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细算 作者:花满筛-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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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把帐本儿看了一遍,忽然发现,与其说这是账本儿,不如说这是记事本,字里行间都是事儿,每个东西,每个数字都是我们在一起的标识,都是我们之间鸡毛蒜皮的牵扯,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参差细碎,密密麻麻,一丝丝地绞成绳编成网,把我们网在一块儿,再也不能挣脱。
虽说谈钱伤感情,可是,这比日记还好用,既还原了事件,还不显得我矫情。
同时我还发现,暮雨记忆力很好。我还要靠笔头,而他只是稍微回忆一下,就能准确无误的说出那些小事的小细节。这个人的心思啊,我默默感慨。
“安然,你亏了好多!”暮雨看着我,最后总结道。
“怎么会?”我一把搂住他,“原来我都不敢牵你的手,现在想干嘛就干嘛……”
暮雨偏过头吻在我唇角,说道:“我还不是一样。”
“而且,你这么帅!”我仍是赚的。
他微笑,眼神如醇酒漫过我的心窝,“你还不是一样。”
你不懂,你不懂,我说不出来,反正,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满足过。
“以后还你!”暮雨捏捏我的脸。
“必须的,”我说完,眨眨眼睛,“为了防止你不认账,来来来,给我签个字……不,还是按手印儿吧!”
我翻腾出印台递给暮雨。看着他不解的表情,我嘿嘿一笑。我就这么个鸡毛蒜皮的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我宿舍有各种从营业室顺回来的东西,笔,透明胶带,剪刀,裁纸刀,A4纸,红蓝印台,胶棒胶水,也没啥用,就在抽屉里扔着,万一用得着呢!这不今儿就用上了。
暮雨对我的幼稚行为有点无奈,可是不愿意扫了我的兴,也就由着我捏了他的食指蘸上印油一下一下按在那账目后面。
“乐什么呢?”暮雨问。
“啊,没啊!”说这话我自己都不信,我觉得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看着红呼呼的手印,我觉得这就是当代的卖身契,暮雨算是卖给我了!如果要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我没指望他还我,我就想这么欠着,乱着,拖着,而且,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牵扯,直到算不清。
后来我把账本收起来,想起了刚才在脑子里一晃而过的问题。
“暮雨,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暮雨摇头。
“怎么可能呢,就你这招蜂引蝶的,会没人喜欢你?”
“喜欢我的有,不过,不是女朋友!”
“哦,我就知道,什么时候,小学?初中?”我双眼冒出八卦的光芒。
暮雨想了想,“高三,那时候有个女生喜欢问我问题,后来给我写过一纸条,说喜欢我。”
“然后呢,你俩就好上了?”
“没有,当时忙着高考,没心思想这些,再后来家里出事儿了,更没心思了……高考完了她还去过我家两次,问我报什么学校……”
“哦,对了,那你后来考得什么学校?”这个问题完全是顺嘴溜达出来的,根本没有经过大脑。当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是在揭他埋在心里的那道伤疤时,话已经没法收回来了。
“哈工大。”他回答,淡淡地没见什么难过的表情。
“啊?不是吧?”我抑制不住地激动感慨,“这么好的学校!”
“不信啊?”他看向我,居然带着一丝笑意,“录取通知书我还留着……”
“信,干嘛不信啊?……好可惜啊……你肯定特遗憾!”高中毕业与名校大学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起点,会有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生吧!
暮雨居然摇摇头,“以前觉得挺遗憾的,现在不觉得了。”
“少来,别跟我装,难过就难过,不丢人,我都替你惋惜。”我看他淡定地样子以为这家伙又在犯毛病。
而他看向我,一派平静,还有释然,“真的好多了,特别是认识你以后……”
我插科打诨,“是不是看见我这么垃圾还如此逍遥地生存在世界上,让你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呢?”
