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春色压不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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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是什么缘由,风竟刮得越来越大,生生将叶欢的眼睛,吹得生疼。太阳依旧惨烈得照射在空中,巳时将至,那猛然窜起的风瞬间越过了院落的围墙,泛红的火苗就熊熊燃烧在了叶欢对面的高墙之上,让她亲眼看到这火,是如何一点一点吞噬掉眼前的美好,如何一厘一毫腐蚀掉这百花的旖旎。
“你会活下去的,对吗?”火焰窜得越来越高,叶欢看着那跳动的焰心,整个人反而淡定了下来,连嗓音,也淡了下来。
“你走吧。”冷浅的声音异常冷冽,面无表情。
“好,我走。”
叶欢转身的那一刻,黑色的火焰猛然蹿向了二人身前的这一片草地,嫩绿的小草兹兹发着痛苦的呐喊声。
可她却不能回头。
不管冷浅的决定是怎样的,她都不能回头。
原谅她没有勇气去同归于尽。
原谅她没有勇气面对死亡。
可她,却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那个花前月下,击掌发誓的诺言,她不能再负了汤圆,她不能再失约,这一次,她不能,绝对不能,再悄无声息得从他身边离开。
因为,她已经再也负不起了。
只是,亦因此次的转身,她并未看到身后冷浅的脸上,正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意,滚滚浓烟中,她伸手慢慢抚摸上自己脸颊上的叶欢易容皮,漂亮的双眸慢慢眯起……
出逃开始
“快去看看,快去。”
“着火了,着火了——”
“还不赶紧去灭火,愣着做什么?!”
……
远处此起彼伏的声音混成一团,王爷府的看家侍卫们全都一窝蜂得跑去后院救了火,只留下几个侍卫围绕在院子外面,皱紧眉峰干着急。
“不知叶夫人出来了没有……”其一道。
“我已叫王三儿去寻王爷去了,想必王爷很快就会回来。”其二接口。
叶欢此时已易容成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无盐女,自方才从院子中偷溜出院子后,并没有急着逃出府去,而是匆匆溜进了王爷府的一间下人房中。
千岁临那般狡猾之人,必然料到今日她一定会有所动作,想办法逃出生天,所以在王府周围必然暗藏着很多的暗卫,她若是此时急急忙忙逃出府去,必然会让人起疑,若是被人看出了破绽,那么所有的努力便都功亏一篑的了。
想到此,叶欢摇了摇脑袋,回过神了来,沉眉低目得将身上的衣裳全都脱了,快速将之前就准备好的粗麻布衣从衣柜中取出,穿戴好,又将发髻重新绑成一条简朴的粗麻花辫子,透过铜镜,看到如今的自己当真与市井中的简陋女子再无差别之后,方才微微吐出一口气,然后才转身慢腾腾出了下人房,手中挎着一个竹篮子,一步一步脚步沉稳得,慢悠悠得,向着王府后门而去。
天色依旧晴朗无云,蓝色的天际嫩得好似一滩碧海,叶欢微微垂目,收敛心思,将一双眼眸中的神情,尽数转换做了无尽的呆滞与智障,嘴巴微微张着,双眼放空,只顾着自己一门心思向着前方而去。
脚步刚踏出后院,身前便多了两把明晃晃的长剑,堪堪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她给拦截了下来。
不用猜也明白,这两名侍卫自然是千岁临为了防止叶欢逃走,而布置的眼线。
其中一名侍卫正要对着叶欢破口大骂她不识规矩,可待他定睛一看,瞬间七魂没了四魄,下意识得后退了一步,哆嗦着手指着叶欢的脸:“妈,妈啊……!!老子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这,这么,这么丑的女人!!”
另一名侍卫也看清了叶欢的长相,浑身都忍不住抖了一抖:“他大爷的,俺也从未见过!!”
“奴,不丑,不丑。”叶欢呆滞着双眼,愣愣得看了一眼侍卫一,又转头愣愣看了一眼侍卫二,慢吞吞地吐出了这五个字。
侍卫一擦了擦口水,面上满满的全是厌恶:“快给老子滚蛋,王爷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能出了王爷府,如有违抗,杀无赦!”
