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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大唐酒徒-第94部分

小说: 大唐酒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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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存有那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非分之想了。

玉真有意无意地跟陵迟说着些皇家的家长里短,陵迟则勉强打起精神来陪笑着,萧睿则和李宜在席间默然相对,虽然谈话并不多,但却在眉眼交汇间传递着浓浓地情愫。

杨洄拼命地灌着酒,萧睿在一旁看得眉头紧皱。宴上所用,全是酒徒酒坊所出的五粮玉液,酒烈无比,那杨洄本来就量浅,这几大盏酒下腹,便面色涨红有了七八成的醉意。迷蒙的醉眼间,他瞥见如花似玉地李宜正探手温柔地为她身旁的萧睿拂去身上的一抹灰尘,不由心中腾地一下燃烧起了无可遏止的妒火。

他晃荡着身子起身来,眼眶通红,手紧紧地攥着,愤愤地怒视着萧睿,良久。他转身面向眼中流露出淡淡不屑的李宜,颤声道,“咸宜,你我从小在一起长大,你难道就对我没有一丝半点的感情?”

玉真皱了皱眉。而陵迟公主则轻轻一叹,伸手扯了扯玉真的衣袖。玉真笑了笑,“走,陵迟妹妹,我们去别处赏赏谷里地风景…………这后辈人地事情,让他们自己说去,走。”

李宜咬了咬牙,缓缓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杨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这话,早在2年前我就说过了。”

“哼,你休要骗我,还不是因为他…………这个一门心思攀龙附凤的小子!要不是他,皇上早已为你我赐婚!”杨洄纵声道,“我就不明白,他哪点比我强?论家世,我是公主之子,皇亲国戚,而他算什么?一个民间地花间浪子而已。”

“杨洄,你放肆!”李宜冷冷斥道,“我心里只有子长,我劝你自尊自重!”

杨洄浑身抖颤起来,面色变得煞白阴森起来,他踉跄了几步,一把抓住了萧睿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喷着冲天地酒气道,“萧睿,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我就不相信,终南山里你逃过一劫,你会一直都是好运气。你记住,萧睿,我跟你势不两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杨洄放肆地狂笑着狂奔出烟罗谷,刺耳的笑声回荡在风景如画的谷间上空,生生破坏了这一幅完美无瑕的春意画卷。

萧睿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牙关紧咬,半响无语。他原本以为这杨洄顶多是“吃醋”嫉妒而已…………所谓一家女百家求,杨洄喜欢李宜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就算是李宜不喜欢他;可萧睿没有想到的是,这杨洄竟然心狠手辣至此,竟然要将自己至于死地而后快…………那终南山里的刺客,原来是他的幕后黑手!

萧睿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怒火,一丝丝阴森的冷气从他的眼神滑出,他的脚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将脚下的草地生生踩出了一个小坑。

此时此刻的萧睿,已经不再是往日的萧睿了,自打在皇宫里死过一回之后,他的心性有了一个悄然的变化,尽管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对一切潜在或者明面上的敌人(或者说是对他构成威胁的事情)有着极度的敏感,因为他明白,他已经输不起了,稍有不慎,他就要再次堕入危险的深渊。

一时间,杨洄在萧睿心里,已经立即从一个“情敌”和“可怜虫”上升到“危险敌人”的高度。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心念百转,想着自己那日渐变得阴冷的心事。

李宜担心地望着他,柔声道,“子长,你怎么了?那杨洄醉酒,你切莫理他。”

萧睿定了定神,满面的阴沉尽去,淡淡笑了笑,“走,宜儿,我们也去看看风景去。”

温馨的日子总是嫌太短。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随着五月初五端午佳节的来临,萧睿和玉环李宜两女的婚期也一天天临近。

天气已经有些燥热,烟罗谷里的春光被温热的西风一扫而空。端午佳节一大早,谷里的下人们就开始将早已准备好的竹筒粽子、菖蒲酒、雄黄酒之类摆上了谷中草坪上那一张张檀木案几;而春兰秋菊四女则带着一些侍女,拿着菖蒲、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榕枝等制成的小艾人,或者悬挂在树梢,或者挂于回廊之上,或佩带于自己的衣裙之上。

