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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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陛下有喜
作者:秋若耶
文案
神凤帝一生英明神武,因长相俊美,最讨厌一切与美相关的形容词,如美不胜收、美轮美奂、江山美人等,总觉得是对自己的暗讽。
群臣发自肺腑赞曰:陛下威武雄壮,陛下龙行虎步,陛下气吞山河!
一日,神凤帝上朝途中偶感晕眩,被太医署第一名医摸了把脉。
“陛下,您这是喜脉啊!”
一殿文武呆若木鸡,我就是在惊呆太医署的节奏中默默来到了这个世间。
自幼被当储君养,我觉得我有十分充足的理由为自己求个太子妃。
父皇大惊失色,急忙给我送来名满天下的少傅。
我初见自己少傅的那日,他正忙着在东宫角落里优雅地上吊……
【两代女帝瞒天过海君临天下的故事→_→】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乔装改扮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雍容,姜冕 ┃ 配角:凤帝,鸾妃 ┃ 其它:女帝,朝堂,系列文
、陛下,您这是喜脉啊
“陛下,您这是喜脉啊!”
伴着太医署令的一声确诊,是一殿文武的呆若木鸡,以及神凤帝的阴晴不定。
当今天子文治武功英明神武,上朝途中偶感晕眩,被太医署第一名医华阳摸了把脉,就摸出了喜脉。
华太医就这么走到了事业的尽头,被迫以三十岁高龄告老还乡,被拖走时还一手抱着殿堂柱子痛哭,哀求陛下要以龙子为重,不要动了胎气。
文武百官纷纷掩面。
华太医被侍卫一手捂嘴一手扛出了朝堂,只留一片惊悚的余韵,绕梁不绝。
从此,再没人见到过华太医,也再不曾有太医署医官敢同陛下把脉。
神凤帝日渐频繁的晕眩呕吐喜食酸物,被起居舍人解释为——吃坏了肚子。
陛下这一吐就是数月,朝事全被鸾贵妃总揽,起初有大臣反对后宫干政,鸾贵妃便于陛下寝宫内批阅章奏,称是陛下口授,贵妃笔录。明眼人一看便知,朱批笔迹俊逸洒脱,政事处理杀伐决断,绝非陛下明着彪悍实则婉约的风格路数。奈何就是抓不到鸾贵妃败坏朝政的把柄。
就在朝堂将视线牢牢黏在鸾贵妃身上,期待能发生点什么祸国媚主扰乱朝纲的事儿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惨剧。
陛下在狩猎场被一只驴踢中了腹部。
当夜,宫中戒严,鸾贵妃彻夜照顾圣上,劳累过度,竟提前产下小皇子。
太医署惊呆了。
我就是在满朝惊呆的时候,默默地来到了这个世间。
宫女嬷嬷无不夸我乖巧,从出生起,就一声都没有哭过。虽然我的两个弟弟凑在一起,总会说我的坏话,比如,元宝儿傻得冒泡,生来就不会哭,三岁才会走路,五岁才学说话,十岁才开始读书,如今却连论语都读不全,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元宝儿当然是我。只是叫我元宝儿的人不多,弟弟们也只在左近没有宫人的时候揍我一拳喊一句,元宝儿,哭一个。
可是我至今学不会哭,母妃说这是一种天赋异禀,我从而释怀。当然,母妃并非亲口对我说,而是写在纸上,因为母妃也有一种天赋异禀——不会开口说话。天赋异禀这个笔画繁多的成语被我记下来后,据说父皇高兴得一个月都保持了早朝期间唾面自干的神奇技能,无论御史言官们怎么痛骂陛下刚愎自用,不可妄立哑妃为后,更不可立痴儿为储君。
在立后和立储的问题上,父皇态度坚决。朝臣们这才发现唾面自干不代表虚心接受逆来顺受,它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你们骂完我后,我继续做我的事。我觉得这个成语理解起来很简单啊,唾面自干不就是带着一脸唾沫继续自己干自己的事?
就在我成语学习日益精进的时候,我被拎去了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气默写了数十个成语。父皇坐在龙椅上托腮微笑,对群臣道:“众卿以为,朕的子嗣里,还有谁能一字不错默出这些个成语?”
