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缘-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教员还未罢休,他确定了一个百米的场地,开始成列成列地爬战术,而且每一列最后一名还要重新返回,继续跟下一列一起爬,这一下子众生百相全显露出来了。低姿,侧姿,高姿,什么样的匍伏动作都有,谁也不想落在后面。黄河爬了一趟后,感到浑身每一块肌肉都无比疼痛,用尽全力吸气都依旧供应不了身体的需要。
再次按原队形集合,教员提高嗓门道:“由今天这次爬战术可以看出,同志们的素质差别太大了,有的同志身体灵活,爬得很快,而有些同志战术爬得比老牛还慢,这样在战场上你不牺牲谁牺牲?……”继而他又转变话题道:“通过刚才你们的表现,很不令人满意,既然大家坐着听不进去,那就蹲着听了。”教员下达口令“蹲下”,战士们便整齐地蹲下。
蹲下过久,两腿酸痛难忍,但区队长在后面进行严密地观察,没人敢动,只待那可怜的两腿麻木得没了感觉。
讲完课,教员把笔记本发下来,让战士们根据刚才讲的课记笔记。他的教学方法与众不同,从来不让战士们边听边记,而是采用“回忆式记忆法”。这下子大家高兴坏了,疲惫的他们多想乘机休整一下,然而好景不长,过了不出十几分钟,天气寒冷袭人,再加上战士们下身已经湿透,便感觉出了出奇的冷酷,这时倒真想痛快地爬两趟战术,打几套拳,跑上几圈。
还是区队长看出了其中的事实,隔段时间就组织一次高抬腿运动,但做得久了,高抬腿却变成了“迪斯克”,战士们蹦一会儿,歇一会儿,倒也惬意。
收操后,在门口碰到了副教导员,副教导员温柔地对大家说:“衣服湿了,回去加些衣服,别感冒了。”
哇,好感动!黄河差一点感动得掉下眼泪。是啊,自从走进辅战师,自从走进学兵中队,就从来没舒服过一天,天天都在紧张刺激的高强度训练中度过。受伤了,也听不到父母的呵护,只有咬紧牙关,委屈了,只能将泪水咽在肚子里……但换个角度一想,过得的确比较充实。
回到分队,黄河最喜欢拿出那“心愿镜”来看,或者取出那带有照片的方镜,仿佛一切又回到从前……
为了检验学兵中队的训练效果,大队组织拳术汇操,并很荣幸地邀请到师司令部的几位领导前来指点。为此,学兵中队花了大工夫,并多次出小操,迎来这一天,官兵们既紧张又满怀信心。
黄河被选为区队的指挥员,区队在选人方面正是本着鼓励新人,大胆创新的原则,黄河在多次组训和口令比赛中脱颖而出,被确定为区队的指挥员。
汇操那天,战士们先利用一刻钟活动身体,随后坐着马扎等待师领导到来,当那两名大校军官在大队长的陪同下翩翩而至时,官兵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在平常,这么大的官他们很难得一见。
黄河带队上场,心里有些紧张,他跑步向领导汇报完毕,开始操作。今天大家兴致特别高,打拳踢腿虎虎生风,整齐划一,令师领导们不停地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有位同志在操作的时候,不知是谁把他的鞋给踩掉了,踢腿的时候鞋飞了出去,而且不偏不正地落在了主席台上,把师领导吓了一跳,顿时,在坐的所有官兵都吓得目瞪口呆。黄河也吓坏了,跑上去把鞋拿回来,连说:“首长,受惊了。”
大家一同等待火山的爆发。
黄河听到了师领导的笑声,那位参谋长的笑容让人觉得更加诚恐,尽管这是一次意外,但毕竟使首长受到了惊吓。只见师参谋长笑着说:“好,很好。力度很好,爆发力强,继续,继续!”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并向这位大校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操作继续,并博得了首长们的无数次掌声。这次汇操,同志们发挥了最高水平。虽然中间出了一点点小的差错,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事后,中队干部们还带着师领导们观看了中队的宣传橱窗,一百多张不同角度的训练镜头展现在眼前,战士们挥汗如雨的镜头被记载在这一百张意义深刻的照片中,这些镜头使师领导特别感动,并告诉大队长要对训练中吃苦性强的同志实施奖励。
天渐渐变冷,而集训生活即将结束,开始进入了休整阶段。每天背背教学法,或者简单地来点队列训练。但黄河觉得有些舍不得。学兵生活,是一段难忘的激情岁月。对比从前的自已,觉得无论从思想、身体素质还是其它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他觉得自己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和进步。
树叶黄了,开始大片大片飞落,是因为落叶总要归根吗?而此时此刻,那些面临复员的战士,又是怎样的感觉呢?
落叶纵使飘至何方,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有过一段绿色的征程,不会忘记那个有着无数兄弟姐妹的集体。
相思苦度相思狂,
泪水缘何湿我裳。
提笔难尽情与意,
苍天不解痴心郎。
心碎随风苦流浪,
一场真梦梦断肠。
苦情可计消尽日;
菲菲几时拭我伤?
这一首名为《相思》的绝妙佳作,出自才华横溢的文王董乐宾之手。相思的感受,使他无法自控,一种称之为“爱”的东西,已经将他深深笼罩,走进这阴影,已无法轻易起来。
为了能与王菲在一起,董乐宾放弃了大学,本来他高出本科线二十四分,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比较好的学校,但是因为王菲,他无悔地选择了复读。他决定,今后的校园生活要与王菲一直在一起。她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同时他会以实际行动去感化她,让她知道,在他心中,她是何等重要,何等完美!
