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钟声度花影(清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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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爷只是在桃苑流连,她已经习惯了,有儿万事足,卓雅都不计较,她计较什么?虽偶然也不免吃味,可如今这府中三个女人,唯宋氏无所出,她又是伴着爷经历了风雨的,也就让自己想开了。只是那宋氏,竟什么消息也没有,爷算是白费了心。
四爷放下女儿,早有丫头、婆子带了孩子回避了。
四爷走上前来,抿抿她的鬓角,说:“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倩儿竟是不认得爷了。”
李氏扑进爷怀里,眼泪都流了出来。
四爷柔声安慰说:“是我不好。红玫每日郁郁度日,不像你,有孩子闹心,过得也容易些。得力的两个丫头一个死了,一个嫁了,说话的人也没有,就多陪了几天。”
多陪了几天?李氏心下冷笑,半年没进这院门了。可自己的兄长勾引府中下人,难得宋氏成全,爷也没治罪,一时也不好出声,任由四爷抱着,不知是喜是悲。
四爷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扶她坐下,说:“让我看看孩子吧,怎么一来就全藏起来了?”
说起宝贝儿子,李氏又高兴了,一迭声让奶妈带了孩子过来。
四爷见了一双儿女,心下高兴,吩咐小盛子说:“小盛子,去大福晋房里取了娘娘赏的一对玉佩来,给小格格和小阿哥。”
李氏忙说:“弘昐周岁虽然没有大阿哥那么热闹,宫里的赏赐还是不少,不必劳烦大福晋的赏赐。”
四爷笑道:“你还是有些不高兴?”
李氏说:“倩儿不敢。”
四爷说:“那日两份喜一起贺,也是没法子。你要体谅我才是。”
李氏怨道:“往常四爷必不如此猜忌倩儿。”
四爷笑道:“算了,算我没说。晚饭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热闹热闹。”
李氏这才高兴了,忙吩咐下去。
宋氏惊奇地发现,小格格如今竟没事就跑到桃苑来了,有一日,刚能脱手的弘晖也不知怎么寻了过来。奶妈陪笑,说:“小人儿都这样,才会走,就想飞,奴婢们撵都撵不上。”
四爷因顾念儿子,到桃苑的日子也就少了。
一日,绣衣一边绣着鞋面子,一边说:“格格,李福晋真真是个狡猾的,自己不好说,天天让小格格来闹,闹着闹着,四爷就往她那里去了。如今连大福晋也使上这招了。”
我笑道:“要不女人们拼了命也要生孩子。”
绿茶在一边说:“格格这话说的,倒像格格不是女人似的。”
我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呢?以什么立场呢?
在他心中,我不是宋氏,在我心中,他只是历史的错误。我们中间隔了三百年的是非,如何又能同心?
我搞不清自己的立场了,也忘记了自己那一天为何就什么都放下了。也许是因为静音大师的暗示,也许是因为那甜甜的米酒,也许只是禁欲太久的本能反应………………
不过,我生在一个已经埋葬了贞洁烈女牌坊的时代,肉体关系并不能禁锢我的思想。我只怕,天长日久,灵魂再也挣不脱他的牵绊,完全沦陷………………
我不再追问为什么,静静地在桃苑度日,也不像往常,动不动就往庄子上躲,心远地自偏,何必劳动众人跟着我不得安宁。
一日他得空来到,见我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纳凉,了无生机,竟有些高兴,说:“红玫也有不自在的时候?”
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虽然俗,却是个女儿家的名字,不像21世纪的名字,一味地标新立异,追求意蕴深远,反而不伦不类,也不知我老妈是怎么想的。她寄予我太多的厚望,我辜负太多——也许这就是穿了原因?
辜负的人太多,只好远远地躲了………………
大多数人穿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回去,毕竟那才是我们的世界。
但我,如今没有了立场。也许是久了,也许是,那个时代原本就没有给我生存的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很讨厌老妈起的俗气名字;所以经常一有比较女人味的名字;就想像一下;自己叫那个名字的感觉;真是的.
