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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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讹人啊!做生意贵在诚实,该给多少银子就给多少,少一文钱都不行。”
“你这丫头是谁,没大没小的嚷嚷,大人讲话,小孩子闪边去。”哇,天仙美人,虽说年纪有点青嫩,可嫩才好入口。
想不到这荒郊野地居然生出这么诱人可口的雏儿。
“说我没大没小,你自己摸摸良心,看是被狗咬了还是忘记带出门!”对这些喜欢占人便宜,吃软不吃硬的,她就是看不顺眼。
“我不跟你逞口舌之能,姓赐的,你说呢?”温驼子转向赐天官,一副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的践样。
“少废话,不要、不要……”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曹瞒最看不顺眼这种欺善怕恶,剥削他人的人。
“你这死丫头,公定价格你懂不懂,不懂闪远点去,别来搅和……”意图以恶人脸孔恐吓人的温驼子吼得左邻右舍全跑出来看个究竟。
好!是他不要脸,可不是她曹瞒不给他面子。
曹瞒温润娇嫩的脸蛋充满了愠怒。
“整个杭州城专门制造绸伞的地方没有半家,多是零售贩卖,你用低价收取绸伞无可厚非,做生意嘛,一切全凭你的能耐,但是,姑娘我不爽,不卖,请便!”
她性不温、手不巧,但是,识货的眼光还有,而且独具,赐天官院子摆的绸伞绝对不只这价钱,只要有通路,销售到别处绝不难,将来钱滚钱,利转利,赚的还要更多、更可观。
他的绸伞采用淡竹编制,看温驼子货箱里收购的大部份都是粗糙的竹料,绸场剩余的绸布料车边拼凑而成,画工潦草,远远望去,一坨乌漆抹黑不知道画的是狗还是猫,比不上赐天官一笔一画的灵动活现,栩栩如生。
“你别蛮干!”赐天宫看著她熊熊冒火的明眸,这么倔,这么强,这么傲,他紧张的不是自己的活儿会断路,是另外一种无法明确说明,很不一样的……感觉。
“本姑娘是在给他上课,叫他知道杀鸡取卵是不道德的!”这家伙胳臂往外弯啊,她可是在替他出气呢。
“对对对……这位姑娘说的好哇!”看热闹的邻居纷纷点头,他们也都是受害者,可是为了家计没办法。
“你自己衡量吧,诚实的把钱拿出来最好,不给的话,这么漂亮的绸伞以後你就要不到了,反正,帮你做伞的应该到处都是,也不差我们这家。”曹瞒威胁的瞪著温驼子。
“……我给就是了!”温驼子面色不善的从腰包掏出银两,塞入赐天官手中。的确,这姓赐的所做出来的绸伞形状就是特别优美,三两下就卖个精光,放眼这附近再也没有比他巧手艺的人了。
“这还差不多,你把银子数一数,够不够!”曹瞒拍拍手,跛著脚,进屋去了。
温驼子收了伞,垂头丧气离开。
好奇的邻居一拥而来。“天官,那位姑娘好气魄,你从哪里找来的?”
“她身上穿的……好像是你的衣服……”
“不会是你的媳妇吧?”
“天官就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把他吃得死死的。”
“你这没良心的,别欺负天官忠厚老实。”
“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娘子就是天天扫地板也甘愿!”
“去你的!不要脸的老家伙,我看你充其量也只能睡地板!”
哄堂大笑让赐天官无奈极了。
这是个小地方,一个陌生的人就能让大家谈论很久,何况,曹瞒据理力争的模样,还有她的美貌已经深深刻在大家的心底。
“你还发呆?我告诉你,你是要养家活口的人,一味的退让,像温驼子那种人只会吃定你,而你一让再让,以後就永远翻不了身,知道吗?”看他一坐下就又发呆,为了他好,曹瞒觉得不提点他,他一辈子都只能扮演弱势的角色。
人要不惧怕被欺凌,才能坚韧坦荡的活在天地间。
你退让一步,他人欺你一步,要不动不摇,不退让。
“人生在世,不要斤斤计较。”他的处世哲学跟她不同。
“有钱人才有资格说这种话,行善要自己行有余力才去做,你看你家徒四壁,也没给老奶奶无忧的晚年,你凭什么不计较?”这个木头人,脑筋只有一条线吗?