“不是,”暮雨对我的搞笑总是这样无视,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他没发觉我失落的心情,继续说到:“我想要是我去上大学很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你。假如从来都不曾认识你,读大学应该很好;现在认识你了,我越来越觉得,如果不走大学那条路是为了遇到你,那不读大学也没什么,能遇到你,足够补偿那些遗憾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动听的话,很没骨气很没出息地红了脸,伸手拿了没喝完的绿豆饮掩饰着,骂道:“死孩子,几天不见,都学会油嘴滑舌了!照你说的,你没上大学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而是,相比不上大学,我更不想错过你!”他说得格外认真,每个字都清晰地落进我心里,溅起甜蜜还有苦涩。
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接着说,“而且,我没觉得你垃圾,你很好,又快乐又温暖,很懂事很有趣,我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性格很可爱,你没觉得我受你的影响都开朗很多了吗?”
最后一句的搞笑效果太明显,我‘噗’地乐出来,“你真是……你这样的叫开朗,那我这样就是话痨了!”
他也微微笑着,在我脸上捏了一把,然后笑得更开心。
其实,是真的吧。虽然乍看上去还是那么冰山冻雪的寒凉,但他确实比原来爱笑了,说话也多了,杨晓飞也曾跟我说他韩哥近来变得亲和不少。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那个夜晚的霓虹下清凉如水的眼神,是怎么变成如今这般脉脉温软的。
暮雨忽然叫我的名字,“安然……”,勾魂夺魄的咒语一般。
我的心立刻狂跳起来,本该习以为常的,却总是忍不住慌乱。我在无措中喝空了瓶子底最后一口饮料,暮雨不解地问:“这个绿豆饮料这么好喝吗?”
“挺好喝的,你得试试,不然永远不知道什么滋味儿。”其实我这么说,也不过是故作冷静,相比较他那句透心甜的‘安然’,这个饮料的滋味基本淡到可以忽略。
暮雨点头,我起身想去给他拿瓶新的,结果他又把我拽回去,说:“我尝一点儿就行!”然后捧起我的脸不容分说地亲过来。
、六十七
暮雨今儿好像笑得特别多,迷得我有点恍惚。后来不经意地扫过镜面样的手机屏幕,我才明白怎么回事。屏幕里映出我的脸上横一道儿竖一道儿的好几条红印子,我说的呢,那混蛋怎么老摸我脸,敢情把残留在手指上的红印油都涂我脸上了。
要不是眼下的情形不允许我早就踹他了。他在我脖子上细细地吻着咬着,上身的衣服早就被我扯掉,胸口赤裸着重叠起伏,他搂着我,手脚并用压制我所有的挣扎,因为每动一下我身下的小床都会咯吱咯吱的响。毕竟这是宿舍,隔壁打电话声儿大点儿我都能听见,这足以说明墙壁的隔音效果有多差。出于这样的顾虑我只好放弃争夺主动权,虽然以前我也争不过吧。
暮雨知道我不敢乱动,愈发地过分起来,他了解我身上敏感的位置,故意肆无忌惮地撩拨。手掌在我的腰侧揉捏,耳垂被他衔进嘴里啮咬吮吻,一层层的快感淹没神智,刺激得我在他怀里颤抖不已,推,又舍不得,不推,又耐不住,于是半推半就,一边躲闪他一边又抱紧他。
我小声地骂他,他就封住我的嘴;我咬他,他就咬回来;我吻他,……他就由着我吻。鉴于他的配合,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吻他,凶恶地,愤怒地,抱怨地,痴迷地,甜蜜地吻他。
迷糊地感觉到腰带咔的松开,我立即清醒了过来,迅速地抓住他的胳膊。暮雨微微喘息着看向我,嘴角眉梢都是丝般绵密滑韧的诱惑,一瞬间绞紧了心脏,无数狂澜在他眼中澎湃翻涌,把我脆弱的理智拍得七零八落。虽然我俩现在的状态都是蓄势待发,可是……
“别,暮雨……这是宿舍,太不方便……”我不能保证在某个兴奋地时刻仍管得住自己的声音,而且浴室是公用的还要穿过整条走廊,更无奈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闲杂人等过来敲门……徐菲好像说要拿什么东西来谢谢我的……
暮雨皱了下眉,却没有坚持。他伏下身重新搂紧了我,把头靠在我的肩窝里磨蹭几下,安静地等着身体里磨人的潮涌退去。
我的怨念绝对不会比他少。这叫什么事儿啊?
