变大,犹如离弦之箭横穿水面,登临血流满地地茅亭石台。 后发先至,竟然比‘柔媚婉约’的宋太素还早一点抵达。
虽然仅仅是一线之微,却见得此人身手修为,确有不亚于兼爱城钜子宋太素的地方,起码这等迅捷的身法就稍稍占一点上风。
其人光头赤脚,凛然有威,外形最是接近于上古战国之墨者,伫立在巍然不动的雷煌身前两丈,冷然注视着雷煌,虎目中冷电如镞。 整个人笼罩在一股阴森猛厉的气势中。 慑人心魄。
浑厚雄劲的脚步声宛如巨钟震鸣,一步步逼向雷煌。 一个肥硕的胖子,竟是不知从何处而来,一步一步踏进因支柱倾倒、穹顶崩摧而显得空荡宽阔地茅亭大厅。
这个胖子身量高大,脸色白净,一双鹰样锐利的眼睛闪着凌厉的精芒,阴森诡秘,偏生又有着令人慑服的威势。
见是这三个人接踵而来,雷瑾不禁暗自倒抽一口凉气。
光头赤脚的是青云山宗‘太微西蕃’的‘上将’,肥硕胖子则是千音庙宗主“黄钟”,再加上兼爱城钜子‘宋太素’,这三位宗师级地高手联手,还真不是一般地看重他这位西北霸主呢。
见这三位魔道宗师级高手,杀气外涌,气势狞猛,迫向雷煌,雷瑾暗自皱了皱眉,他的眼光不同以往,已然看出这等人必定是刚才在雷煌手上吃了闷亏,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急欲找回场面。
回想了一下刚才雷煌威风凛凛的毁灭攻势,那些惨呼、闷喝,无疑是有不少魔道高手已经被雷煌重创,却是不知几许头颅,几许鲜血矣。
看起来这三位魔道宗师却似是因了什么事,竟然意外迟误了片刻,直到这时方到,没有赶上对雷瑾的第一轮攻势。
否则这三人早到一刻,合力攻击于他,雷瑾就是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拼命,怕也够戗。
雷煌和‘老人帮’能否及时到来,解他之围,还在两可之间。
侥幸,侥幸!
雷瑾暗呼侥幸的同时,暗忖:又是什么样的高手,令得这三人误时不至呢?
剑拔弩张!
雷煌正面以一对三,而两伙‘老人帮’则在雷瑾的手势示意下,抢占阵位,钳制要点,积极地准备策应。
敌对双方的眼睛中都流转着凌厉如刀的可怕光芒,时时涌出一种令人战栗不已地诡秘威严地气势,惊心动魂之至。
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形势微妙,谁也不愿抢先妄动,然而拖延时间对雷瑾无甚害处,魔道六宗却是耗不起了。 速战速决对他们才是硬道理,现在不能速决,其实就刺杀雷瑾的行动而言,已是完全失败了,虽然雷瑾地腹部还插着一柄淬毒的匕首。
这时的雷瑾,双瞳中精芒陡盛。 气势一变,阴森冷酷地杀意席卷而出,一动杀机,便是令人心中寒栗,似乎他已不是这人世间的活人,而是阴诡而不可测的邪异妖魔。
不经过战斗而舍弃,便是虚伪;不经劫难磨炼的超脱。 难免轻佻;逃避现实的明哲,足见卑怯;欲图霸业。 中庸苟且,小智小慧,都是致命伤。
雷瑾明白此中道理,也了然魔道六宗不会轻易退却,他与敌对势力硬碰硬的一战难以避免。
既然不可避免,与其拱手让敌方抢先攻击自己,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魔道三大宗师级高手。 反而激发起雷瑾的蛮横悍烈之气,浓烈有如实质般地杀意涌出,堪与敌我双方四大高手颉颃。
这下不仅是‘上将’、‘黄钟’、‘宋太素’这三位魔道宗师俱为之动容,就是雷煌心中也有些惊诧,他是清楚雷瑾原来的根底地,怎知这位族侄孙如今已非昔时吴下阿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矣。
这一刹。 四人了然,雷瑾定然已经奠定了向天人之境迈进的天道根基,跻身于天道高手的行列。
如此年轻的天道竞争者,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他们都不禁在心中大叹后生可畏,在同样的弱冠之龄。 他们可是尚未企及如此层次,都还在天道门槛上徘徊不前啦。
这小子,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雷煌心中念闪,暗自思忖,又有点儿恼火,雷瑾隐迹藏形,竟然连他的眼睛也瞒过了。
眼下的情势,却生似他这长辈冲锋在前,在替族中后辈雷瑾火中取栗,而雷瑾却在坐享其成。
独对三大魔道宗师。 他虽然没什么可憷地。 但总觉得有点冤。
这个族侄孙是个敢冒险玩命的主。 雷瑾不按牌理出牌,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套路。 在他结束‘兽域修行’,‘通十关’考核时,就已经令元老院的元老们记忆深刻了。 雷瑾虽然出人意料的被匕首所伤,雷煌心里却也存在疑问,他不觉得雷瑾仅仅是大意那么简单,受伤的事情确实有些意外,但似乎又有几分顺水推舟的意味,不能不令雷煌起疑,怎么就那么凑巧的被一个女人轻松地偷袭得手?
