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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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飞天蝙蝠紧张地问道。
其实在看见叶紫灵脸上出现那些红斑的时候，飞天蝙蝠心中就已经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猜测，那伙训练有素的蒙面人将叶紫灵劫持到城边的荒郊，除了将她毁容之外，一定还会对她做些别的事情。可是好几天过去了，叶紫灵除了容颜已毁，就没有别的什么异常了，整个人也是活蹦乱跳的，飞天蝙蝠一颗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心想那些人的目的也许就只是将叶紫灵赶出宁州。
可是，看见叶紫灵忽然捂住心口一副痛楚难耐的样子，飞天蝙蝠那颗才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叶紫灵说过，在那间破屋子里，那伙蒙面人给她强行灌下了一碗药，那么，那碗药，除了毁掉她的容颜，还有什么作用？
那阵疼痛已经过去了，叶紫灵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忽然觉得心口好痛。”
“找个大夫看看吧。”飞天蝙蝠十分紧张，“白水县十分繁华，一定有好大夫。”
飞天蝙蝠将叶紫灵扶进了马车，自己赶车找到了一家医馆，请大夫给叶紫灵号脉。
那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大夫刚刚将手指搭上叶紫灵的手腕，就紧皱了眉头问道：“这位姑娘最近吃什么东西了？”
叶紫灵心里一沉：“老先生，我的心脏，有什么问题吗？”
老大夫叹息道：“三十年前，我随师傅出诊，遇到过和你一样的一个病人。你的这种病，非常罕见，而且想要医治，的确不大容易。”
飞天蝙蝠在一旁说：“不容易，那说明也不是治不了，是不是？老先生，这位姑娘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老大夫抬头瞅了他一眼：“这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呃…是…是我妹妹。”飞天蝙蝠沿用了叶紫灵曾经的说法。
“令妹这是中毒了。这种毒叫做‘锥心丸’，只需一丸，就可让人心口如刀砍锥刺般痛楚，很多人因为得不到解药，又忍受不了这极大的痛楚，最后就被活活疼死了。”
“锥心丸”飞天蝙蝠念叨着这个可怕的名称，懊悔那天夜里自己还是没有保得叶紫灵平安。他似乎听说过这种叫做“锥心丸”的毒药在，似乎江湖上十分少见。
叶紫灵很快从震惊和惧怕中平静下来：“那么请问老先生，怎样才能得到解药？”
老大夫眯着眼说：“下毒之人，一般都是存有解药的。不过也可以在京城的龙泉之中浸浴七天七夜。龙泉之水性温，可解天下奇毒。”
“龙泉？”叶紫灵疑惑道，“既然叫做‘龙泉’，那么是不是皇家专用的温泉啊？”
老大夫点点头：“不错，正是皇家御用的温泉。除了太后、皇帝、皇后和太子，一般其他人是无权享用的，哪怕是贵妃、亲王都不行。”
飞天蝙蝠和叶紫灵同时泄气道：“老先生，您还不如不要说。连贵妃和亲王都无缘得见的龙泉，一个普通百姓，怎么可能进得去？”
老大夫笑道：“很多事情都有例外么。自明月王朝开国，除了太后、皇上、皇后和太子可以享受龙泉之外，还有一个人，非皇室成员，也进入过龙泉。”
“谁呀？”叶紫灵和飞天蝙蝠同时眼睛一亮。
“一个普通的老妇人而已。”老大夫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一个普通的老妇人？”叶紫灵觉得老大夫在和自己开玩笑，“那么这位老妇人，对朝廷有什么特殊的贡献吗？”
“那是自然。”老大夫将一把小小的紫砂壶轻轻搁回桌子上，“这位老妇人，一共生了七个儿子，全都为国捐躯了。”
“啊——”叶紫灵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不会这么巧吧。七个儿子全都为国捐躯了？那么这位可怜的老妇人岂不是孤苦伶仃了？”
