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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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来人啊!给我将武斌拉到一边,重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言罢,四支火签已经落到地上。
“是!”
现在岳肃手下的差役一个个都都见识过这位大老爷的手段,谁敢再不听话,只要敢说半个不字,当即就会被开革。
“大人……学生冤枉,学生确不知情……”
武斌虽然嘴里喊着,但差役只认火签,当下有四名差役上前,将武斌拉到一边,按在地上,抄起板子“劈哩啪啦”地朝武斌身上招呼。
武斌也是会武之人,可公堂之上哪敢抵抗,仗着身子还算结识,硬挺下四十板子,但屁股也被打的血肉模糊。一旁的武魁看到儿子被打,是心痛不已,但也没有丝毫法子,一双眸子狠狠瞪着岳肃,估计现在已经有了将岳肃生吃了的念头。
“武斌,本官再来问你,现在这二人身在何处?”岳肃大声问道。
武斌忍着疼,抬头答道:“当初我已经发话将这二人逐出府去,但没有公开宣布,料想是账房并不知情,让此二人冒领了两个月的月钱。我确实是有两个月没有见到这二人,还望大人明察。”
“你拿这话骗三岁小孩吗?若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官无情。来人啊!准备夹棍!”
公堂之上,用刑也是很有讲究的,尤其是夹棍这种重刑,一般不能轻用,不过这也只是对正直的官吏而言,像一些不良官吏,常用这来屈打成招。
岳肃对武斌上夹棍,确是有理有据,你当堂作伪证,打你是应该的,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这不是找打嘛。
“大人且慢!”正在差役将夹棍扔到堂下之时,武府的账房先生突然喊了一嗓子。
岳肃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何话要说?”
“大人,崔贵、刁良确实不在府上,那两个月的月钱是我领的。”说完,账房先生膝行到武魁身边,哭道:“老爷,都是老奴的不好,老奴先前并不知道这二人被少爷逐出府去,在账上做了这二人的月钱,谁想月初并不见这二人领钱,后一打听才知道原委。老奴一时财迷心窍,就仿照他二人的笔迹,将月钱私自领了。到了上月,见老爷和少爷没有发觉,贪心又起,再次做了他二人的月钱自己领了,还望老爷恕罪。”
“你这狗奴才,可是害死老夫和你家少爷了……”武魁马上大哭起来,抓着账房的肩膀来回晃着。
“啪!”岳肃重重一拍公案,大声说道:“少在本官面前演戏,你说他二人的月钱是你冒领就是你冒领的吗?上面的笔迹和以往的一模一样,难道你能模仿的出来吗?”
“大人,实不相瞒,老朽做账房多年,府中不少人的笔体都能模仿出来,大人若是不信,老朽可以演示。”账房肯定地说道。
“好!”岳肃大声道:“给他纸笔!”
行文书办马上拿过纸笔让账房书写那二人的名字,写完之后呈给岳肃,岳肃让人将账册捡回来对照,相验之下,还真是难辨真伪。
其实,这账房先生在府上还真干过不少冒领月钱的事,不少府内的仆人及短工,有的没干上一个月被辞退,因为畏惧武家,不敢来领钱,这账房先生便把工钱做上,模仿笔迹,私下领了。崔贵、刁良的名字早就看熟,也不难写,模仿起来自非难事。今日在公堂说出,也是怕老爷日后发现算账,进而还能立下一功,何乐不为。
岳肃深吸一口气,把纸放到一边,问道:“账房,既然他二人月钱是你冒领,为何不早说,偏偏要在本官要动大刑的时候才说?”
这账房已经想到说辞,当即禀道:“大人,老朽先前不说,也是怕被老爷责难,但见少爷被打,良心实在难安,方敢吐出实情,请大人明鉴。”
“哈哈哈哈……”岳肃大笑起来,说道:“真是个好奴才,好一个良心实在难安。”
言罢,岳肃不在多言,翻起武家的账本来。下面跪着的人,不明岳肃这是何意,却也不敢多言,只能老实的跪着。过了好一会,岳肃才终于说道:“点到名字的都给本官站出来。”
第021章 逐个提审
“李旺、陈奇、李伟、赵福州、王大年……”
岳肃一口气点出十几个人的名字,岳肃每叫一个人的名字,堂上差役都会一起大声重复一遍,因为有不少人都在大堂外面。被点到名字的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站出来,他们都在纳闷,为什么岳肃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其实答案很简单,岳肃手中的账册清楚地记载这些人的名字,甚至连在府中做什么职司,都有明确的记录。岳肃所点的这些人,全都是看门的,有的在前门,有的是在后门。
岳肃见人齐了,说道:“把这些人全都带到后衙,单独看押。”说完,站起身来,又道:“其他人暂时留在堂上,可以起来休息一下,但不可说话,否则按扰乱公堂处置。童胄!你在这里看着,谁敢说话,就赏二十板子。”
言罢,转身离座,前往后堂,被点名的十几个武府仆人都在后面跟着。这些人全被安置都后衙各个房间看押,每个房间里都要布置两名差役。
岳肃在后堂落座,说道:“给我将李旺先带进来。”
差役马上将李旺提上堂来,原先武家一百多号人在大堂上,李旺的胆子还大点,现在单独面对岳肃,吓得是浑身颤抖,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口称“小民李旺参见大老爷。”
岳肃大声说道:“李旺,本官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若是敢欺瞒本官,你家少爷就是榜样!”
“小民知道,小民一定如实回答。”李旺一边说着,一边冲上磕头。
“很好,那本官就来问你,那郭凯的妻子张氏可曾在你府上做过工?”
