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漂流江湖情-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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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晨在远处依旧似乎与周围一切毫无关系一样,到现在,谁死了,谁还活着,他是否知道都难说。可实际上,从始至终他的精神全没离开过莫流香片刻。
他紧紧注视着莫流香的一举一动,只要能发现一个微小的机会,他就要莫流香立刻变成一具尸体,他有这个自信!但是,先前莫流香的全神精专他还可以了解到一些东西。而现在,莫流香突然整个人失去了气场,让他彻底懵了,根本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绝不相信莫流香会为了那些死去的人难过,因为他知道那本就是莫流香所希望的!
同时,对莫流香的心计奸险绝顶,他也是深信不疑的!所以此时他坚信莫流香是在设下假痴不癫之计,想让自己麻痹大意,贸然出手。
“聪明反被聪明误!”应该是一个但凡聪明人都难免会犯的错误。而现在,朱厚晨真正错失了一个除掉自己生平大敌的千古良机!
拳剑之间充盈着似乎有形的气流,在那三尺空间里互相激荡冲撞!高手比试中,这种内力的拼斗是最凶险的!失败的一方固然难保性命,即便得胜了也恐怕是非死即伤!
在高怀生心里,今天即便自己不死,从此江湖上也再无神拳门这个字号了。所以如果死了,反倒能落个干净!要是再能拉上马行空这样的顶尖高手做陪葬,当然是更加不亏了!
而对马行空而言,他本来不愿意如此冒险!可是今天如果自己生还,即便是为了常保山的临终遗愿,自己恐怕也会忍不住把那些不该说的说出来。在说与不说之间他已经矛盾了很久!
自从太湖第一次见到莫流香这个人,他就一直被心里的矛盾煎熬着。并且他与常保山两人也经过了多次的倾谈,虽然都爱惜莫流香的天赋才能,不忍见他枉死,可自己毕竟还有誓言在心,想想往昔也难以抉择!
人一生想安安稳稳的确很难,但欲求安然一死也是很不容易的!眼前的高怀生是个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如果今天能为莫流香除掉这个大患,也算不枉了这场忘年!
同时,要是能与对手同归于尽,对自己也算解决了一大难题。如今,对莫流香自己只能是为他祈祷了!
其实如果以莫流香的武功,他可以不顾声名身份去使用计谋的话,神拳门十三人能做的只有老实等死。毫无疑问,莫流香并不是个君子,他并不在乎所谓的“侠义”名声。可是他可以不在乎,却无法阻止别人非要强加给他,替他在乎。
想想吧,莫流香为什么会到了江湖上?父母的分歧让他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而他想去铲除造成这一切的祸患也无可厚非!与殷慕情的相遇、相爱曾经让他深陷困境!本不该发生的爱情,远远违背了自己本意的前途,他已经无法自拔!
从月影门建立开始他终于明白,从父亲回到家里的那一刻起,自己已经注定要去完成他未竟的任务。想想吧,想想他可能会有的命运。
母亲希望他可以仕途光明光耀门楣,他本来可以做到的。可是父亲希望他继承自己未完成的志愿,而他也已经做到了。但是,似乎从来没有人想问过他,他自己究竟希望过怎样的人生?
虽然他不只一次表示自己非常向往“放鹤竹林”的闲然,安宁但也没有人真正放在心里过。对所有的敌人,他的存在是让他们寝食难安的梦魇!对所有的亲友,他的存在是他们全部的希望。没有人允许他能悠闲自得,他必须做一个合格的众矢之的!因此,他不得不去逼迫自己,他不能让任何人失望,甚至是所有的敌人。
每当真正的安静下来他不只一次在心里问自己:我是谁?我要到哪去?我要做什么?我还是我吗……?
一次又一次,莫流香做了许多让自己后悔的事。如果他不出现,或者并没有进入到这场风雨,一切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只是人生有太多路可以走,但如果已经踏上了一条,就很难回头!
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必须不停踩着接续倒下去的尸体前进。为什么他没有去采用更简单的方法除掉所有敌人?因为那时候他还没能了解这个事实!
当一个人走到了顶点,不仅他的敌人不会让他舒坦,即便是亲友也会为了自己的原因迫使他欲罢不能!为此,想要找回从前的自己,他就只有用所有的友爱去拼尽敌对。当一切风轻云淡,或许真正的莫流香就可以回来了!
可是现在,当曾经的压力一点点消逝,新的煎熬却又更加疯狂的席卷而来。渐渐的,莫流香明白了白三老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这些年来会有那么多人为自己而死。为什么自己要背负这么多?原来,命运是不能由自己掌握的!
当人生路出现了岔道,当一只脚已经偏离了正轨,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很多事都是必然要发生的,那就必须要有人去面对。当你成为了命运选择的那个人,也就要被它主宰,但它也会给你一些回报!也就是说,让你成为一切的焦点!无论是谁,都无可选择的要围绕着你,知道精疲力竭!
莫流香缓缓的站了起来,朱厚晨惊讶的发现,此时的莫流香仿佛已经过了人世间最艰难的洗练,他似乎真的已经脱胎换骨,身上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辉!
第一次,他感到莫流香身上竟然释放出了一种仿佛来自遥远的霸气。现在的他,已经真正成为了时代的先锋,被赋予了无可比拟的力量。
朱厚晨终于明白,自己竟然错过了除掉他的千载良机。百分百的信心,在一瞬间被莫流香的蜕变摧毁。
感觉仿佛被一股强大到可以覆盖全世界的力量所包围,战中的两人突然间感到呼吸艰难。这股压抑让已经气力消耗极大的两人缓缓坐倒地上。
高怀生目定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来自天堂,是上天派来拯救人间的救世主。又仿佛来自地狱,是来惩罚世间一些邪恶的凶灵!这么短的时间,一个人竟然可以如此巨变,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的内心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冲击!
