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婚(军品权色)-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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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她,就连做司机的孙青,那脸色都格外晴朗,笑容格外甜美。
好在,那权少腾对她玩笑归玩笑,并不会真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反倒是她,觉得这孙小姐长得不错,而且那小眼神儿,时不时瞄向权五公子,很明显有那么点儿意思。
要真能凑成堆儿,似乎也不错。
占色心里这么想着,就观察起权少腾的反应来。
作为一个专业心理师,很快她就歇气儿了——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尽管那孙青时不时瞄权少腾,可他微阖着眼睛,摇摇晃晃,像是压根儿就没有发现前面有一个大美女,那微翘的唇角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算计谁,明显对孙青没什么兴趣。
可惜了!月老又搭错儿。
*
这一天,对于占色来说,还是愉快又轻松的。
天气好,家人好,舅舅好,一切都那么好。
在家里接上了舅舅一行人四人,七个人就坐上孙青驾驶的路虎揽胜,直奔故宫去了。要说占色这个老舅也是个倔驴子来的,他老人家哪儿都不想去,偏就挑中了故宫。说来了京都一趟,就想去看看皇帝住过的地方。
占色不是一个缺心少肺的姑娘,今儿她这个老舅脸色有些憔悴,神色也有点黯然,一瞧就不太对劲儿,而且还总是看着她走神儿,她能察觉不出来么?
可,问他又问不出什么来,问急了,老舅只说是他担心家里那两头老母猪,都快要生嵬儿了。他跟舅妈来京都的时候,家里都托付给了老邻居,这会儿心里挂着慌得很。
对于这样的说词儿,占色相信了。
一路上,看着老实巴交的老舅,她心里越发觉得感伤和惭愧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奇怪,有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表述,谁对自己好,当事人心里自然明白得紧。
就像鲁有德,一阵乐颠颠的样儿,见到人就得意洋洋,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权少皇的岳父。可是,不管他在占色面前装得多孙子,笑得有多灿烂,谄媚得像是恨不得跪下来为她舔脚,她却非常清楚,那个人渣的心里,对她根本没有真心。
可她老舅不一样,一句多的都没有,更没有觉得她嫁入了豪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一双浑浊的眼神儿里,流露出来的全是对她婚后生活的担心。
一对比,占色更恶心鲁有德了。
可老妈,小妹……他们间的血缘,又成了另一张亲属网。让她哪怕再恨,也不能将他一脚踹开。
**前,永远人山人海。几个人挤在游客的中间,兴致都不错。占色好久没跟舅舅合过影,更是乐颠颠的让孙青多拍几张。可纠结的事儿是,那个无赖到顶的权五公子,生怕自个儿被落下了,每次拍照都要挤到她的身边儿来,摆好了一个帅气逼人的姿势求合影。
接受到老舅时不时抛过来的目光,占色有些尴尬。
可要认真论起来,嫂子和小叔子照相,也没多大点事儿,她又不好说得太深了。
就这么别别扭扭一路边走边拍,一行人跨过了金水桥,穿过了太和门,绕过了雄伟辉煌的太和大殿之后,不一会儿,又瞧见了新华门。
“大伯大婶,来看,那个地儿就是新华门了。新华门是后来的称呼,它其实就是乾隆年间的宝月楼。传说乾隆皇帝为了他心爱的维吾尔族容妃,也就是香妃所建的……当年,登上这个宝月楼,可以北眺三海,南观街市,东看紫禁,西望远山……”
孙青笑容满面地指着新华门,为老眼昏花的老舅和舅妈介绍了起来。她一路都在尽责尽职地担任着‘导游’的责任,工作做得非常细致。老实说,听着她夹叙夹议,生动有趣地介绍,占色真心挺佩服这个姑娘的,脑子里竟然有那么多的知识。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证明ZMI机关的人,确实都非常人。
一听她提到香妃,她下意识地就抬起了手腕上的软玉十八子来瞧了瞧。
当初她去典当行的时候,那个老板儿曾经说过,她这个手串正是乾隆爷御赐给香妃的玉十八子。可那会儿,权少皇又说是它是赝品……这么一想,她觉着可惜了。都说古董无价,价在收藏人的心中。要这十八子是个正品,她岂不又发财了。
踩上雕龙饰凤的台阶,她看着宝月楼,这么想着。
“四嫂!”权少腾笑嘻嘻地又凑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手腕上这玩意儿,可不就是当年的乾隆爷给心爱女人的定情之物。”
心里一怔,占色抬起手腕,又瞅了瞅。
在阳光下,十八子显得越发晶莹剔透,那玉坠摇曳着,仿佛流淌着异彩流光的华贵。
“它是真的?”
