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湖光山水色-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然要是哪天有了什么好歹,自己如何能够安心?
老管家看着夏明玉的神色,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没有什么异议的回去休息了,毕竟人老了,精神头的确不行了,但老管家心里想着,除非老爷和大小姐的事情解决了,不然自己坚决不走,谁来劝都不行!
天实在是很晚了,夏明玉没有怎么休息天就已经亮了,他看了看身边睡的不怎么安稳却睡的很沉的元嫣,知道这两天因为兰儿的事情她实在是累的狠了,不仅身累,心也很累。
他轻手轻脚的起来,在外间快速的洗漱完毕,就带着人出了夏府,幸好元幼平这些天因为自己侄子和外甥女的婚事一直停留在杭州,要是以往,以元幼平喜欢天南地北瞎跑的性子,自己要找他肯定要废好一番功夫。
离夏府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家简单的书斋,匾额上提着“孔孟书斋”四个大字,听起来像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但这名字不算雅也不算俗,书斋内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除了上面的字写的极好之外,实在看不出此处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此刻正是凌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临街的铺子除了卖早点的少有开门的,路上也只有匆匆而过的行脚客。
初春的天气实在说不上暖和,但书斋内却很是热闹,不仅有看起来就是酸腐书生样的人来找书,一些手拿刀剑,一看就不好惹,满身江湖气的人竟然也来看书,看那模样还很是煞有介事。
除了这些,还有几个身材纤细的俊俏小哥,玉白的手指翻阅寻找着这个月的最新书刊,在朝阳下明晃晃的分外好看。
待仔细一瞧,原来这几个俊俏小哥竟是女子假扮,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这么豪爽,竟然独自出了内院,在这等人多的书肆出没,看几人和书肆内侍者的说笑,竟然还是这家书斋的常客。
书斋柜台的掌柜头一点一点的打着哈欠,却仍旧死命的想要打起精神来,每月初一都是书斋开卖新书的日子,而今天正是三月初一,现在书斋里的人虽然不少了,但一会还得有人源源不断的过来,这种阵仗不管见过几次,还是会让人忙的要死、忙的腰酸背痛啊……
掌柜又一次的打起了哈欠,却被门前停下的轿子惊得差点把这一个哈欠吞回去,看着轿子,明显是夏家老爷到了么!自家老板吩咐过,夏家老爷来访,不问缘由一定要先迎进来。
掌柜看了看书斋里人挤人的情况,再看了看源源不断还往内挤的人,十分干脆的将这里留给了几个跑堂侍者,自己迎出门来,将夏家老爷带进了书斋旁边的小院。
谁也不知道,闻名天下的“孔孟书斋”的大老板,现在就栖身在这小小的院落内。
、第六章元幼平
“孔孟书斋”的大老板正是元嫣的哥哥,夏明玉口中的“幼平兄”,同时也是差一点就成为夏明月丈夫的男人——元幼平。
元幼平姓元名泰,幼平是他的字,乃当朝前太师、三朝元老元雍的长子。元家树大招风,在元雍告老还乡之后,朝中无数人等待着元家才华横溢的长子踏入朝堂,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元家二子,才智平平的元修。
说元修才智平平可能不大恰当,但他确实无志官场倒是人人都能看出来,却不知当年冠盖满京华的元幼平为何踪迹难寻,连今上的诏令都敢拒绝。
“孔孟书斋”是近年才兴旺起来的一家书肆,几乎在天下各处都有它的影子,每月初一就是“孔孟书斋”出新书或者续本的日子。
当然,它卖的并不是书生必读的四书五经,而是一些女儿家喜欢的才子佳人的话本,以及男儿喜欢的仗剑江湖、纵横杀敌的故事。
但天下之大,能读书识字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孔孟书斋若只是赚取读书人的钱财,想必也不会有如今的规格。
事实上,每一家“孔孟书斋”的旁边都有一家“孔孟茶馆”,里面有当地最好的说书先生,他们会将那些精彩非凡的故事讲给围观听众们,虽然所赚可能不多,但名声却是实打实的。
“孔孟书斋”这般规模,自然有人眼红,因此总有一些饱学之士抓住“孔孟书斋”的名字不放,认为其道德败坏、破坏纲纪,不停的泼脏水。更有甚者,意图以势压人,将“孔孟书斋”收归名下,却不知书斋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一切危机化为乌有。
值得一提的是,不管那些“饱学之士”如何叫嚣,却并不能阻止他们一边痛骂一边焦心的等待着一本书的下半部或者一个作者的下一本书,有些大儒甚至是“孔孟书斋”的忠实读者……
夏明玉的轿子被书斋掌柜引到了书斋旁边的小院前,见夏明玉下轿,掌柜行礼道:“我家老板吩咐过,若是夏老爷到此可自便,我家老爷不喜人多,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夏明玉点点头,对跟在身后的张全笑道:“你前日不是一直念叨着青衫客的《饮酒》么?你跟掌柜的去吧,我自行进去便是。”
张全不好意思的一笑,弯身行礼之后便随着掌柜的去了,他明显和这位掌柜的很是熟稔,两人一路交谈着进入书斋,看起来绝对是这里的常客。
夏明玉刚踏进院子,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无暇竟也喜欢《饮酒》么?”
