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春色压不住-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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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她的眼神总算望见了叶欢,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诧异道:“这位姐姐是谁?”
叶欢冲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身边斐子笑已伸手楼上了她的肩,回道:“是朕的贵妃。”
云楚拦过小欢颜,道:“先自己去玩耍,待会儿本王再来寻你。”
小欢颜得令,娇俏得喊了声‘遵命’,而后趁着云楚不注意,跳起身,往云楚唇上重重印下一个吻,这才得逞似的大笑着离去。留下云楚尴尬立在原地。
叶欢心中轻笑,她实在是没有料到,文中善妒的苗疆族的小公主欢颜竟然这般天真烂漫,瞧上去并不像是善妒之人。
云楚很快恢复正常,歉意得冲着叶欢和斐子笑露出一个淡笑:“今日天色已晚,皇上且先下榻本王府中,待到明日再移入宫中。”
斐子笑回以一笑:“此番算是微服出访,朕瞧着王府便不错,无需再惊扰天宇国圣上龙体,等三国宴会开始,朕再随你一同入宫亦不算迟。”
天宇国的老皇帝早已风烛残年,斐子笑这般说自然也是在理,云楚应下,便带着他们去了贵客专用的大院之中。
斐子笑安排下人炖了安胎药,而后让叶欢喝下之后,才抱着她沉沉入睡。
第二日,斐子笑带着叶欢偷偷去了老丞相一家。
重新踏入这道房门,叶欢生生产生了恍若如梦的错觉。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便是她要嫁给云楚的大喜之夜,彼时,头批喜帕的她并无机会瞧见老丞相,只知道他的声音沧桑又疲惫,透过凤冠喜帕沉沉传入她的耳际,那时候她就知道,她定要拼尽一切保护他,不单是因为他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还因为她抢夺了他女儿的命。
斐子笑握紧她的手,带着她走进府中,管家看到叶欢那一瞬间便红了眼,哽咽着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反反复复道:“回来了,小姐回来了……老爷,小姐回来了……”
叶欢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管家,爹他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看我这老糊涂!小姐等着,我出去唤他。”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跑出了府去。
叶欢和斐子笑坐在大堂内等着,不一会,门口就响起了几道脚步声。叶欢站起身来迎上去,一个满头白发但双目炯炯的干练老人出现在了她面前。不等叶欢反应,老人家已然伸手抱了叶欢,声音不胜唏嘘:“欢儿,七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空气之中涌动的亲情逼得叶欢双眼泪汪汪,她哽道:“爹,女儿,女儿回来了……”
老丞相不断抚着叶欢的脑袋,老泪纵横。许久才望见身边的斐子笑,斐子笑亦不甚在意,倒是老丞相惊得急忙冲他跪了下去,但被他堪堪拉住下跪的身体,揶揄道:“爹,女婿实在受不起此大礼。”
老丞相大笑,郑重得将叶欢的手交给他,叹惋:“欢儿由你照料,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叶欢面上笑着,可心中却酸涩异常,她轻轻在心中说:“斐子笑,你是个好人。可我却配不上你。”
叶欢的娘亲四年前走了,这让叶欢非常难受,自己没有为老人尽过一分孝,只好现在补上迟到的孝意。老丞相带着叶欢和斐子笑去上坟时,天气分外应景得下起了雨。
斐子笑担心叶欢腹中胎儿,一路护着她走,将手伸到她头顶帮她挡着雨。老丞相在旁边看得心中感动,直夸斐子笑当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婿。叶欢同斐子笑相视一笑,并无言语。
母上坟前,叩首三响。
一路走来一路湿,饶是有斐子笑帮她挡着雨,她的衣裳还是被淋了个透彻。三人匆匆赶回丞相府,换了一身衣裳。后三人又一齐在府内,促膝长谈到天明。
一直到了第二日的中午,叶欢和斐子笑才告别了老丞相。
告别丞相府的路上,斐子笑侧头看她,柔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叶欢擦了擦脸上的泪,摇头笑了笑:“孕妇大都多愁善感。”
斐子笑当了真,愈加怜惜,伸出手去帮她轻轻擦去脸颊泪痕,而后终于回到了六王府中。
因着昨夜一夜未睡,遂二人回了府,皆回榻补了觉。这一觉,叶欢睡得颇沉,等到她醒来,天色已是黑了。唤来下人用了膳,她怔怔得站在院中,看着天边那灿烂星眸出着神。
“在想什么。”耳边,突然想起云楚的声音。
叶欢侧头看去,心中莫名的平静。她说:“我在想,人这辈子有多长。”
云楚走到她身边停下,冲她轻轻一笑,道:“叶缓,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叶欢声音依旧淡淡。
云楚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不怕我揭穿你?”
