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乱-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抬头看天,除了东方,这世界还笼罩着黑暗。
师兄说:昨晚乌云密布,今天是不是不会白天了。
一枝花说:白天终归要来的,只要我们愿意等。
我说:我们愿意。
师兄补充说:可是,都饿了一夜了。
一枝花说:我教你们一个凝息打坐的口诀,你们练习一下就不觉得饿了。这个是皇室秘传的练功方法,虽然皇室从来没出过什么高手,但这秘诀绝对是厉害的。
后来江湖上行走多了,我们了解到,这其实是大侠李寻欢自创的秘诀,因为涉嫌抄袭,被政府勒令停用,于是江湖上没有流传开来。有知情者透漏,其实李寻欢是冤枉的。李寻欢原本是一作家,没关系出书,科考又很失败,干脆就弃文从武,不想竟在这一行业混出了名堂,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功成名就之后,再翻阅自己以前的文学作品,他注意到一篇散文,这是自己晚期的作品,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地,散得开头和结尾可以完全不搭调。叹息世有千里马而无伯乐的同时,李寻欢发现,这文章竟是一练功心法。大喜过望,他拿着四处讲给人听,也不收人钱财,只愿该心法流传民间。不料政府立刻就出来制止了,原因如前文。后来查清楚,这是李寻欢唯一发表过的文章,当时没有在意,被一不法书商盗走了版权,于是才被告。可惜,真相的查出却是李寻欢饮恨黄泉以后了。该心法永远躺在了皇宫的违规书籍处理中心。
我们问一枝花:既然是皇室的书,你是怎么得来的?
一枝花说:少问,你们只管练就是。
一个时辰后,我和师兄真的不饿了,而且体力充沛,在一枝花面前感觉欲火焚身。我们一致盯住她,觉得她比昨晚漂亮了许多,并且是我们所见最漂亮的一个,虽然我和师兄见过的女人加起来不过十三四个,并且基本都是师兄所见。
师兄注视一枝花的眼睛,有些沉醉。
一枝花注视我的眼睛,说:你们怎么样,还饿?这方法怎么不管用了。
师兄说:我们不饿,就是有些饥渴。不,不对,是口渴。
一枝花纳闷:奇怪了,这口诀没有副作用啊。
师兄赶紧转移话题,说:这白天一时半会还难以到来,我们现在做什么?
一枝花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要做,你们先在这镇上转悠着,我完事就来找你们。
我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一枝花说:不用。
然后就跃上屋檐,纵出三条弧线便消失不见了。
我叹道: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啊。
师兄说:总会的。
说完做了个垂直起跳的动作,发现离地不过一尺,再尝试其他动作的时候,发现连最基本的转体三百六都做不来,不禁对未来失去信心,显得有些心灰意懒。很快,师兄又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他说:功夫高低其实不重要,头脑才是关键的,正所谓智者无敌嘛。
我赶紧给他捧场,应和道:对,对。
然后,我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师兄:莲花镇离我们的松阳山有多远?
师兄说:五里。
我质疑道:这么确定?
师兄遥指南方的一座山峰说:你看,这里还可以看到我们的山,从我的这个角度到山尖,刚好是一个等腰直角三角形,我们的山高是五里。
我说:我们的山不是在北边么?
师兄一拍脑袋,说:对不起,我忘了。
随即师兄转身遥望灰蒙蒙的北方,我们的松阳山已经看不到了,他感叹道:看来我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远到天边。
再一转身,师兄撞到了一根木杆上,只见上面钉了许多箭头形状的木牌,指向四面八方。其中一块牌子上写道:“松阳山 五里”。师兄惭愧了一下,然后我们看到木杆的最下面垂了一块牌子,摇摇欲坠,箭头朝下,上面写着:“悦来客栈 二百米”。
师兄说:客栈里一定有吃的,咱们去悦来客栈。
我问:可是往哪边走呢?
师兄一时无解,说:这个嘛,我要思考一下。
随即陷入沉思。
我说:上面的牌子指向各个方向,唯独西南方没有,会不会就是那边?
师兄赶紧说:对,我刚要说西南来着。
于是我们朝西南方向走去,走了不到一百米,就被一面墙挡住了。这堵墙刚好与西南方垂直,并且向两侧无限延伸下去。师兄一直认为看不到的东西都一定远到天边,这本来是道家关于心境的观点,结果被师兄给肆意贯穿了。
师兄说:这墙的尽头恐怕远到天边,我们只有翻过去了。
我说:好的,我们找个可以垫脚的地方再翻。我们往左边走走吧,那边的地势相对较低,一定好翻些。
师兄说:你错了,地势越高墙就越矮,还是右边好些。
在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问题上,我和师兄争论不休,最终还是师兄让步,我们开始向左走去。谁知走了不到五十米,这墙就此断掉了。我们绕过墙,看到一片杂草地,中央一座古楼,楼上灯火通明,隐约有歌声传来。
师兄回望一眼这突然断掉的墙,心情有些复杂,一串泪珠似黄豆滚落下来。师兄告诉我,他突然产生幻觉,看到一幅凄美的画面,很真实,像是某人的未来。至于怎么个凄美法,师兄一直不肯说出来。后来被我逼得实在没办法,师兄用像历史一样沧桑的声音说:假如这一幕真能出现,你就会知道的。
我说:真的不能现在说?
