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冠宠-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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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气急,口水都喷出来了,喷了马头一脸,白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
寻善噗嗤一下笑了,乐道:“红尘你真是有趣。”
“看不出来是被你气的吗?”红尘没好气。
两人相望,皆是咧嘴笑了。
寻善道:“红尘,你是我此生最值得珍惜的挚友,他日有难,尽管开口。”
“找你救助?还不如直接寻求司简来的方便。”
“也行啊,我们夫妻定当尽力而为。”
红尘听闻“夫妻”二字,再次被气到:“王小白,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吧!”
寻善也瞪起了眼睛,吼回去:“你才王小白,你再叫一声试试!”
“王小白!”
“红小尘!长胆了,你可还记得你这条命是谁救回来的?”
“怎么,要我报恩?我以身相许,是谁拒绝的?”
“红尘!”
寻善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红尘捂住耳朵大笑,笑声畅快,缭绕草地,久久不散。
笑着笑着,红尘眼里亮光一闪,看向夕阳下沉的远方。
金黄色的落日在地平线的那端摇摇欲坠,一道身影从残阳的尽头驾马而来。
寻善看过去,眼里顿时就湿润了。
那个人,行的近了,依稀可辨着一袭白衣。
寻善嘴巴张了张,想要大声喊出他的名字,脚步不自觉就要朝他跑去。红尘唤住了她。
“小白,不许过去,在这里等着,还不到最后离别的时刻。”
红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意,他终究也是不舍得。这一放手,便是一世的放手了。
寻善忍住满身的激动,点点头,模糊不清地应道:“我不走,我不走,我等他来找我……”
她和红尘一直望着那个影子越行越近。
五尺见远的时候,她终于没能忍住,朝前迎了过去。
“司简!”
她大声喊叫,张开双臂迎风而奔。
她大声笑着,喊着,太过兴奋,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统统化为湿热的泪水,流出了眼眶。
千言万语,百种情绪,尽数湮灭在他飞身而下的怀抱里。
司简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衣衫飞扬,青丝披过半身,缠缠绵绵,像极那日午后他们在长街上的欢快行走,此时此刻,转过的地方,也似是开出了一树树灿烂的玉兰花,洁白耀眼,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金色,流光溢彩,惊鸿偏艳。
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想象二十多年来他们走过的种种经历,像是一场修行,真真是千辛万苦。如今,功德圆满,他们会长长久久在一起,一起白发苍苍,看尽人世沧桑。
红尘在马上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的样子,嘴边无意识扯出一抹痕迹,淡淡的,微弱的,忧伤的,笑容。
他抬起了头,想要看向遥远的地平线,但是却在那匹司简的马上看见了另一道小小的身影。
“红尘!”那个女孩子朝他扬起了手,露着欢喜的笑容,眼里璀璨明亮。
红尘愣住。
她走下马来,跑到他身边扯住了他的衣摆,轻轻摇晃着,“红尘,我说过,我会来大理找你。我再也不走了,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这个女孩子,经过两年的时间长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穿一袭绿衣,亭亭玉立,俏生生,水嫩嫩,出落得愈发的精致美丽。
“糖糖。”他其实很惊讶,“无需为了我做些什么来耗费你的青春年华。”
“怎么会呢?红尘,我只是在追求我的爱。”
糖糖扬起干净的面容笑,依旧天真无邪。
红尘看向寻善司简,糖糖也看过去。
半晌,红尘无奈一笑,朝糖糖伸出手:“来吧,小丫头。”
糖糖笑了,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温暖的触感,让她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他拉她上马。
寻善司简回了身。
寻善看到糖糖,怔住了。“糖糖?”
“随我一起来的。”司简道。
“寻善姐姐,你跟司简回去吧,我要留在大理陪着红尘。”糖糖长大了许多,对着阔别两年的寻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后朝她挥挥手。
寻善再愣。
红尘深深凝视寻善,再没有一分言语,拉过缰绳,驾马回头,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留给他们一道鲜红明艳的背影。
寻善失神良久才缓过来。
那道红衣在她的视线里渐行渐远,在她眼里慢慢凝聚成一滴清泪。
司简从身后搂住了她,轻声道:“他们也会幸福。”
“不舍得……不舍得红尘,也不舍得糖糖。”
“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只有习惯不习惯,时日一长,什么都会过去。”
“那你习惯我吗?”寻善笑了。
“习惯到无法失去。”
司简叹息。
这一生,他终将牵挂她于心底。
昔日青霜,今日小白。
他们此生小半辈子,也算是经历得多了。
仿佛一纸素锦,墨染年华,从此印上的痕迹,消不掉,抹不去,缠缠绵绵,一生尽了。
夕阳落了下去,寻善和司简驾马离开。
他们从大理一路北上而去。
“回青霜宫吗?”寻善问。
“你要去哪里?”司简反问。
“总觉得呆在那个华丽之处腻了烦了,在大理生活的这两年,让我真正感到快活,虽然少了你的陪伴。司简,我们也许可以不用那么穷尽一生都困在那个门派里,我们年纪也不小了,大可以在外面云游一番,再找个气候舒适的地方住下来,种几颗玉兰树,生一双儿女,看他们慢慢长大,身上存在你我的痕迹,这样岂不美好?”