他抬头一看,就见简陋的院落内站着一个青衫磊落的男人,小院真的不大,只是普通民居的样子,但院里大半地方都种着竹子,初春时节,嫩竹吐翠,看起来很是喜人,倒是显得有些雅趣。
男人手里拿着一柄剑,正背对着他饮酒,一头墨发竟是束也未束,在竹林的映衬下像极了一幅泼墨写意画,虽然看不到男子的面容,但光看背影就让人觉得此人定是疏豪狂放,潇洒非常。
夏明玉笑道:“幼平兄大作,小弟自当拜读。”
“哦?无暇怎知是我写的?”青衫人转过身,眉目说不上极好,却自有一股无可比拟的韵味,像是魏晋名士,极致的潇洒疏狂。
“那般自大的口吻,偏偏说的人心服口服的,除了当年的青衫公子,实在无法作他人想。”
“如此确定?天下狂徒非幼平一人尔。”
“但像你这样的酒徒却实在不多。”
“狂徒多爱杯中之物。”
“无暇能够辨识的却唯有幼平兄。”
“那倒是,若非我与无暇自小相识,无暇恐怕对我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我只是不喜离经叛道。”
“偏偏幼平就是这样的人。”
“的确……”
两人相视而笑,这般对话对两人而言不是第一次了,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每次都是这般收场,两人虽无法互相说服,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友谊。
院中有一方石桌,两人相对而坐,元幼平为夏明玉斟上一杯酒,自己却拿起酒壶兀自喝着,夏明玉倒是不以为忤,丝毫不觉得对面之人这样做是多么无礼,相反的,对友人的习性他倒是习以为常。
夏明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之酒色泽清丽而入口绵长,带着一股梅花馥郁的香气,初时不觉醉人,但后劲儿却又极大。
“天下好酒真真都在幼平兄手里啊。”夏明玉闭眼,似乎在品味余韵。
“无他,只是一酒徒尔。”元幼平轩眉舒展,显然对杯中酒也是满意之极。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一杯一杯相对喝着馥郁的梅花酿,元幼平脸色未变,但夏明玉却明显有些微醉,他脸色酡红,少了一分君子的自持风范,却多了一分潇洒自如。
见他如此,元幼平眉头微蹙,他将酒壶放下,对夏明玉道:“无暇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夏明玉平常极为自持,虽说不上滴酒不沾却几乎从未醉酒,今日却显得有些反常了。
“幼平兄耳目遍天下,不妨猜猜?”夏明玉明显已经醉了,他的口气几乎有些埋怨,这在平时的他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不管元幼平对这些事情知不知情,他都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好友。
元幼平挑眉,“你在担心兰儿?”
夏明玉睨他一眼,似在责怪他明知故问。
元幼平笑道:“这件事我的确知晓。”
夏明玉闻言几乎是立刻就怒火中烧,他双眼中火光跳动,身子虽然已经有些歪斜,但指着元幼平的手指却异常平稳,可见他此时的确是气急了,连醉酒都无法让他将怒气稍稍从元幼平身上转移一点。
“元泰!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明知道……明知道……还……”
元幼平揉揉眉心,让他喝酒只是想让他放松下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更激动了。
“是、是,我知道你只是想补偿明月当年的过错,但你却不能不顾兰儿的意愿,她只当元涛是兄长,而元涛也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夏明玉有些朦胧的醉眼一下子睁大了,“涛儿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元幼平点头。
夏明玉深吸了一口气,早晨冰冷的空气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指着元幼平的手指都有些颤抖:“所以……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你……你到底……”将我置于何地!又将夏家置于何地!
元幼平长眉蹙起,“即使我耳目遍天下,却也断没有时时刻刻关心自己侄儿到底喜欢哪家姑娘的道理,无暇,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若是早就知道,又怎会现在才来告诉你?”
夏明玉蹙眉,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激动了,幼平兄无论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自己这般想法确实有些侮辱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过于恼火了,他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自己的姐姐夏明月,他害怕当年的悲剧会再次重演,虽然自己不会被气死,但元嫣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而且……他看了元幼平一眼,自己姐姐最后的结局应该并不好,他害怕自己的女儿最后也得不到幸福,当年的事情终究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一道阴影。
、第七章昨日之日不可留
元幼平看出了他的想法,虽然他为人有些离经叛道,遇到事情也常常不屑解释,但却并不愿意自己的好友一直闷闷不乐。
他将壶中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对夏明玉道:“我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元涛和舒兰的婚事,却无意听见他们二人在谋划如何逃婚,呵……小儿女的心思实在是好猜,你应该知道,元府和夏府都有我的人在暗中保护……”
夏明玉点头,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看着元幼平身后的一片竹林,心思有些飘渺,他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后悔,但对夏舒兰和人私奔一事仍旧郁结难平。
夏家毕竟是书香世家,当年夏明月的事情对夏家的名声就是一个打击,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但有些人还是牢牢地将那件事情记着,别的人不说,至少家族里那些老东西时刻等着抓他的把柄。
夏明玉一般不会口出恶言,但从他对家族里的那些长老式的人物的称呼看来,他对他们的确是厌烦到了极点。
见夏明玉点头,元幼平继续道:“虽然不会刻意去了解涛儿和兰儿的感情,但他们平常的事情我全部知晓,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兰儿和林柏舟之间有些不同,而涛儿最近也有些反常。”
夏明玉蹙眉,他现在一听到林柏舟这个名字就有一股无名火冲上来,元幼平看着他双眼中的火焰,长眉微挑,双眸笑意闪动,决定不将林柏舟是自己师侄的事情说出来,且不说林柏舟那位固执到了极点的师傅,毕竟拐了别人女儿的人是他不是么?他总得为这件事情付出些代价才行。
小心的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想在他们互相有心仪之人之前,对这桩婚事虽然不觉得高兴,但至少不会太反对,毕竟比起那么多婚前没见过面孔的夫妻来说,他们算是比较幸运的,而他们从小到大的感情也是不错的——”
“——但最近他们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