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谣-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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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卡紧追不舍。
百鹞断后。
“真要把天帝的安危系到他们身上吗?其中甚至有一个恶魔呢。”风神切诺忧心忡忡。
“我相信她,纵使她不是优昙罗,高洁的品性仍未改变。”戎戈正颜道,“何况,当下的情况也容不得我们选择……”他目色凛冽,“各位可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战了?”
~
“小心!”
冲破结界后,立刻进入一个仿若混沌的世界,四周雾气沼沼,云烟缭绕。秋观云与织罗走在前方,骤感一波海浪般的冲击迎面而来,她一臂驭力将织罗送到身后法卡掌中,一手挥掌直迎。
一记好似惊涛拍岸的震响后,归于寂静。
“观云?”百鹞扬声。
“我在这里。”浓浓云海内传出秋观云的声音,仿佛是隔着一层墙壁的嗡鸣,“我好像被吸进一个奇怪的地方,暂时感知不到危险,不如分头行事?”
“还记得紧急联络方法吗?”
“当然。”
百鹞转身:“我去你的反方向。”
吼,这个老狐狸是越来越对胃口了呢,既不会因为自己艺高胆大就放羊吃草,也不会吝啬对自己的充分信任,真想香上两口……呃?
她正自浮想联翩,因眼前突现的一幕戛然而止——
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流的节奏吗?但见得,雾气氤氲的温泉池内,天帝老爷不着寸缕地倚在池边,在四位美人的环拥下闭眸小憩。
话说,对这位天帝的认知固然糟到极致,但有一点很是确定,这位天帝老爷绝不是一位贪花恋美的好 色君王。那么……
“你就是优昙罗的转世吗?”后方有人轻问。
她转身,不由发噱:“这……也太老套了吧?”
“怎么呢?”对方问。
“死去的天后大人,咱们早已经见过了不是?当时本大爷或许是有欠厚道骂得过分了一点两点,但你卷土重来是认为这一次有什么不同吗?”她问。
对方默了默,缓缓摇首:“我一直生活在这里,不记得自己见过你呢。”
六九、此情不必成追忆
是真?是幻?
一时间,秋观云无法做出判断。
庄生晓梦迷蝴蝶,尚且问是庄生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庄生。面前正在发生的,说是匪夷所思也不为过,她需要清楚,是自己在做梦,还是对方在做梦,抑或,其间所有的一切皆是一场梦境?真正的自己,正困扎在修淮洛的幻术内沉湎难返?
“怀疑当下的一切皆是假的吗?”修安拂了拂头上的披纱,缓缓蹲下身去掬起一抔泉水,洒向空中,“纵使当真是假的,也有假的由来。你想过为什么吗?”
她嗤声:“如果你是假的,我何必与一个假人大话春秋?”
修安微笑:“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难道不是因为你家老爹的幻术?”
修安摇头:“你出自一个巫术家族,你该明白,世上所有的幻术,无论哪个宗派,都不是无中生有,有的是借物而生,有的是因物而起。你屡屡看得见我,无非因为我也是你心中的一个结,即你们所说的心魔。”
她颦眉:“我来这个世界之前,连你的存在也不晓得,你如何就成了我的心魔?”
“你的梦里呢?在你幼年的梦里,难道从来没有感受过被人夺去心爱之人后的恨意?没有依稀见过我的面目?”
她大摇其头:“不好意思,从来不曾。纵算我曾有过不太喜欢的梦境,也与你无关。”
修安怔了怔,即时忘语。
秋观转眸去望着依旧在池内与四位美人嬉戏的擎释,自语道:“眼下,只需要知道是我中了幻术,还是你中了幻术。”
“你何以确定眼前的一切只是幻术,而不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修安问。
她耸了耸肩,道:“无论哪个真实的世界,修安怕是皆没有办法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人鸳鸯戏水吧?”
“是这样吗?”修安蹙眉自语,“为什么我就可以?”
“因为你不是真的呀,姑娘。”她语似闲话家常,左手倏地甩出一条长藤痛击池面。
池水掀起水花,池中所有消失不见,连带身后的修安。
……中了幻术的果然是自己吗?
秋观云环顾四遭后,想起母亲最初教授自己幻术时所说过的“万物皆由心生,所有的幻术,针对都是人心内最隐密也最脆弱的角落”,适才幻术中的修安便是想利用这一点击溃自己吧?
多谢爱女成痴的老爹和放羊吃草的老娘,你们养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儿,未使那童年的恶梦在自己心头留存半点阴翳,才使这关过得如此顺利,壮哉幸哉。
心中如此念罢,她陡然放声高呼:“天帝老爷在哪里?是死是活自己言声,本大爷可不想再看见你一丝不挂的样子,会做恶梦……”
“别吵了。”一道携带了一丝无奈的声嗓打偏左方响起,“我从方才就看见了你。”
她定睛望去。可不,左前方四方巨石包围的狭小空间内,站立其中的不是天帝老爷还是谁?
“你既然看见了本大爷,为什么不吱声?”
“你一走到这边便兀自站着发呆,摆明是中了幻术,如何叫得醒?何况我也需要确定你是不是我的幻觉。”天帝大人道。他不想承认自己见她走近时曾惊喜万分地连喊数声,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发现了久违的家园。
她转着那四块大石转了一遭,瞟着犹直立如松的某位:“那么阁下站在这里动也不动是为了静心思过不成?”
擎释淡嗤:“这个阵法是专为了杀我而设,处处皆是陷阱,我在石头上设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暂时可以隐藏我的气息与形迹。”
“为什么本大爷看得见你?”
“当然是因为我想使你看……”他眉心收紧,浑无好气,“你来这里是专为了问我问题的吗?”
