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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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皇子,又看在他皇子的面上,不觉把心肠软了下来。懿贵妃趁此又撒痴撒娇地说了许多牡丹春、杏花春的坏话,咸丰反而劝慰她。这一夜雨露深思,堂堂一位万岁爷,又吃懿贵妃迷住了。懿贵妃把圣驾接到天地一家春去住着,自己料理皇上饮食,调养病体;暗地里吩咐安得海,外面不论有什么事,不叫他通报。因此那杏花春、牡丹春和皇上见了一面以后,从此又隔绝了。
直到五月时候,皇上身体渐渐地强健起来,常常到园中各处来散步纳凉。记得各处妃嫔,便传旨召来,在“清水濯缨室”里开宴。那班妃嫔和皇上久别生疏了,也不敢多说话;独有这懿贵妃,仗着自己是皇上宠爱的,在皇帝跟前有说有笑,皇帝的事体她一个人揽着服侍。又因为自己是生了皇子的,便不把同辈的妃嫔放在眼里。外面军机大臣有奏折拿进来,懿贵妃便瞒着皇上,说:“皇上正在吃酒开怀的时候,莫给他看奏折。”
便和安得海私地里冒了皇上的意旨,把那奏折批出去了。隔了几天,皇上坐朝,懿贵妃才把代批奏折的事体奏明;皇上心中虽不乐,但因宠她宠得厉害,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后来懿贵妃看看皇上不说什么,每逢皇上和大臣们议论朝政,她也在一旁出主意。皇上也因自己懒得管事,渐渐把那些奏折都叫懿贵妃代他批发去,因此,懿贵妃渐渐地预闻外事。
有几个手脚快的人,都偷偷地拿了银钱走安得海的路子,孝敬懿贵妃去;懿贵妃一方面得了外人的钱财,一方面在皇帝跟前包揽事体。皇上也有些看出懿贵妃的弊病来,只因自己身体实在虚弱得厉害,没有精神看奏章;以后每逢有大事,便请孝贞后传见大臣,隔着帘子亲自询问。孝贞后有忙不过来的地方,便叫懿贵妃在一旁读着奏章。皇上又把醇亲王、恭亲王传进园里,帮着皇上办理国事。皇上有时和醇亲王、恭亲王闲谈着,懿贵妃站在一旁,也不避忌。
|文|懿贵妃见醇亲王面目姣好,年纪很轻,打听得醇亲王正死了福晋,便和皇上说了,把懿贵妃的妹妹蓉儿指配给醇亲王;那醇亲王见皇上的命令,也不敢不遵从。从此以后,那蓉儿在外面也暗暗地和懿贵妃通声气。独有恭亲王和肃顺两人不和懿贵妃联络,常常在皇帝跟前劝谏,不可使贵妃干政。咸丰帝也明知道这懿贵妃居心叵测,无奈自己宠爱她厉害;懿贵妃干预朝政也惯了。那孝贞后是十分沉静的,见了大臣,期期艾艾地说不出什么话来;懿贵妃在一旁代问话,口齿清楚,语言漂亮,且另有一种威胁,大臣们见了她都害怕。后来日子久了,孝贞后却也省她不得。懿贵妃自恃有才能,便也越发地骄傲了。
|人|那年春天,宫里照例闹着龙舟。皇帝带着妃嫔们坐在御舟里吃着酒,看着龙船。这时皇帝身体还不十分健旺,不愿意和许多妃嫔们挤在一起,却自己带着孝贞后坐着一只小艇子,在湖中荡漾着。四边岸上的宫女们见御舟在湖中,便齐声嚷着“安乐渡”三字。原来宫中的规矩,皇帝坐在船里,那船身一离开岸,便令宫女站在两岸齐声唤着安乐渡三字,直到皇上的船到那边岸上,才停住唤声。这虽是一桩迷信事体,但两岸几千个宫女娇声唤着,却也很有风韵。这时皇子载淳年纪尚小,听着唤声,也跟着她们嚷着。懿贵妃拉了他和要好的妃嫔宫女们另外坐一只船游玩着,打听得皇上在“映水兰香”开宴,她们便赶去伺候。那地方是靠着湖边的,埠头上泊着三只龙舟,龙舟两旁一字儿停着许多小船。懿贵妃自小在南边学得弄桨渡水,这时她们饭都吃罢,懿贵妃见了埠头的小艇,不觉触动了她的旧好,便纵身一跳,跳在小艇子上,拿了一支桨,正要荡开去。忽然给皇上看见了,说:“有趣!朕也搭着你的船渡过去。”
