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论系统的穿越性错误 作者:鞋不拉 完结-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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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十七公主一同来的戎狄大臣被圣上扣住了,这十七公主也算是有胆识,仗着习得几分武艺,避开了名为陪嫁实为监视的几个戎狄大臣,与皇帝私下会晤才达成了这桩生意。
诸葛正我随后又奇道:“你瞧上去倒是半分也无吃惊。”
林子清的视线专注的在棋盘上又停留了许久,方才不紧不慢的落下了一白子,“茯苓的野心极大,她的理智永远远胜于她的情感,她会这么做,确实半分也不值得意外,野心重于感性,理智胜于情感,便是茯苓”
诸葛正我手上随意也落下一子,道:“她对你很有好感,我的眼睛倒是还没瞎。”
林子清道:“我知道。只是我还知道,她是来自大草原上的女人,对于来自大草原上的女人来说,对男人的感情向来只是一件奢侈不过的物什,即使有所求,也不会去求,对她们来说,比对男人的感情更重要的,是生存。”
林子清很少说过长段长段的话,此次却是难得开口说了那么一长串。
诸葛正我感叹了一声,道:“如果你是我的对手,我一定会对你觉得十分苦恼的。”
林子清不语。
诸葛正我道:“你随时都可以那么理智的看待任何问题,包括对于你自己的情感上,端木蓉是,耶律婉也是,你总是那么理智的近乎残忍,轻飘飘的将现实血淋淋的剖开,然后把你自己放在一个相对最理智的位置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为自己的事情而烦恼困惑过。面对着你这么个理智的对手,是人都会感到苦手的”
沉默片刻,林子清又不急不缓的说道:“神侯莫忘了,我早已过了那段血气方刚的年纪了。”确实,依着林子清的年纪来看,如今他已是个年近而立的男人了,而至于最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早已在战场上被磨掉了。
诸葛正我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
“我曾想过,若我行军打仗班师回朝之日,她若还在等着我……”林子清沉吟片刻,缓缓垂下了眼帘,声音却是舒缓,道,“我便娶了她。”
只可惜……
诸葛正我端了面前的一杯茶也是轻轻啜饮了一口,道:“只因为责任?”
“说不准。”林子清随即迟疑道。
“如今说什么都已是空话了。”林子清不由难得的在嘴角扯出了一个略显僵硬近乎讽刺的笑容,“更何况,想必神侯你应该比很多人都了解我如今的状况吧。”
诸葛正我梗了片刻,随即便呐呐的说道:“日后说不定总会好的。”
林子清笑了,漾在嘴边的笑意又轻又柔,林子清的笑向来清浅,而此番,却是难得将唇角的弧度拉扯的极为明显,甚至于,竟然发现了林大人笑起来的时候,还会印出一个不浅的酒窝,有点古怪又奇异的可爱。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林子清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活不过四十岁。”
他注定是个天生的短命之人。
诸葛正我本想说他说不定活不过四十五岁,却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活不过四十五岁不过是极为侥幸的想法而已,林子清自己所言的活不过四十岁只怕是还要更精准一些。
人物:林子清
年龄:29
体质:3(早夭,上限至于四十岁整)
林子清倒是曾想过许久,心道许还是因为年前自己一睡半年之时落下的病根,以至于体质接连的降落,落至了而今这般田地,也是可悲。
林子清全无成家的念头,或许先前定然有过,然而如今,都已是个命不久矣的短命鬼了,何必再去多多祸害他人?
“该收官了。”林子清手上落下了最后一枚白子,却是忽而说道。
诸葛正我怔愣片刻后才将视线重新移回了面前的棋盘上,果然,已经终局,粗略看去,他倒是输了好几目。
诸葛正我道:“所以你现如今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培养一个人才日后来接任你如今的位置?是顾惜朝?”
“我赢了三目。”林大人收官后,方才不急不缓的说道,然而随后很快的又顿上片刻,道,“惜朝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朝臣,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和一个小小的机会,这块璞玉便会自然成形,会打磨得……比任何人都要出色。”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回了诸葛神侯的话。
此话说完后,林子清的脑海中正在此时却是忽然出现了一声凝而清脆的声响,说来也确实是一阵久违的很的,清脆的,滴滴的声响。
【——滴!新系统提示,玩家终回任务即将强制进行中。3,2,1,……
系统任务之肃清朝政,朝中奸丞当道,忠臣逼退,小人横行,蒙蔽圣目。为世之栋梁之臣,当挺身而出之,攘夷安内,肃清朝政,惩奸除恶,助贤为重,以清君侧,义当不容辞。
任务奖励:???
任务惩罚:???】
……
、81
——你总该选条路继续走下去的。
当日里;林子清是这么与顾惜朝说的。
那日刚刚踏出神捕司外;林大人不曾唤上马夫,因而;两人那会子是一步步踩着脚程走回将军府的;将军府与神捕司几乎隔着大半条街,一个就在街市口,一个却几近位于街尾;因而这一走,便几乎走上了大半个时辰。
“这届科举的进士都会在下月中旬被调往各地。”林子清道;“穆老推荐沈谭去工部;沈谭遂也欣然应下了;而于你……你自己可曾有几分打算?”