寻善回过头来凝视司简,眼底被夕阳的余晖盖住了,但又显现出一丝星亮来,那么晶灿,同时也无比希冀和憧憬。
无忧无虑过完一生,不必在乎这个俗世的繁华和物质,正是寻善心底最渴望的。
他们前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让她感到平淡安宁的难能可贵之处。
司简搂紧了她,半晌低喃一声:“那就如你所愿。”
对他而言,其实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可以尝试,只要她能平平安安伴在他身边,只要每天醒来都能见到她开怀的笑颜,足矣。
他们还是先回了青霜宫。
青霜宫的弟子全都在大门处迎接他们,跪拜下去,大呼“恭迎主子”,四大管事亲自带头匍匐叩拜。
给予寻善最无上的荣耀。
这是司简一早就吩咐好的。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过白衣弟子跪拜的阵容,站在尽头,回视他们。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寻善眼底泪光闪烁。
他们在青霜宫住了几日。
那一日,殿外的玉兰开的颓靡,白色如浪潮,在枝头颤颤抖动,一色芬芳。
寻善开了窗户,往外看去,心里感到无尽舒畅。
三娘进来,手里拿了一卷画,走到寻善身后道:“夫人。”
“三娘。”寻善回头笑,笑容明媚,她拉她坐下来,跟她絮絮叨叨讲她在大理的事情,“那里的天空真蓝,一色纯净,花是很红的颜色,很漂亮,我在这里远远没有见过。那里的姑娘都很淳朴善良,穿得衣服也和我们这里的不一样……”
“夫人。”三娘耐心听她说完,笑了一下,但是笑容不甚开怀,“有一样东西,属下要拿给你。”
她递过手里的那卷画,用一根红丝带束缚着。
寻善困惑:“这是什么?”
“两年前刘氏一仆从找到下属,交给下属,并说一定要亲手交到夫人手上。”
“里面是什么?”
“夫人看了就知道了。”
寻善接过来,仔细看了两眼看不出是什么来,然而一打开,红色的丝带掉在她手边,她看着上面的画像,一下子愣住了。
上面画了一个白衣少年,在一颗纷飞的白玉兰树下执剑练武,少年笑容温和明净,眉间干净透彻,烟波浩瀚般风韵灼灼,无边风华。
画像一侧还有人用小篆题了一行字,上书:壬戌年三月三初见,玉兰如芳,金丝如线,执剑舞之,心似初绽,此间少年,是谓青霜。
壬戌年三月三。
那一年正是她跟随父亲进刘氏练武的日子,那一日,也是她初见贵胄少主刘扶萧。
寻善的眼泪忽而滑下面庞。
------题外话------
呜呜呜,连这个文都要大结局了,好舍不得啊~不过八月份还会再次开文的~额,要不再写一个完结感言?矮油,等会奉上番外~
番外 五年之后
许多年前,曾有一个闻名江湖的扶季山庄,后来,扶季山庄变成扶季宫,再后来,扶季宫灭,青霜宫屹立而起,成为江湖上顶尖的门派。
而在那个时候,正流传着一个传说:青霜得,天下统。
青霜宫的主子司简应验了这个传说。
但是,前后又过了大概十年,青霜宫突然之间消失了,据说,主子司简解散了这个门派。
那么司简和他的夫人颜寻善又去了哪里?世上几乎无人能晓。
青霜宫好像一夕之间成为了一个传奇,成为世人茶馆间的谈资。
而这日,鄞州,林间溪水地边上,站了一个一身红袍的男子,男子转过了脸,朝林子另一边望去,眉间荡着一丝妖娆之意,实在美艳至极。
一根银针突然从林子深处射了出来,在夕阳下闪过了一道寒芒,直直朝他面门而来。
他敛眉,挥袖甩出一道气流,挡住了这根银针,再一甩袖,银针没入了他的袖子中。他朝前飘了过去。
他想知道这根银针是谁发出,力道和速度都很好,尤其是精准度,居然能够隔着不算近的距离直取他面门,想来是个高手。
然而,等到他行了过去,却意外发现草地上只站了一个年纪甚小的女孩,她光着脚丫子,像要进溪水里洗漱,此刻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住他。
这个女孩长得很有韵味,不算倾城,却是靓丽。
远山眉,乌黑杏眼,恰似黑曜石般清明又深沉,薄唇细细抿成一道冷漠的弧度,衬得尖细的下巴冷冽不已。
一个清冷的女孩,也不过十来岁。
他觉得她的针法独到,问她是哪里学的。
她不答反问:“你是谁?”
“红尘。”他答,“告诉我,针法师承何处?”
她神色却一变,问:“大理千羽门门主?”
红尘丝毫不意外她的反应,毕竟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响亮的。他又问她姓名,她看了他半晌,才说:“阿望。”
“阿望。嗯,你身法不错。”他低头,看向她*的双脚,不觉一笑,“天气也不暖了,这么光着脚丫,不冷吗?”
“那你一个大男人盯着一个姑娘家的脚看,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叫做阿望的女孩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地将脚往后移了移,干脆站进了溪水里。
水声哗啦啦,被她荡开一道道涟漪。
“家族独创。”她的声音突然低低响起,被晚风散在微凉的空气里,像是一阵呢喃。
红尘好奇望着她,笑容微暖,“家族?”
“嗯,莫家。”
“莫家?莫望?”红尘愈加吃了一惊,“你是莫望?”
剑术高手,莫氏家族继承人莫望,这般盛名,他纵使远在大理也还是能知晓。他感到不可置信,这个传说中的莫望比他想象中要小了许多,也或许要聪明许多。
“不是。”她却摇摇头,脚下用力,将溪水搅得哗啦啦作响,“我不是。”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或许以前是,但是现在不是了。我不是莫望,我叫阿望。不,也不是阿望,我是莫夕。对,我是莫夕呢。”她看起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像要极力说服自己一些什么事情一样。
红尘觉得这个女孩古怪极了。“你真像我一个……朋友。”他忽然说。他在那一刻又想起了小白,不觉心里苦涩。
“什么?”她轻轻问。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