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穿秋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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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说好说。」他这个师傅劝不动,当然得由宣和出马。
随着凤隐的带领下,宣和来到了一处隐幽之地,看着满园的奇花异草,及其中设置的奇门遁甲,从来不晓得离皇城这么近的地方,会存在着如此奥秘之所。
「难怪南方晏找不着。」宣和感叹的说道。若不是凤隐引他进入,这儿恐怕没人知晓。
「不过是个人的小小兴趣罢了。」凤隐谦虚回道。
拐了几个弯后,凤隐指着前方说道:「到了,秋水就在里面。」
宣和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秋水立在窗边消瘦的身影。
凤隐拍拍宣和的肩,一副交给你了的表情,让宣和有着误入贼窟的感觉。
难怪凤隐要让自己开口,原来是这样,这笔帐他记下了。
合上门,宣和沉稳的走近。
「你怎么来了?」听到脚步声,秋水缓缓回神。
「我不来行吗?」
「为什么?」秋水不解。
「第一,现在全皇朝都知道右相病得不轻,已经十日未曾上朝;第二,你没善待自己,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我若是再不来,是一次倒两个人,懂吗?」
「你说南方晏……病倒了?」秋水愕然。
「对,自你随凤隐离开那日,南方晏便整天发狂似的找你。刚开始是找上我问你的消息,不过我也不清楚凤隐将你带到哪儿,所以帮不上什么忙。然后,他派了所有下属,将皇朝翻天覆地的找了数次,那一阵子可累坏了所有人,可惜还是徒劳无功,白忙一场。」宣和感叹着摇头。
凤隐若是有心要将人藏起来,天底下大概没有人能找得着。
「南方晏的身子不是铁打的,哪经得起连日的折腾,不管是身体或是精神,早已撑到极限,现在不论是谁,都可以轻易击倒他,偏偏他又不肯放弃,非得要将自己整死不可。现下可好,一个倒在床上起不来,一个则是像行尸走肉,秋水,我真的十分后悔让南方晏带走你,若是你们还保持着暧昧不明的关系,整天你追我跑的斗嘴,说不定还比较好一些。」
宣和距离秋水半步之遥,仔细的将秋水看过一遍。
「你离开他,并没有比较快乐。」
秋水浑身一震,无言以对。
「你太高估自己,也低估了南方晏在你心中的位置。」
秋水箱欲言又止,双肩微微颤抖着。
「如果你希望南方晏就这样一病不起,那你大可继续逃避下去,我可以保证再过不久,便可以收到他的讣音,毕竟朝中人人皆想取代他的地位,他树敌众多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宣和像个兄长般拍拍秋水的头,宠溺又无奈的继续说道:「我说过的话,你似乎还是没听进去,所以才傻到伤了自己。」
秋水握紧的双拳,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你的担忧和顾忌我都看在眼底,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将你从那里带出来就好了。」
「别这么说。」秋水摇头,「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秋水。」
所以,不要用愧疚的语气对他说话。
「但是,现在的秋水并不快乐。」
「再给我一些时间。」秋水几近恳求的说道。
「我可以给你时间,凤隐也能给你时间,但是南方晏呢?他等得了吗?你说的『一些』是多久?三天、五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好几年?」
「我……」
「等到你肯正视自己,愿意说出口的时候,你确定南方晏还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听你说话吗?不要让事态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后悔是人生中最苦的滋味。」
秋水听着听着,心脏像是被紧紧揪住般疼痛,他无法想象有一天南方晏不在世上的情景。
「我尝过的苦,不希望你也重蹈覆辙。」宣和平静的说道。
他的人生中有着太多的后悔,而他总是避不过,也许这就是身为皇家人的悲哀。
「宣和,我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表情与口气,去道尽过往的一切。当南方晏问起我的伤痕时,我发觉我竟然连开口都好难好难。」
「总是有法子的。」宣和欣慰的说道。真是谢天谢地,秋水总算肯踏出一步,看来他的苦日子快要可以结束了。
「什么法子?」
「这交给我和凤隐处理就好。秋水,我只想确认你是否愿意告诉南方晏一切?」
现在只求秋水点头答应,不过若是秋水不愿意的话,那他也只好再另寻方法。
「如果快刀斩乱麻是对彼此最好的方法……」秋水有些绝望的说着,宣和听在耳里只觉不舍。
「别担心,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若是南方晏敢以鄙视的眼光看待秋水的话,他会替秋水讨回公道。
◇
富丽堂皇的宫殿,雕梁画栋的建筑,南方晏仰头眺望,毫无半分表情,方才内侍宣旨急召,他虽是不愿,却又碍于臣子身分不得不前来。
找他来是要说秋水的消息,或是要他早日回到朝廷?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一时无法思考,只能见招拆招。
「右相请进。」守在门口的内侍引导南方晏进入御书房,而后沉重的大门再度关上。
「皇上。」南方晏低头作揖。
「这里没有外人,繁文缛节可以免了。」宣和说道。
「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是为了秋水的事。」
南方晏闻言,原本低靡的情绪立即一振。
「凤隐,你出来吧。」宣和对着帘后的人喊着。
只见凤隐一派玉树临风,缓缓的自帘后走出。
南方晏见状,原本想冲上去将人一把捉起,先揍个几拳泄恨再说,却在听见凤隐的话后,硬生生忍了下来。
「皇上说了,保证你不会伤我半根汗毛。」言下之意,若是敢动他,就别想得知秋水的消息。
「忍一时,风平浪静。」宣和在旁劝道。
「好!只要你告诉我秋水现在在哪里。」那日凤隐点了他的穴道,还当着他的面将秋水带走,这笔帐,他可以先按下。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现下先以大局为重。
「可以,不过在我说之前,有些话想先问问你。」凤隐锐利的盯着南方晏瞧。
「什么话?」
「你爱秋水吗?」
「爱,很爱很爱。」这是什么怪问题。
「爱到可以不顾一切?」