|书|懿贵妃见皇上也高兴,忙把那小艇靠近埠头,候皇帝走下艇子来。谁知咸丰帝才下得艇子,两脚不曾立定,那艇子便荡开了。皇上是久病之后,身体虚飘飘的,两脚又没有力,那艇子一晃,身子向侧面一扑,一个倒栽葱,噗通一声,皇帝翻身落水。只听得岸上宫女、太监们大声呼救,那孝贞后正在屋子里,听了忙赶来看时,亏得湖边水浅,下面又铺着石阶;皇上落水的时候,急把两手攀住埠头石条,身子浸在水里,从肩膀以上露出在水面上。七八个太监一齐跳下水去,把皇帝扶上岸来;满身水淋淋的。把个皇后吓得脸上也变了色,一面吩咐把皇上送到就近“静香屋”去更换衣服,一面喝令太监把懿贵妃送到永巷里去关起来待罪。这咸丰帝身体原不曾复原,如今经了这一吓,又受了冻,不觉旧病复发起来。孝贞后日夜看护着,这一场病,直到深秋才慢慢好起来。
|屋|那懿贵妃平日是一个如何飞扬跋扈的人,如今关在永巷里,一住四五个月。宫里的人何等势利,大家见她失了势,都来打落水狗。那肃顺和懿贵妃最是不对,便买通了服侍懿贵妃的宫女,故意到皇后跟前去告密,说懿贵妃住在永巷里终日怨恨皇上,又拿满洲咒语骂皇上。孝贞后听了,忙亲自到永巷里去劝慰懿贵妃,说:“你暂时安心静守,过几天待皇上欢喜的时候,俺替你求求恩典,放你出来。”
不知怎么,这懿贵妃诅咒皇上的话给皇帝知道了,便不觉大怒。恰巧肃顺站在一旁,皇上便问肃顺道:“朕意欲把兰贵妃废了,赐她自尽,你看怎么样?”
慌得肃顺忙跪下地去碰头,说道:“奴才不敢预闻宫禁里的事体。”
这句话传到孝贞皇后的耳朵里,忙去见皇帝,竭力替懿贵妃辩护着,说:“这都是平日和她不对的人造的谣言,臣妾也常常去察看过,懿贵妃十分恭顺,深知道自己的错处,常常自己悔恨着。臣妾敢替她在皇上面前求求恩典,放了她出来。她在冷宫里时时想念皇上,日夜哭泣,看了也十分可怜。”
皇帝到这时候又想起懿贵妃是生了皇子的,一时不能废去她妃子的名号,便也把怒气消掉了。后来孝贞后时常在皇帝跟前替懿贵妃求恩典,皇上看在皇后的面上,便赦了罪,把懿贵妃放了出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73回泣脂啼粉梦惊三更画栋雕梁园付一炬
却说叶名琛在广东闹了乱子,惹得各国联军打破广州城,又调动海军进逼京津,朝延派了桂、花两大臣与各国讲话,赔了七八百万两银子,总算把这件事体暂时缓下来。在条款上原写明,赔款付清后,联军才把广州城交还中国。如今联军在广州城里一住两年半,看看绝无交还的意思,便有一个佛山镇团练兵的头目忍不住一肚子的气愤。他想想广东这件祸事都是英国领事巴夏礼闹出来的,害得中国赔款割地,丧师辱国。他便出了一张告示,说愿出一千两银子的赏格,买那英国领事巴夏礼的脑袋。那巴夏礼听了,不觉吓了一跳。这时英国公使还在上海,巴夏礼便打了一个电报到上海去,告诉这件事体。英国公使听了大怒,便动公文给桂良,要他奏革两广总督黄宗汉的职,还要逼着他立刻去解散团练兵。桂良无可奈何,只得一面答应他,一面仍旧签定条约,一时暂不掉换。外国人见桂良不换条约,说他没有讲和的诚意,那英国船便开到长江一带去游弋,直到汉口地方。法国兵也到内地去乱闯,又到处设立天主教堂,地方官都吓得不敢出来说话。
