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农家女-第7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致和道:“流放三千里是肯定的!否则以后麻烦会越来越多。”
安木听了这话,颇为赞同。
说完了这件事,张致和又问安木有什么打算,是准备在京城落脚还是将来回到沈丘。
安木沉吟道:“不知老师觉得在哪里更好些?”
张致和便道:“大郎也到了进学的年龄,若是留在京城,可以进书院读书,年龄再大些,可以进国子监,将来科考时,不必再回到沈丘应试。若是回沈丘,将来进入弦歌书院,有苦涯先生在,将来解试也定然不会有多大的麻烦。所以说,不论是留在京城还是回沈丘,对大郎来讲都没什么妨碍。”
说到这里,看到安木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又说道,“只是,从你的角度来讲,还是留在京城更为合适些。”
安木听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抬起头问道:“老师这话却是怎么个意思?”
“若是留在沈丘,我鞭长莫及,你出了甚事要好几天才传到我耳里,到时想帮你也帮不了。若是留在京城,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着。再说了,你服丧六年,在沈丘也没结交到朋友,还不如在京城,我看你与晏家的小娘子关系极好。晏家家风极正,这倒是一个好玩伴。”
安木狡黠的一笑,“老师是希望我留在京城中喽?”说了这句话,看到张致和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红晕。
“那当初,老师怎么不答应晏家的亲事?”安木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又没把张致和当成自己的长辈,遂问道。
张致和尴尬无比,嗫嚅道:“以前未曾见过……”安木便吃吃的笑,张致和的神情越发的尴尬。
同样是那间密室,今日依旧是两个人在说话,老孟将密谍司打听到的消息摆到了崔启言的面前。
看到这份报告,崔启言立刻对安家的事情失去了兴趣,懒洋洋的,“原来这安克明祖上竟是成德军节度使安重荣?真可谓家学渊源,怪不得文采如此之高。”
老孟笑着说道:“正是,自从唐时其家族败落,便携子孙去河北路居住。只是其家族人丁不兴,延续到今竟是只剩下安克明这一脉,如今安克明仅得一子。”
“既是有祖有宗,以后就不要查了,免得让张学士知道,弹劾咱们。”崔启言微微闭上眼睛,只觉得索然无味。
老孟上前一步低声道:“话虽如此,只是我们的人倒是查出来几件有趣的事情。”
崔启言这才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有神,“甚事,说来听听?”
“这安克明死亡原因查清楚了,他是被人下了鹤顶红而亡。”老孟语出惊,拿出一份忤作的供词,“我们的人去了沙湾之后,询问了安克明死前的情况,觉得有异常,便在夜里偷偷刨了他的坟。没有想到……其骨髓微微发黑。又回去连夜审了当年的那个忤作。忤作受刑不过,招认当年收了候押司一百贯钱,替他将此事给压了下来。”
“候押司?”崔启言重新拿起了面前的供词,“这个候押司不是安大郎所认的义大父吗?是他杀了安克明?没道理啊……”
老孟微微一笑,“不是他杀的。说起来这杀人的凶犯,郎君一定想不到?”
崔启言怔了怔,猛的皱眉道:“莫非是高氏?”
“正是,高氏与那候押司的侄子候三郎有染,与他密谋杀了亲夫,要与其私奔。想必事后被人发现,自缢了事。而且听说,候押司曾放出话来,不许候三郎回沈丘。”老孟低声道。
“候三郎?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崔启言挑了挑眉,突然大悟,“今日开封府审了一桩案子,说是候三郎欲绑架张学士家的亲眷,流放三千里。莫非是这个候三郎?”
“张学士家的亲眷,就是安克明的子女。”老孟点头道。
崔启言突然哈哈大笑,眼泪都几乎笑了出来,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要不要将候押司抓起来审问一番?”老孟低声问道。
崔启言摇了摇头,“此事涉及官员,不可鲁莽……候三郎过几日流放之时,你派个人将其抓来,我来审审他,想必一定是极好玩的。”
老孟看到崔启言要插手这件事,不由得着了急,“郎君,咱们这一档的任务就是找前朝余孽,万一让别的档头知道咱们劫了官府的道儿,那可怎么得了?”