谷中莺莺燕燕,笑语连天,烟罗谷里的端午盛宴就要拉开序幕。

萧睿站在谷口,笑吟吟地代替玉真迎着长安城里来的贵客们,当他的眼神从杨洄父子的身上扫过之时,眼中的一丝厉芒一闪而逝。

第144章端午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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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宾客们趺坐在案几背后,微闭着双眼,静静地聆听着烟罗谷里乐工们最近新排练的一曲“端午小令”,那柔和百转的乐律,那歌女莺莺莉莉的婉转歌声,都让这些大唐的权贵们沐浴在夏初的和风中,微微有些陶醉。

唐人这端午饮宴的风俗是非菖蒲酒和雄黄酒不饮,为了所谓辟邪、除恶、解毒。菖蒲酒是一种转为端午配制的药酒,色泽橙黄微翠绿,清亮透明,气味芳香。这是烟罗谷里自己配置的一种菖蒲酒,并没有用酒徒酒坊所出的清香玉液或者五粮玉液,而是用了很普通的剑南春。

而那雄黄酒就更简单了,用研磨成粉末的雄黄泡制而成,用的是江南的黄酒作为原酒。

烟罗谷里如花似玉的侍女们穿着花往来上着一坛坛菖蒲酒或者雄黄酒,这些酒品酒性绵软,宾客们饮起来如同喝茶,不多时,几乎每人都喝空了一坛酒。

萧睿默默地坐在玉真身侧,案几上的菖蒲酒坛也见了底。娇娇媚媚的兰儿手里托着一坛酒,向萧睿的案几行去,将酒坛放在其案几之上,然后正要转回,突然又犹豫了一下,转身回来默默地趺坐在他的身边,趁旁边的李宜没有注意,轻轻地掏出香帕为萧睿擦去了额头细密地一层汗珠。

萧睿笑了笑。深深地望了望兰儿,从兰儿水汪汪的柔媚眼神中他读到了一丝泛滥的春情,他笑了笑,随意捏了捏她的小手,便照旧俯身端起酒盏。自斟自饮。

在他的对面,杨洄闷头喝着闷酒。偶尔用阴森地目光投向萧睿一瞥。当他发现,萧睿对于他的挑衅无动于衷地时候,妒火中烧的杨家少爷再也按捺不住,仰首喝干了酒盏中剩余的雄黄酒,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场中。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面色变得抽搐起来。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扭曲了几下身子。便轰然栽倒在地,鼻孔嘴唇间鲜血蹦出。抽动了几下双腿便告断了气。

尽管是在烟罗谷里,但陵迟公主的儿子突然惨遭横死。且状若中毒,这还是在长安城里大唐朝野上下掀起了惊天波澜。事情发生在烟罗谷里,陵迟公主两口子又一口咬定是有人恶意下毒,震怒之下,李隆基当即下旨,让大理寺和刑部共同组建起“专案组”,由大理寺卿胡正亲自挂帅,带人勘察此案。

因为事关重大,尽管玉真地位尊崇,但胡正还是不敢怠慢。他先是让大理寺的衙役们将谷里所有地杂役、下人以及侍女全部看管起来,尤其是那几个负责配置菖蒲酒和雄黄酒地厨娘,更是单独拘押起来。

除此之外,胡正还让人将厨房中剩余地酒品全部封存起来,以待查验。

待仵作验尸过后,认定杨洄是死于中毒状若砒霜之毒后,胡正面色阴沉地躬身一礼,“玉真殿下,下官得罪了,事关重大,杨家公子死于砒霜之毒,谷中所有人等,包括新科状元公,都难逃嫌疑……”

玉真面色阴沉,今日端午盛宴上出现了这么溅血的一幕,着实让她郁闷和烦躁。她绝不相信自己谷里会有人下毒,但事实摆在面前,杨洄确实是中毒而死,这又让她无话可说。她摆了摆手,“胡大人尽管查验,如果查出是本谷中人所为,国法无情!我绝不袒护。”

两天过去了。尽管大理寺和刑部费尽了心机,还是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来。谷中封存地酒中毫无毒素,而所有的侍女下人们更是仔细盘问了数遍,都毫无有人下毒地证据。其实,胡正即便是不用审理,也明白,这烟罗谷里的侍女下人们跟杨洄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对一个皇亲国戚地贵公子下毒呢?

