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by西小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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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忙整下身上稍显凌乱的衣衫,抬脚出门。
明媚的阳光依旧闪着亮光照在身上,可她已感觉不到丝毫温暖,手心里仍旧藏着冷汗,她长吸口气,定定心神,迎了上去,“薛姨娘,身子可全都好了?”
薛姨娘正站在院子里询问一个小丫头,见江意澜从后头走过来,稍感惊讶,接着便笑脸迎上来,“哎呀,我的奶奶,这些天可多亏了您照顾婢妾,要不然婢妾这条命只怕就要见阎王去了。”说着从袖里掏出帕子在脸上擦了擦,似是感恩戴德的很。
江意澜微微一笑,“那是你福大命大,日后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可要当心着点,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懂得爱惜才好。”
薛姨娘甩了甩帕子,“二奶奶说的是,亏得婢妾还有您心疼着呢,那些白日里看着是亲姐妹的,背地里还不知道要动多少心思,婢妾心思单纯,差点就死在上头了。”
江意澜见她言外之意扯出雷姨娘,忙转了话题,她可不想参与两人的明争暗斗,“薛姨娘,屋里坐坐说会子话吧。”
薛姨娘似乎很开心,摇着身子上前搀住江意澜的胳膊,扶着进了屋,一进门一双眼便不住的四处撒望。
江意澜在椅上坐下,又给薛姨娘看了座,见她一双眼来回流转,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便沉默的坐着不吭声,等她开口。
见她不说话,薛姨娘笑嘻嘻的道,“二奶奶,方才婢妾似是瞧见二爷到这边来了,怎么这会子不见二爷呢?”
江意澜这才知她来此的用意,原来见骆玉湛来了,怪不得一进门就找来找去,难不成还以为她把骆玉湛藏在屋里了不成?故作惊讶道,“二爷来了么?我怎么没瞧见呢?”
薛姨娘自觉说漏了心事,稍显尴尬,遂笑着打圆场,“婢妾这大病一场,二爷也跟着操心,自婢妾病好了,还没机会见到二爷说声谢谢呢。”
江意澜便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你就在二爷的院子里,机会多得是。”
薛姨娘尴尬的笑了笑,“也是,也是。”
一时间,薛姨娘说走也不是说留也不是,现在说走吧,更加坐实她是特意来找骆玉湛的,留下吧又像是不相信骆玉湛不在此处,硬要等着。还真是如坐针毡坐立难安。
江意澜见她这般,心里暗笑,却也不揭穿,月笼端上茶来,她便端起杯子细细品茶。
薛姨娘实在坐不下去了,咬了咬牙,起身告辞,江意澜自不会多留。
秋痕过来禀告二爷已经走了,临走嘱咐她们好生照看香源。
江意澜略一沉吟,问秋痕,“你对香源了解吗?是个什么性子的?”
秋痕想了想才道,“香源是府里的家生子,她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老子娘也早早的去了,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为人老实厚道,做事也勤快。只不知这次是怎么回事,倒是闯下大祸了。”
“那她是一直在大爷跟前伺候吗?”
秋痕如实说道,“原来是在浆洗房里,后来大爷房里的一个丫头到了年纪许配人了,她才过去伺候大爷,以前常跟奴婢来往,自进了大爷院里,来往的也很少了。”
江意澜点点头,心里有了点数,依旧吩咐秋痕好生照顾香源,多开导开导她。
第一百零八章。保
好在落青堂的西院里很少有外人来,知道这件事的几个人也都是信得过的,江意澜派了秋痕专门在屋里伺候香源。
而她只坐在房里听月笼来回禀告香源的情况,毕竟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大夫人派来的关妈妈,还有一位不明身份的肖妈妈,凡事小心点总没错的。
下午,香源喝了药安安稳稳睡下了,秋痕小心的从屋里退出来,进了正房,向江意澜禀告,“二奶奶,香源一直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江意澜也有些担忧,香源那丫头可能是被吓坏了,她目前的处境很不妙,再加上今天骆玉湛说过的话,只怕她内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秋痕,你们一定要看住她,看不住,她这条命可能就没了。”
秋痕怎会不知这其中利害,当下点头仍去偏房里看着香源。
江意澜吩咐月笼,“你去把二爷请过来,就说我有事要与二爷商量。”
月笼应声而去,片刻便回来了,“奶奶,二爷不在,说是出门了。”
江意澜只好作罢,这空当儿,秋痕又急匆匆的奔过来了,压低嗓子,“二奶奶,您快去瞧瞧吧,香源说什么也不在咱们这里了,非要回去,奴婢劝不住。”
江意澜慌忙起身,院里正好没人,疾步奔进偏房,月笼则留在外头守着。
香源已挣扎着坐在床上,两腿耷拉下来准备穿鞋。
江意澜看她一眼,冷冷的笑了声,“你巴巴的求我救你,你现在却又要出去送死,那你还求人做什么?既然如此,我看你也不必劳神费力了,我派个人直接把大夫人请来就好了。”
香源身子猛的一抖,脚上的动作登时顿住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江意澜。“奶奶……”
江意澜低低叹口气。“你自己都不想活了,谁还能救你。你走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你真的死了,秋痕会给你点把香烧点纸的,好歹的你们也算姐妹一场。”
香源偏头看一眼站在一旁的秋痕,惶惶不安,“秋痕……”
秋痕缓步上前,“香源,多少话我都给你说了。其中利害你也知道,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后果么?你或许能瞒的一日两日。可时间长了呢?给人知道了,你一样是死路一条,你肚里的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香源低了头,大颗大颗眼泪落下来,停了片刻,又拿手在肚上拍打了两下,“都怪他来的不是时候。来的不是时候啊。”
秋痕忙上前拦住她,狠声道,“你打他做什么,二爷不是说了么?如果你保不住他,你一样没命。”
香源怔怔的看着秋痕,哇的一声哭倒在她怀里。
江意澜抬步上前,收起方才的冷脸,柔声道,“香源。你现在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你有半点差池,二爷不是说了么,让你保住这孩子。你保住这孩子,他也是你的亲骨肉,难道你就真舍得把他打掉吗?你不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吗?”
