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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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想过自个儿也有落到这种下场的一天——
她果真成了个妓!
是她太天真了,才会将这事想得如此简单、如此轻易;如今落得如此,她也怨不得谁。
但是……
她的水眸一敛,登时发现桥坊里多了几箱东西,她狐疑地走过去,轻手打开其中一箱,发觉里头竟是一串串的宝石;而其余几箱,皆是丝绢杭织、绫罗绸缎,在在皆是上好的料子。
这……意味着他已经把她当成了娼妓!?
不,她不是。她不是众人皆可轻贱的娼妓,她是堂堂玉茶庄的继承人,是该悠游于京内的抢茶师父、是她爹亲的骄傲。
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是他!
玉琬琰猛然忆起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心头登时怒火狂炽。
若不是他,她怎会变成如此;若不是他这皇亲国戚的恶意贬抑,她又怎会变得如此?
这说来说去、思来思去,全都是他,全都是他惹的事端!
玉琬琰一怒,扯出箱子里头的绫罗绸缎,一一撕毁;再扯断串串珠宝,任凭珍珠、玛瑙、翠玉散落一地。
而甫走进桥坊里的玉环彬登时被眼前这一切给惊骇住。
“琬琰!”
“大姐!”玉琬琰惊愣在原地。
看着满室的凌乱,加以玉琬琰狂乱的模样,她大致上可以猜出这是怎地一回事,只是……
“你到一边坐下。”玉环彬神色一敛,以眼示意她到一旁小几边坐下。
玉琬琰稍整了慌乱的气息,正走向小几边,却惊觉跟在玉环彬后头的人居然就是……
“大姐,我不要再见到他!”
她的潋滟双眸迸出如火般的焰炬,直勾勾、毫无所惧地射进朱熹康冷然诡邪的黑色双眸。
“不得无礼!”玉环彬轻喝。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血也罢,倘若今天要她为妹子们的末来谋一片天,尽管是地狱,她也会愿意走上一遭。
“可……大姐,他对我……”这事,她说不出口,可是她相信大姐一定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才对。
玉琬琰一双清灵眼眸含怒夹焰地瞅视着玉环彬,等待着她为自己讨个公道。
“本王打算迎娶你为妾。”
朱熹康落座于她的身旁,俊颜上浮起一丝笑意。
“妾!?”玉琬琰怒视着他。“我玉琬琰没兴趣当妾!”她的眼不再看向他,转而求助于玉环彬,等待着她给予指示。
“你有没有兴趣都无妨,重要的是,本王要迎你为妾,便是要下你的人,你只能跟着本王。”朱熹康轻摇着手中扇子,一双冷眸顿生不悦。
迎她为妾算是抬举她了,而她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可是气恼他了。
“我不!”玉琬琰不敢置信地望着不动声色的玉环彬,一双水眸几乎要漾出水滴。“玉琬琰宁可穷己一生待在玉色楼,也不愿做你的妾。”
“放肆!”朱熹康一双冷眸倏地转沉,邪佞而狂傲地凝睇着她。“本王如此待你已是极好,可别再卖乖;若真是恼了本王,定让你尝到苦头!”
她的意思是说,她宁可为妓也不愿当他的侍妾,堂堂陬王府里的侍妾名号,比不上一个小小玉色楼的花魁之名?
她真是藐视他了!
“怎么?皇亲国戚就可随意欺压百姓?”玉琬琰伶牙俐嘴地回着话。
“你!”他一气恼,旋即又沉下性子,出口伤人:“本王倒是忘了,若是水性杨花之女,还是当妓的好。”
他的黑眸敛下怒意,迷人的唇角勾起一道轻蔑的笑意,玉琬琰受不住委屈,拿起一旁架子上的鞭子,随即一抽,只见朱熹庆气定神闲地旋了个身,大手接住凌厉的一击,顺势将她拉入怀里。
动作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却教玉环彬懂了一件事,——她方才试他的招,原来只是他虚应了事,而并非真是三脚猫的功夫。
“琬琰,岂可对陬王爷无礼!”玉环彬平心静气地走到玉琬琰的面前,看着她怒目相向的小脸。
“大姐……”她轻喊道。
她不懂,真是不懂。不懂大姐为什么会这么斥责她,不懂大姐在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荒唐事之后,却依旧无动于衷。
她的大姐该是个秉公处理、仗义执言的人,岂会是如此的懦弱无能,而不敢招惹是非?