一切的一切,所有猜疑的目光似乎都转移到萧睿身上来。只有萧睿,才跟那杨洄有一星半点的“恩怨情仇”…………可是,萧睿明明是情场上的赢家,他已经赢得了美人归,皇上的旨意在前,他马上便可以洞房花烛,似乎更没有理由去给杨洄下毒。

大理寺和刑部在烟罗谷里设了一个简单的大堂。萧睿神色淡然地站在堂下,默然无语。胡正惊堂木一拍,“萧睿……”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高力士那尖细嘶哑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惠妃娘娘驾到!”

李隆基与惠妃并肩而进,身后跟着泪痕满面的陵迟公主和杨慎交两口子。而在四人之后,竟然还又走进几个朝臣,其中便有李林甫和贺知章两人。

“拜见皇上。”胡正带着一干官员杂役集体跪倒在地。萧睿也面无表情地跪在一旁,神色依旧是淡淡地。李隆基摆了摆手,“平身,胡爱卿继续审案。”

胡正小心翼翼地让人给李隆基两人看了座,然后恭谨地躬身一礼,这才坐回了自己的案头之后。当着皇帝的面,这惊堂木不好再用,便用手轻轻拍了拍桌案,喝道,“萧睿,本官查验数日,这谷中之人唯有你才有给杨公子下毒的嫌疑,你且从实招来!”

萧睿淡淡笑了笑,“胡大人,你无凭无据便指摘萧睿是嫌犯,是不是与大唐律法不符?我倒是想请教胡大人,什么叫只有我有嫌疑?我为什么要给杨公子下毒?我与杨公子既无新仇也无旧恨,何至于要下毒致死人命?而退一步讲,即便是我与杨洄有深仇大恨,我如果要对他下手,想必也不会当众下毒吧?杨公子当场毒发,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惹祸上身?再者,我与在场众位大人一起皆是饮宴,所饮之酒皆与杨公子一般无二,我何以下毒又如何下毒?还请胡大人教我。”

胡正一时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萧睿淡然瞥了李隆基和武惠妃一眼,心里很是放松。他虽然非常痛恨杨洄,也有心在提防杨洄甚至也想过多次要报复杨洄,但他还没弱智到如此地步………当众给杨洄下毒。

他压根就没下过什么毒,怕什么?他就不相信,这胡正能有本事将自己这无罪之人活活审成嫌疑犯。没有任何证据就想办自己,岂不是痴人说梦?不要说了大唐律法了,更不要说玉真不会答应,就算是李隆基两口子,也不会答应吧。他的圣旨已下,萧睿便是他事实上的女婿,他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萧睿遭遇这种不清不白的冤枉。

果然,武惠妃沉声道,“胡大人,萧睿乃天子门生新科状元公,前途正无量,好事又成双………目前新婚佳期在即,他怎么会给杨洄下毒呢?”

胡正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起身躬身道,“回娘娘的话,臣查验许久,唯有状元公与杨洄曾有几分嫌隙,恐……”

其实胡正也是无可奈何,所谓“审案”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陵迟公主两口子看的。死的是皇亲国戚,来自死者家属的压力特别大,而“犯案”的也是皇亲国戚…………如果他长时间查不出个眉目来,这大理寺正卿的位子怕是别想再坐了。他何尝不知萧睿毫无作案动机,但查来查去,也只有从萧睿这里似乎还能找到一点线索,他只得硬着头皮将萧睿列为了“嫌犯”。

武惠妃皱了皱眉,“胡大人,你这般审案怕是不妥的,你可有何凭据?”

玉真坐在一旁突然冷笑道,“胡大人,我平日里也不太喜欢杨洄,那么按照你的逻辑,我也是毒杀杨洄的凶手了吗?”

胡正躬身一礼,颤声道,“下官不敢。”

凌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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