然而,王菲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天使,始终对他敬而远之,痛苦的他,因为这种深深的单恋,也萌发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灵感,写出了一些抒情诗文,发表在学校的校刊《启明集》上。同时,他疯狂地向一些杂志社里投稿,借此体现自己的价值,用以吸引王菲的关注。王菲倒是没吸引来,反而吸引了一些多愁善感的女孩,向他传情诉意。才华横溢的他,谢绝了一次次恋爱的机会,他的心里只有王菲一个人。
可爱而又可怜的校园恋曲,即使是一场失控的火,何尝不是给平淡的校园生活添加了一份韵律!即使是沉重的单恋,也毕竟播下了一份情感,一份希望。
当董东宾把那首诗送给王菲时,他便盯着她,看她看诗后的表情,董乐宾感到王菲似乎很烦乱,有些惊慌失措,他估计这个王菲又要找他“谈心”了。
嘿,这首诗效果不错,星期六,王菲主动约董乐宾出去,董乐宾不敢接受这是现实,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说实话,他的兴奋程度不亚于当皇帝。
漫步在校园外的广场,空气仿佛格外新鲜,董乐宾说我去买点吃的吧,王菲说不喜欢吃零食。
两人绕广场逛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好玩的,董乐宾建议去看电影,王菲说不喜欢看,两人便坐在地砖上看四周的风景。
“你写的诗很好,我很佩服你的文采。”王菲打破沉寂。
“你太夸奖啦!其实我最佩服你了!”董乐宾说。
“你佩服我什么?”
“你……你漂亮,聪慧,尤其是佩服你的沉稳与绝情。一直将我拒之门外!”董乐宾半开玩笑地望着王菲。
“既然你佩服我这一点,那我以后继续坚持这种原则,希望你会更佩服我!”王菲笑了。
“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让我的情感付之东流,不过,即使你真的将我拒之门外,我也会无悔地等待,直到有一天你把门打开!”
“你好傻啊!”王菲笑道:“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又何必在这门外长长地停留呢?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听了这番话,董乐宾觉得有些伤感,想到自己为王菲耗费了这么大代价,他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王菲一直占据了他的心,无法动摇,无法改变。“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又一次深情地说。
王菲想了想,只是笑。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会永远永远地等你,直到有一天你真正明白我的心!”
“那……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王菲的眼睛里释放出奇异的光彩。
“真的?”董乐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把学习搞好,每次期中,期末考试成绩都要比我高,否则就当成是你自动弃权。还有,每个月我要看见你的一篇文章见报,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难吧?”
“这……这……不,不难,我不会令你失望的,菲菲!”董乐宾一时激动,叫了她的一声昵称。他虽然知道这条件的艰巨,但还是信心十足地接受了。
“好,不许反悔?”王菲笑道。
“你也不许反悔!”董乐宾说。
回到学校,董乐宾遐想着王菲的身影,和今天的事情。但他很快明白,现在要更加刻苦学习,王菲的成绩不次于他,想超过她,他还需努力。因此,他拿出课本,进入了题海之中。
期中考试,董乐宾考了全班第一名,比王菲高出三分,当他知道成绩时,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只有他知道,这成绩是怎样取得的。为此,他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虽然是三分,却意味着他完成了第一步计划。
这以后的几天,《中学时代》《山东青年》分别给董乐宾寄来了文章刊用通知,当他将这些成果递在王菲面前时,王菲开心地笑了,“不错,继续努力啊!”
“这……这个星期六有空吗?我想请你……请你吃饭。“董乐宾乘胜追击。
“噢,对不起,我这个星期六有特殊任务!”王菲说。
“什么特殊任务?”
“不告诉你!”王菲神秘地说。
董乐宾失望地坐在座位上,双眼直凝视着那心中的女孩,遐想万千,无意中翻开自己发表的作品,读着读着,自己便陶醉了。这种陶醉是一种酸楚的陶醉,是一种自我安慰式的陶醉。
其实老天还是蛮照顾董乐宾的,老是制造一些机会让他接近王菲,比如说,那位爱考试的陈莹老师,每次考完试总会把他和王菲派过去阅卷,有时办公室就他们两个人,正因如此,每次阅卷,董乐宾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喜欢呆呆地看王菲,她真美!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董乐宾心里的这一档子事,渐渐地被陈莹摸透了,因此不久以后,她开始不再让两人一块阅卷,并且单独找董乐宾谈心,劝他尽早收心,毕竟早恋是一种很不好的现象。
十一月份,不知是怎么回事,有几名河淀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来采访董乐宾,这使董乐宾感到特别意外,在这之前学校根本都没通知过他,但他很兴奋地回答了记者的专访。
晚上,学校专门组织同学们观看了这次专访,并决定对董乐宾实施一些物质与精神奖励。
屏幕上,一名女记者神采奕奕地介绍说:“这一期我们栏目的主人公是一位校园才子,他叫董乐宾,在搞好学习的基础上,他在文学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他曾经在省级以上报刊上发表过四十几篇文章,十几次在全国写作大赛中获奖,下面就让我们一起采访一下他是怎样一步一步成才的……”
掌声,雷鸣般响起。
董乐宾激动极了,其实他压根儿都没想到电台记者会来采访平凡的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刹那之间象个人物了,而且是一个不小的人物。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