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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十恶不赦-第20部分

小说: 十恶不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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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少见的木箱,大小约和一般手提箱差不多,木箱上并无太多装饰,不过看它木色暗红,木纹细腻,应该是不错的好木头。
“这是?”不赦上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出这箱子有什么值得薛哲全神贯注的,不由问道。
“别人给的。”薛哲把箱子周围摸了个遍,又上手在边边角角上敲了敲,还嫌不够,干脆把耳朵贴在上面“听”——看他的样子,不像在看一个箱子,倒像在对付一个炸弹。
等到把这个箱子翻过来覆过去都折腾遍了,他才叹了口气,把箱子放到一边,表情颇有些郁闷。
“怎么了?”
“这箱子……”薛哲抬手在箱子上敲了敲,“是沈越影他哥哥给我的,说是赔罪礼。”
刚才他可真被这“赔罪礼”吓了一大跳……

高级饭店里的昏暗走廊,西装革履的男人冲另一人单膝下跪——要薛哲是个姑娘,这剧情大概会发生在缠绵悱恻的言情小说结尾里,男主角用来博得佳人芳心的最终手段,箱子里面的也该是玫瑰花大钻戒之类。
可惜薛哲是个男人,于是这场景博得的是他醉意全消,连退三步脸色绿得像苦瓜。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被人拿剑顶在脖子上薛哲还能保持冷静,然而沈逾辉这一跪成功让他结巴了。
“赔罪。”沈逾辉也不抬头,只开口用平板的声线道,“代我不成器的弟弟向你赔罪。”
“赔罪……”薛哲一愣,随即忙不迭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起来。”
让人跪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也太诡异了,更何况杜远林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从厕所里出来了……等他出来看到这情景一嚷嚷,他一世英名就全完了!
“舍弟之前冒犯了,”然而沈逾辉却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依旧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说,“他本就自傲,又从小听着过往之事长大,只想如当年一般快意恩仇,才在得知薛家后人所在之处时不分青红皂白便找上门去……”
“小事而已,反正也没怎么样,倒是我弄了他一头豆腐脑……”薛哲干巴巴地笑着,试图缓解一下过于诡异的气氛,可惜沈逾辉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下舍弟已在家中闭门思过,作为兄长,他之所为是我管教无方,阁下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说完,沈逾辉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将刀刃从皮鞘中抽出,面无表情地将之捧在手上。
那匕首不似沈越影的长剑般锋芒毕露,反是通体黑沉,看上去有些不起眼。
但再借薛哲一个胆,他也没兴趣试试这匕首到底好不好用……
薛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多冷静一点。半晌之后,他才再度开口:“不过是一场小误会而已……”虽然这事到底是不是误会他也不清楚,“……我也没什么损失……”就是吓了一跳,损失了若干早点和一本盗版书,也许还要算上一块窗玻璃,“……这种事情……没什么值得计较的吧。”
“那么,”沈逾辉的声音一直都是无波无澜,唯有到此刻,才似乎带了点感情在里面,“阁下愿意原谅舍弟之前的冒犯么?”
“当然!”
“多谢。”直到这时,沈逾辉才站了起来。他把一边的手提箱拿了过来,放到薛哲眼前,道:“一点赔罪之礼,不成敬意。”
“客气了……”见沈逾辉总算站了起来,薛哲这才走上前来。
“那么,我就不多打扰了。”沈逾辉冲薛哲点了点头,“告辞。”
说完话,他连一秒也未耽搁,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见他走了,薛哲总算松了口气,扶着头靠在墙上,半晌也没有动作。
酒精终究还是影响了他的大脑,现在他觉得脑子很乱,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可又不太分明……
果然喝酒误事……薛哲还没自嘲完,那边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随即是某人的抱怨:“我的肚子……哎哟……”
这声音真是不好听,可听在薛哲耳里却远比沈逾辉的客套要好多了。他放下手,走上去扶住了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杜远林,手上还没忘拎了那只箱子。

发生了这种事,薛哲自然不可能再有吃饭的心思。跟班长打了个招呼,又顺手恭喜了一下那对璧人,薛哲带着不赦离开了酒店。
虽说自认清醒,可他毕竟还是喝了酒,安全起见薛哲不打算开车上路,只好让饭店帮忙叫了代驾。
代驾技术不错,一路车行开得很稳。等到回了家,薛哲连进卧室都懒得进,直接扑在沙发上休息了。不赦坐在他身旁,看他歪歪倒倒好像不太舒服,便凑上去,故伎重施地帮他“冷敷”。
额上冰凉的触感让薛哲舒服了点儿,原本乱糟糟的大脑也总算条理清晰了些。他闭了一会儿眼,忽然冒出来一句:“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耍了?”
“?”
“……算了,耍就耍了吧……”薛哲叹了口气,“先睡会儿,四点前要是我还没起来就把我叫起来。”
“好。”