“嗤嗤”声响中,高怀生满面惊恐的倒下了,眉心在月光的映照下透出了一点光亮。
“闪形电影”,武林中最神妙的暗器。龙逸散仙以此征服了江湖,从此龙逸门人到的地方,“闪形电影”成为了惩戒罪恶的标志!
而此时,“闪形电影”出现在这里,而且夺取了一代绝顶高手的性命。所有人的眼光都投注到了莫流香身上,因为现在在这里只有他身上有,并且会使用。可他仿佛依旧像是来自天外的人一样,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满面漠然。
缓缓移动着步子,朱厚晨虽然依旧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可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压迫过来。突然两道人影向莫流香冲来,毫不犹豫的双拳击出,惨叫声中两具被摧毁了五脏的尸体坠地,原来竟是先前逃走的两个神拳弟子。
他们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突然间良心发现,感念定国王父子两代对自己几十年的礼遇,决定回来效忠?
细微的蜂鸣声,大片的银光向莫流香撒来。轻衫微微鼓胀,一片“闪形电影”中途坠地,莫流香的双眼阴沉的凝视着茂林:“大师伯,天下间是否还有你立足之地呢……?”
“哈哈……!”大笑声中,隐藏不住有些微的战栗,一个锦袍华服的老者漫步走出树林。
“龙渊剑圣”全兴恩!马行空惊讶的呆看着,阴山双煞也掩饰不住眼里的惊异!龙逸散仙大弟子,小七绝之首,当年江湖上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除了乃是和极为师叔伯,武林皆俯首垂头。
他不是死了吗?他也该死!但却没有死。他的头发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他确实老了!可是,他握剑的手依旧稳健,安全。不难看出,那只手中的剑,也依旧值得骄傲!
走到朱厚晨旁边,一步不过,一步不差。朱厚晨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把眼光投向了莫流香。
全兴恩,一代剑术宗师!同样年近九旬,马行空却从心里自认不如。剑仙!剑圣!同样是剑中至尊,但差别也依旧明显!
“王爷,看起来这个莫流香果然是名不虚传。恐怕你我单只一人,都非他敌手。所以,说不得恐怕得请王爷屈尊与老夫联手了……”
朱厚晨淡淡笑着:“全老先生,江湖中人不是最重辈分么?他既然叫你师伯,又怎么敢与你动手呢……!”
“呵呵,王爷说的有理……!”笑着看看莫流香,全兴恩又道:“莫流香,七绝门首重尊师重道!而你今日带人屠杀本门师长,莫说不配身为掌门,恐怕连本门弟子都不配了……”
莫流香耸耸肩无所谓道:“很好!即便当了七绝掌门,就算可以清理门户,却仍然要受到辈分的局限。如果不算七绝门人了,杀你就根本无需理由。那也不错,对吗!”
全兴恩心里难忍一慌,可脸上仍然一副闲淡之色:“王爷听到了吧?人家嘴上叫我师伯,可心里始终想着要欺师灭祖呢!我这大师伯,今天恐怕要把这把老骨头撂在这了!”
“今日既然是七绝门的内务,本王分属外人,本不该干涉!只不过全老先生乃是本王的上卿,又如何能坐视老先生烦恼呢!只不知老先生看来,你我联手对他,究竟有多少胜算……?”
全兴恩点头道:“莫流香此时的武功比起本门祖师恐怕也已不在以下,而对王爷的师承老夫也一无所知,但可以想见必定不凡!所以把握虽然没有多大,但保命应该不难!”
“全老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呢……!”朱厚晨微笑又问:“莫流香,我很好奇!我会武功的秘密三十年来严密谨守,甚至连我父王都不知道,而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莫流香淡然道:“其实很简单!你我第一次见面还记得吧……,按常理你绝不可能单独面对我,因为就算你有神拳门那么多高手做依仗,可面对我他们仍然不可能及时保护你。所以在敌友未明的时候你可以毫无畏惧的面对我,就说明你本人必定有至少可以在我面前自保的能力……!另外,定国王府豢养了那么多的武林高手,如果你真的丝毫不会武功如何控制自如!而练武之人也都会自然而然养成一种精锐之气,你仅凭此就能慑服他们,却让他们察觉不到你会武功,可见你的武功必定也非常高明!而且,我想大师伯也是由此看出的……”
“哈……!”朱厚晨看了眼全兴恩,心悦诚服的拍着手赞道:“莫流香,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心思的缜密,实在让人感到恐惧!只可惜你不肯与我同道,否则天下间还有何人可与你我一争……”
定国王朱厚晨会武功恐怕是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不是莫流香今天摆下的阵势,他也不会明白自己原来已经被人窥破。而既然被窥破了也就不必在掩饰了,朱厚晨缓缓站起来上前几步。果然,举止,步伐都极为轻盈稳健,确然是个绝顶高手。纵然是马行空,看了也不由感到自己不如!
“王爷,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老夫看着你出生,长大成人,但却丝毫不知道你是何时开始竟然会了武功的……”全兴恩的话虽然是赞美,可语气中的怨怼与不甘也毫无掩饰。
朱厚晨只是淡淡一笑,接着问:“莫流香,你通晓七绝武学,也就算是通晓天下武学。那么,你倒不妨猜猜看我是何门何派的……”
莫流香淡然摇头道:“不知道……”
诸人呆了下,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我知道……”
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最终老去,似乎这几十年的光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