香源哭的泣不成声,窝在秋痕怀里猛点头,“我……想……我想……可……”
江意澜又劝道,“那不就结了,你生也有可能死,不生也有可能死,何不冒险生下来呢?更何况现在还有二爷护着你。你不是也多了一层保障吗?你又何苦非得现在寻死觅活的呢?”
香源仍是哭个不停,但江意澜的话她却听在了心里,她不是那狠心肠的人,下毒手将自己的孩子杀死,她只是觉得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力气再护着肚里的孩子?主子说她还能将孩子生下来,她怎会不开心?可是她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即使生下了爷的孩子那又能怎样?
江意澜知她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遂后退一步劝道,“香源,你肚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霍世医说还要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现在你好好的躺着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霍世医来了再说好吗?”
香源着急的看看江意澜,“二奶奶,我出来这半天了,大爷那边没人伺候,她们肯定会找我的,万一找不到我,那可怎么办?”
江意澜朝她微微点头,“你放心,我会帮你遮住的。你好生休息吧,先养好身体再说。”其实刚才她也想到了这点,正要与骆玉湛商量此事,谁知他竟然出去了。
香源虽转不过弯来,但主子的劝她只当是命令,点点头应了下来。
秋痕扶着她重新躺在床上,她眼里的泪亦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江意澜在屋里坐了一会子,顺着香源的意思又说了些话,随后吩咐秋痕好生照顾香源,便起身离开了。
出了门,月笼搀住她,低声道,“关妈妈刚才过来了,问我站在这里干什么,还要进去看看,被我拦住了。”
江意澜微微皱了皱眉,“难道她听到什么风声了?”
月笼缓缓摇头,“瞧着倒不像是,如果她真听到什么风声,不早就巴巴跑到大夫人那里去了。”
江意澜便吩咐道,“你找个丫头二门上守着去,二爷一回来便请到这里来,就说我有急事。”
回到房里,她越发觉得香源留在落青堂十分不安全,虽然院里少有人来,但关妈妈一人就很难瞒住了,她现在恨不得揪每个人的错好去何氏跟前领赏。
傍晚时分,骆玉湛终于回来了,不过才半天的功夫,已是一身灰尘,像是赶了很远的路。
江意澜惊诧的看他一眼,“爷这是去哪里了?”
骆玉湛抬手在身上拍打几下,“我去城外了,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江意澜也不接着问他下午的行踪,遂将心里担心的事说出来,“爷,香源一直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尤其是大哥那边,不见了香源,总会有人找的,莫名的丢了个人。万一闹大了也不好。”
骆玉湛皱皱眉。“这事也不能跟读大哥说,他是个沉不住气的,一知道肯定过来看香源,一准露馅。”
江意澜遂提议道,“爷,要不去跟老夫人说说吧,毕竟大哥也是她的亲孙子,老夫人的心与您是一样的,或许比您更盼着能见到下一代。”
骆玉湛目里犹豫不定,“万一祖母不同意。把香源杖毙了怎么办?”
江意澜缓缓摇了摇头,“我想不会的。祖母年纪越来越大,心心念着的又是下一代的子孙,她应会想办法保住这孩子的,再说了,这件事被牵出来,最终连累的还是大哥,祖母自不会害了大哥。”
骆玉湛默不作声的站了一会子。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点点头,“只能这样了,你跟我一起去吧,祖母或许还能听你一两句劝。”
江意澜点头,随他一起出门。
到了木雪园,老夫人刚吃过晚饭,正坐在椅上跟骆妈妈说话,骆妈妈见他们一同走进来。脸上略带些惊讶,随即起身,“二爷,二奶奶用过饭了么?”接着便给两人看座。
江意澜紧跟在骆玉湛身后,骆玉湛回答一句,“还没用饭。”然后看了看老夫人,目光闪躲。
老夫人瞧出这两人似是有话要说,便对骆妈妈道,“骆妈妈,你瞧瞧我的清汤做好了么。”
骆妈妈亦知老夫人是故意将自己支出去,遂应声出去,并将房门带上,出了门便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
老夫人看他们一眼,“有什么事,说吧。”
骆玉湛回头看一眼江意澜,示意她先说话。
江意澜定定神,从他身后走出来,对着老夫人跪下去,“祖母,今天我们做了一件大错事,不知道祖母能不能原谅我们。”
她这么一说,骆玉湛也跟着跪下去,附和一声,“请祖母原谅。”
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几圈,冷声道,“说,什么事。”
江意澜缓了缓,颤声道,“祖母,我们可能害死了两条命。”
老夫人倒抽一口冷气,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眼瞪得尤为突出,身子也跟着僵了僵,“你说什么?”
江意澜忙解释道,“我们害死了两条人命。”
老夫人身子颤了颤,“你们……害死了谁?”
江意澜顿了顿,抬头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才接着道,“一个丫头和她肚里的孩子。”
“什么?”老夫人震惊了,睁大眼看着跪在跟前的两个人,甚至不明白他们说的到底什么事,可她的心却在剧烈颤抖着,老侯爷刚刚逝去,府里居然有人干出这种事,一个丫头有了身孕。
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