6.画桡闲泛暮霞明,风细波微暑期轻(十)
也许是我多日的心不在焉,四爷渐渐又习惯留在了桃苑。因我那日多看了李氏的小狗一眼,他特意跑到教堂,买了两只极品蝴蝶狗送给我。饶是我心心念念想要跳出三昧,看了这一对狗狗也还是欣喜不已。
传教士初来中国,走的是上层路线。蝴蝶狗是欧洲皇室贵妇喜欢的品种,虽不好养,但为了上帝的事业,这些仆人们也算是用尽心思了。
狗狗的毛洁白如雪,两只黑色耳朵竖起来,长长的毛像流苏一样垂在头的两边,看上去,就像一只灵动的黑色蝴蝶。
刚送过来几日,府中的下人们都绕过来看个稀罕。
卓雅带着两位世子进宫给德娘娘请安,说起这对狗的稀罕来,年十岁的十四阿哥遂求德娘娘放他出宫看看。宫里的人什么稀罕没见过?可禁不住十四阿哥撒娇,又因露叶说一年来四阿哥流连桃苑,正室竟已经冷落多时了,德娘娘遂也想探探这四阿哥宠这宋氏到什么程度,就许了他随卓雅出宫,嘱咐跟随的小太监小心伺候。
卓雅带了十四阿哥回到府中,管家说四爷在紫竹苑练字,十四阿哥巴不得不见他那冷脸哥哥,忙说:“那我就不去闹他了,我去见那狗。”
卓雅就亲自携了十四阿哥往桃苑去。
十四阿哥来时,宋氏坐在廊下,看那狗在牡丹花丛里扑蝴蝶。也怨不得古人推崇空谷幽兰,十里桂子,这牡丹在艳阳下,争相吐艳,晃得人眼花。
见卓雅来到,忙起身请安。
十四阿哥见了狗,也不顾酷暑艳阳,就去逗弄狗了。
卓雅笑道:“露叶饶舌,说格格新得了两只稀罕的小狗,十四弟就一定要跟了来。”
我请卓雅坐下,绿茶上了茶。我说:“既然喜欢,十四爷就抱了去养吧,小孩子家稀罕两天,也就丢开了,倒是娘娘能有个新鲜玩意儿解闷。”
卓雅说:“狗是你的,你爱送谁就送谁,我前面还有事,十四弟交给你,我先走了。”
这十四阿哥虽然已经十岁,却并没有开始发育,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模样,穿着蓝色挑花长衫,一副鬼精灵的模样。我也不以为奇,青春期相对晚来一些,小孩子将来会长得高一些。记得初中有个男同学,初三毕业时和我差不多高,等上了高中,我依然是矮冬瓜,他已经是翩翩少年郎,高了我两个头去。
十四阿哥抱了狗来到廊下,说:“小四嫂,你送我一只吧。”
我让雨荷打了洗脸水,让跟来的小太监服侍他洗了脸,净了手,坐下吃茶。
我说:“十四爷若真想要,就都抱了去吧。原本是一对,分开了怪可怜的。只是不能说是我送你的。你就说是大四嫂做主,两只狗全给了你。”
十四爷狡猾地说:“我要不这么回额娘,你待如何?”
我笑道:“那往后我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十四爷就再也别想要了。”
十四爷不解,说:“真不懂你们。明明是你送的,你却说是大四嫂做主给我的。这有什么分别?”
我说:“这府上是你四嫂当家,自然是四嫂送你的。我只不过是奴婢,原也是帮主子养着。”
十四爷恍然大悟,说:“原来你是怕四哥怪你。没关系,你就说是我要的,他也不会不给。”
我说:“那是自然。”
我让雨荷拿了篮子来,将两只狗放进去,交给一个小太监。十四阿哥兴冲冲地去了。
这小子长和四阿哥很像,长大了必然英气逼人。
十四阿哥回到永和宫,德妃娘娘惊奇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十四阿哥说:“小四嫂是个爽快人,两只狗全给了我。还让我跟额娘说,是大四嫂做主送我的。”
德娘娘故意问道:“她为何这样说?”