赐天官愀然色变。
“你有完没完?”她这么直接尖锐的个性,温驼子那种心眼比蚂蚁洞还窄的人肯定在心上记上一笔,往後趁隙会来找麻烦的。
他不是心疼赚钱的机会没了,是心中怀疑,她之前被欺负吃亏也都因为这样的个性造成的。
“完了。”她咬著牙。
他还是没生气,到底,他是没个性,少脾气,还是根本是个软柿子,随便人家捏圆掐扁?
“祖母,我去做事了。”他鞠躬,起身离开,一眼都没多看曹瞒。
曹瞒觉得大受污辱,脸色难看的变了又变,她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到天边去!
“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你别同他一般计较。”黄氏过来安慰她。她看得出来她是有心要帮助自己的憨孙子。
“奶奶,我想揍他!”很用力的那一种。
黄氏先是惊愕的张大嘴,继而莞尔一笑。
她说一是一,说二也不肯少一横的这脾性,官儿真是棋逢对手啦,这么剽悍,真真太叫人欣赏了!
有她年少时候侠女的风范。
“祖母,这个你拿给她,要她少走动,照三餐擦才痊愈得快。”已经离开的赐天官又转回来,手中拿著一小瓶葫芦罐。
他对著黄氏说话,硬把一旁的曹瞒当隐形人。
“她就在你身後,男子汉大丈夫,有话自己说,别赖我这老婆子!”呵呵,这二楞子居然舍得把她那死老头留下来的黑玉清凉膏拿来给瞒儿用,呵呵呵,有谱喔。
“祖母!”赐天宫可没想到祖母会出卖他。
“老太婆吃饱饭,眼皮子松了,睡觉去……先说好啊,你们年轻人哪一个都不许来吵我!”嘻嘻。
不是要给她吗?老奶奶都走了好久,他还站著发楞,天啊,她快受不了了!
“药膏拿来!”
她的口气真凶,老是生气,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她,不过,赐天官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接过药,曹瞒摸了摸冰凉的瓶子,口气软了,“告诉我这药膏该怎么用。”
亭略亭
不懂劈柴,不会挑水,裁缝做菜,手一摊,更没辙。
曹瞒成天只能闷闷的看著赐天官“贤慧”的忙进忙出,有时探头往外看,附近好像没有一个闲人。
愧疚感?她天生没长这玩意,又不能吃、不能用,人说,天生我才必有用。谁说女人非要懂家事不可。就让他们各忙各的。
等会儿她多吃两碗饭就是了。
帮助他销光家中粮食,也算尽力帮忙了不是!
此时,宁静的农村传来一阵骚动,人还没反应,鸡鸭已经骇然的聒噪了起来,就连散步的猫儿女窜上茅草屋顶;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曹瞒拉长颈子看去。
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从杀猪铺于跑出来,後面追著她的是个中年的壮汉,一嘴粗话,一边辱骂著女人,一边动手追打。
女人手中抱著一个年纪幼小的孩童,为了顾及孩子,只能边跑边躲,不让拳头打到孩子细嫩的脸蛋,最後因被扯住头发而放声尖叫。
怕事的邻居纷纷关上大门,或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肯上前援助。
女人跪倒在地上後,粗汉更变本加厉的用脚朝她身上招呼。
啊!真是气死闲人!曹瞒怒火中烧,想不到竟然有人公然打女人,她毫不犹豫,飞奔出门。
“住手!你怎么打人!”
“干!老子教训女人,臭三八,你滚远点,免得拳头招呼到你身上。”说完,他恶狠狠的当著曹瞒的面又踹了女人一腿。
女人当场躺倒在地上,孩童也无辜的摔落一旁。
别看那孩童小小年纪,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也不哭,赶紧瞧瞧自己娘亲伤到哪。
“孩子,你不要紧吧?有哪里跌伤了?让娘瞧瞧。”
孩童摇头,偎入娘亲怀中。
“死婆娘!别光在这里唱哭调给人看……”粗鲁的汉奇+shu网收集整理子打人打上了瘾,拳头抡起来又要往可怜的母子打下……
眼看柔弱的女子又要挨打,曹瞒随手捡起路旁的石头对著汉子就扔。
“你打女人猪狗不如!”
