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短篇武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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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莫,如果我现在有你的年龄身手和相貌,我会离开那老头子到荷李活去报考。”
总统,唉,总统大人——他心中一阵温暖:去他的可真的爱他。
他意识到自己,“去他的”在心里想得太多:总统保镖,可不能说粗口……你的名誉事小,总统声誉事关重大!他自嘲地笑笑。
他也同时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他望望手表,才刚过正午1点45分、总统大概刚到希尔顿酒店吧,他的责任是总统演讲出来后,接替另一名特工,保护总统到另一个地方去,以及晚上7时出席奥斯卡奖第53届的颁奖典礼。
他刚看完了手表,便已越过了一人。他忽然感觉到,他走得越快,那人也走得更快,如今他已越过这个人了,便不由回头来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穿得恤衫,金发而骄气,眼里却有一种凌厉的恨意和阴毒,莫加泰曾为这眼色一怔:他不认得此人,不知何故此人眼中有恨意?但他又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查问他,只是在匆匆一瞥时看见他的手插在裤袋里,心里掠过一个念头:
要是他谋杀总统怎么办?
但想过就算,只见眼前耸天而立的希尔顿酒店,壮丽堂皇的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行去。
他没有再回头看那金发青年。
下午2时以后刺杀现场
欣克利很快就了解前面走着的人是名特工。他看见他进入希尔顿后,用通话机与人对话,拍拍保安警察的肩膀,熟络的笑着,而且绝对是处于同一种职位上的望切,这人不是记者,而是特工!欣克利看着他的背影,瞳孔收缩:
看你那么高壮,其实都是替人卖命的猪猡,等一会儿,就让你失惊于我枪下的火光!
想到刚才这人掠过他身边时他心中一阵狂跳,欣克利又气愤又沮丧:不,我是杀手:他喃喃道,“我是电影里的杀手,“砰”“砰”“砰”,杀死全世界最出名的领袖,而他自己一跃而升为世界性的人物。
就像“taxitrauer”那部电影里,那男主角的手法一样,但罗校狄尼路是失败的,因他打扮得古灵精怪,自己却一定会成功的,他才不会那么笨,化妆那么难看,像个在三藩市街道卖假宝石的西藏佬,一个心理变态的人行动古怪,不容易获得成功:而他是个正常的人,但不是平凡人,只要再过一会、枪声一响,他就是全世界都公认的不平凡的人。
那时候,他想,茱迪就会改变了心意,后悔为何不回信给我
他一直写了很多情信给茱迪霍士达,也就是在《的士司机》里演雏妓的女星,他想,这部片子里的她真精灵,而她却去念什么鬼耶鲁大学,那些大学,他根本就不要念,他是聪明人,在那种学校制度出来,只怕变成一个木头人,依从已定的社会规则、永远不能做出些大事业来,不受环境制度所限,希特勒,拿破仑、阿力山大,这些人都不在了,否则他还有个追逐的对象。今日他便要杀了列根总统让全世界的人,尤其是美国人,来作个总体的反省,我们要暴烈,不要温和!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他要为茱迪做的事,是从来没有人为茱迪做过的,他已留下了信,虽然没有寄出,但因为这件事太轰动,一定会传开出去,茱迪会知道的,茱迪会在广播中听到的,那时她会为他哭泣吗?他心中哼着一首老歌:jadyjadyiloveyou……他想到她一面看着他的信,一面为他替她做的深撼行动而落泪在美丽的颊上。
“……亲爱的茱迪,我极可能在企图于掉列根时以身相殉……”他的信最后这样写。
“……这封信是我在前在希尔顿酒店前一个小时写的。茱迪,求你凭心自问,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拿这历史性的行动,来赢取你的爱。”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恋情,比他还真?比他还深?看了一部片,就爱了她,一封信又一封信,一通电话又一通电话、便都没有对方的青睐。所以他矢志要为她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立志要做一件让她后悔从前为何不把握他的爱情——省悟时他已为情殉身或身在监中无可弥补了。在20世纪末,他为他的纯情而感动。茱迪,茱迪…我本可以跟踪你,然后绑架你,然后强奸你,或者诱惑你跟我在一起,最后心甘情愿跟我上床,像“thecollector”,像“thesummertimekiller”,但我都没有这样做,我不忍把你像一只蝴蝶一般钉死,失去光彩的生命没有活着的鲜亮:我跟你也没有恩仇和杀机。虽然我的笑和金发,就跟《夏日杀手》里最后赢得奥丽薇荷西的男主角完全一样。但是这些你不久就要失去,在报上看到我照片时,你会感到后悔的摧心之痛的。
欣克利徘徊在希尔顿,很多人都看见这金发青年忽喜忽怒的神情。欣克利在想着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有人在看到他之后想过:
“若这人向总统开枪怎么办?”
