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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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丢失过,抑或,转赠给谁带出了宫?”他已经知道了这味药的去向,亦是知道这宫闱之中,知道有这味药的人,只有三个,他,萧锦,忘忧。
服用这些药的宫姬,平日都是通过食用菜肴摄取伏羲子,自然是没有人会告诉她们,这饭菜都被动了手脚,更不会说是这味药让她们的容颜常驻不衰,也是这味药剥夺了她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洛颢轩宠幸过的宫姬,只有寥寥无几能够成为身份地位的主子,绝大多数,即便是被宠幸,也只是赏赐几许,根本没有机会成为后妃,依旧在这个深宫里做着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宠,有朝一日母凭子贵一跃龙门。
他的手中的确丢失过一个疗程的伏羲子,食用这些剂量相当的药,混在饭菜内,不出半年就能够发挥药性,让所服用的女子容颜倾城不易苍老之余,自然是让其再也无法拥有子嗣。“的确是少过这样的一味药,而且,”他补充道,“是一个疗程的剂量。”他将丢失的剂量如实相告,这个剂量足够让眼前的人了解意味着什么。
一个疗程的剂量,看来这个人相当了解这味药要吃多少才够,“你确定是丢失,而不是转赠?”洛颢轩继续问道,想从中在得到些许蛛丝马迹去否决自己心中愈加明显的答案。
萧锦从未见过洛颢轩因为什么事情皱眉过,这次却莫名的问起这味药,还一问再问这药究竟是如何从他手中消失的,“那一日当我回药庐的时候,检查过这些药,的确是少了,问过御膳房是不是派人来领过,结果也是无功而返。”这药一向是交由专门给宫姬做膳的厨子所用,这些厨子自然是不会了解这所谓的香料是作何用的,每次都乖乖的在做膳食的时候添加伏羲子,从未有过纰漏,看如今后宫宫中的宫姬的容貌便知道这些厨子没有偷工减料过,也量这些奴才不敢私藏,私拿他药庐的药,即便是外传这只是食用的香料,也没有人敢不经他的同意而擅自取走的。
“你可曾检查过后宫的主子是否食用到此药?”他问着,眼底里的忧虑更盛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他只是不想相信,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他最初就想到的答案。
“我查过,查看过这些主子的膳食,也照例诊脉听诊过,都没有发现这味药用在了这些后妃身上。”很早他就知道这味药流出了宫,只是因为没有伤及后宫宫妃,便也没有将此事说了出来,依照萧锦的个性,就是这样,只要没什么大碍,他也不会劳师动众地去查,让小事花大,弄得满城风雨。
只是,他会记下这些事,这些既然不在后宫,终有一日如果被用在什么人身上,那么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能从这个后宫带药出去,自然不是只用在一般平民百姓的身上。何况,知道这药用处的人,只有三个,他亦是在几年前揣测到,这药究竟被谁擅自取走了,只是不声张。
萧锦虽然没有言明,只是说的话里,已经让答案浮出了水面,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的不信,眼前的萧锦何等的聪明,当时恐怕早就知道这药是被谁拿走的,他不问起,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伏羲子曾经被人盗走过。
晚风中,风拂过他龙袍的一角,望着天边的眼神有着常人的落寞和寂寥,帝王也是凡人,也是性本多情的男人,有些事他宁可选择听不到,看不到,却总是躲不过真相,因为他是帝王,是王法,他的胸怀给不了他想保护的人,只能给这座江山,给这座江山的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不包括他的爱,他的心。很早以前,当他接到诏令,不辞而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离开,没有道别,或许将成为他此生最大的遗憾,难以弥补。
这半月来,他夜夜陪伴在忘忧身边,陪着她看着日出日落,看着枕边安睡的女子,她的心,在那一刻让他看到了爱有多可怕。纳兰忘忧,南朝最贤良淑德,又满腹才情的女子,他曾将她当做他命里的诗情画意,只是,他,现在看到忘忧,就像看见忘忧绝望的眼神,梨花带泪的楚楚可怜让他无法再平静。
“伏羲子失窃过,忘忧可知?”入夜,他问过了最不想问的话,这话不得不问,不仅仅是为了蔓儿,也是为了这天下苍生,凌君那一日的举动让他看见了天朝帝王的一腔怒火,也看到了这个人对蔓儿的真情厚意。
两国交战为红颜,恐怕就在他这一念之间,他是恨忘忧的,他心里这样想到,她伤害的,是他此生不换的秦琅蔓儿。洛颢轩没有办法对这个女子厉声相问,也没有办法做到残忍,因为他的心,是有她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些年她始终在自责,始终在愧疚,在该与不该之间,她做了这一生唯一见不得光的事,也是唯一一次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对于爱情,是自私的,她捍卫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她没有错。该来的,始终会来,她知道老天在某个时刻让你犯了错,不会就这样轻易替你掩盖一世,总有一天真相都将被揭晓。
“这些年,我都好怕你这样问我。”她释怀地一笑,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放佛看到了孩子的笑靥,“只是,这一天,今天不来,明天不来,总有一天我都要面对。”
看她承认得毫不犹豫,让他的心疼岂止一点,如果她掩饰,她否认,他的心里或许会好受点。只是她没有,从来不会回避。
清丽脱俗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看着眼前这张她多年之前一见倾心的的脸,她的泪止不住,伤心逆流成河,“当你说起她的名字,说起你们的从前,我的心都好疼,你说她的美,她的好,却看不到站在你眼前,躺在你怀里的纳兰忘忧。我知道,”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怕哽咽,怕再也支持不住,“总有一天,你会把她带来,让她站在你的身侧,让她的孩子继承大统,而我就会淡出你的生命,我们有过的一切,都会因为她的来临而被你忘记。我只能这么做,让她得到你,却失去为你生儿育女的权利,而我,失去你,至少还有我们的孩子陪我在这个深宫里,度过残年。”
当她说出心中压抑多年的话,他没有怒意,没有怨念,对于她,多了亏欠,多了怜惜,原来这些年她的巧笑嫣然,她的温言暖语之后,竟然埋藏着这么多的痛。
“你知道你承认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他伸手温柔的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指腹摩挲着她滑如凝脂的脸,心中萦绕着不舍,“天朝国君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为了她,流露着不舍,他如斯的温柔,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半月来,她看过他欲言又止很多次,却从未知道,这一天来得她好心碎,老天给了她朝思暮想的一切,却也带来了她回避不了的噩耗。
☆、第三十六章梦醒时分 战为红颜 (2108字)
“其实,忘忧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在她身怀六甲的时候会听到这个消息,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她想,他的心里该是恨她的,恨她的狠毒和自私,“只是这一天,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她的孩子,她能保得住么?
