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夫不下堂-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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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这具身体,竟然还有心病?那股噬人的痛愈来愈剧烈,当下,无数的人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其中有我认识的,还有我不认识的,弹指间,都化作了漆黑的泡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当黑暗将我笼罩时,我依稀看到,黑珍珠般眼中的痛心……
作者有话要说:在此揭晓冷夫人的身份,其实蛮复杂的。冷夫人,乃天朝的清雅公主,身子里寄住的,却是孤鸣的师妹雨翎的魂魄,然而,苍天的捉弄,两人在阴差阳错中互换了身体,于是,雨翎成了清雅公主,而真正的清雅则失去了记忆,变成了一个娇蛮无比的雨翎。在《雪红》的后半部中,曾经介绍了这位“雨翎”做的好事,她私自抱走了落雪的孩子,直接导致了落雪与孩子十几年的分离,自作孽不可活,她栽在了意扬的毒药上。惟一知晓此事的,是雨翎的师父忘忧老人,可惜,天机不可泄露,他只得送了一词,以示痛心:雨中翎,意难平,寒未尽,雪随行。风啸长空,孤鸟悲鸣。纵心如明镜,奈云海无情,终落得泥泞宿命。似卿,非卿?了若浮萍。呜呜,我似乎把冷夫人虐惨了,勿敲打,轻拍……
☆、冷夫人番外二
“公主的心病由来已久,需要静养,而且,最近不能再受刺激。”师兄温润的声音,将我从无限的黑暗中惊醒,天,我还是在这具身体里吗?
我睁开眼,努力地看向四周。衣然已经哭的像只红眼兔子,斐然仍然冷冷静静的,见到我醒来,她的眼里闪过几分讶异。
“公主,老天保佑,公主终于醒来了。”衣然喜极而泣,她忽地转身跪倒:“多谢孤公子,救了我们的公主,谢谢公子。”
孤公子,救我的人是师兄?我无力问出口,只见一角白袍从外面飘然而过,一如他的冷清。
月夜下,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立在月下的师兄。听闻我的气息,他头也未回地笑道:“公主身体未愈,如此出来,不怕招风受凉?”尽管只有几句,可关怀之情尽出。
“有劳孤公子,今日,若不是孤公子,恐怕本宫,又要去鬼门关前走一遭了。”我假声道,暗处,似乎隐匿着人,不管是谁,我都不能在此时诉衷情。
“公主多礼了。以后,孤某还有劳烦公主的地方。这里,有孤某为公主的心病所配的一个方子,公主配药后,一日两次,按时服用,对缓解公主的心疾,有益无害。”
我接过他手中的方子,道了谢。客套了一番后,向着屋内走去。待回到屋内后,借着屋中的烛火,我展开手中的纸条,曾经熟悉的字体已跃然于纸上:
公主,请恕孤某冒昧。孤某此番,实属迫不得已。皆因孤某的师妹被南王掳去,偏生南王宫殿守卫森严,单凭孤某一人之力,无法救出师妹。故,只得求助公主,公主若能带孤某进入南王宫殿,助孤某救出师妹,孤某感激不尽。后附凝心丸的做法,请公主一日两次服用,勿惊勿怒,则此生无阻……
两行清泪,从我的眼中无征兆的流下,滴在了纸上,打湿了黑色的字体。师兄,你可知道,你口中的清雅公主,才是藏着师妹本尊的人啊。然而,如此离奇的还魂之事,又有谁能相信我呢?真羡慕那位“雨翎”,尽管不知在她体内的是谁,但,有师兄在旁,相信她会幸福的……
第二日,花车的车轮再次转起,载着我向着未来走去。出发前,我吩咐了衣然,告诉她,为孤公子在队伍里寻个差事。那丫头心思单纯,以为我看上了孤公子,面颊一红,急忙下去安排了。然而,不多时,那位慕将军便来到门外,请求见我。
隔着竹帘,我依稀能够感到,他身上的怒意。
“将军请起,大清早的过来见我,莫非是队伍中有不妥?”我云淡风轻地问道。
