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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部分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321部分

小说: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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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权握得牢牢的,他便无法作恶,其余全都不成问题。所怕的就是洪化虎那东西未必肯就这个范围。”熊渭大笑道:“这一层尽可无虑,因为化虎此时的目的,就在一个总部部长,只要这部长能到他手中,无论什么条件,他都可以俯就。你们如果不信,明天我到党部去,保管一说就能成功。”三人又说了一回闲话,见龙同芳园转回总部。
  第二天熊渭老早就去了,在洪化虎的卧室中,把疏通帮会种种经过及帮会中提出来的条件,完全对他说了,化虎毫不游移地全部接受,但催问什么时选举,必须能提前才好。熊渭答应同见龙去商议,化虎很是殷殷地表示感谢之意。其实洪化虎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三个条件,全是限制他的野心自由。不过他心中却另有一种打算,他以为天下事全是由渐而入,万不会一步成功,如今最难得的就是这领袖地位。只要把这个地位取到自己手中,以后千变万化,总不能逃出我的手。他想到这里所以才毫不游移地应允了,对于文熊渭所说的条件一样也不驳回,并且自己还表示:“这个首领地位,本应当推田见龙,因为他年纪太轻,我不过做一个过渡的,暂时敷衍几天,将来党务发达,诸事就绪,我当然退避贤路,仍把这第一把交椅奉还见龙。至于经济的事,本是由见龙募来的,我们当然不便过问,何况我对于钱财的事,向来不爱经手,但求有人负责,那就好极了。至于立风云谱,我久有此意,并且这个谱上,也无须专写我同见龙两个人,最好连熊渭大哥,以及潘、伍两兄,凡发起本党的同志,一概可以叙上,将来再有热心同志,挨次地向里叙,多多益善,大哥请想,这样办起来,岂不更可以表示大公吗?”熊渭听了这一席话,不觉从心眼里佩服化虎真有做首领的恢恢大度,自己从前疑惑他,反倒是不知人呢!随即辞了化虎,把这意思达知见龙,见龙也非常高兴,说:“我们的眼睛到底不瞎。看起来,潘大哥未免多虑了。”他两人又一同去见潘、伍,说明了交涉的经过,伯泉听着也很痛快,说:“难得化虎居然能这样概爽,看起来他这人还有可取。我们一定帮他的忙。”
  果然第二天,化虎亲自作了一篇风云会谱的序词,叫本党书记缮写好了,当着大家提出来,请斟酌是否可用。大家都说他做得恳切周至,化虎并一再请见龙署第一个名,见龙再三谦让,化虎当着大家,说:“我们这社会团,原是见龙老弟发起的。风云会谱,原是一种私人契约,当然得由他第一署名,这是不容推却的。你如果再推,便是没有诚意了。”潘、伍、文三人,也都赞成此议。见龙无法,只得在第一格的地位上先写了“田见龙”三个字,然后依着顺序,请化虎署名,化虎还要推让,伯泉向大家说:“那可使不得,如果这样,风云谱便可以取消了。”化虎署过名,伯泉叫熊渭署名,说:“将来有许多大事,都得你担负,你就不必推辞了。”熊渭第三,伯泉第四,洪升第五,全都签字盖章,这个风云会便算即刻成立。第二天接着便是实行选举,果然大家一致选化虎为社会团总部部长,田见龙为副部长。正、副部长选出之后,又选各股的总干事,田见龙兼总务股总干事;文熊渭为交际股总干事;潘伯泉为会计股总干事;伍洪升为采访股总干事;叶树芬为文牍股总干事;李芳园为文牍股副干事。选定之后,化虎又对众发表意见,说:“我们这社会团,原是想着普及全国的,并不仅限于上海一隅。