师兄说:不能。
我说:要是我告诉一枝花呢,你知道她最痛恨未来这些东西了。
我这么说的同时,无意中看到一枝花待在一堵墙上,躺在一男子怀里。
师兄瞪我一眼,说:算你狠,告诉你吧。
我关注着一枝花那边,对师兄的幻觉已经没兴趣了,但还是回应道:你快说。
师兄说:我看到一枝花依偎在一男子怀里,含着泪,嘴角都在颤动。那男子想必是她特别喜欢的一个人,可惜不是你我。一枝花的泪好像流个不停,他们相互抚摸对方的脸庞,轻轻诉说着,你说感动不?突然,一枝花拔出剑刺死那男子,那男子死时还微笑着,现在好像还在笑,不停地笑,你说悲壮不?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正看一出配有旁白的戏,我回应师兄道:的确凄美。故事的地点是不是在一堵很厚的墙上,下面是一株玫瑰,周围还长满杂草?
师兄异常激动,说:对对,你也出现幻觉啦。
我接替师兄旁白道:这幻觉是不是还在继续,现在的情景是血滴到了玫瑰上,一枝花似乎打算把那人扔下墙头。
师兄说:对啊。你看,此情此景真可以说是血色浪漫。
我给了师兄一耳光,企图打醒他,我指着断墙说:看仔细,那不就是你的幻觉么?
墙头上,一枝花早已把那男子踹了下来,独自面朝东方,将一种绰约的美呈现着。师兄摸着脸说:好真实的幻觉啊。
我就此绝倒。突然,一枝花也从墙头掉了下来,而且是掉到了我们看不见的另一侧。
师兄以为幻觉就此消失,叹口气,有些恋恋不舍。
我说:你幻觉里的男主角就在前面,我们看看去。
我们走到墙角,师兄大叫一声:真是他!
我赶紧引导他,我说:你看,其实这一切根本不是幻觉,你面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子。你再看看这四周的布景,都是实物。
师兄将这一切回想半天,又踹了地上那男子两脚,顿时明白过来,说:原来真不是幻觉。那一枝花呢?
我说:掉墙那头了。
师兄说:救人。
说完大喝一声翻墙而去,接着只听扑通一声响,应该是师兄落地了。我对师兄表现出来的这份神奇感到诧异,是什么力量让他可以一跃两丈高,一时也来不及多想,我迅速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没有师兄那样的能力,只好绕墙而行,到达目的地。
摆在我面前的情景是,师兄抱着一枝花,泪眼婆娑,看到我以后,他的泪立刻夺眶而出,他声嘶力竭地吼:她死了。
我说:不会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师兄说:但她的人生已经剧终了。
我说:像我们这种人的故事,悲剧都应该是发生在结尾的。
师兄说:你小说看多了,我们的生活不是小说,不会这样的。
我说:就算是诗歌也一样的。
想到诗,师兄哀叹一声,吟出白居易著名的《长恨歌》中的一句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忍不住接道: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突然,一枝花从师兄怀里弹了出来,她说:你们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杜甫的诗我都听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诗什么意思。
我和师兄因她的这一举动与话语同时惊呆,还是师兄先反应过来,解释说:我师弟其实不喜欢你的,而且我们吟的不是杜甫的诗。
我赶紧声援师兄,表示他说的千真万确。
师兄继续解释:其实是李白的。
我随即无语,直恨自己还没听完就发言了。
而一枝花问:难道不是《春江花月夜》?
师兄说:《春》一诗是白居易的,我们吟的是《琵琶行》,是李白的。
一枝花羡慕道:还是你们懂得多啊。
师兄说:没什么,我碰巧读过《乐府诗集》。
一枝花说:好了,不说这些。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办,可是我受伤了,所以我现在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师兄拍拍胸膛,说:你说,我们一定帮。
一枝花说:我要到古楼上办一件事,可能还会再受伤。反正情况是这样的,本来我可以飞上楼的,现在只能走上去了。而且一会儿我要从上面跳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留一个人等在楼下接住我,剩余的跟我上楼。
师兄自告奋勇道:我上楼。
一枝花瞥了他一眼,问:你们谁厉害?
师兄卷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丁点肌肉,说:我曾经打死过一只狼。
一枝花立刻瞳孔放大,面露欣喜。
我刚才被他俩雷到,现在回过神,赶紧补充道:师兄是在狼被我打得半死以后,才出手的。
师兄慌起来,说:师弟,你再想想,不是这样的。
我回忆过后,说:哦,记错了。当时我们遇到五只狼,师兄的确单独打死过一只。
一枝花指向我,说:好,可以,你跟我上楼。
师兄急了,说:可是我怎么接住你们两个啊。
一枝花说:我们不同时跳的,你一个一个接嘛。
师兄无奈,只得应允。
到了古楼下,一枝花说:先商量好,如果半个时辰后还没有跳,你就冲上来救我们。
师兄问:怎么确定时间?
一枝花说:简单,你数数,数到三千六百就冲上来。
师兄说:好的,我这就数。
二楼的走廊里,一枝花回头问我:你会使剑么?
我说:不会。
一枝花有些失望,接着说:你要记住,在江湖里,必须会使剑。
我问:刀就不行么?
一枝花说:刀怎么比得上剑。
问其原因,一枝花拿她的剑给我看,然后说:你看,剑的两面都可以杀敌。
我有些疑惑,心想只要能杀敌就行,何必区别那么多。在山林里我就一直觉得,任何东西都可以当作武器,都可以被利用。真正厉害的角色,向来只用一招半式,或者干脆不用一招半式,[小说网·。。]就能够打倒面前再多的敌人。说了这么多,就是一个道理,没有不一样的兵器,只有不一样的思想。杀人靠的也是头脑,当然刽子手另算。
我们进入屋内,有五人持刀保护着一个胖子,胖子怀里抱着两个姑娘。桌上是一摊吃剩的酒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