粗汉用牛眼狠瞪曹瞒,“臭三八,这方圆几十里没人敢管我王二虎的闲事,再罗唆,我连你一起打!”
“你要是能碰得著姑娘我一根寒毛再说!”曹瞒脸上全无惧色。
不是天下的女人都这么好欺负的。
旁观的群众下禁发出抽气声,一个姑娘家怎么敌得过高大粗壮的汉子?混乱中,只见王二虎逼近曹瞒,粗暴的拳脚就要打上她细嫩的脸颊,可是,下一刻哀嚎声竟不断的从他嘴巴吐出来。
没办法,曹瞒对准他的胯下用力一顶的结果……呵呵呵,罩门绝招!痛啊!
“啊……阿娘欸……”王二虎痛得哀哀叫,呼天抢地中。
真是太快人心呐!
群众发出惊叹。
曹瞒看了下脚底,讨厌!坏了她一双好鞋。
瞥眼看向依然低声啜泣的女子,她拍拍手上的泥,蹲下去软言安慰哭泣的女人,“不要哭了,你这样哭会吓坏孩子的。”
靠在女人身边的孩子睁著茫然的大眼,比做母亲的还坚强呢。
“我”话未出口,接著的仍是止不住的眼泪。
“姑娘!小心!”有人发出警告叫声。
她的打抱不平,替他们出了长年积郁的一口鸟气。
背後腾腾的杀气来到,只见个大巴掌对她扬了过来,曹瞒闪避不及仆倒在地,脚跟腰同时扭到了。
她想撑起身子,却使不上力,纤细的背部狠狠的吃了王二虎一脚。
这实在太过份了!
“臭三八!”他狂笑一阵,留下没有口德的话,转头抓起地上妻子的头发又是一顿好打。
孰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定要让这么打女人的臭男人尝尝什么叫做女人的愤怒!扶著腿站起,曹瞒气得想杀人了。
王八蛋、王八蛋!她飞扑过去,先用两手抓牢对方的脖子,两脚张开,以无尾熊的姿态死命的攀紧,然後空出十指纤纤的母老虎爪,认真的在那男人脸上“画地图”,管他长江黄河,百汇千湖,刷……可恶的臭男人!
“啊啊啊……”又是惨叫连连,想到自己的大脸被一个疯女人抓花,王二虎怒不可当,企图逆转情势的用尽全身力气,把背上的“背後灵”给摔下地!
看热闹的众人鸦雀无声,现场一片死寂。
这下,要摔死人了,还是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
血腥画面在每个人脑海闪过,却还是没有人有勇气站出来救人。
谁叫王二虎是有名恶霸,少惹少麻烦。
“啊……”曹瞒放声大叫。这下她不变成女的铁拐李是不可能的。
“我一没把你看牢,你就闯祸。”叹息声很轻,轻得让曹瞒以为只是风刮过耳朵的错觉。
然而,她没有变成破布娃娃被甩下地,耳边听到的哀叫声是那个打老婆的男人。
顺著一只强壮的胳臂看去,大掌正抓著男人的头。
“XXX,你有种放我下来,哎唷喂啊,痛死人啦……我的头皮,饶命啦、饶命……”
曹瞒清楚的看见王二虎掉下眼泪,两只手还到处乱挥,只差没有跪地求饶。
其实他想跪地求饶也做不到,头发扯在人家手上,要不,可得请问一下树干上的金蝉是怎么脱壳的。
赐天官刚正不阿的脸有些紧绷,单眼皮下的细长眼只有在看著曹瞒的时候才变得深沉些。
他上上下下梭巡著曹瞒身上有无外伤。
看起来似乎还好,虽然发散了,衣服乱了,狼狈了些,也就止於这样。
“凡事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