既要普及全国,就得有人负奔走宣传之责,这种责任,非常重大,非青年精力弥满,而又富有毅力、长于口才者,决不能胜任愉快。我以为除去田见龙老弟,再没有一个人可胜此任。大家如以这话为然,就请一致推他,再兼这个游行股的总干事。虽然过于劳累一点,但是能者多劳,在我们党务尚未发达、人才缺少之时,也是无可如何,俟将来有了替人,再为见龙老弟减少责任,这是关系发展本党全局的问题,想来众位先生一定极端赞成。”化虎把话说完,紧跟着便是一阵鼓掌之声,欢迎见龙兼游行部长。这个问题就算是完全通过了。在帮会中人,以为见龙虽然未能为正部长,然而他一身兼着三种职务,无论在上海,或是到外处去,他手中老有实权,化虎仅仅担一个空桶子部长,纵然生心,也绝不是见龙的敌手,因此大家欢欢喜喜地把会开过,便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化虎出名,又召集了一回职员会议,潘伯泉、伍洪升、文熊渭、叶树芬、李芬园,还有几位职员俱都列席。化虎在主席位上,向大家宣布道:“我们这社会团,从昨天选定职员后,才算正式成立。其实兄弟讲哪样也不如田君,因为他一再谦让,只得暂时承乏。说真了,不过是尸位素餐,我自己实在惭愧得很。诸君要知道,我们田大弟所以不肯担任部长的缘故,并非是他才望不足,一言以蔽之,是因为他做事的心太热。他的本意,是想把这社会团推之全国,我们专在下层民生上努力工作,不愁不能实现民族的幸福、自由。他原意是想由南而北,先从广东珠江流域做起,然后再推行于长江流域,后来实地一调查,南方的民生,尚差强可以维持,唯有北方的民生却真是岌岌不可终日。因此倒转方向,又想由北而南,上海总算是全国适中之地。我们既在这里立定了根基,紧跟着就得到北京发展党务,昨天在大会席上,已经推定田大弟兼游行部长,这个责任,是再重无比的。他的意思想要即日出发,先到天津,在天津把分部立好了,然后再到北京。但是一切事情,他一个人实在兼顾不过来,必须从众位职员中,推选几位,随着田大弟一同到北方去,但不知哪位愿意同行,无妨自由发表意见。”话言未了,职员中立起四五个来,全都异口同音,愿随田副部长到北方走一趟。内中叶树芬也占了一分子,她说:“我的女儿、女婿,现在北京,已经四五年没见了,此次正好借着机会,到北平走一遭。一者是帮田副部长的忙,二者借此省视亲戚,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想来两位部长一定赞成。”化虎听了,尚未表示什么意见,见龙却先发言:“叶先生的提议,我根本不能赞成。因为我们既以身许党,即是以身许国,不能再有家庭儿女之私情。何况叶先生的姑爷,现充总统府秘书,我们对于官场,向来是不主张接近的。叶先生抱着这种宗旨,要是一回北京,我们本党的秘密难免就透露到官场去,这是于前途极不利的。我说这话,并不是信不及叶先生,说她故意要卖本党的底,不过天下事不能不思患预防,我主张叶先生还是暂在上海,请芳园先生随我走一趟。在李先生正在年富力强,也受得了辛苦,并且她北方没有熟人,也可以专心致志地帮着我办事,不知众位先生意见如何?”见龙说完了,在座的人多半起立赞成。偏偏李芳园本人却低着头一声也不响,她只用眼望着文熊渭,闹得熊渭也怪不好意思的,大为蹐跼不安之意。木了片刻,起立说道:“李先生还是勉强走一趟吧!既然田副部长这样倚重你,你怎好意思驳他的面子呢?”大家全诧异,怎么别人不劝芳园,单单文熊渭要多管这闲事呢?倒看芳园是否肯听熊渭的话。哪知她依然带出不高兴的神气来,向熊渭发话道:“你何必多管我的闲事呢?去是我的自由,不去也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来干涉!”熊渭笑道:“我怎敢干涉你,你千万不要误会了。”芳园道:“你为什么不能离开上海呢?你如果能即刻到北京去,我一定奉陪。”熊渭道:“我在这里,是有一点私事尚未办完,大约等不到一个月,也就要起程了。