她撇嘴:“小气。”
他不予置评。
她摸颌,再抛一问:“这四位石头兄还可以保你多久?”
“顶多半个小时。”
她沉吟须臾,道:“既然如此,本大爷也爱莫能助,告辞。”言罢,拔脚就走。
“……你是认真的吗?”他蹙眉。
她回头,咭咭怪笑:“本大爷贴心吧?怕你站了半天手脚僵硬,给你讲个笑话解解困乏。”
他唇角毫无诚意的扯动:“非常好笑。”
“……三天不见,刮目相看啊,天帝老爷。”她走回来仔细审视,“你确定自己是真正的天帝老爷?没有被什么脏东西附身呗?”
他面无表情:“你救是不救?”
“吼,这就生气了?”她笑得越发嚣张,“既然天帝老爷已经开口相求,本大爷勉为其难救你一次也没有关系。”
“谁求……”
天帝阁下尚欲与她分辩,忽见面前绿意弥漫,枝叶藤蔓迫不及待地向四面八方扩张,恣意侵占。所过之处,雾霾消尽,云烟退散。
秋观云犹嫌不过瘾,画一个风符,将种子向更远更广处播种成活。
“风儿啊,今日就看你的表演,把种子撒满每一寸土地……”
“……请住手。”一声细弱的声线幽幽传来,“天帝阁下,请您饶过修安一命。”
擎释一怔:“修安?”
秋观云好生纳罕,环顾寻找:“刚刚不是表演过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你的幻觉。”一道缥缈的身影从两株树干间行出,朝天帝弯腰致礼。
“……修安?”擎释眸色深沉,“你一直都在这里?”
修安颔首:“这是父亲大人为我修建的养安之地,我死后,父亲就把我的魂魄送了过来。在此处栖息五百年,便可获得新生。”
秋观云暗念了几声咒语,确定道:“你是真的没错,方才……”
“方才我走进你的幻觉,一半是想晓得新生的优昙罗是何面貌,一半想把你唤醒。”
秋观云恍然大悟:“令尊把天帝老爷困在此地,是为了给你做伴呗?”
修安素净的脸颜上微生怅惘:“我知道父亲正在做的一切,却无法离开这里,也无法劝动父亲。我看着天帝阁下受困于此,也无能为力,只有祈祷救驾的诸神尽快到来。可是,你的力量不受这个阵法的限制,实在太过强大,几乎将我聚集了不到三成的灵气趋赶殆尽,还请手下留情。”
“但如果不这么做,便无法冲破这个阵法的结界,也就救不出你的天帝阁下呢。”她点漆般的瞳仁滴转,“天帝老爷来决定如何?是救你,还是保住修安正在恢复的魂体?”
擎释覆眸,良久不语。
秋观云坏笑:“一个是自己的命,一个是妻子的命,很难选择吧?”
擎释掀睑:“你很享受这个时刻吗?”
“不行吗?”她高昂螓首,“我也想替优昙罗知道一下当恋人换成妻子,当优昙罗换成修安,是不是有所不同嘛。”
“当然不同。”擎释沉声一叹,“收回你的法力吧。”
她美眸大睁:“选修安?”
擎释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双手掐腰:“那就说服本大爷。”
他沉默了下去。
她耐着性子等待。
“当初……”擎释声嗓平浅,“如果在我和优昙罗的性命间选一条换取那场战争的终止,必定是我,只能是我。”
她眉梢傲扬,亮丽的瞳眸内写满怀疑。
“那场几百年的战争不是我自己的事,许多可以拥有长久性命的神相继战死,许多同伴受到了不可修复的伤害,更莫提那些毫无自保之力在战火荼毒中苦苦挣扎的人类。倘使那时我能够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今天的和平,我不会有任何犹豫。”擎释注视着这张倔强无畏的丽颜,“所以,我不会剥夺修安弥足珍贵的重生机会。”
“感谢天帝阁下。”修安欠首。
她挑眉:“然后等她重生于世,你们再续前缘?”
擎释摇头:“你没有发现吗?修安面对我,只如面对一个曾见过几面的旧识,随着灵气的聚集,过去的记忆也将日渐淡去,直到焕然一新,成为一个全新的生命。”
“就是说,你在为一个对你已经谈不上爱情更没有一点留恋的女子冒险一搏吗?说不定是失去生命的危险?”她突然莞尔,“如此一来,你反使本大爷对你真正的刮目相看了。好呗,万象收归,返归本真——”枝收叶无,重成种粒,回到秋观去张开的袖囊内。
而后,就在这一瞬间,涛声滚滚迫近,擎释周遭的四方大石开始剧烈晃动。他一飞冲天,向秋观云伸出手掌:“快离开这里!”
她伸臂搭握,借力起身。
两道身影齐头并进,掠过地面惊涛骇浪,疾飞而去。
修安一手掩胸,低首恭送:别了,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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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得一处平地,秋观云以藤蔓试过,方安身落下。
但,擎释双足稍触地面,四周无数箭形利器向此射来,显然将他当成了万众归心的标靶。
秋观云悠闲旁观。
擎释双掌击合,四块大石平地生出,结为四面屏障。
她冁然:“果然是弑王阵,非神王不杀呢。”
他先在每块石头上加以咒印,道:“修淮洛认定我错待了他的女儿,自是不杀不快。”
她不予丝毫同情,道:“为人父者莫过如此,如果老狐狸敢对不起我,就算本大爷饶得过他,我家老爹也势必追杀到底,令他永无宁日。”
擎释一顿,问:“你非他不可吗?”
“……什么意思?”她似笑非笑,“天帝老爷不会爱上本大爷了吧?”
七十、只是当下必惘然
那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他们展开了新一轮的逃亡。
秋观云对这个局面倒也没有一点抱怨,毕竟,如果当时这位天帝老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