究竟是哪里出了乱子?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玉琬琰在心中不断思忖着各种可能性,却始终揣测不到玉环彬的用意。
“你明儿个……便随着陬王爷前往苏州的陬王府吧。”玉环彬眉一锁,双眸一敛,百般不愿地道。
她不知道这是对或不对,可……眼前所见,似是唯有如此,才能保得亲妹子的清白。
那术士之言,就暂且听之吧!
“大姐!”玉琬琰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居然听到如此残酷的话语。
“大姐说的话,你听是不听?”
玉环彬嗓音一沉,神色一凛,不容玉琬琰抗辩。
第六章
没有大红花轿,没有仆役婢女,更谈不上凤冠霞帔,玉琬琰便随着朱熹康和一个鲜少露面的侍从,一路来到苏州陬王府里。
现下,她正坐在屋内床榻之上,百般无聊地发愣。
这到底算什么?
她是他的人吗?现下算是洞房花烛夜?而她合该像个羞答答、娇滴滴的新妇,独坐空房等着他的临幸?
可……大概也轮不到她伺候他了。
方才甫回府,大厅里已有十数名由宫内大臣差来的侍女等着伺候他;反观她,倒成了阻碍他的累赘。
玉琬琰轻叹了一口气,抬眼望着房里,门窗、栏杆均为原木色,桌椅、摆设皆素雅入目,高几上所装设的青花白瓷倒也不俗,一入门的感觉便是整洁雅致,既无皇家的富贵华丽气象,也无寒伧庸俗的感觉。
这个家与朱熹康不符,不似他的性子。
徐步缓走来到窗棂处,推开窗子,看着外头满眼林木,倒让她的心头有着几分宁静和缥缈。
由于地僻,庭中广植树木,日久成团,蓊郁浓荫一片,既倍增幽静,也平添许多生机的气息。而现下时值秋冬之际,风声飒飒,树梢也报以沙沙;陷霏霏之际,落叶飘飘,则别有一番韵致。
想来若是入春之际,这里的山水必更可入人眼,可……她待得到入春时吗?
玉琬琰无奈地笑了笑,旋即转身,不意竟撞上一团肉墙,毫无警觉的身子,即将摔跌落地,孰知,竟是落在一双有力的男人手臂里。
玉琬琰一抬眼,脸一凛,随即挣脱他温暖的怀抱,起身走回床榻,对来人视若无睹。
“怎么着?”朱熹康倒也不怎么介意,跟着走到她的身旁。“见到本王,不用问安吗?”
他的嗓音低沉如鬼魅,气息温醇如魔魈,夹以幽邃的黑眸,像是要将她摄入他的灵魂之中。
玉琬琰移开眼,不再直视他如鬼魅般的慑人气势,莲步轻点,一屈身,轻喊着:“琬琰见过陬王爷。”
语毕,玉琬琰便低着螓首,等待着他的撤礼。孰知,过了好半晌,她却依旧等不到半点声响,不由得抬起水眸端看着他。
“怎么,本王准你看着本王了吗?”他的唇角轻撇,无端端地勾起一道醉人的笑丝,双眼则是定定地注视着她,好整以暇地等她的反应。
这一路上,他和她处得极不好,也说不了几句话;甫回府里,她便迳自回到他赏给她的清心阁里,实是不拿他当夫君看待。
这口气,他怎吞忍得下?
况且,今儿个夜里,可以算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他岂会放他的娘子一人独守空闺?
