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夫不下堂-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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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的其他小院,包括孙夫人的居所,都是以一栋独立的楼——即主楼为中心,四周或建几处平房,中间的空隙地带用花园或池塘做为点缀。而拈香居的建筑格式,却是一排连在一起的二层小楼,构成了一个“弓”字的形状,中心则是一个小小的花园。
若霖神情复杂地望着拈香居,过去的记忆无数次的涌上心头。如果,他的娘亲还在世,看到了拈香居,又会作何感想呢?惟黯然销魂耳。
尽管冷夫人死了,可父帅那悲戚与憔悴的样子,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即使,娘亲死的那日,也不曾。
记忆中,他的娘亲一直都很温柔,尽管长相平平,可她对自己的好,却胜过府内任何一个女人。然而,即便有温和的性子,乡下出身的她,却始终得不到指腹为婚的丈夫的爱。每个长夜漫漫,都要对灯度过,直到,那个女人的到来,粉碎了她最后的企望。
父帅非常的宠爱那个女人,夜夜宿于她的房中,从此,他们母子就像失了势的人儿般,再也没有人记起。自己有无数次,站在那个女人的房门下,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勾走了父亲的魂儿。然而,和母亲一样,父亲的爱,不过是昙花一现。为了迎娶孙夫人,父亲竟然动起了休妻的念头,抛弃与自己结发多年的糟糠妻子。
新人欢愉,旧人黯然。娘亲,曾经为了那个男人巴心巴肺,甚至把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交给了他,可是,所有的一切却换来了他的一纸休书。虽然娘亲出身并不高贵,可女人的尊严却让她无法再忍耐下去。那晚,在父亲即将迎娶新夫人的那一晚,在哄自己入睡后,那个可怜的女人,在自己的房里,结束了她卑微的一生。
半个月后,孙夫人被迎娶进了门。府里的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这番喜事,可又有谁记得,我那和颜悦色却含恨而去的娘亲?
若霖的眼,在长久闭合后,终睁开了来。此时,他正对着弯月离去的方向,那个小小的身影早已不见,如同他那曾经稚嫩的心。
弯月一路小跑回梨花小筑,心中仍然“砰砰”地跳动着。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她以前有得罪过慕将军吗?怎么今日,竟然对她如此?
还未等她喘过气来,梨花小筑内却传来了若梨的低泣。若梨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不,我不信,娘亲不会离我而去的。”
一个低哑的声音安慰道:“梨儿,娘亲确实已经去了。哥哥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担心你。”这赫然是若愚的声音。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是骗我的,没有一个真心对我好。”若梨哭喊起来。
“梨儿,哥哥发誓,只守护梨儿一个人,如果我负了梨儿,就让哥哥孤独一世,如何?”若愚的声音犹在耳,通过缝隙,弯月看到,若愚抱着若梨,两人跪在床下,若愚正对着满脸泪痕的若梨起誓道。与他平日里的冷心冷面比起来,此时的他,面上竟多了几分焦急与红晕,看若梨的样子,也急促了许多。
这在上演什么戏码,兄妹情深?