过了会儿,俩人的呼吸都平静下来时,暮雨忽然在我耳边开口,“安然……”
“恩,怎么?”
“我们工地的活儿就快干完了……金老板说,最近会有另外的项目,西小区的拆迁房,工程还不小,但是要四个月后才开工,他希望我能继续跟他干……”
“恩,你有别的打算?”我问。
“万达另外一个周老板,他们那队人的项目区跟我们挨着,也算熟悉。他问我要不要给他干,工资还可以再加五百。”
“哦?”我听说加工资,立马眼睛亮起来,“那干的活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的。”
“那就去姓周的那里。”为了挣钱嘛,当然谁给的钱多跟谁。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难不成还跟金老板混出感情来了。
暮雨接着说,“金老板可能知道这事儿,他跟我说如果我肯长期跟他干的话,他可以把他在江南水郡的两室一厅借给我住着,不收钱。我觉得,也行。”
合适的话,他确实该换个地方住,他们那工棚真不是人住的。
可是,江南水郡啊?我反应了一下儿,那是市区好地段的房子,现在均价九千以上,出租的话毛坯房一个月至少一千五。这个金老板傻啦?就算他给暮雨涨一千块的工资也比这样划算,鬼才相信他算不过来这个账。
我眨眨眼睛,不由自主地猜到一种可能性:“暮雨,姓金的是不是看上你了?”就金刚那个身材那个模样那个酒糟鼻,我想象着他对着暮雨说这话时笑得眯起的小眼睛就浑身恶寒。
暮雨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开始也觉得挺奇怪,他想留住我可以给我加工资,不用多,只要跟周老板一样,我就不会走人。现在租房子很贵,我看街边广告上一东外环的平房还要四五百呢,金老板那房子还是新装修好的,一千块肯定有人抢着租。后来他跟我说就是因为装修的太好了才舍不得租出去。江南水郡是他买给他父母的,所以装修得很讲究,结果他父母住了些日子不习惯,又回老家了。房子就空下来,他怕租房的人胡来把他的新房子给祸祸了,所以干脆让我住,其实就是想让我帮他看着点,等他儿子三年后毕业了给他儿子结婚用。”
“哦?”我怀疑地挑起眉毛,“他怕租房的人胡来就不怕你胡来?”
暮雨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清润,给出的回答简直有点胡搅蛮缠,他说:“我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才会忍不住胡来。”
死孩子,甜言蜜语说得这么溜,这要是哄小女孩那还不一哄一个准儿,想到这里我立刻默默鄙视了自己一下,啥小女孩不小女孩,你个大男人他还不是一哄一个准儿。
不能再在么腻歪了,刚刚才下去的火,又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我舍不得但还是推起他,“起开,看看你胡来的后果!”我指着自己的大花脸,“这是印油,很难洗掉的,让我怎么出门儿啊你!”
暮雨套上衬衫,一点肇事者的悔悟都没有,慢悠悠走过来,扳起我的花脸亲了一下。
我登时无语。
算了算了,我对他的柔情攻势没一点抵抗力,自暴自弃地套上T恤,拿上香皂和毛巾奔水房而去。
确实不好洗,打了三遍香皂,脸都搓肿了,还是有些印记。靠,我郁闷地想,混蛋,看我回去不给你弄上些洗不掉的印子。这样想着我就觉得挺解气,毛巾往脖子一搭,带着一脸淫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