不提雷煌心念百转,此时雷瑾正要下令发动攻势,起伏如浪的梵呗,倏然而起,横越房舍林木,从水面上悠扬传来,若歌若吟,如深谷回音,天人相应,正大柔和,无尽悲悯。
仿若佛陀伫立,俯察浩茫大地,仰观昊天苍穹,环顾四方烟云,悟人世无常,证众生有情,生老病死,世人多苦,一刹间,悲从中来,悯由心生,人生的浩叹化作清婉梵音,四大皆空,六蕴清净,以成大道,以度众生。
这种梵音直入灵神,最是消蚀斗志、杀意,所谓上善若水,至柔者强,梵呗虽然柔和,但却直指人心,无形中却是更为霸道,笼罩于钓鱼池塘的浓重杀气渐显动摇消散之势。
‘黄钟’、‘宋太素’、‘上将’,都是表情凝重。 兵法曰:“三军可夺气”,大军征战,士气若散,即难效死用命,事则难为,何况这次针对雷瑾的刺杀还是几方势力的捏合拼凑,当此不利之时,稍不如意,其势再难同心,各自各显神通,自求多福了。 际此对峙僵持地关口,这横插一杠子的梵呗之声对他们更具威胁,必须应对,也顾不上针对雷煌了。
忽然之间,三人默契于心,瞬间达成同盟,引吭作声,或吟或啸,合乾天之韵,契坤地之律,蕴金木之声,含雷霆之威,挟霹雳之势,与这突然而至的梵呗相抗衡。
雷煌倏然后退,一拳轰出,阳极阴生,无声无息击中雷瑾前胸的三处大穴,九天殷雷诀一气贯周天,雄浑浩荡的雷火真炁倏然穿穴破脉,瞬间轮转周天,气上重楼,滋养着雷瑾的气脉脏腑。
雷瑾却是不闪不避,结结实实,诚心正意受了雷煌这一拳。
‘当啷’一声,插在雷瑾脐上两寸地方的淬毒匕首掉落在地,但创口没有出血。
“乖侄孙儿!胆子真够大啊。 这世上很少有人能面不改色受我一拳的。 便宜你了。 ”雷煌冷冷说道。
“叔祖爷的好意,侄孙明白,怎敢拂逆?”雷瑾微微一笑,押宝赌博,有输有赢,这次又是买大开大,他押宝无错,赌自家的眼力算是赌对了,雷煌这一拳杀意、杀势俱无,怎么可能是意在攻击?但错非好赌地雷瑾,胆大包天,换作他人是绝不敢赌这一铺地,毕竟面对的是赫赫有名地‘杀无赦’呀。
雷煌这一拳,助了雷瑾一臂之力,使他得以压制住体内的毒力。
“阿弥陀佛!”
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过,一老一小两名僧人平空出现在众人面前,人不知其从何来,显然佛陀神通自在,非凡人根器所能蠡测其中神奥也。
这两名僧人乍然看去,貌相平凡,但细看之下,则气度自具,清逸出尘,法度如山岳峻立。
“原来是紫柏真珂大师、藕益智旭大师两位净土高僧莅临四川,弟子忝为主人,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雷瑾合什一礼,虽然他这话说得客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