帝王家,永远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痛,即便是洛颢轩想护着她,这个南朝的天下却护不了她。如今的南朝虽已是今非昔比,但是跟泱泱天朝相较高下,实在是以卵击石之举。他的确是恨她的,蔓儿身在天朝,居然会中了伏羲子,他亲手撕开的真相,亲手把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推到了人前,只是蔓儿中的,是他南朝的毒,这两个女人之间,他选择的依旧是那个旧爱,新欢的分量,远远不敌她脸上的一丝皱眉,一滴眼泪。
对一个人情有独钟,就只能对所有人都无情了。她心若明镜,知道这一次他前往天朝自己一定是凶多吉少,只要他发现了天朝蔓妃膝下无子的秘密,就一定会想到是她纳兰忘忧。洛颢轩在天朝多呆一天,她的心便多疼一天,这半个月来他伴在身边的日子,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够了。至少,他是真的为了她心疼,犹豫过。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带我如此,到现在,还能温柔地替我擦眼泪。”面对着他的沉默,她一个人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的孩子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该多好。”她唯一不舍的,是自己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和现在伴在她身侧的这个男人。
他知道,她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或许没有料到,这一切来临的时候,自己已经身怀六甲,即将为人母。老天向来都是残忍的,给了你快乐,同样留给你悲伤。这些年忘忧一直膝下无子,看着后宫里的皇子和公主牙牙学语的时候,她期盼的眼神骗不了他。
“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地呆在宫里,有我在。”他轻轻地拢了拢她的肩,不再看她流泪的眼睛,就这样静静的搂着她,心里泛着一阵微凉,他是多么想留下这个孩子,留下这个女人,只是留不住。
“有消息了么?”凌君看着到访的使者,脸上的杀气让人不敢正视,足足让他等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南朝究竟在搞什么鬼。
使者跪地将手中的信函呈上,张公公结果此信双手奉上给了凌君,看着皇上拆开信件后皱眉的表情,便知道此事不妙。“为求两国邦交永存,还请天朝国君饶过罪妇人纳兰忘忧一命?”他读出了这句让他恼怒的话,“怎么,两国的邦交,就要用我朝储君的性命来换?”
这一句话振聋发聩,让跪地的使者胆战心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对这个天朝帝王来说,一切都并非按照常理所出。我朝储君这四个字,明显让在场的张公公都震惊了,原来蔓妃如果没有遭逢这一劫,所生的龙子定是天朝储君。
我朝储君,看得出凌君对这个孩子的期盼和重视,更是看得出他对蔓妃的厚爱如山。
“交出纳兰忘忧,便可不战。你回去吧,告诉你们的皇上,这就是天朝国君的底限。”他将手中的信撕成了碎片,怒气冲天地离开了御书房,留着一屋子被吓得不轻的奴才,以及那位吓得无法站立起来的南朝使者。
这是他即位以来,第一次失去理智,也是第一次如此不计后果,倾城一战为红颜。“使者大人还是回去吧,我朝皇上说的话,言出必行。”张公公扶起了跪地不起的使者,叹息的摇了摇头,“怪只怪,这桩事情出在了皇上的心病上。”
凌君出门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自己心头的怒气,却浇不息他眼里的怒火,你南朝皇帝的孩子要保住,我天朝的孩子就该怎么莫名其妙就没了么?闭上眼就看到那一日在荷花池边所看尽心底的那一幕,这一次,这口怨气,他忍不了。蔓卿不能拥有子嗣,都是因为他洛颢轩,如果不是因为妒忌,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过去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蔓卿的一袭红裳,望着月亮的柔情,都刺痛着他的心,过去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蔓卿在塞外的快乐,他不曾了解,在最初步入后宫的时候,心心念念那个男人,竟然是南朝的国君。
她伴在他身边,跟他一同指点江山,却从来没有对南朝起过杀念,这些年一直只是约束着南朝的壮大,让其举步维艰,控制着南朝的心脏,却从来没有想过正面迎战,让其依照落败。南朝一天天的壮大,兼并小国,她却只是莞尔一笑,只说,这些都不足挂齿,更不足成为天朝的威胁。
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南朝的国君,就是那个塞外的男子?抑或,一开始就知道他便是他。他还记得,那一日他问她,可否认识洛颢轩,她居然回答说不识。这一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