“王爷若要揭穿,我又怎么拦得住。”叶欢看着远处暗色苍穹,回答得不疾不徐。
“原本我尚还不确定。”云楚接着说,“可昨日你同斐国皇上一同去了丞相府,我才敢下了定断。”
“恭喜。”
“你似乎变了很多。”云楚侧眸看她。
叶欢自嘲一笑:“是啊,变老了。”
“六年前,我联合千岁临,想借你来要挟丞相归顺于我。”云楚重新看向远处,“可不想,老丞相却对我的威胁置之不理。彼时我尚好奇原因,如今看到你成了斐子笑的妻……呵呵,若是斐子笑,我输得心服口服。”
叶欢但笑不语。一时之间,二人静默无言,唯余空中道道风声。
“云楚。”叶欢侧头看着他,“好好对待欢颜。”
云楚一愣,很快回过神,眸中闪过片刻温柔,笑道:“好。”
过往恩怨终散去,红颜一笑几多载。
云楚走后,叶欢驻留片刻,也转身走了。
三日后,三国国宴。
这一日斐子笑早早得和云楚进了宫。只是一向嗜睡的叶欢,在斐子笑前脚走后,后脚就出了院子,向着欢颜的欢苑而去。
彼时,欢颜正蜷在院子中央的躺椅上,猫成一团,懒懒得晒太阳。叶欢的拜访显然让欢颜意料不及,她赶忙摆正好自己的仪态,面上透着被人识破的绯红,对叶欢促狭笑了笑,道:“叶姐姐,你怎么来啦?”
叶欢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直接开门见山:“欢颜,将身上的蛊毒给我吧。”
小欢颜大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仍倔强道:“什么,什么蛊毒?我怎么听不懂!”一边说着,一边双眼四瞄,显然是因为心虚。
“呵呵。”叶欢笑了笑,“苗疆的小公主,莫非你当真打算将那些蛊毒用来控制云楚不成?”
“你怎么知道的?!”小欢颜双眼倔强得看着她,眸中透着委屈,“可那都是爹爹逼我的,我不想害他。”
“我知道。”叶欢向她伸出手,“将蛊毒给我,我自会帮你处理。”
“可……”小欢颜眼中带着迷惑,“可我这蛊毒分外霸道,万万不可随意丢弃,除非遇到寄主,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叶姐姐,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欢笑得温婉:“我自有办法。”
看小欢颜依旧一派好奇的模样,叶欢干脆打趣道:“怎么,莫非你想等到云楚发现,而后将你遣送回苗疆不成?”