听到老孟劝他,崔启言顿时泄了气。
☆、第113章 请帖
过了几日,齐雅英递贴子过来,请安木到她家里玩儿。安木禀了张致和,便欣然而往。
齐雅英住在东城第一甜水巷中,紧紧挨着观音院。
宋朝时拜访别人,一般都会挑在刚刚吃过晨食后。所以,刚吃罢晨食,安木便乘坐了马车往城东而去。
阳光暖洋洋透过车帘照在了人的身上,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东京城中由于了查出了泼皮无赖欲绑架官员亲眷的案子,盘查森严。坐在马车里经常可以看到禁军们拦住那街上的泼皮询问,一个个杀气腾腾,只恨不得将泼皮用枪捅个对穿。
一边往齐雅英家里走,安木一边思忖,看样子候三郎想要绑架自己这件案子现在闹大了,估计不盘查个几天怕是不会结束。想到这里,就觉得心情舒畅,候三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知他心里懊悔成什么样。
安木一点也不同情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去过。非要去勾引好友的妻子,勾引就勾引吧,人家给你生了儿子,你居然生出了人财两得的心思。
这样的人,不能多留。万幸李进早有安排,只等着候三郎被押解上路。
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审计院外。审计院并不大,外表看上去比较破旧。然而这个小小的部门,却是整个东京城中最有权利的几个部门之一,也是公认肥得流油的部门。审计院隶属三司,主管“自宫禁朝廷下至斗食佐吏;凡赋禄者;以法式审其名数,而稽其辞受。”意思便是管天下百官、小吏们的工资和百姓的赋税,这个权利可就大得很了。
相当于后世的发改委!安木挑起车帘看了半晌,暗自道。
到了齐府,已有人等在大门前,先问清了是哪家的马车,立刻有人引着进了旁边的小角门。
齐雅英早已经站在二门处,翘首以盼。见到安木袅袅婷婷的下了马车,急忙迎了上前。寒喧了两句后。便引着去见了自己的母亲。
井夫人慈眉善目,大约四五十岁光景,穿着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端端正正的坐在拨步床上。安木急忙轻移莲步,插葱也似的下拜,奉上了礼物。
和井夫人说了几句,便被齐雅英领着去她院子说话。
俩人刚刚出了院子,随身服侍井夫人的玉妈妈瞅了一眼井夫人的脸色,笑道:“安小娘子长得是真俊呐,鹅蛋脸。杏核眼。樱桃小嘴。活脱脱是个小美人。若是再等几年长开了,那定是更美了。”
井夫人端起了茶盏,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说道:“脸盘和身段,看着像是有福的人。只是不知道品性如何?若是品性好。以后可以常常请来玩耍,英姐儿天天呆在家中也怪烦闷的。”玉妈妈连忙附和。
进了自己的院子,齐雅英便活泼了起来,引着安木在小院里转了一圈,便进了暖阁。
暖阁里铺上了腥红的大毡毯,又烧了两个炭盆,一点也不觉得冷。韩巧和韩玲服侍着她脱下了外面穿着的披风,便和齐雅英一起盘腿坐上了拨步床。
齐雅英见到韩巧和韩玲进退有据,附耳道:“妹妹这两个女使长的极是好看。”
安木便把当初在陈州收韩家姊妹的事情讲了一讲。齐雅英从来没有听过这些市井俚事,竟是听得入了迷,当听到安木和家仆只身进了贫民区,不由得睁大了眼。
“妹妹你可真是厉害,小小年纪便有了这么大的胆子……若是我。怕不得吓得双腿发软?别说救人了,只怕到时救的就是我?”