一觉睡到三点五十八,薛哲睁眼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赦正站在他枕头边,看他醒来,小鬼脸上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可惜那失落一闪即逝,让薛哲以为自己是眼花导致的错觉。
洗了把脸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薛哲拨通了薛老爹的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薛老爹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
“怎么?又出事了?”说是这么说,可薛老爹声音里却听不出意外的意思。
薛哲嗯了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一说,说完,薛老爹呵呵笑了声:“那么,你原谅他了?”
“那种情势下我能不原谅么。”薛哲嘀咕道。
“想不到你吃软不吃硬啊。”薛老爹感叹道,“不错,沈逾辉倒还有些脑子,比那帮老头好多了。”
“我是一下子让他唬住了……”薛哲心里颇有几分不服气,可惜事实如此,他也没法说什么。
“这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把沈家小弟往死路上逼,他吓你一跳,让他家大哥给你跪一下,也算是扯平了……”薛老爹道,“对了,那个箱子呢?”
“在这里——我担心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没开。”
“放心,他们不敢放什么不好的东西,开了吧,估计里面的东西还不错。”薛老爹愉快道,“沈家最拿得出手的应该还是那老三样,野参,貂皮,鹿角刀……”
“……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解释?”薛哲拧眉,打断了薛老爹得兴致勃勃。
一次两次他可以装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事不过三,都这样了,还要他按捺自己的好奇心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电话那边薛老爹沉默下来,正在薛哲想要再度逼问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谁这个时候上门啊——薛哲心里抱怨着快步走到门边,一边走一边嘴上还不忘说:“我这儿来人了,你要是不想说我就先挂了,反正等会儿我还能再打……爸?”
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扶着门把,愣愣地看着门外的人。
“怎么?你不是想要个解释么?”把手上电话挂了,薛老爹看着自家儿子,“电话里说不明白,你爹上门给你解释,如何?”
“……”薛哲默默看了一眼门内——此时不赦正在大厅里研究手上的简体字课本,他一贯专注,有人上门也没吸引他多少注意力来。
……好吧,今天解释是要要的,不过看来,他也同样要给人一个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的猜测,计有求婚(……好猜测,就是你们觉得我会让进展那么快么?)、家臣(也不错,不过很可惜,小薛同志的待遇才没这么好)、赎剑(剑其实不是重点)等等……可真相其实就是道歉而已=v=
至于为什么沈逾辉要用这么夸张的方式“道歉”么……当然不会是因为他脑子坏了。
老爹上门,薛哲的麻烦么,也来了。




第二十四章

薛哲之父薛此荣,某中型民营企业CEO(自封),性格和善(貌似),年轻时也曾仪表堂堂。可惜其人眼下已届天命之年,又经常吃请请吃,难免有了发福倾向。
俗言道知子莫若父,薛此荣对薛哲也是如此。举个例子,薛哲早些年曾经当过一阵真·死宅,连出门都懒得出的那种。不过薛老爹在一天亲子谈心的时候“无意”找出了当年自己年轻时的照片,拿给薛哲炫耀。薛哲看看照片上和自己酷似的细腰长腿小帅哥,再看看眼前这个笑眯眯圆滚滚仿佛熊猫般和蔼可亲的中年人……薛同学从此合理饮食,常常运动,坚决杜绝啤酒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可能。
眼下薛老爹到访,薛哲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不赦就在屋里呢,薛此荣站在门口就能看见,他本来就没想好怎么解释不赦的身份问题,这下……
“怎么,不欢迎?”薛此荣往屋里瞟了眼,脸上表情忽然来了个三段变化。
先是惊喜,再是用怀疑而担忧的眼光注视薛哲半天,最后又看了眼,脸上又不知为何变成了疑惑。
这三段变化让薛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薛此荣又一次变回了笑脸,道:“我可是特意从澳大利亚飞回来的,对了,这是礼物。”
薛老爹说着,从一边拖过来个个头不小的东西。薛哲瞟了一眼就绿了脸——那是个有他一半高的喜羊羊布娃娃,大脑袋上顶着两只小羊角,一双大眼看着他,看得他一头黑线不知道往哪儿挂。
“……你从澳大利亚回来……就送我这个?”薛哲把娃娃接过来,瞟了一眼标签上大大的“Made in China”,磨牙道。
“不好么?”薛此荣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听说现在小朋友都喜欢这个。”
“……”爸,你儿子今年二十五……薛哲默默把喜羊羊抱回屋,放到一边沙发上,接着很有自觉的去门口把他老爹那丁零当啷的大堆行李也搬进来,“小朋友,我多少年前就不是小朋友了……”
“谁说是送你的?”薛此荣施施然踱步进门,走到不赦身边,看着他微微一笑,“是送这位小朋友的。”

薛哲一直头疼不赦的身份问题,跟朋友同学他能解释为亲戚家的孩子,但是跟他父母绝无可能用这个解释混过去。
好在平时他父母都忙于工作,不常回家,他又搬出来住,一家三口虽在一个城市也难得一聚,薛哲觉得短时间内大概无需面对这个问题,便一直抛在脑后没有去想。眼下薛此荣来了个突然袭击,直接把他逼上了不得不给个解释的末路——而且问题的关键是,薛此荣似乎早就知道不赦在这里了?
薛哲那边为解释头疼,不赦这边也并不轻松。
从两人言谈中他能猜出薛此荣身份,知道他是薛哲父亲,自然不会无礼相待。可当他与薛此荣面对面之后,感受到的却是莫名的危险。
说来也怪,眼前之人分明只是个普通男子,身形非但不算灵活,反倒稍有几分臃肿,又是两手空空,可带给不赦的危机感,却远比当日手持宝剑的沈越影要强得多。
那种感觉让不赦下意识退了一步,与薛此荣拉开距离,但他又不想失礼,便依旧是规规矩矩站着,双眼微垂,着意避开了薛此荣探寻的目光。
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个遍,着重在不赦脸上和喉咙胸口等部位看了看(如果不是因为很确定眼前之人应该不是敌人,他这般打量便能让不赦把他列入危险名单中——他看的全是要害),薛此荣脸上露出的表情非常微妙——像是庆幸,又像是遗憾。
果然是个小男孩啊……
他这般反应看的不赦更加迷茫,薛此荣也没再做什么,而是哎呀哎呀地抱怨起了一路回来飞机上航空餐有多么多么悲剧,附赠的茶水难喝得就像树叶子泡出来的,害他郁闷了一路……闻弦歌而知雅意,薛哲叹口气,说了声“我去泡茶”,就拖着步子走到厨房去翻早不知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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