“公主,末将只是担忧公主的安全。在护送的队伍里,每个侍卫都是末将亲自挑选的,他们足以和末将担当起守护公主的大任。公主为何又要带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呢?”听这口气,似是对我带上师兄的做法非常不满。
我蹙起眉头,早就听说,世间事,最难处的便是人与人的关系。不过是安插了一个人,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弹。
“将军务要气恼,孤公子不过是顺路前去南诏寻人,并无他意。况且,我们行了一路,却没有带一位大夫,这上下几百号人,小病小灾的,就放任不管吗?孤公子医术高强,更难得有一副菩萨心肠,这也是本宫留下他的私心之一。”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是公主,如果此人与那些贼人一伙儿……”
“将军大可放心,他若有歹心,当初就不会救我。更何况,我们还有几日,就会到南诏的境内,将军的护送使命也到此完成。以后若有事,那也是清雅的劫数,将军不必忧心。”
就在我说下这话的同时,面前的竹帘竟不可见的抖了抖。一股冲天的怒气,竟从少年将军的身体里冒出。这话,还是伤了他吗?我摇了摇头,惋惜的看着他愤然离去。
终是个沉不住的人啊……
我遗憾的看向窗外,却见衣然,在对慕将军露出了一个笑脸后,却被其冷颜相对。衣然的脸上,写满了失望,这个傻丫头啊……
车轮悠悠荡荡,终于将我们载去了南诏。还记得那一日,南诏的官员捧着礼器,接我们下车时,慕将军看向我们时,那复杂的表情。也就是在那一瞬,他漆黑的眸子里,仿佛下定了决心,也就是在那一瞬,命运注定了,我们日后,未解的纠纠缠缠。
天朝的卫队,终被阻在了两国相交的地方。回头望时,那些为我出生入死的侍卫,已经消失在漫天的黄沙中。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换下了天朝的车辇,坐上了南去的大船,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驶向了南诏的京城——王都。王都,后改名为昆都,屹立在大小河交汇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是春天,时时都能见到秀丽的花朵,与热情奔放的异族人们。
本欲在南诏逃跑的我,面对着茫茫大河,终是打消了念头。其实,我自小就是只旱鸭子,沾了水绝对沉底的那种人。而携着衣然与斐然,我也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法子,可以护我们全身而退。
船儿跌跌宕宕,终于在昆都靠了岸。犹记得到达昆都的那个夜晚,满城都披上了红妆,红红的灯笼,挂在家家户户的屋檐下,将这个古老的都城,点缀的喜庆起来。而我的良人,却一身黑衣,倨傲的站在众人之前,迎接着我的到来。
大概是被我丰厚的嫁妆惊呆了,所有人的眼,都直直地看向罗列于前的奇珍异宝。惟有那个倨傲的男子,神情怪异地看向我,最后,几缕失望浮现在脸上。
又是一个性情中人……
当晚,宫中的嬷嬷将我们带入寝宫,对我细细说着宫中的事宜。南诏的宫廷琐碎,比起天朝,确实简单了不少,但,有些却是相同的。譬如,后宫不得干政,外族不得乱政……
在我听得昏昏欲睡之时,宫人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洗浴热水,伺候我沐浴。然而,我不习惯被那么多人看身子,即使在天朝皇宫时,亦是如此。于是,在屏退了众人后,我独自坐在浴盆里,擦洗起来。
擦洗完毕后,紧绷的身体舒展了许多。我满意的叹息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正欲拉过衣架上的大衣披上时,一阵冷风飕飕的吹了过来。她们没有关上门吗?待我回过头时,却见那个倨傲的身影斜倚在门柱上,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不知看去了我多少春光。
“你……”我又气又恼,急忙缩回了筒里:“你们这儿的男人,都有偷看女方洗澡的习惯吗?”