“唷!”玉琬琰看出他眼中的捉弄,漾水的明眸爆出火焰,毫无畏缩地直视着他挑衅的眼眸。
不再等待他撤礼,更不再理睬他傲然的王室气息,玉琬琰迳自起身,坐回床榻上。
“哟,怎么不用本王开口,你也可以迳自起身了?”朱熹康跟着坐在她的身旁,大手掬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的双眼直视着他。
“你!”玉琬琰拧皱了眉头,眸中的怒火似要将他吞灭。
“本王可没准你随意喊我。”他的双眸炯亮如寒星,带着一抹笑意瞟着她的双眼,大手更是不规矩地在她曼妙的身形上游走。“可若是你服侍得本王开心,本王会考虑让你随意地喊着。”
“放开我!”玉琬琰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扭动着身子,企图让自个儿的身体能够离着他远一点。
无奈,她的身手不算软弱,却依旧挣不开他铜铁似的双臂。
“本王记得你是如何的柔情蜜意、深情款款地招待本王的,怎么你忘了?”朱熹康将她的身子一拽,背对着倒在他的怀里,手臂则占有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另一手则隔着她的衣裳,摩挲着她的胸前乳尖。
“无耻!”玉琬琰娇颜一红,身子更是激动挣扎着。
“你是本王的妾,本王是在疼你,岂是无耻?”朱熹康不将她的辱骂放在心上,迳自拉开她的衣襟,堂而皇之探入衣内,扯开抹胸,恣肆地搓揉着她丰满的胸脯。
“住手……”他的大手轻抚着着她早已挺立的乳尖,所掠之地,便像是遭火舌炬焚,让她的斥责听起来像是娇吟一般。
“真要本王住手?”光是以手触碰,已经无法满足他燎原的欲念。
朱熹康拉下她薄如蝉衣的衣衫,褪至腰间,再以牙咬掉她的抹胸,以霸气湿热的舌舔吻这副令他心猿意马的身子。
“你……住手、住手!”玉琬琰的心神才猛然回到身子中,令她方才的心荡神驰倏地消灭无存。
她不停地摆弄双手,丰挺的胸却在他的眼前不断地荡画出美丽的绮景,俏臀更是不自觉地磨蹭着他的下身。
朱熹康倏地粗喘一声,以双臂将她牢牢禁锢,以他炽热的下体隔着衣物,缓缓地摩挲着她的股间。
玉琬琰陡然惊觉,更是不停地扭动身躯,想要逃离那日的恶梦。
若真要她为妓,她可以服侍任何人,可绝不服侍与王室有关的人!
“要本王住手?”他的气息温润醇厚地喷在她的耳际。“不过你已经是如此的湿濡甜美,真要本王住手?”
说不出一个缘由,或许该说是有一分私心作祟。对她,他有一股说不出的好感与熟悉,更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
虽说一开始,他只是想教训她一顿,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却对她产生一种古怪的情愫、说不出所以然的悸动。
所以,他要她,直到这一份莫名情愫停止为止,否则,他不会放她走的。
“若是琬琰不依,王爷是否打算故技重施?”玉琬琰轻喘着气,努力地漠视心中那抹原始的欲火。
听到玉琬琰的话,朱熹康蓦地停下动作,阴鸷的一双黑眸,怒视着怀中口诛笔伐的美人儿。
“王爷贵为当今圣上之兄弟,又有什么事是王爷做不到的?”玉琬琰话中有话地道。“琬琰不过是个可怜的花妓,王爷自是不把琬琰当个人看待了,是不是呀,王爷?”
若是她的用意是激怒他,那么,她已经达成目的了。
她的语气并不怎么严厉,但是却包含了不屑与轻视的意味,比起不入耳的辱骂更令人难堪。
朱熹康厚实的胸膛,一上一下快速起伏着,像在压抑着什么似的,冷峻阴隼的黑眸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怀中红霞覆面的玉琬琰。
他倏地起身,任凭怀中的玉琬琰跌趴在床榻上,满怀怒意的双眸直视着向来对他无畏无惧的她。
“你以为这么做,本王便会放弃你?”话语像自他紧抿的牙缝中迸出一般,怒涛也随之泛滥。“就算本王死了,也会要你陪葬。”
她打算激怒他,好让他将她遣离?
不,他不会这么做的;在他尚未理清这一切之前,他不会放她走的!
朱熹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