弯月正打算回头离开时,忽闻房内的若愚呼道:“梨儿,你怎么啦,梨儿……”
糟糕,若梨……
弯月急忙推门小跑进了屋子,只见若愚抱着面色苍白的若梨,而若梨则浑身抽搐着,嘴里不断流出白沫。待弯月上前摸脉时,她发现,若梨的脉象沉且微细,怕是刚才毒火攻心,导致了痰积,而若梨自小就有心病,经不得刺激。冷夫人去世的消息,怕是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于是,弯月急忙跑了出去,到慕府的药铺中抓了副药,待熬出来给若梨送去时,若梨床前,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将军,小姐刚才由于痰火扰心而导致晕厥,老朽这里有一方子,恰好能治此病,不过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一位老者抚着胡子说道。此时,弯月已经进入房中,手中的药香,轻飘飘的飘入了每个人的鼻子。
“这药,是什么药?”老者闻之,转过头问道。
“这是黄连温胆汤。”弯月答道。
老者抚了抚胡须,一声赞道:“妙哉。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竟如此熟知药理,实在是璞玉可雕也。”
此话,立刻使得弯月成了众人目光的聚集点。大公子不说话,俊眼不时地扫过她;清遥则微微皱起眉头;若愚的脸上还有焦急的表情,可看向弯月的眼,竟温和了许多。
“不过,在灌此汤前,弯月还要清理若梨的喉咙,请诸位先行回避。”弯月说道。
慕将军咳嗽了一声,众人在满腹狐疑中,退去了不少。惟有慕将军、若愚和那个老者留了下来。
“这位,是京城最具盛名的张大夫。”慕将军说道。留下这个老人,无非是说明,他的心中对弯月还是有着戒心与不信。
索性弯月对这等小事,从未放在心上。她把药碗递给了四公子,随即拿出一细勺,在三个男人的注目之下,掰开了若梨的嘴,将积在她喉咙中的痰轻轻地挖出。
若愚的面色有点儿僵硬,他看了看身旁的张大夫,却见对方津津有味地看着弯月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待到挖出了若梨的痰饮,弯月接过汤药,缓缓喂给了若梨。若梨开始时,药汁无法进入嘴里,洒出了一大半儿。待弯月起身再去煎第二副时,若梨的脸色,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待一个时辰,弯月端过新煎出的药来时,若梨的身体,已经有了动静,手也没那么凉了。
张大夫的眼中,露出了明显的赞赏之色,笑道:“小姑娘,不知你师从何人?”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想必传授的师父十分厉害吧。
弯月本想说,传道授业者是冷夫人,可看到慕将军的面色,她又改口道:“是我在入府前,跟师父学的。”
张大夫见众人面色有异,也不好多问,捻须笑了笑,作罢。
就这样,弯月衣不解带地,又照顾了若梨一天加一夜,终于把若梨的小命,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清醒后的若梨,对弯月自然是感恩戴德,就连若愚,对弯月逐渐另眼相待。府内关于这个女色魔的丑闻,终于销声匿迹了一段儿,直到……
待若梨躺了一段儿日子后,身子终于有了起色。然而,刚复原的她,还未喘口气,就踉踉跄跄地走到慕将军那里,求他让自己去拜祭冷夫人。慕将军开始时并不同意,可也经不住若梨的哀求,几次下来,终于应允了。当然,护送的人不能少,而与若梨一奶同胞的若愚,自然就成了护卫的最佳人选。
若梨躺在舒适的马车里,闭目小憩着。由于她大病初愈,家里实在不忍她冻着累着。于是,慕将军派给了她一辆盖着羊皮的马车,马车的帘子,内壁,全都用了上好的毛皮制成,马车底部还铺着乳白的兔毛,十分保暖。
弯月悠闲地坐在若梨的旁边,在慕府困了那么久的她,终于,闻到了山间的清风,这使得她的心神都随风荡漾了起来。尽管秋天的风乍凉,可这并不影响弯月放飞的心情,所以,此刻的她颇为得意。而坐在她旁边的红豆就没那么悠闲了,她一双美目时不时地看向车帘外,那个骑着青骢马的挺拔的身影,心中一片荡漾。
冷夫人的墓穴,处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离京城也不远。十几年前,这片地被慕将军买下,就成了慕家人专属的归处。而冷夫人的坟冢,修的比慕家其他人更为气派,光看那大理石做成的墓碑,就比埋在这里的其他夫人,高贵了多。