大臣们一边为我的才华惊呆一边誓死反抗:“储君怎么能用记诵成语的多少来决定?”
父皇露出阴恻恻的笑:“当然不能,但足以说明元宝儿并非痴儿。自古立嫡立长,朕无皇后,便无嫡庶之分,自然立长子为储。”
众臣败下一局,但很快也扳回一局。
作为帝权与相权的妥协,父皇必须放弃立我的母妃鸾贵妃为后,父皇表示经过深思熟虑后,他艰难地同意了。
其实我的母妃从来无意于后位,立后不过是父皇用来同群臣周旋的虚假筹码。母后宠冠后宫,早已是无冕之后。
百官们万般无奈只得认同了我为东宫。宰相大人私下截住我,问我君临天下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就是君子临时出门也要看看天下不下雨。”
有宫人惊呼:“快来人,宰相大人晕过去了!”
我的才华果真已然震惊世人,宰相一病数月不朝。
不久,父皇便引领百官祝告天地宗庙,授我金册并太子印玺,种种仪式让我头晕脑胀,唯一令人振奋的就是我得了个新名字,被礼官写入诏书并当着满朝文武念出来。
“大殷神凤十四年四月十三日,授皇长子雍容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我的兄弟们对我的新名字表示了极大的不齿:“雍容华贵,怎么不干脆叫华贵?”
我经过深思后,道:“要是再有个弟弟或妹妹,就叫华贵吧。”
数月后我果真得了个妹妹,妹妹的母亲昭仪恳请父皇赐名,父皇慈祥和蔼道:“不是几月前元宝儿就给他未来的妹妹定名了么。”
于是我多了个华贵妹妹。
满宫庆贺,听说昭仪高兴坏了,抽了华贵妹妹的胞兄一嘴巴。从此,华贵兄妹在宫里见到我都是绕道走,我也不知是何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且说当时我得了册封后,就要离别母妃搬往东宫,叫我肝肠寸断。离别前夜,我赖上母妃寝榻,糯米一般黏住揪不起来。不巧父皇这夜也要留宿母妃的鸾宫,与我狭路相逢。
“咳,元宝儿乖,那个……父皇与母妃有些事要办,你去侧殿自己房间睡可好?”父皇满眼期待望着我。
“元宝儿又不占地方。”我在榻上滚动,颇感委屈。
“可是,父皇和母妃要行周公之礼,元宝儿哪怕是一丁点,还是会占地方呢。”父皇狠下心道。
“大晚上行什么礼,父皇骗人!我不依,不依呢!”我打滚越加频繁。
母妃在一旁莞尔,捞起我安抚。父皇不知为何面皮泛红,悄声道:“等他睡了吧。”
我暗中抗争,拒不入睡。后来记忆不甚清楚,朦胧中勉力掀了掀眼皮,似乎见父皇衣裳一层层减少,隐约露出圆鼓鼓的胸膛,母妃一改平日冷艳,捧起父皇红扑扑的脸蛋,深深地啃了下去,我想大概是啃苹果的滋味。最后一眼是母妃光洁平坦的胸部……
我总觉得是彼时睡眼迷离看串了,管它呢,反正第二日我是在侧殿醒来的,当即暴走闯入寝殿,大嚷:“我要太子妃!给我太子妃!”我想,等我有了太子妃,就不怕入住东宫了。
父皇母妃惊坐起,二人面面相觑。
“元宝儿怎可娶妃?是朕大意了,居然没考虑这事。”父皇惶急询问母妃。
母妃当即在父皇手心划动,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
片刻,父皇不放心追问:“这样,可行么?我儿这傻货……万一……”
母妃镇定点头。
于是,就在我入主东宫的第一日,我没有求到自己的太子妃,却意外得到了一位少傅。
可是我要的是能捧起脸蛋啃一啃、像我母妃那样美艳的女子,他们却给我送来一个男子。宫女眉儿说,虽然我国以前风气开放,男人啃男人也平常,但如今我国居北强盛起来,南逼曜国,因此要在文化风气上端庄持重一些。我委实想不明白,父皇母妃怎么在我如此渴望一亲太子妃芳泽的时候,送来一个男人,还是作为太子老师的少傅。
我从寝宫一路滚到书房,再从书房滚到浣衣房,不小心滚偏了,去了一个僻静的所在。不能让宫人传达我的哀伤给父皇,这是失策的,于是我爬起来寻出路,预备滚回人多的地方去。
可是我没有寻到门,却寻到一个正在上吊的人。
这人一边掏手绢擦去石凳上的灰尘,一边悲叹,一边优雅地踏上去,一边把脖子往白绫里套上去。其悲叹隐约是:吾百年世家,钟鸣鼎食,本闲云散鹤,逍遥两都,几曾着眼看侯王,怎奈天子一书,召为少傅,呜呼,吾姜冕一世清誉,怎得折为痴儿手!