“奴,出门,买鸡蛋……奶娘,奶娘病了……”叶欢一边呆板得说着,一边双眼慢慢地眯了起来,作势就要大哭。
“奶娘?”侍卫二和侍卫一双双对望了一眼。
整个王爷府,只有一个奶娘,那便是千岁临的乳娘。千岁临自幼出府居住,全是奶娘一把屎一把尿得带出来的。
“奶娘现如今不正在闭关念佛经么……”侍卫一皱眉问询。
“奶娘,佛经,病了,想吃蛋……”叶欢委屈得声音适时响起。
侍卫二一拍大腿,看着叶欢,压低声音道:“是了,奶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亲生女儿……”
千岁临的奶娘,自千岁临十四岁之后,便潜心一个人住在了后院小林之中,长年闭关,并不理外界俗世,身侧只有一个照顾的丫鬟,却不是她的疯癫女儿。至于她的疯癫女儿……呵,是在五六年前的某一日,被千岁临亲手赐死的。
千岁临便是这样的一个男子,不愿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世间还有第二个人与自己一同分享。他的奶娘,便应该只能为他奉献终生,她的那个疯女儿,本就是个多余。既是多余,那还白白留在世间做什么,不偌他一杯毒酒,赏她个全尸。
那一夜,奶娘抱着自己亲生女儿的尸体,呆坐了一个晚上。将将不过一夜时间,奶娘好似老了十岁,满头鬓发,尽数花白,五官脸颊,满是沧桑。
自那之后,她便领着一个乖巧的丫鬟,独自一人住进了后院偏僻的小林中。而对外的说辞,却是奶娘不忍看着自己的女儿疯癫如此,遂闭关于后院,为女儿祈福去了。
这一切,世上除了千岁临和奶娘,本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可奈何叶欢偏偏是个穿来的,在这个空间里任何人的任何秘密,她基本全都知晓。
因此,此番,她便利用了这个空档,做了一回奶娘那死去的疯女儿。
千岁临对奶娘的尊重,全府上下又有几个人是不知晓的,遂此番听见是奶娘的女儿,哪里还敢再阻拦下去,侍卫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便一齐将手中长剑收了回来,对叶欢说话的声音也和善了很多:“既然奶娘病了,还请姑娘快去快回,买了蛋,便快些回来。”
“买蛋,买蛋……”叶欢愣愣点点头,然后,伸手握紧手上的空竹篮子,缩着脑袋愣愣得,一步一步得,终于慢慢远离了王爷府。
而另一边,却说叶欢离开那着了火的小院之后,只留了易容后的冷浅独自一人站在了火花四溢的院中央。
只是,不过一分钟时间,一道白影便闪现在了她的身旁,白衣黑发,相得益彰。美眸挺鼻,红唇堪堪挑起一抹风流的笑。他看着冷浅,眼中满溢的,皆是宠溺。——如此男子,如是妖孽。
只是他身侧却打横拎着一个女人,可瞧这男子的神色,却不像是拎着一个让,倒像是拎着一条狗。
且还是一条,嫌脏的狗。
他将手中女人如弃草芥般扔在地上,随后,嘴角上挑,眸中眼神便冷,可对冷浅说话的口吻却依旧是宠溺:“为师将灵舒带来了。”
地上的灵舒,听到有人叫她的名讳,急忙伸手挑起自己的一头肮脏的乱发,痴痴笑得好似疯瘴,双眼却泛着光,痴傻道:“王爷,王爷,灵舒美么!”
而此时灵舒的脸,确是叶欢的。——只因,灵舒亦敷了一张叶欢的易容皮。
千岁之死
冷浅嘴角的笑意慢慢扩散开来,她微眯起妖娆的眼,伸手将自己脸上的叶欢易容皮猛地撕下,扔到了远处的火堆里,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崭新的易容皮,慢慢粘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等待完工之后,她赫然又变成了灵舒模样,——原来,她怀中的易容皮竟是灵舒的皮相!