“娘亲,”若梨哽咽着,在冷夫人坟前上了三炷香,道:“梨儿不肖,这么久才来看你。都是若梨不好,连累娘亲受罪,还害了娘亲的性命。娘亲泉下有灵,一定要保佑梨儿,惩罚那些害了你的小人。”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让站在一旁的弯月和红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此时,从若梨身上发出的恨意,竟让在场的人,有了心悸的感觉。山谷中时不时吹来的冷风,更让众人鸡皮疙瘩连连。然而,当若梨起身时,她又恢复了楚楚无助的样子,靠向了若愚,如小鸟般依偎在哥哥的怀里。
若愚抚着若梨的长发,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此时,秋风阵阵,吹过了松涛,也为这对兄妹,吹来了离人的几许哀愁。
弯月扭过头去,不去看这对儿别扭的兄妹,自己拿出香烛来,为冷夫人点上。大理石后,就是冷夫人的新坟,比起那些坟头上长了草的坟头比起来,确实,蛮新的。
然而,弯月的眼有一下没一下的蹭了过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转过头,对若梨与若愚说道:“你们看,冷夫人的坟。”她的手指着冷夫人的坟头道:“按理说,新坟的坟头,很快就会长出青草,且长势旺盛。而夫人的坟,却不见这样的青草,相反,连土壤的颜色,跟周边的土壤都有好大差别。”
若梨和若愚闻言,急忙上前看去。结果,不出弯月所言,冷夫人的坟头,确实有被翻动的痕迹。若梨气得哽咽道:“是谁这么缺德,死者为大,为什么还不让娘亲安息呢。”
若愚皱起了眉头,还是安慰若梨道:“梨儿,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先回去,告诉父亲,由他定夺吧。”
若梨哽咽着,趴到了冷夫人的坟头,大哭起来。弯月和红豆急忙上前安慰,同时也为冷夫人悲叹,如此薄命的女子,竟然在逝去后,也不得安息。
若愚扶着悲伤的若梨,上了马车,弯月与红豆紧随其后,晏明则走在了最后。临走时,弯月忍不住看向冷夫人的墓碑,只觉那块大理石做的黑色墓碑,此时静立在风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待弯月回头时,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女子的叹息,只是微微一声,又旋即消散在了风里。
什么声音?弯月急忙回过头去,却见冷夫人的坟头,孤零零的,似有万般凄寂。
“弯月姑娘,上车了。”红豆在旁提醒道。
弯月看了看红豆,她身旁正巧站着晏明,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见到女色狼的目光向这里飘过,急忙心虚的转过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这女色狼惦记上,于是下意识地向四公子那里凑了凑。
弯月见了晏明的样子,面上不禁窘起来,急忙转身跨上马车。只是,当她的后脚还没有上马车,一阵急促的猫叫声从林子里传来。
喵呜……好凄厉。
这个声音……她在喜福镇听过,是猫杀。
若愚皱了皱眉,抽出腰中的软剑,与晏明护住马车。可惜,几条长长的铁索从林中飞出,前后勾住了马车,使之动弹不得。
几声娇笑从林中传来,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身着薄纱,从林中走了出来。此时,已是秋天,可透过薄纱,依然可以看到,女子们那吹弹可破、白如凝脂的肌肤。
这群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女子,来自猫杀?
晏明登时傻了眼,眼直直地看向前方的艳丽女子,手中的剑都未曾握稳。而若愚的面上,一派冷冰冰,他飞快地给了晏明几个眼刀,可惜旁边人已经看直了眼,哪顾得上主子的眼色。
弯月见状,不由得靠近晏明,在他耳边喂了一声。晏明独自沉醉在眼前的美人图,冷不防,一张堪比女鬼的面容凑了过来,吓得他大叫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连手中的剑都掉了。
哈哈哈……女子们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一个青衣女子边笑边说道:“今日果然不枉我们出来一场,不禁见到了名闻天下的舒华公子,还看到了他那愚笨的小厮,配上旁边的东施,哈哈,堂主听了,一定后悔没有来呢。”
另一个粉衣女子嗤笑道:“堂主怎么会来这里,你这骚蹄子,怕是又发骚了吧。”那语气,活像青楼里的女子打情骂俏。
另一个白衣女子插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