这时,有一位满亲王名僧格林沁的,见外国人这样肆无忌惮,忍不住大怒起来,拉起一本折子奏参直隶总督谭廷襄,说他疏于海防。便亲自派人在大沽口修筑炮台,在海口打一道木桩,再拿铁链锁住港口。待到换约这一天,各国的兵船都开到天津来会齐。中国官厅送过照会去,叫他们兵船改道在北塘口下碇,不许他们在大沽口行动。那英国兵船如何肯依,便一定要开进大沽口来。他们见大沽口已有铁链锁住,便拿炮轰断,一面开进十三只小兵轮来,船头上插着红旗,和炮台挑战,逼向炮台开炮,拿炮轰打中国步兵。看看打胜了,便一拥上岸,抢上炮台来。炮台上开炮还击,打沉了几只小兵船,那上岸来的外国兵也被中国兵杀死了几百名,又活捉得一个英国将军。
英国兵船只剩下一只,逃出拦江河外面。那大兵船上见自己的兵吃了败仗,便退出大咕口,到旅顺、威海卫测量海势,慢慢地向南退去。广东人民听得英国人吃了败仗,便急急修造船只,怕他再来报仇。由富商捐银三百万两,暗地里去送给英国人,求他不要打仗。英法两国公使照会通商大臣何桂清,情愿遵守咸丰八年的条约。那桂清只求平安无事,无奈这时咸丰帝信任僧王的话,不答应外国人的要求,只答应他照道光年间的事体通融办理。又吩咐他仍在上海议和,不得率行北来;如有外国兵船再敢驶入拦江河的,必痛加剿办。一面由僧格林沁动用内币一百余万经营北塘口。后来忽然有人主张在北塘口引敌上岸,咸丰帝却也说不错,便又吩咐把北塘口的军备尽行拆去。
那时翰林院编修郭嵩焘上疏竭力说不可,北塘绅士御史陈鸿翌也奏说不可撤去北塘兵备。咸丰帝不听他们的话,不到几天工夫,英国、法国的小兵船开进北塘,拔去港口的木桩。打头阵是英国将军额尔金、法国将军噶罗,带了一百多只兵船打进来。
外国兵拖着炮车上岸,中国兵却不敢动手,只送照会叫他到北京去交换议和条约。外国兵到了这时候骑虎难下,如何肯依,便催动各国联军一万八千人,从北塘打进内港。这时适值潮退,外国兵船一齐搁在浅滩上,他们只怕中国兵在两岸夹攻,便挂起白旗,假做求和的样子。中国兵见了白旗,果然不敢攻打。待到潮涨水大,那兵船上便出其不意直扑上岸来,炮火连天,把中国兵打得四散奔逃。一万八千联军直打到新河地方。
僧王带领三千劲旅上去抵敌,无奈外国兵营里炮火厉害,枪弹如雨,一阵子打,可怜三千个骑兵打得只剩七个人。
新河陷落以后,看看大沽危急,皇上便命大学士瑞麟带领京中的八旗兵到通州去防守。那联军果然进逼大沽,拿开花弹攻打北岸炮台。开花弹落在火药库里,一声轰天价响,烈焰飞腾,把巍巍一座炮台打倒,提督乐善死在炮火里。这时僧王正驻兵在南岸,见了这个样子,忙退兵到通州的张家湾地方。看看天津也保守不住了,告急的文书雪片似到得京里。咸丰帝看了,心中一急,旧病复发。一面命桂良到天津去议和。那桂良送照会到英国公使衙门里去,那公使回了一个公文,说要增加赔款,开天津为商埠;还要每国酌量带领兵队进京去换约。皇帝在病中,性子十分暴躁,听说外国人要带兵进京来,又听说英国派的议和大臣便是巴夏礼,心中越发生气,便下旨一律拒绝。英法各国兵队见中国皇帝无意讲和,便又进兵攻打河西,进逼通州。那北京地方的人心便顿时慌乱起来。咸丰帝听孝贞后的话,连夜从河南把胜保召进京来,命他带领一万禁兵到通州去抵挡外国兵。一面由怡亲王载恒邀集英法各国公使开一个宴会。吃酒中间,载恒提起议和的事体。那巴夏礼大声答道:“如欲讲和,非面见中国皇帝,并须每国带兵二千名进京去,才可开议”这样凶横的条件,叫载恒如何答应得下来,只得回答说:“这事须请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