“师傅,你且看好灵舒,我去外头引千岁临进来。”冷浅顶着灵舒的脸蛋,冲着身侧的师傅笑得甜甜腻腻,举手投足与灵舒并无半分差别。
却说当是时,千岁临听闻了王府内院起火的消息,哪里还有时间再去寻汤圆儿,赶忙急匆匆赶回府来,望见叶欢的院落着了大火,当即震怒,脸上暴戾的神情使得他的脸都变得狰狞,指着身边的一干手下怒吼道:“还不快去救火!一群废物!全是废物!”
众人听罢,唯唯诺诺得弓着身子,冲着厨房天井而去,拿起木桶纷纷救火。
正待千岁临上火暴怒之际,他的耳边却想起了一道女子的嗓音,娇弱媚态,软声细语唤道:“王爷……”
千岁临心中正烦躁,不耐烦得循着声音发源地看过去,可只此一眼,便愣住了,只见不远处的院门口,竟然匍匐而出了‘灵舒’!他寻找了这么久的灵舒,如今竟然又出现在了他眼前,活生生好端端的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一瞬间,他胸腔之中所有的怨气尽数消失了不见,脚下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得冲到她身侧,蹲下身去轻柔得将灵舒扶起,让她倒在自己的怀中,看着她被烟熏黑的脸蛋,脸上满满的全是不敢置信,微微颤抖着嗓音喊了一声:“舒儿?”
‘灵舒’就势趴在了千岁临的胸前轻轻啜泣,一边哽咽一边道:“王爷,王爷……舒儿好生想你,呜……王爷……”
“舒儿为何会,会出现在这里?”千岁临伸手扶住她的双肩,紧紧得注视着她,眸中既有惊喜,又有怀疑。
一听千岁临这般问她,‘灵舒’双眼登时溢满了泪珠,她猛地重新扑到了千岁临的怀中,连身体都尽数在颤抖,声音中蕴含了无限的恨意,道:“王爷有所不知,舒儿,舒儿一直被叶欢那个贱婢关在了下人房中……幸而今日趁着大火逃了出来,否则舒儿真的不敢想象,不敢想象还要多久才能重新见到您……王爷,您要为舒儿报仇啊……”
因着‘灵舒’将脸埋在千岁临的怀中,所以千岁临看不到此时她的脸上神色,——杀意,冷意,恨意……全都交织在了此时易容成‘灵舒’的冷浅脸上,一双美眸所透出的光,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感到可怕!
“此言当真?”千岁临的眉头紧蹙,双手不自知得紧握成了拳,“你当真……被叶欢囚了禁?”
“王爷要为舒儿做主啊……”她将声音扬得更大了些,又将脸埋在千岁临的怀中,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此时,院内的火势已经越来越旺,火龙趁着风势,燃烧得张扬又跋扈,仿佛誓要将这世上的一切,全都吞噬进腹内。
冷浅躲在他怀中,双眼慢慢眯起,兴奋与杀气完整得结合在了一起,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千岁临作何反应,她竟直接伸手圈住了千岁临的身体,将自己和他的身子完全贴合在一起,随即,脚下一蹬,借着这股外力,竟径直把他拖曳进了院落之内!
此时整个院落都被大火所笼罩,她将千岁临拖曳进火场之中时,双眼一瞥,又伸出腿去,将一颗燃烧得正旺的大树,直接踢翻,将那颗大树横亘在了院落的入门口处,瞬间就封闭了出入院落的唯一通道!
等千岁临反应过来一掌打开了紧紧抱住自己的‘灵舒’的时候,哪里还来得及,入口已经被她封了断,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树,已经顺势将院门口的墙壁也一并带动着燃烧了起来,火焰刷刷蹭了三米多高,就算千岁临想使用轻功也已经于事无补。
尝试轻功失败之后,千岁临刷得转回身,一双眼睛盯着冷浅,好似能喷出火来,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冷浅的衣领,咬牙忍怒道:“你疯了!”
‘灵舒’闻言,竟仰头爆发出一阵诡异的大笑,一头长发凌乱得披散在脑后,先前的伪装尽数散去,她眯着眼,可笑又悲哀得看着他,大声驳斥:“对!我疯了!千岁临,你可知我等今日等了多久……自我姐姐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将你送入地狱……呵,千岁临,今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