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细算 作者:花满筛-第5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老朋友就是这样,有些话不用说太多,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在眼里,所以跟他可以不做任何隐瞒,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他懂,他不懂也没关系,他听。
“吴越,”我深深地呼吸,然后放松,“我爱他,特别爱,他也爱我,我能看得出来。你不知道这感觉多好,倍儿满足倍儿开心。我不管你觉得这事儿有多神奇多变态,反正我就这样了,想缓都缓不下来……”
“没出息的东西,”吴越低声骂了一句,最后还是劝我:“留条退路给自己……这世界上的事情哪说的准呢?”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确实是说不准的,因为生活充满变数,还有很多我们不曾察觉的伏笔。
晚上值夜班,给暮雨打电话,先把想带他一起回家的打算和想法跟他说了,我以为他会犹豫,谁知他没多考虑就说,行,都听你的。然后我又把吴越跟我说的那些话加工了一下,在不出卖兄弟的前提下,跟暮雨简单的说了说,最后我贼兮兮地问他,“暮雨,你觉得我有必要悠着点么?”暮雨居然在电话那头认真地思考,然后肯定地说,“有!”
“为么?”我问。
暮雨回答:“我们有一辈子要过,怕你以后没力气。”
“切,本大爷就让你见证一个以百米的速度跑完马拉松的奇迹……”我斗志昂扬。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未来太长,时间会消磨掉热情,就像马拉松会消耗掉体力。后来发现,生活不是马拉松,给你条跑道就让你跑下去,生活是越野赛,走着走着,会突然发现,没路了。
第二天暮雨跟老板出去买东西,没时间自己过来银行,交代我从他卡上给他家电汇一千五百块,剩下的现金取出来。我一边操作一边假惺惺地抱怨,还真拿我当你家管钱的了。
记得一次聊天暮雨问我,“如果我没告诉你密码你能从我的卡里取钱吗?”我得意地说,“单从操作上,只要我知道你的卡号,我就能取,当然规定是禁止的,除非我疯了。”
“那钱存在你们银行也挺危险的……”暮雨说。
“恩……哎,你什么意思啊?还怕我动你钱啊?”我瞪起眼睛。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这样靠自觉的事儿还是挺不好控制的。”他摸摸我的头安抚道,“再说了,就我那点钱……怕是你也瞧不上。”
怎么会瞧不上……他的每一分钱我都很珍惜,比我自己的钱还要珍惜。只是,这次我决定狠狠心,让他破费一把。
他问我去我家该拿点什么东西,我想了半天,我娘亲喜爱各种小家电,我爹除了喜欢看书,就好喝两口小酒,不过被我娘镇压着也不敢多喝。据我爹的可靠消息最近我娘亲一直吵吵着想要个烤箱,我打电话回去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还告诉他们我要带一朋友回家,开始那俩人都兴高采烈地以为是女朋友,我说不是。娘亲抱怨道,什么时候你找个对象带回来给我看看啊?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回这个人跟我的关系比对象还好。
我比暮雨早一天放假,没事儿就先去商场转悠着,等暮雨下班儿过来时,我差不多已经选好了要买的东西。指着苏宁那个七百多的烤箱,我对暮雨说,这个就当是你给你婆婆的见面礼了,那家伙乖乖地跑去收银台结账。
这个商场的购物卡不能苏宁电器用,但其他的都可以。我要买的那些东西都用购物卡结账,感觉就跟不要钱似的,很快我搜罗了一大堆,包括给我爹的酒还有各种过节应景儿的商品。
买的差不多时,暮雨忽然问我,“安然,你说我要不要买件新衣服?”严肃地表情,问得我一愣。
我这才发现其实暮雨此刻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沉着冷静,要去见我父母,他也紧张,虽然不明显。他可能觉得这事儿得郑重点儿才显得有诚意,我倒是认为没必要,一来我爸妈没那么多事儿,二来暮雨那些衣服虽然都没什么款式、质量可言,好在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很精神。只是难得那家伙这么主动要求打扮一下,必须得鼓励。
我点头,装模作样地表示:“要说,还是买件像样的衣服比较好。”
后来为了找这件像样的衣服,我们跑遍了商场男装区。
我一直觉得暮雨不去做模特可惜了,试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何止可惜,简直糟蹋。随便哪件衣服拎过来人家都能穿得有款有型,售货员小姐那叫殷勤万般,只可惜,往往一报价格,那人就坚决地脱衣服走人。
转了半圈下来,暮雨说:要不算了吧,不在这里买了,贵得离谱,随随便便就一千多。
我说:人家贵肯定有贵的道理,我刷购物卡还不行吗?