顾惜朝拧了眉,片刻后,又松了松,笑道:“先前都在惊疑着自己贱籍的十足卑贱的地位,唯恐因此被察举上不了科举,外界流言最盛之时,我更在想着如何能保住我脑袋顶上的这个探花郎的三甲之名,这近一月来,总在惶恐之中莫名惊醒,或愤慨不平,或悲戚自怜……多番不敢妄求,因而倒是独独对此事未曾真正有过一番考量。”
林子清随意的甩了一手的流云袖,眉目之间的神色稍缓,摇头道:“你也莫要与我绕着圈子,进士科的举子进翰林院谋事本是最合理不过的安排,然而,月前你刚从翰林院卸任,不管是为了里子还是面子,依着你向来高傲自负的性子只怕是不愿再进翰林院与一通官员共事,因而你的打算想必莫非就是想着去挑几个州县的知州或是县令当个几年,做出政绩后再被召回来,算是风光,届时也必会得到重用,可是?”
顾惜朝闻罢此言,遂也就笑着拱手道:“知我者,唯我师也。”
“早在日前,我确实有过这般的打算,只是……”林子清不由拧眉道,“你可曾想过第三种可能?”
顾惜朝沉吟了片刻,遂也迟疑道:“老师莫非是想说……投身边疆?”
林子清遂缓缓颔首,道:“我并非不信你从政的本事,然而,京官外调的风险毕竟实在太大了些,即使你的政绩出色,若非瞩目,或是朝中实在空不出人手来,圣上也不会无端想到外调的官员,”似是沉吟片刻后,又不急不缓的言道:“即使有人保举……也要思量着朝中是否有空置的闲职,才能进举外调官员。而实际上,朝中真正召回的外调的进士科官员并不多,十不存一,与从政的能力高下却是大多无关,不过也都凭着一个运字。你才入官场,不知其中的变数倒也不足为怪。”
林子清顿了顿,随后又道:“至于投身边疆,我也并非草率于你决定的,一方面,戎狄一方十七公主像朝廷借兵试图平定内乱,边疆兵力定会有所支援,而牙刅此时趁乱又起,不出一年,边疆战事必将又起,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
顾惜朝似是正在思量着喃喃道:“因为……我?”
林子清勉强勾上了嘴角几分稍显僵硬的笑意,“因为你是顾惜朝,为了你的《七略》。”
“我虽不是个江湖中人,于你们习武之人的武功路数甚至于半分不通。”林子清缓缓言道:“然而年前我却曾听一人说过,一个人的武功路数或许难定,判断一个人的内力的深厚程度却并不是很难,甚至于十分的简单,因为你只要闭着眼睛试着能在几尺之内感受到一个人的脚步声,离得越近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的内力越深厚,武功大多数也就越高,余晃是我以前帐中一把的好手,然而在一尺之内,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脚步声,于你……却仅有半尺。”
林子清伸手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那颗脑袋,唇边的笑意却是变得越发柔和了起来,笑道:“你不仅是个才富五车的学子,更是个习得一手好武艺的武林中人,因而……我更不必担心的我的门生最后死在疆场之上的可能性,更何况,我的学生还是一个能书下一卷排兵布阵的诡兵之计的大智大谋之人。”
顾惜朝依着林大人的思路随后也一路顺了过来,似是喃喃自语道:“更况且,老师如今虽在礼部任职,成了个参知政事的文官,可名义上还是边疆众部的大将军,老师的亲部和势力大多都遍布在边疆,我若持着老师的信函北上从军……”
顾惜朝的双眼似是愈来愈亮,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目之中一度闪过几分意气风发的凌厉的傲气,半分未挫的咄咄光亮。
能著就兵书战略,你一人在兵法上的天赋本就不可小窥,然而兵法却往往并非纸上空谈,年前你尚未成名之时,投案《七略》多回,却无一人高官看重,你的书固然是极好的,然而未经过真正的战场的洗礼,毕竟只是空谈,又怎会有人有所重视,当然,另一方面,你尚未成名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所在。
一本没有接受过战场洗礼的兵法即使再怎么精妙,旁人也不会对此多有重视,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一个疯子,一个痴心妄想的疯子。而让他们闭嘴的唯一方法,在战场上证明你的价值,证明你的《七略》是一本囊括天下兵法诡变的奇书,让他们感到后悔,甚至于悔不当初,这莫非不是他一直想干的一件事。
当然,林大人也有自己的私心,身为边疆大将,边疆战事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边疆战事又将起,若能得到一个文成武就的顾惜朝相助,边疆战事只怕定会轻松很多。
若非,若非如今自己在朝中身兼文官要职,或者已经多有些力不从心了,这边疆他怕是也该走上一回的,边疆若能再有一个顾惜朝……
林子清与顾惜朝两人随后便这般一人一语的聊上了一路,让他宽心的是,顾惜朝似乎已经意动,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十足让人高兴的好事。因而聊完正事后,林大人神色一松,却是忽然闲扯了一句,“今年年初已过,你也该二十有二了吧。”
顾惜朝虽觉颇有些莫名,言谈之间却是自然得很,如实说道:“已经二十有三了。”
林大人沉吟片刻,又道:“可曾想过成家?”
“男子先立业后成家,功名未立之前,学生尚还不曾有成家的打算。”虽不知林大人何时竟对自己的私事关注几分,顾惜朝还是如实说道。
“更何况……”顾惜朝弯了弯嘴角,不急不缓地说道,“老师尚还比学生痴长了几岁,已过而立之年,却也……未曾成家。”
林子清无奈摇头道:“我与你自然是不同的。”
顾惜朝于林大人的身旁暂且但笑不语。
“你比我有着大好的前程,大好的岁月可以挥霍,不若我……”林子清遂又只好苦笑道:“我想必天生本就是个短命之人,已经没多少好命可以活了,朝堂之事若是有朝一日暂歇下来,我或许便会向圣上辞官,再挥霍几年自在的乡野生活,便该是命终之时。”
顾惜朝闻言,遂又是不语,只是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沉重之色。从面色上他虽早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