虽然我一句也听不懂,但还是颇认真地听着,因为他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当然更主要的是,他看起来很漂亮的样子。
半晌后,他还踩在石登上,我根据自己仅有的一点常识作出判断:“叔叔,要我帮着搬一下凳子么?”
他手扶白绫,瞧向我,眼神空茫,“小孩,你说世间最大的过错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上吊的时候不踢凳子。”
他又看了看我,叹道:“以实见虚,譬喻绝伦,真是个智慧少年。不过,我要说的是,世间最大的过错,乃是学问。”
我不能赞同更多,念及那些学成语的日日夜夜,当真无与伦比的痛苦,当即点头。
由是,他同我讲起了学问这个妖物,是如何的诱惑人心,又是如何的让人不得自由。我一律点头。因为点头了,他就会露出笑意,他笑起来实在比满宫荼蘼都好看。
就在他与我同坐一方石凳,激昂文字,指点江山,略论风骚之时,我的侍女们终于将我寻到。
眉儿、目儿、传儿、情儿齐跪于地:“太子殿下,让奴婢们好找!那位少傅不要就不要了吧,奴婢们定去恳求圣上和贵妃!”
咚的一声,我身边好像有什么砸到地上……
、殿下,少傅又绝食了
“殿下,姜少傅他又绝食了!”
小太监米饭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怎么都劝不好。
我看他嘤嘤地极为自责,不得不先将他哄好,“饭儿,他定不是看你长得猎奇,才又绝食的。”
米饭使劲抽噎了一下,便又嚎啕大哭。
我为难地看着他,旋即想出更进一步安抚他的话,“饭儿,他定是没有见过你这样长相猎奇的,才以迂回绝食的方式想要再看你一回。”
“殿下,米饭已经抽过去了。”
我蹲过去一看:“饭儿长得这么猎奇,我都没有发现他抽过去了。”
“殿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所以我们要赶紧给少傅送饭?”
“所以你不要再用你猎奇的形容词指代米饭的长相了。”
我坐在椅中,感觉到了作为一个储君的焦头烂额。我决定去劝说少傅吃饭。
东宫殿阁众多,除了我居住的雍华殿主殿群,还有一片留仙殿,指给了姜冕少傅。入了留仙殿,里外搜了一遍也没有搜到我那神奇曲折的少傅。走得累了,我往殿后园子里阴凉处随便择了块石头坐。
一朵梨花落到衣襟上,我捡起来看了看,戴到头上。又一朵梨花落下来,又两朵落下来,又三朵、四朵、五朵……
簌簌一片掉落。
我带着满头梨花仰脖子一看,花枝繁盛的一株老梨树上,正攀援着我那久寻不见的少傅,一袭素净清凉衣,下摆撩起扎系腰间,一头如墨如缎青丝,用了梨花枝挽起一个髻,足踏枝桠,手扶花枝,嘴里尚衔着一朵未吃尽的残花。
我忽然发觉这位少傅与树有着不解之缘,初见时他在树上,此际他又在树上,彼时寻死,此时觅活。
“少傅。”我恭敬地喊了一声。
喀拉一声枝桠断裂,只见我那少傅落脚不稳,险些栽落下来,立即又踩住了一处花枝,方才稳住身形,目光透过如雪梨花间将我一望,颇为不满道:“没听说过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