暮雨:不用。
我说:我给你记账。
暮雨死拧:不。
在钱这方面,暮雨已经很久没这么坚持了。平时他就是将我的账本看得很紧,经常督促我记这个记那个,比我还鸡毛蒜皮。因为现在我俩的生活都搅在一起了,而且还加了个杨晓飞,很多东西也算不那么明白,比如虽然我在他们那里吃饭,但是偶尔我也出钱买菜,我用他们家水、气、电,有时我也给他们交个电费什么的,这些个就没法算了,只能拣些清楚明白的记上。现在很多事情他都能接受记账这种方式,今天不知道又犯什么毛病。
一路找过来,在拐角的一个店里我终于又看到一件很合意的,灰白色、样式简洁的薄外套,我伸手的同时暮雨也掂起了袖子,恩,他也看上了。
“欢迎光临慕雨,秋装新款,喜欢可以试穿。”服务员声音甜美。
我跟暮雨同时抬头看人家店名,纯黑的底色映着银灰的“慕雨”二字,简单又醒目。暮雨淡淡一笑,而我马上对这家店的好感提升百分之五十。暮雨拿起那件外套翻了下价签示意可以走人了。我看了眼标价,七百多,算是我们看得衣服里比较便宜的,而且我实在觉得这衣服挺好看,逼着暮雨去试试。暮雨老大不情愿,服务员也一个劲儿的说,他没办法只好进了试衣间。我趁这点时间稍微转了一圈,居然发现这家衣服的风格很合我的意,大部分都是冷色调,颜色搭配得也让人觉得舒服。
暮雨整好衣服出来,跟前面几家的效果一样,服务员马上大呼小叫“太合适了”“多好看哪”诸如此类,我都听腻了,没点儿创意。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暮雨,反正觉得这些“好看”“合适”什么的词儿都太单薄,根本就没说出我家暮雨的好来。不管多贵的衣裳穿在暮雨身上,也只能衬托暮雨一身冷净的气质,或者柔和,或者更加凛冽,最终抢眼的总是穿衣服的那个人,而不是那件衣服。
这件灰白的外套看上去干净温暖,还有几分随意,让暮雨显得更加亲切活泼,我喜欢这感觉。
“很好,就这件儿吧!”我拍板儿了,暮雨在镜子前照了两眼,他也是满意的,不过,最后又翻了下价签,摇摇头,往试衣间走去。
我看他那意思又要放弃,赶紧跟到试衣间。小小的空间塞着我们俩大男人有点挤。
“就买这件儿。”我说。
他皱着眉,“还是太贵了……”
“七百多不算贵了……”
“看不出哪里值那么多……”他开始解扣子。
“暮雨……”我小声儿地叫了他一句,刻意放柔了声音。
他滞了一下儿,而我顺手落锁,忽然揽着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嘴唇。暮雨僵了两秒钟,之后轻轻搂住我的后背。
“暮雨,我喜欢这件,就买这件儿吧……”虽然我在暮雨的拥吻下几乎是迷糊的,但我仍记得自己这么大胆这么冒险在公共场合勾搭他是为了什么。
我猜我能成,果然,暮雨没再坚持。
结账时,我刷的卡,因为这卡在商场里买东西都给打九折。我跟暮雨说好,回头他把现金给我。
我们刚到家,杨晓飞就给我们端上了热好的饭菜,我越来越觉得胖子很实用。他也不回家,所以,他一边儿看我俩吃饭一边抱怨我俩夫妻双双把家还把他一个人丢在异乡为异客,我看他可怜巴巴地小样儿,从采购的东西里分给他一大盒月饼还有各种零食若干,以示安慰。杨晓飞乐颠儿地捧回自己屋子里……
晚上九点多,暮雨倚着床头看书,我趴在旁边记账。
贷:现金 720。00
贷:电烤箱一只 750。00
借:打车费 8。00
贷:打车费 7。00
我写好了拿给暮雨看,他确认无误就按手印儿。