“我一直都站在这里,如何算得上偷看。而且,丈夫看妻子,犯不上用偷字吧。”他邪笑着,慢慢向我走来。一股莲花的清新,登时弥漫在了我的身旁。这味道,清远而安神。世人皆爱龙涎香味,喜用莲香熏衣服者,却少而又少。
“清雅公主?”他拖起我的下巴,一抹玩味上来:“公主的名字,与本王的名字,还重了一个字。”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是,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个“清”字。清者,水也。在道家的文化里,水能滋润万物,也能藏污纳垢,常忍人所不能,所以为道家者推崇。
“公主,在汉人的文化里,往往夫为君纲。而且,汉人很讲究避讳,如果主子和下人重了名儿,下人的名字是要改的。不知公主,是否如此呢?”他笑得云淡风轻,而我在一旁,则心灰意冷。
我的夫君,竟在相见的第一天,逼我改名字?不对,改也是改的清雅公主的名字。
然而,我还是低下了头,识相的说道:“全凭王上做主。”这一次,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果然是位知书达理的公主。”他轻笑着,忽然把我从桶中捞起,将我抱到了床上。
“王上。”我推拒道,这才第一天,折腾一番下来,我怎么受得了。听村里的大婶说,这种事,第一次会非常痛,有时会几天下不了床。然而,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却轻轻地吻着我,他那修长的手,更是在我的身上撒下了一团团火焰,将我焚烧。
“王上。”我几乎要哭出来。这声音,若在以前听到,我一定会羞死。而如今,无数的火焰,已在我身上熊熊燃烧。我如欲开的花朵,在半迎半拒中,完全绽放开来。
“莲忧。”他满意的吻着我,动作忘情而猛烈。莲花的清香伴着他的动作,注定了这个夜晚,是我的无眠之夜。
三日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我头戴凤冠,出现在他的封妃典礼上。当着众人的面,他封我为雅妃,顺道赐予了我新的名字——孤雅。我苦笑,师兄以孤做姓氏,除了感慨身世外,还有曲高和寡、知音难求之意。而我的良人,却赐我孤字,是在预示我未来的长夜漫漫,还是“故人”之意呢?
不管此名有何涵义,我还是跪了下来,对他千恩万谢,感谢他赐予的名字,做足自己的本份。身后,已有不屑的声音传来,而他却和颜悦色的拉起我,将我拉着坐在他的身旁,似是向人们展示着,我未来的无上地位。
从那以后,他几乎每夜,都会来我的房里,与我缠绵。情到浓时,他会咬着我的耳垂,深情地喊道:“莲忧。”莲忧,怜犹?这是他曾经爱恋的女人吗?答案我猜不透。
世人眼中,南王无上的恩宠,原来只是一曲李代桃僵。我的良人,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女子的替身,来完成他永远无法企及的爱恋。而我,却沉溺于他的热烈中,无法自拔。即使,情到深处,他心中记挂的,是另一个女人。
在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中,我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网,每一天都很幸福。当夜晚来临时,桌上摆满了我烧制的菜肴,期待着与良人共度。然而,网编的久了,终有破裂的时候。身处深宫的我,自然不会知道,外面的谣言已经传得满天飞,都说汉家送来的公主是妖女,迷住了王的心。而我更不知道,我的九哥,撕毁了与南诏达成的条约,两国边境,已屯兵百万。
渐渐的,他来我这里的日子越来越少,而我的肚子,也在等待中,逐渐大了起来。
他的妻妾,以为我失了势,纷纷向我示威。宫中的人也不善待我们,除了我带来的伶人,还有斐然与衣然外,竟无人对我们示好,更别说和颜悦色。
在斐然与衣然的打听下,我终于知道了始末。心,在瞬间变得很凉。师兄在接走“雨翎”前,曾送了我一句诗: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如今,我已水穷,而云,正在涌起。
伶人终被我解散了。想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