安木听到齐雅英的赞赏,微微一笑,眼中水波流转,流光溢彩。
一会,便说到候三郎绑架安木的事情上。安木便将外面流传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候三郎与沈丘的候押司是亲叔侄,俩人素有嫌隙……”
看样子这安木被绑一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应该是候三郎见到候押司与安家亲近,心生不满,所以才会暗自绑了安木来打击候押司。有此可见,叔侄嫌隙,兄弟阋墙均是家乱之源。齐雅英想到这里,又想到她小小年纪便没有了父母,姊弟二人孤苦伶仃,好不容易遇到了疼他们的张学士,居然又生出了差点被绑架的事情,不由得更加怜惜起安木来。
“我娘常说,小时候苦不叫苦,小时越苦以后的日子越是好过。妹妹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齐雅英拉着安木的手说道,接着又问安木平时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平时不过是跟着老师读些诗书,闲来之时便作画,也没有什么好玩耍的。”安木笑吟吟的。
齐雅英听到安木也会作画,不由得一怔,喜道:“可巧了,我也是爱作画呢。”说着便让女使去她书房里取来了一副画卷。
展开一看,但见画的是秋水江面,几只秋雁掠水而起,右上角又有两只,一只埋颈清羽,一只舒展双翅。构图清新苍秀,意态灵动,趣韵无穷。
安木不禁赞叹,“果然是妙笔丹青绘春/色,慧眼墨白填冬澈。”
齐雅英被她赞赏,脸上不由得红到了耳根,只觉得与安木的关系更近了一层,笑着问道:“妹妹在家里平时都画些什么?”
安木颇有一些惭愧,“跟着老师学了几年,只会画一些没(mo )骨花枝,不及姊姊万分之一。”没骨花枝说的却是一种画技,起源于五代后蜀黄筌,此种画技不用墨笔勾勒,只用颜色来点戮,讲究的是清姘艳丽。因而闺阁中很多女子都学习这种画技,然后再照着画作做刺绣。
但是,却很少像齐雅英这般学画工笔花鸟,更不会像她这般画的如此之妙。
听着安木的赞赏,齐雅英抿嘴直笑。
俩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不觉得时间飞逝,直到快吃午饭时才惊觉。齐雅英留了她在自己院子里吃饭,吃过之后便将安木送出了门。
安木刚刚坐上了马车,齐雅英便被母亲请到了正堂。
井夫人招手唤过女儿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笑着问道:“你觉得安家小娘子如何?”
齐雅英笑着端起了一杯香茶奉到母亲面前,道:“安妹妹为人犹如仙露明珠,颇有林下风范,我极喜欢她。”
井夫人显见得也是极为同意女儿的话,微微颌首,“只是可怜她无父无母,倒比旁人多受了许多苦楚。”
出了齐府,马车便往自己家方向驶去。快到御街时,安木突然转了主意,命令马车拐往御街东侧。
吕氏奇怪的问道:“大姐怎么想起去东街了?”
“京城之中最爱熏香,婶婶没发觉齐家的暖阁中不知熏了什么香,甚是好味。既是咱们家准备在京城中长住,少不得也要备些香料。免得大郎出去之时被人嘲笑。”说到这里,看到吕氏的眼光黯淡了下去,心知她在想铭哥,劝她道,“过一段候大父请了假要来京城看大郎,不如请他带着铭哥过来。”
吕氏听到安木说起了儿子,高兴了起来,笑道:“是呀,好久不见了,也不知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在家里有没有好好看书,有没有淘气……”
安木半依在吕氏怀里,道:“铭哥一向懂事,婶婶就且放宽心吧。”
吕氏便笑着点了点头,俩人说着话,马车已驶到了御街东侧,找了一处最大的香药铺,抬头一看匾上写着“李家香铺”。不由得乐了,原来这李家香铺还果真存在着,并不是孟元老在胡说。
下了马车,立刻就有博士殷勤的招呼了上来,领着安木几人便往后面的小楼而去。还未进楼,便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香气。
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