老大夫点点头：“谁说不是啊。失去了所有的儿子，这位老妇人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眼睛也哭瞎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个时候，他们那里的知县大人刚好调任到京城去做官了，因为感念和敬佩这位老妇人，所以上表圣上，请求圣上特许这位老妇人在龙泉浸浴七天七夜，替她治病。”
“难道皇上准许了？”飞天蝙蝠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稀奇的事情，瞪圆了眼睛问老大夫。
老大夫白了他一眼：“当然准许了。于是，这位老妇人在龙泉之中浸浴了七天七夜，一身的病，竟然全都好了，眼睛也复明了，又活了二十多年呢。”
“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叶紫灵觉得这位老大夫只是在讲一个神话故事罢了。不过又一想，既然自己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都能莫名其妙来到明月王朝，那么，这个明月王朝，存在这样一个神奇的、几乎可以包治百病的温泉，又有什么稀奇的呢？可是，就算有那样一位老妇人，为朝廷献出了七个儿子，对明月王朝做出了卓著的贡献，才得以进入龙泉治病，那么自己呢？哪里有这样过硬的资本？
于是丧气道：“唉——我还是去铁陀山去寻找那位药师吧。恐怕我这辈子，加上下辈子和下下辈子，也不可能对朝廷做出这样大的贡献来。”
老大夫叹道：“我只是告诉姑娘，有这么几种方法可以治好你的脸和心口痛的症候，至于应该怎么做，姑娘还得自己看着办。不过我倒可以配制一种药丸，帮助姑娘缓解心痛之症。只能是缓解疼痛，其实是治标不治本的，不过没有什么坏处，也不影响姑娘日后的诊治。”
叶紫灵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县城里面居然还藏龙卧虎，有这样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虽然他所说的丸药只能缓解心口疼痛的症状，而不能解除自己的身上的毒，可这也不错了，至少，自己不会疼死。
“那么老先生，您所说的那种药丸，真的…真的没有什么副作用吗？”叶紫灵担心服这种药丸，等于饮鸩止渴。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看你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我才好心和你说这么多的，你若是不信，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诊费半吊铜钱，交到我这里。下一个——”老大夫不再理睬叶紫灵和飞天蝙蝠，开始高声招呼下一个等候在长凳上的病人。
“老先生！老先生！”飞天蝙蝠急了，“老先生，我妹妹她…她不会说话，又加上得了重病，心里着急，才冲撞了您，其实她并不是怀疑您的话，而是心里着急…心里着急…对了老先生，您说的那种药丸，要几天时间才能配好呢？需要多少银子？”
老先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算了，一个小姑娘，脸变成了那个样子，又被下了这么厉害的毒，我也就不和她计较了。我说的药丸呢，刚巧需要的药材我这里都有，全都是现成的，不过费用可不低，大概七天左右，你们就可以拿到了。”
“要这么长时间啊！”叶紫灵一听直咂舌，七天时间，难道就白白浪费在这里？
“不要乱讲话！”飞天蝙蝠瞪了她一眼，又对老大夫说，“那么请问老先生，一共需要多少银子？”
“这种药丸虽然可以缓解疼痛，可也不能吃得太多，一天一丸，一共吃个二十天就可以了，吃多了，会影响后面的诊治。价钱呢，一共五十两。”
“五十两？”叶紫灵不顾飞天蝙蝠的目光暗示，大声叫了起来，“一共二十颗丸药，居然要五十两银子，一颗就要二两半银子！这可真是”叶紫灵清楚地记得，那天被燕子从南记店铺骗出来的时候，自己因为匆匆忙忙从床上起来，身上一个铜钱也没带。而现在，这位老大夫张口就要五十两银子，难道，这银子要飞天蝙蝠出吗？人家为了救自己，已经身负重伤，而这一路，住宿，吃饭，买一些必需品，也花了人家不少银子，想必日后自己也没办法还得清，现在，仅仅二十颗药丸，就要五十两银子，人家飞天蝙蝠肯么？