想到这样的事件的人,包括有:警察、路人、记者以及私家侦探,但是他们都没有进一步查问或采取行动。
然而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欣克利大概是记者。他很快的找到一处红线拦住的地方,该处是在,贵宾离通道大约20余尺,在门口伸展的一堵石壁拐弯处,从那里可以看见酒店大堂主门口,并有一道三合土帘篷以及对掩的铜门。欣克利很快便知道那是记者阵地,而且他觉得从此处将是射击的最好角度。
他开始尝试挤进去——实际上,因为总统还未步出酒店;尚在礼堂演说,这个地点并没有什么拥挤的情形。他探身过去,看看那略作四十五度的位置,心中默念:“砰”“砰”两声,想着活动的肉体忽然倒下,不禁微笑起来。
一个带有胡子的黑人警察看见他行动有点怪,便侧过头来看着他,一个特工也略扫了他一眼,跟另外一个西服齐整的壮汉说了几句话,欣克利立刻觉得他不宜久留在一个地方,他在东面稍为移步,就看见几部总统的车子、及其随员的车子,旁边都保安人员看守着。
也许由于他脸上的焦躁不安,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扫他一眼。他心里有些慌乱,但竭力镇定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李察逊和j·d都不可能出卖我的……
不管我殉死或被捕,我都不会透露出李察逊和j·d的事情的。欣克利想到,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就算我今日刺杀失手,李察逊和j·d一定会完成我未竟之志。他记得几个月前他跟李察逊和j。d聚在一起,地点就在李察逊屋宅,离他所居处不到20里,他们常天南地北地聊起来。
他们问他曾经加入纳粹党的感觉,他当时说:我们必须要一个好的领袖,强有力的,钢铁意志面激人热血的领导者,这样才能做些大胆而世界瞩目的事,我们不需要温和,怀柔或外交手段,必要时就用武力解决,创造一个崭新的时代,流血是必须的,他越说越气:“可是党里没有什么有热烈的反应。我怀疑他们组织纳粹党来是不是对当年纳粹的一种侮辱。”他当着朋友的面前拍着桌子骂道;
“没有人听懂我的话,所以我决定退党,然后在党外做点男子气魄的事业,来使真的纳粹精神复苏。”
j·d又问他准备做什么事。“譬如谋杀总统,我是一个穷人之子,由我出头来为无产阶级采用正面打击右派领袖的第一炮,是极有意义的工作。”
j·d当时觉得他很傻,他记得j·d说:“这样的话你只有行刺。”他就说:“就行刺。”他曾带了三柄手枪专行刺卡特,但被保安人员发现他持械被捕,最后保释出。j·d仿佛觉得很荒谬:“福特、卡特都有人暗杀,但都失败。”他说:“肯尼迪兄弟的刺杀却是非常成功的。”
“刺杀不好,闹政变较好。”j·d还是这样坚持地认为。李察逊在这时候表示了异议:“三岛由纪夫当年冲进了国防部也没有用。”j·d冷笑:“当然不是这样鲁莽。”
他们这样讨论了一轮,都觉得没有什么大事可做,很苦闷。但是越谈越投契,李察逊道:“要我是你,我会用炸弹解决列根,这样对自己较安全。”他却道,“我觉得用手枪较英雄感。”后来李察逊真的装了两次炸弹,但都失败给搜了出来破坏拆除,李察逊当时较同意他:
“如果你刺杀不成,我会完成你未竟之志的。”
他当时就笑道:“至少,我也会杀几个与列根同行的高官,不会白做这件事的。”j·d也兴奋起来,说:“如果你们两个都不成。你们放心,还有我。”后来三人谈起来,都觉得在美国,只要有钱。几乎无事不可做,但又无一事可做的,j·d最后道:“如果我当总统,我就重新把黑人变成奴隶,这比林肯解放黑奴更伟大。”他深表同意。
他跟他们疏远,主要是为了茱迪。他常对李察逊谈起茱迪的事,结果这婊子养的家伙也爱上了茱迪,写信给她。并获得她的回信,后来这家伙还不知足,匿名用炸弹恐吓她。他不喜欢李察逊这样做法。茱迪是他的,李察逊最好不要干涉这件事。
这次他只要杀了列根,茱迪还是最崇拜和爱他的,这点无可置疑。
他这次事件,会引起那些不了解高尚动机的家人与同学的震讶和伤心,但他确实知道,在他以前的党里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定会为他勇敢而自豪,尤其李察逊和j·d,他们会为他鼓掌、喝彩、还是冷汗直流?……嘿,这些懦夫,不管用炸弹还是闹革命,都不如他来得彻底。而且坚决无比。这件事过后,不会有人再称他为“过分养尊处优的过少成就分子”了吧?
这时已经是2时15分,列根大概已快演讲完毕了吧?这时记者已纷纷拥上红线处,亦即是封锁地点,他也跟着上前去,争取有利的位置,这时的场面有些骚动,很多记者彼此是相识的,说笑谈话起来,使得场面热闹了起来,人人都在等列根出来,镁光和相机都在高举,他也在等,枪已紧握在手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人影自酒店里闪出来,又是那个高大熟稔的影子,拦在封锁线与贵宾道之间,这人在吩咐一位黑人警官些什么,看他们的神情,仿佛是要加强记者与通道的防御——去他妈的!有这些人拦住,甚不易瞄准,而时间又很紧急,必要时只好连这些人一齐干掉!
2时20分了,有一个人走出来,四面看看,然后招手要高大青年过去,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那高大的青年用沉冷的眼睛扫射全场一下,然后冷静的点点头,那双眼像湖水一般深沉。欣克利像一根划着的火柴冒了火来,别见鬼的在这最后关头有什么变动才好!
但经验丰富的记者都知道,这行出来的男子便是古南,他是总统的先头部队,负责安全措施、打点一切,而今他已出来,总统不久便会出现了。于是他们发出一阵更大的骚动,在封锁线内拥去,以争取更有利的镜头和更清楚的录音。
人潮在前涌去,欣克利开始是莫名其妙地被带动,不过他很快就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心情突然极端紧张起来!
因为他所期盼的历史性的一刻,就要来临了!
2时20分以后刺杀前后
莫加泰迎上保安先头部队古南,他想告诉古南记者位置中似乎有闲人杂入,有点不安,可是古南立刻就告诉莫加泰他对保安措施松驰感到不满,莫加泰马上提出:“今后我们都要多加留意一些。”古南没有再谈下去,他心里准备从总统下一个与公众会面的地点保安设施将要改善,而且一定要先把闲人杂人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