你不妨先走一步,咱们一准在北京见面,还不成吗?”李芳园到此时,不好意思再说不去,只可正式地对见龙说道:“既然田先生看着我去的好,那么我就陪你走一趟吧!”众人听她自己承认去了,便一齐鼓掌赞成。见龙也再三称谢,说:“难得李先生这样顾全大局,我心里实在感激得很!”这样一封口,芳园更不能说不去了。其实她是不愿去,而强其必去;叶树芬是想要去,而偏不能去,两人面上,全含着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这个会开过了,大家悒悒不欢而散。在叶树芬是想借此探望女儿,总算是有一个当去的目的;李芳园却为什么不去呢?这其中也有一段因缘,原来芳园是一位极讲自由的女子,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她父母主张叫她嫁人,也曾提过许多人家,全被她迎头打消了。她说什么事都可由父母做主,唯有这婚姻的事关系自己终身,却不能由父母做主,必须先得本人的同意,然后才可以定局。三番五次,不是本人的学问不佳,便是相貌平常,再不然便是旧家庭,翁姑之外,又有什么大伯小叔,大姑小姑,一大家子人,还讲的是旧礼教,芳园探听明白了,如何肯上这个当!只用两个字回复她的父母:“不成!”她父母白操了几年心,总是蹭蹬不就,后来赌气对她说:“我们不管了,你自己打主意吧!你看着谁好,你便嫁谁,也不必再来关白父母。”芳园争了七八年,总算争得这样一个自由结果,她从此便注意于社会交际,想要寻一个如意郎君。寻了两年,也不曾遇着可心的。田见龙同她家是老表亲,知道表妹的学问手笔俱都不坏,便约她一同到上海办党。芳园心里一动,我在家乡,既然遇不着可意的人,何妨到上海看看,那里是五方杂处、人文荟萃之地,或者也许有我意中的人物。她想到这里,便毅然随见龙来沪,及至在上海住了两个月,也始终没看见可她心意的人。也是活该天缘凑巧,无端来了一位文熊渭。要论熊渭的人品,并不见怎样出众。他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生得背厚腰宽,身量高大,浓眉大眼,皮肤黑粗,看神气直像一个武人。说话办事,却是非常爽朗。他是在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毕过业的,论学问也可以说得去。他自从第一次到社会团总部来,就被李芳园看中了。两人在密室里很谈了许多话。第二天芳园又去寻他,熊渭本是抱独身主义的,所以三十多岁,尚未娶妻。芳园同他谈了两回,知道他的家境历史,同自己意中所希望的恰恰成一个正比例:第一样熊渭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叔父,父母早就不在了。既无兄弟,又无姐妹,仅仅他叔父膝前有一个出了阁的堂妹,上无长亲,下无同辈,人口总算非常单净了;第二样说到家当,虽然算不了什么富户,也有三百亩水田,两个铺子,虽然在他叔父手中掌管,将来一定是他擎受,也可称为小康之家了。这两样如了芳园的意,究竟还是枝叶问题。最使她满意的是熊渭生得体质雄伟,毫没有一点文弱之态,而且说话办事,尤其爽朗,又没有丝毫龌龊委琐的意思。芳园以为这样人才,够上当丈夫的资格了。但是自己同人家是初交,怎好意思张口提婚事呢?必须先破出工夫去,同他交朋友,果能一天比一天接近,将来到了感情亲密、机会成熟之时,不用我去求他,他当然就先要向我求婚,这岂不是以逸待劳的一条妙法!她心里存了这种成见,所以一时一刻,也不愿同熊渭离开。两个人在这一星期中,几乎没有一天不见面的,感情总算是与日俱进了,偏偏这时候见龙要到天津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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