想到这里，叶紫灵将目光转向了飞天蝙蝠。
飞天蝙蝠说：“好吧，七天之后，我们来拿药”
“啊——”飞天蝙蝠话还没说完，就见叶紫灵突然脸色变得苍白，捂住心口，痛苦地呻吟起来。
老大夫眼中满是不忍之色：“令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竟然被…那锥心丸，也不是那么容易制成的，而且所需的药材很不好找，不是对待刻骨仇恨的人，一般也不舍得用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幸灾乐祸

飞天蝙蝠不再理会叶紫灵目光中流露出来的阻止的意思，而是径自将她抱起来，准备离开。
“老先生，七日之后，我来取药，余下的四十两银子，到时候一并付清。”飞天蝙蝠急匆匆向老大夫道别，抱着叶紫灵走了。
叶紫灵蜷缩在床上，使劲儿忍着锥心的疼痛，不至于让自己叫出声来。
飞天蝙蝠看了极为不忍：“叶姑娘，你再忍耐七天，七天之后，那些止痛药丸就做好了。”
叶紫灵咬牙道：“可是…我不相信那个老大夫。连南记那个最老实胆小的小姑娘都可以将我骗得这么惨，我还敢相信谁？”
说完这句话，叶紫灵觉得疼痛忽然消失了。看来这种锥心丸带给人的痛楚，是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的时候，真的能将人活活疼死，可当痛劲儿过去，也就没事了，只是会让人感觉到极度的疲乏，就像大病过后的虚弱一样。
飞天蝙蝠沉吟道：“你是怀疑，那老大夫和那伙蒙面人的是一伙的？不如这样，我乔装改扮一番，再去那家医馆探探风声，看看那老大夫有没有什么异常。”
“多谢大侠。”叶紫灵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也许，这是佛祖要我弥补之前我劫持了你的过错，所以让我特意赶回宁州来，还刚巧在这种境况下遇见了你。”飞天蝙蝠已经走到门口，又回头笑了笑，“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来。”
叶紫灵吃了一张蒸饼，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忽听得外面有人在敲门：“叶姑娘，叶姑娘，你醒了吗？”
是飞天蝙蝠的声音。
叶紫灵打开了门。
飞天蝙蝠进来说：“那位老先生，没有什么问题。他就是白水县人氏，祖祖辈辈都在白水县行医，他几乎没有去过白水县以外的地方，而且最近这些天，也没有人专程找过他，他也没有什么异常。所以，那位老先生的药，应该是放心的。”
叶紫灵笑道：“是我太多心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连燕子都会骗我。在整个南记，我待她与待旁人不同，因为她的懂事，因为她的隐忍，都让我对她有一种疼惜，可是，就是这个我一直当做***的女孩子，却骗了我，而且还骗得这样彻底。今天又辛苦你了，对了，你的伤”
飞天蝙蝠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我的伤没事，不过就是皮肉伤，只是你”
“算了，”叶紫灵叹了口气，“如今这情形，除了耐心等待拿到缓解疼痛的药丸，再去铁陀山。只是…连累了你，我真的过意不去。”
叶紫灵心想，飞天蝙蝠虽是江湖杀手，为了钱，杀人不眨眼，可正因为他是江湖杀手，所以才会信守承诺，在这七天之内，他是不会弃自己而去的。叶紫灵已经想好了，七天之后，如果飞天蝙蝠不想再陪着自己，那么就自己想办法去铁陀山寻找那位药师。
飞天蝙蝠说：“叶姑娘不用客气，我会陪着你去铁陀山的，你放心好了。”仿佛看出了叶紫灵的心思，飞天蝙蝠保证道。
…
殷子桭几乎将整个宁州城翻了个遍，可就是不见叶紫灵的半点踪影，于是打算自己也出城去寻找。
可是，父亲北平王禁止他出门了。
“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踏出王府半步。”北平王特意让沈伯将殷子桭叫到自己的书房，郑重其事宣布了这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