“别,别将我送回苗疆……”小欢颜满怀担忧,想了想,只好道,“好吧,我将蛊毒给你,只是这枚蛊毒忒凶狠,乃是绝情蛊。要是一不小心中了毒,只有心中爱人的三滴心头血才能得解。”
小欢颜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进了屋内,从暗格之中拿出一个方盒,而后郑重得交给叶欢,可又觉得放心不下,只好再三强调:“叶姐姐,你定要小心些,这个蛊,当真可怖,若是没有心爱之人的三滴心头血,不出八个时辰这虫子就会盘踞于心脏,受万剑穿心、万蚁蚀骨之刑,而后中蛊者会活生生得被疼死。”只不过是叙述,小欢颜都已白了脸色。
“叶姐姐,你不要告诉云楚好吗。”小欢颜乞求道,“当初爹爹想让我将这蛊给云楚吃下,而后再用两滴我的心头血作引,暂时控制住那虫,而后云楚就只能听我的,否则就要每月十五受蛊虫噬心之苦。可是云楚对我很好,我不忍心……”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眸中依稀可见泪痕。
叶欢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欢颜,别担心。云楚他很爱你。”
“姐姐真的不能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处理这蛊吗?”小欢颜眸中尽是愁绪。
叶欢笑:“我自有办法,小欢颜莫担心。”
不等小欢颜再说些什么,叶欢已转身出了欢苑,而后,又一路出了王府,怀抱方格,走在天宇的大街之上,双目之中透着满足。
何谓生,不过云烟;何谓死,转瞬之间。
她从不是自贱生命之人,可这并不表示她没有勇气。
沿路叫了一辆马车,她递给驾把式一锭银子,而后吩咐他将车驶向寒幽林。
寒幽林……呵,七年之前她看到狐狸的第一眼,至今依旧历历在目。彼时,她无意之间闯入他布下的结界,他说,——“打扰我睡觉,你是想死麽?”
叶欢背靠在马车之上,回忆着过往的一点一滴,那么多的回忆宛若老旧默片,在她脑中慢慢划过。时光若水,逝去无痕。之余那被水所腐蚀的痕迹残留于心,斑斑驳驳,却永不褪色。
她轻轻一笑,只是眼角无法自持得滑下了泪。她伸手擦了擦,而后低头打开方盒,取出其中的圆形蛊瓷,而后,轻轻打开瓷盖。
一条肥嘟嘟的虫子在瓷底轻轻扭着身体,又白又胖。她拿起蛊瓷,将那条虫子倒在手掌间。许是感受到了人体的香气,那小虫分外灵活得直接在她掌心之中轻咬出一个洞,就着鲜美的血液,那肥嘟嘟的虫身瞬间就钻进了叶欢的身体中。
叶欢面无表情得看着,不出片刻,她便觉得头晕脑胀,身体开始发软。她伸手摸了摸已微微隆起的小腹,垂下眼去,自嘲道:“孩儿,可惜你投错了胎,找错了母亲,竟找了我这般铁石心肠的女人做娘亲……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不再是叶欢,你不再是龙嗣,你再来找我,可该有多好。”
马车哒哒之声不停歇,叶欢背靠在车壁之中,慢慢闭上了眼。
她怎会不懂绝情蛊,原文中的叶缓便是因中了这蛊,而生生呕血疼死的。可悲她机关算尽想要摆脱原文女主命运,却如何都未曾料到,最后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
后悔吗?不后悔。
值得吗?太值得。
爱是一场旖旎的毒,爱得太深,便需一种解药。可如今她解药消失了不见,她总该找个借口,去将他找回来。
她依旧蜷缩在车内,只觉身体越来越沉重。亦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车颠簸得越来越厉害,等到车夫停下马车时,天色已然到了下午时分。
“姑娘,寒幽林到了。”车夫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睁开昏沉的眼眸,扶着车厢壁慢慢下了车。告别了那车夫,叶欢定了定神,努力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缓缓朝着当初初见狐狸的地点走去。
她盼了这么多年的寒幽林终于近在咫尺间,她想努力笑一笑,可身体这般沉重,连笑的力气都已挤不出来。
一草一树,一花一木。
寒幽林依旧是这样的寒幽林,可惜物是人非,如是可悲。
叶欢只是站着,静静得凝望眼前的抔抔黄土,心中弥漫的不知是欣喜还是酸涩,她只是觉得,就算是站在这里静静得看着,也是好的。
头顶日光从一路从斜头顶滑到了西山脚,周遭视线变得昏暗,她终于舍得移开目光,向着身后林中而去。
只是每走一步,她的心变疼一分。
脚步变得踉跄,眼前景致变得模糊,她只觉喉中一甜,呕意袭来,她俯下身去,从嘴中吐出了一大口血。
擦了擦血染殷红的唇,她咬牙,继续向前而去,没走出几步,喉中呕意再次袭来,她又吐出了一大口血。她知道这乃是自作自受,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再疼,能疼得过她的心么。
一直走到了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