十四阿哥说:“她怕四哥怪她。”
德娘娘问:“你四哥不在家?”
十四阿哥说:“他在书房练字,我原也不想见他,就径直去了小四嫂那里。”
德娘娘说:“为何两只全给了你?”
十四阿哥说:“小四嫂说,两只原本是一对,分开了怪可怜的,就全给了我。”
德娘娘说:“这狗是洋人从海外带来的,稀罕是稀罕,却也不是没见过,往年佟贵妃宫里就养了一只。”
十四阿哥恍然道:“怪不得四哥知道上哪儿去找这种狗,原来他小时候就养过。”
德娘娘脸色一暗,转口说道:“你小四嫂大方,两只都给了你,你总得回送点什么给她吧。”
十四阿哥想了一想,说:“送她一笼子蝈蝈儿吧,挺好玩的。”
德娘娘笑道:“你真是个没出息的,女人家玩你那些小孩玩意儿?”
十四阿哥为难道:“我也就只有一些小孩玩意儿。”
德娘娘说:“明日你四哥下了早朝,你把这一副玛瑙镯子给他带给红玫那丫头,就说是回礼。”
十四阿哥答应着,回阿哥所去安顿这两只狗。
德娘娘松了一口气,想,这丫头如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卓雅有了儿子,又有娘家撑腰,这府中翻不了天去。小儿子一天天大了,皇上也甚为喜爱。两个儿子都大了,有她扬眉吐气的一天,这些年在宫里也算没白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总是不想写这个孩子。英雄是英雄;就是器量小了一点.
7.更转碧山寻胜迹,恰逢双鹤似相迎(一)
两只狗来了不到一个月,就被十四阿哥抱去。四阿哥下朝回来,丢给我一副玛瑙镯子,说:“给你的!”
他老人家自顾着喝茶去了。我打开一看,有心说道:“和过年你给的那串项链倒是配得成一套。”
不料他没好气地说:“原本就是一块石头琢成的,自然是一套。”
我笑道:“看来是有缘分,转来转去,还是全归我了。”
四阿哥说:“你倒是个大方的,全给了他。你当这狗是便宜的?银子算不了什么,这品种可不是平常能见的。昔年白晋带了两只来,一只死了,一只养在皇额娘宫里,后来………………”
原来有这么个缘故在里头,我说:“你不早说,我又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个念想。昨天你又不在,那小破孩要,我索性全给了他,免得别人眼红,天天往我院子里跑。传到娘娘耳朵里,我能有个清净?”
他见我说得有气,遂笑道:“我不过随口说两句,你也别气了。怪我昨天练字忘了时辰。”
说到练字,我心一动,说:“听说大学士张英的儿子写得一笔好小楷,你认识他么?”
四爷奇道:“你从何得知?”转念一想,又笑说:“你自然是知道的。怎么?是可用之才?”
我说:“此人乃真君子,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可拉拢,却要敬重。”
四爷说:“你说的是哪一个?张家可不只一个儿子。”
我想了想,说:“是次子吧?我记不太清楚,名廷玉,这是错不了的。”
四爷说:“听说他回桐城待考了。张家累世书香,家规甚严,倒也不奇怪。”
我说:“你要留心这个人,但绝不可以金银玉帛辱没了他。”
四爷说:“我知道了。下次大考要到三十九年,如果我忘了,你到时候要提醒我。”
我笑笑,说:“这是自然。”
四爷又说:“我给你再找两只狗来吧。”
我说:“你找两只看门狗来就行了。狗都是有灵性的,也不一定要名贵品种。”
四爷说:“也罢,闲时驯养几只猎犬。打猎大哥最拿手,小的里头老十也是个厉害的。”
我说:“天生我才必有用,你的能耐不在这上头,你不用把这些输赢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