她喃喃出口,权少腾轻‘哧’了一声儿,“你觉是我家那老四,能拿假玩意儿来唬他女人?”
占色默了。
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依权家的财产,他确实犯不住弄个假的东西送给她。不期然之间,权少皇玩笑说十八子是赝品时的面容,又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明明是正品,他为什么要说是赝品?
为了能让她心安么?
答案很肯定,可她又竭力不去多想。因为,人想多了,心就多了。
扯了扯嘴角,她压下心头隐隐的不安,微笑着看他。
“你四哥说是赝品,那它就是赝品了。”
冲她露出一个特别迷人的笑容,权少腾抽了抽肩膀,笑着说:“四嫂,我家老四吧,有时候特幼稚,又特矫情,可他对你么,真没得说。”
占色有些好笑,索性点破了他,说,“你不是跟你四哥不对付么,干嘛又要为他说话?”
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儿,权少腾邪邪的勾起了唇来,俊朗的脸上意味深长。
“什么叫做兄弟?就像我跟老四这样了。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平时吧,不是我插他一刀,就是他插我一刀。可要别人敢插他一刀,那我得捅他无数刀。咳……四嫂,这解释能理解不?”
意外地愣了一下,占色见他挤眉弄眼的搞笑样子,憋不住就笑出了声来。
看来,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应该很好。
在这样的季节里,故宫作为明清两代皇帝居住和料理朝政的地方,游人如织。鲁有德精神头儿最好,拿着一个刚买的单反相机,戴了一副墨镜,整得像个装逼文艺中年,到处拍着古树异石,鲜花楼榭,看得占色心里犯堵。
好在,俞亦珍的心情好,老舅的心情也不错,她再多的不爽也得压下去,免得扫了众人的兴致。几个人一路走,一路聊,走过乾清宫,迈过坤宁宫,一路听孙青清脆又富有感染力的介绍,她的心情就如同今儿的阳光,慢慢地,慢慢地,明媚了起来。
一座座皇家宫殿走过,想像着几百前年的盛况,她突然又有些感慨。
天子之家,宫缎华袍,无不鲜血浸透。
多少青丝变白发,午夜莺啼,哭断了魂?!
从神武门出来,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因为占色的舅妈是回族人,为了照顾她的饮食习惯,几个人就近选了一个清蒸的牛肉馆。可能与权五公子的消费习惯不同,他一坐进去,满脸的别扭,看得占色有些想发笑。
可尽管他脸色不好,一落座,那女服务员的菜单就递到了他的面前,那小脸儿上红噗噗的带着春儿,带点着儿姑娘见到心仪男人时的娇羞。乐得占色和孙青互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意思却都表达了。
隐隐看到孙青眼睛里的落寞,占色心叹!
男色害人啦……
没多一会儿,菜就一道道上来了。既然是牛肉馆么,菜里大多都是牛肉。牛肉烧萝卜,水煮牛肉,牛肉丸子,干煸牛肉丝,粉蒸牛肉……权五公子大手一挥,整了满满的一大桌,瞧得俞亦贵目瞪口呆之余,不好意思地胀红了脸。
“大兄弟,简单吃点儿就好,用不着这么招呼俺们。”
俞亦贵是个勤俭节约惯了的老实人,今儿从故宫买票开始,一路他都在为了京都的消费水平而肉疼。虽然他知道权少腾是占色的小叔子,可越是被这么当成上宾招待,他的心里就越发不安了。
他的话,让一直没有受到他重视的权五公子来了兴趣。
“小意思,舅舅,你还想吃点啥不?”