“安然,这个贷现金720是什么意思啊,你刷卡718,我没零钱给你720,应该是贷2块吧!”暮雨表示疑问。
“这个啊,因为那个购物卡是单位发的而且不可能换成现金,所以,你给我现金都算我赚的。”
“可是那卡在商场里当现金用啊,不行,改成2。”暮雨不肯按手印。
“怎么不行啊,你是会计我是会计……我说多少就多少!紧嘛的按!”我拉着他的手指蘸了印油就往账本上贴,他反抗,于是,闹成一团。最后我没拗过他,被迫按他意思改了,我不怕他威胁,就怕他温言软语。
“我现在身上就剩不到三百块了。”暮雨搂着我肩膀,淡淡地说。这个我知道,钱是我帮他取的,总共也就一千八的现金,去了衣服和电烤箱,可不还剩二百多。我本来决定把他给我的七百多块钱再给他存回卡里去,后来想想,这样不好,他不同意我给他买,甚至不同意记
账,他就是想自己买,他要是知道我这么做肯定不高兴。
“还在觉得那件衣服不值啊?”我有些心虚地问,其实我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太强人所难了,因为自己看上了就非逼着他去买那对他而言确实过于昂贵的衣服。
暮雨却摇摇头,说道:“因为你喜欢,它就值了……”
我拿脸颊在他手背上蹭蹭,表示认错了。他掐掐我的脸,而后慢慢翻过身,手臂环过我的腰,头靠在我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沉默不语。
暮雨很少这样,安静得带点脆弱。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问他:“怎么啦?”
他回答,“安然,我紧张。”
、七十七
暮雨说他紧张。
“没事儿,咱爹娘都是特和气的人……”我安慰他。
他闷闷地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恩?还紧张什么?”我手指抚他短短的头发,温润的耳朵,向下,爬过脖子,领口,伸到他的衣服里,感受着他肩背柔韧的皮肤上稍稍高于平时的体温。
“安然,我头一次觉得,没钱的感觉这么难受,不过是你喜欢的一件衣裳而已,对我而言都这么吃力……你是过惯好生活的人,我怕委屈了你……”
咦,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喂,说什么呢你,绕来绕去敢情是在嫌我少爷做派是不是?”由于我们之间亲密的相拥动作,这句嗔怪听起来毫无气势,不过下面那句更没骨气,“……我下次不这样了还不行么?”
暮雨把我在他T恤下流连的手拿出来,慢慢坐直了,他看着我说:“安然,我不是嫌你,我是嫌自己。我怕不能给你想要的,怕照顾不好你,怕叔叔阿姨问起来,我没办法说我有能力让你过得自由自在。”
我承认我很感动,尤其是他认真的表情和语气,让我觉得此刻的他,特别……性感。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突然扑过去,把他压在身子底下。暮雨没防备,被我一击得手。他也不慌,安静地注视着我,眼里是迷死人的温柔。
我拿手指轻轻戳在他眉心,“你都瞎想什么啊?老子有手有脚能吃能干,什么时候说需要让你养着,你当我是什么?小白脸儿?”
暮雨抓住我的手,无奈地说:“你啊,我还能当你是什么,当然是媳妇儿。”
我被他天经地义理所应当般的说法给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