「对,甚至要我的命都可以。」至始至终的承诺,从未变过。
「若是秋水不爱你,你可以放手吗?」
南方晏虽然咬牙切齿,却还是乖乖答道:「办不到!我可以肯定秋水对我是有感情的,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等到他愿意说出口。」
他不是瞎子,看得出来秋水已对他动了情。
「那他为什么要离开你?」
「这也是我的疑问!」南方晏沉不住气,声调上扬。
「咳,师弟,这儿还有其它人在。」凤隐将目光飘到宣和身上。
「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宣和坐在桌旁,事不关己的看着好戏。
「秋水不愿告诉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几次提及,秋水都闪烁其词,他明白秋水不想谈,所以也不强求,以为总有一天秋水会愿意告诉他。
「你也察觉了呀?」凤隐挑挑眉。
「我不愿逼他,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心疼不舍的是他受过的苦,而不是在意他是何种出身。」
凤隐听了,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秋水离开我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他的过去?」他推敲了许久,只想得到这个结论。
「姑且算是吧。」凤隐回道。
「若真的是为了这种原因离开我,那这些日子以来我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所以我宁可选择不相信,也不愿意承认我在秋水的心目中是肤浅又不值得信任的人。」南方晏低声吼出这几日心中的不满,这个答案是最有可能,也是最令他不愿相信的答案。
他对秋水的好不只是表面,而是真真切切将人给放到心坎上,他一直以为秋水该懂的。
「也许我们都是养尊处优的人,不懂得秋水的想法。」宣和突如其来的插了一句。
「是,我是养尊处优没错,但那不是我能选择的。我尊重秋水的想法,我也愿意接纳他的所有,但是秋水从来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重重闭上眼,南方晏试着让自己的情绪缓和,只是头愈来愈疼,令他几乎克制不住心头的激动。
「他给了,只是又懦弱的收回。」凤隐无可奈何的替秋水说话。
「为什么收回?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因为这里。」凤隐比了比自己的双眼,「每次卜卦失败,都会对秋水造成影响,这次也不例外。」
「什么影响?」
「秋水心底的梦魇会被挑起,他愈是在意,伤得愈深,这点直到遇见你之前都隐藏得很好。」
看着宣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凤隐略感抱歉,他明白宣和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之一。
「秋水的梦魇是什么?」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秋水自小失去双亲,只能自食其力过活。他原本在庙口乞食,却因面貌清秀,被牙婆拐到青楼为娼。」凤隐停住,双目与南方晏对视。
「然后呢?」南方晏眼神未曾闪躲,声音却有些哑了。
「一开始当然是不愿意,但是尝过了青楼的手段之后,不屈服的又有几人。」
「他身上的伤是这样来的?」
「嗯,绝大部分都是,后来宣和找到了他,将他带离。在青楼的那些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想不用说你也明白。」凤隐走到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白烟从杯中缓缓飘出,凤隐喝得极慢,一口一口的吹凉。
「秋水这孩子,一直认为自己很脏,即使我与宣和不断的鼓励他,似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在没有遇上你之前,他骨子里头的傲气,让他在人前硬撑,再苦也咬牙忍了下来。遇上你之后,他曾试着逃避,却屡屡被你打破伪装。」凤隐捧着茶杯轻笑,接着说道。
「你说的对,秋水对你是动了情,但不可讳言,对于你,他始终存在着一份自卑感。」
「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南方晏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是。」
「觉得我会嫌弃他的过去?」
「是。」
「觉得我会后悔为他所做的一切?」
「是。」
连续的三个问句,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南方晏心血上涌,脚步一个踉跄,倒退数步。「是我做得不够好、不够多,才让他这么认为?」南方晏自嘲的笑着。
「不是。」凤隐摇头。
「不然呢?」
「秋水的性子太执拗,要改变他认定的想法不容易,这点我也和你一样饱受挫折,加上他对你有情,开始懂得害怕担忧之后,患得患失的心情超过他所能负荷,结果就是你所瞧见的这样。」
凤隐又叹了口气,秋水这孩子就是死脑筋,劝也劝不听。
「南方晏,」宣和开口唤道,「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
「你要的我明白,甚至要我发毒誓我也愿意,但是秋水呢?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相信?」南方晏抚额,撕裂的痛楚加上心有不甘的气恼,让他隐约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不清。
「师弟……」凤隐看着南方晏的情况,有些担心。
「假如秋水抱持着不信任的态度,而我硬将他带回的话,是不是又会发生一样的事情?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南方晏身形一个不稳,人便往后倒了下去,凤隐见状,及时上前扶住。
「好烫。」凤隐伸手测了测南方晏额间的温度,才发现滚烫得吓人。
「你……还没告诉我……秋水在哪儿……」南方晏眼皮早已不受控制的闭上,嘴里却仍断断续续的吐出话语。
「你们两个啊。」凤隐真想一棒打醒这两个在绕着圈子的傻瓜,明明挂念着彼此,却又互相伤害。
「在……哪……」南方晏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便沉沉昏了过去。
「你躲在后面也听得差不多了,决定如何?」凤隐扬声问道,顺便将南方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