又得了‘尊称’,俞亦贵一张老脸儿胀得通红,“够了,够了,大兄弟……这么多菜,咋吃得了?”
“舅舅你别管。反正花我哥的钱,咱们尽管敞开肚子吃。”
“哎……”
种地的庄稼人,都看不得暴殄天物。即便俞亦贵知道权家有钱也觉得这完全就是浪费,可处于他的立场,又觉着说不出什么来。于是,他吃饭也就更加别扭了。那无奈的样子,瞧在占色眼里,又心疼又想笑。
“舅,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咱们今天出来玩儿,就是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俞亦贵看着她,定神两秒,目光有些古怪。
“小幺啊……”
“嗯?”占色咬着一块牛肉,抬眼儿看着他,“啥事儿?”
嘴皮儿动了动,俞亦贵似乎想说什么,又像在犹豫能不能说,那副纠结的样子落入占色的眼里,让她琢磨不出来,心下狐疑了起来,“舅,你今儿怎么了?从见到你开始,就古古怪怪的……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呗。”
皱眉,再皱眉,俞亦贵长叹了一声儿,快下了筷子,那眉头皱得差点儿能夹死苍蝇了。
“小幺啊,舅舅跟你舅妈,明儿就回依兰去了。”
占色心里惊了一下。她能够感觉得出来,老舅刚才想说的话,应该本来不是这一句。可他到底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告诉自己呢?
“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方便说。待会儿咱俩单独唠唠。”
俞亦贵眉头拧得更紧了,“没有。就是想回了。”
这老舅……
怎么年纪越大,性子越倔?
占色给他添了菜,又笑着劝:“老舅你这是怎么了?咱不都说好了么,你在京都多玩几天。反正我有十五天婚假,咱们舅甥俩,不好好唠唠怎么行?”
俞亦贵面色讪讪的,还是拿那句堵她,
“不留了……家里两只老母猪,快要下嵬儿了。”
得!又来了。占色唇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老舅一双眼睛里布满的血丝,心里知道他是一个拧的。哪怕心里特别舍不得他,也只能无奈地同意了。
“那行,我明儿送你吧。”
俞亦贵眉头并没有因为她的同意而松开,看着她,又认真叮嘱了起来。
“小幺,舅舅跟你舅妈自己走就行。你现在嫁人了,有自己的事儿要做,舅舅不能耽搁你。”
“舅……”
摆了摆手,俞亦贵看了看桌上的众人,像对她说,更像在提醒着别人,“小幺,有一句话舅舅得告诉你,不论你啥时候受了谁的委屈,只管来找舅舅。只要舅舅有一口饭吃,就不能让你饿着。咱犯不着受谁的气。还有啊,小幺,富贵荣华转眼就过了,身体才是自个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个……”
“叨叨叨,又开始叨叨了!”舅妈见俞亦贵说着说着又快要老泪纵横了,赶紧地按住他的手,直冲他使眼神儿,“老俞,外甥女儿这刚结婚,你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人家小夫妻俩好好的,这不晦气么?”
“你懂个屁!”
横着眼睛瞪着舅妈,俞亦贵东北大汉子一个,在媳妇儿面前有着绝对的权威。可他再转头看着占色的时候,对外甥女儿眼神儿就不一样了,“小幺,舅舅说的话,你得记住啊。你不是没有娘家人,谁也不能欺了你……”
占色心里酸着,使劲儿地抿了抿唇。
舅舅一走了,好不容易找到点儿亲情的热乎气儿,又没有了。
看着他,占色不得不压着心里的酸楚,笑眯眯地表态。
“行了,老舅,你是大老爷。外甥女儿一定谨遵你的旨意办事儿!”
“唉!”
又是一声儿长长的叹息,俞亦贵才又埋下头去慢吞吞地吃了起来。那个样子,好像吃嘛嘛不香了,惹得同桌的鲁有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