“这个……草民并不太记得……府上时常有做工的上门……叫什么名字也不是我们管的……如果见面……或许能记起来……再者说,府上前后左右共有四个门……也不知他是从我哪个门户经过……”
“倒也有理,那你是守哪个门户的?”岳肃再次问道。
“草民是看正门的。”
郭凯家的住址岳肃早已问清楚,距武府不到一里地,不过是在武家后方,走后门较近。岳肃点点头,说道:“看守后门的都有谁?”
“回大老爷,一共有四个,叫赵福州、王大年、隋铁牛、盛阿狗。”
“很好,你先下去吧。把王大年给本官带上来。”
李旺被带了下去,不一刻陈大年被带到堂上,这小子和李旺一样,一进门就吓得跪倒在地,口称“大老爷在上”不停地磕头。
岳肃照例,还是先警告一番,要他不要撒谎,然后才开口问话,“你叫陈大年?在武府是何职司?”
“小的确叫陈大年,在府上负责看后大门。”
“那本官问你,在去年十一月份,郭凯的妻子张氏可是在武府做短工,常从后大门出入?”
“这个……草民有些记不得了……”
“不记得了!”岳肃一拍桌案,怒道:“县城就这么大,况且郭家距离武府不到一里地,大家也算是街坊,难道会不认得。用不用本官将郭家的邻居全都叫过来,问问他们认不认识你!要是你敢诓骗本官,本官就让你尝尝夹棍的味道!”
“大人……大人莫要生气……小民想起来了……好像是来上过工……”陈大年不敢隐瞒,忙老实交代。
“那本官再来问你,张氏在武府是做什么活,在什么地方上工?不要跟本官说,你不知道,或者是不清楚、忘了之类的言语。”
“是、是……张氏在府上是做针线活,上工的地方是北角的小院。”
“算你老实。”岳肃又问道:“去年十一月二十三那天,张氏早上上工,是不是快中午时被崔贵和刁良抬出去的。”
“十一月二十三,隔得时间太久,小的真记不清了。”
“真记不清还是假记不清!”岳肃大声问道。
“是真记不清了……”陈大年说着,一个劲地磕头。
“本官暂且信了你的话,张氏即在府上做针线活,谅不是一人,应该还有管事的吧。说,是何人负责管事?这个你若回答记不清楚,本官定要你好看!”
“是、是……一般做针线活的都是由府上的冯婆子管理。”陈大年哪敢再推诿,当即老实交代。府上看门护院的,相当于现代企业的保安,普通工人你不全认识倒还有情可原,若是有职司的你不认识,岂不是荒谬。
“算你老实,本官再问你,那个冯婆子今天可随同到堂?”
“到了。”
岳肃略一沉吟,说道:“将他带下,传冯婆子。”
差役将陈大年带出后堂,很快将冯婆子带来,这个妇人能有近五十岁,一脸的尖酸刻薄像,岳肃只看一眼,就知不是什么善类。还是老一套,告诉她不要当堂给假口供,不然定是不饶。
冯婆子老老实实地跪着,赌咒发誓说,定会实话实说。
岳肃冷笑一声,说道:“本官先问你一个问题,去年十一月份,郭凯的妻子张氏可是在你府上做工。”
“这个……来府上上工的人太多,民妇有些记不清了……”冯婆子一脸迷茫的样子,像是真想不起来一样。
“混账!你家看门家丁尚能记得张氏那时到府上做工,做工的地点是在北角小院,你身为府内管事,她每日跟着你做工,你会记不清?定是搪塞本官,来人啊,给我掌嘴!”
一声呼喝,马上有两名差役走到冯婆子身边,这婆子吓了一跳,马上呼道:“大人息怒,民妇想……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来府上做工……”
“晚了!”岳肃重重一拍桌案,怒道:“先掌嘴二十,本官再问你话!”对这种刁钻,岳肃是了解的,必须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否则接下来还是没有实话。
差役得了吩咐,拿出木牌对着冯婆子的嘴巴打去,“劈哩啪啦”二十下,打的嘴巴破裂,尽是鲜血。
打完之后,差役退到一边,也不为她擦拭嘴巴上的血迹,冯婆子现在则是心惊胆寒,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大老爷,民妇再也不敢撒谎了……”
“量你也不敢,本官有话在先,若是再敢说半句假话,下次招待你的就是夹棍!”
“是、是……民妇一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好!本官再问你,张氏每日上工,都是几时到府,几时离去?”
“回大人,都是辰时到府,酉时离去。”
“那张氏在府上做工时,可曾请假,或无辜旷工?”
“这个……好像是没有……”
“什么叫好像是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公堂之上,岂容你这模棱两可的回答!”
“没有、没有……”
“武府上工,想必也有点卯的本子吧。”
“有。”
“现在何处?”
“每月上交账房一份,我的手里也有一份。”
“你的那份在何处,拿给本官观瞧。”
“我的那份在府内,未曾带在身上。”
“这倒无妨,金蝉,你现在带人陪她去武府将点卯册取来。”
金蝉领命,点了四名衙役,带着冯婆子前往武府取点卯册。岳肃坐在后堂,翻阅起武府的账本来。冯婆子的话倒也不假,很快岳肃找到一份府上短工的点卯册,张氏的名字赫然在内。甚至连十一月二十三日案发那天,也记载着张氏有去上工。
看到这项记录,岳肃更是信心十足,认定今日便能查清此案。
过了半晌,金蝉将冯婆子押回,点卯册也带了回来,呈到岳肃面前,岳肃翻越记录,和从账房那里得到的那本是一模一样。
这也不是武家太过愚蠢,故意留下证据,只是当初勾结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