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攻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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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既然来了,这后宫自然还是她做主,太后不好出面,示意墨香过去将前因后果说个清楚,萧锦装模作样了解清楚内情后沉下脸道,“来人,把那贱婢带上来!”
不多时,香雪便被人拎着头发哭哭啼啼的提上堂来。
她没有夏衍那种好待遇,滴水成冰的天气,她身上就披着一件湿透了的外袍,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冻得瑟瑟发抖,心中又惊又怕,嘴唇都冻成了青白色。
方才那几个老嬷嬷一个不防,险些被她挣脱惊了皇上,心中自然暗恨,兜头几盆还混杂着冰块的冰水浇下来,就算有天大的内火也消得差不多了。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被刀割过,可她满心满脑全是惊惶,怕得全身都在止不住的打颤。
两个老嬷嬷嫌恶地把她朝地上一掼,她们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想爬上龙床的宫女不知凡几,可恬不知耻到竟然胆敢对王爷下药的,这还真真是第一个。
太后好不容易心里才略微舒服了些,一见到香雪登时心头怒火又起,怒道,“贱婢,你可知罪!”
香雪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事,吓得整个人抖如筛糠,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奴婢是冤枉的,求太后娘娘饶命啊!”
“众目睽睽之下行此腌臜之事,你还敢说自己冤枉?”太后越说越气,“这宫里风气真是越发坏了!”
后宫风气败坏…………这无异于狠狠扇了坐在一旁的容妃一耳光,容嫣的脸色瞬间惨白。
只说是风气败坏,却不说是他那皇弟的原因……望帝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声,他的这位名义上的母后还当真是偏心偏得厉害。
萧锦倒是乐得看好戏,不料转眼间却看见夏望之神色冷淡,似乎还隐约笑了笑,可再细看时却又杳无踪迹,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香雪磕头如捣蒜,“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原本只是在拢烟阁的偏殿候着,可不知怎地竟然晕了过去,醒来时才发现……发现冒犯了安乐王爷。”
听得香雪没将她供出来,容嫣高高提起的心总算略略放了放,可随即又紧紧的缩成一团……万一这贱婢临死想拉人下水可如何是好?
“你说你在偏殿,可有人证?”被太后的目光上下三路来回扫了几遭,萧锦只得开了口。
“回皇后娘娘的话……无、无人。”
容嫣就是为了秘密才悄悄派香雪去跟踪萧锦并在倚玉轩下了药,如何会有人来替香雪作证?
香雪越说声音越小,目光求助般投向容嫣,“娘娘……娘娘您知道奴婢在偏殿等您的啊!”
对,本宫还知道本宫安排了朱嬷嬷给你一死,谁知道你竟然活到了现在!
容嫣还没说话,太后身边的张嬷嬷轻咳一声,上前道,“启禀太后娘娘,老奴在这贱婢身上发现了这个。”
她手中赫然是容嫣赏赐给香雪的那个金镯子。
“老奴今天早上才在容妃娘娘的手上见过这个镯子,想来是容妃娘娘在偏殿梳妆时不慎漏了,结果被这贱婢捡了去,怕被发现才藏在了身上。”
香雪的神情更慌乱了,“奴婢没有!这镯子是娘娘赏给奴婢的!”
张嬷嬷冷笑一声,“容妃娘娘今天早上才带着的镯子,转手怎么就赏给了你?”
香雪一时间张口结舌,却见容嫣沉默地坐在一旁,太后微微侧头,“容妃,此事当真?”
容嫣本就心神不宁,听得太后冷得几乎要掉冰碴子的话哪还敢点头,只得避开香雪求助的眼神,面无表情道,“臣妾……赏过她镯子。”
香雪原本以为定然无幸,不想此时竟然天上掉下来个馅饼,她简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容嫣,嘴唇动了动,随机在容嫣几乎可称得上是咄咄逼人的视线中张了张嘴,把头深深地、深深地……埋在了地面上。
萧锦没想到容嫣竟然承认了。若是她否认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无缘无故,容嫣为什么要赏一个小宫女镯子?容嫣本来就不是心善的人,更别说能戴到家宴上来的必然都是贵重首饰,如此珍贵之物,没有什么来头,赏给香雪做甚?
更遑论香雪没有在偏殿的不在场证据,倚玉轩内又有人点了迷香,药翻了安乐王……此事说来疑点重重,容嫣就算再蠢也不会把自己往这么个火坑里跳。
可眼下这神来一笔,她还当真跳了下去……难不成,这个小宫女身上有什么蹊跷?
这说起来着实算得上是一场荒唐至极的大戏,夏望之却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太后审问香雪和容嫣,似乎并不关心真正的结果如何。
过了不多时,夏衍终于回到了堂上。
安乐王唇色冻得泛白,脸如冰雪一般,周身都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他手脚还有些酸软,可终究还是强撑着面子站直了身子。他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经过萧锦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片刻……此事,应该不会和萧锦有关?
应该不至于,萧锦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夏衍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上的耻辱感,给望帝、太后、皇后一一行礼。
终究还是太后爱子心切,“觉得如何了?”
夏衍勉强扯了扯嘴角,沉着脸在夏望之面前直挺挺跪下,“臣一时不察,在宫内行为失宜,还请皇上从严惩处!”
何止是从严惩处,简直是掉脑袋的大罪。萧锦眯着眼睛,忽然想到若是在此时夏望之“咔嚓”一下砍了夏衍的脑袋,那后来乱军围城的情景可会再次重演?
啧啧……真是想起便让人心潮澎湃。
夏望之单手支颔,忽然道,“夏衍。”
夏衍心中一凛,“臣在!”
太后扶在扶手上的五指骤然握紧,甲套几乎陷进了木头中!夏望之略带三分嘲意地扫了反应过激的太后一眼。
“朕倒是觉得,你身边当有一个王妃了。”
第47章 驭下不严
此话落在夏衍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心中一直隐藏着的不伦念头骤然间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他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当场。
“皇、皇上……?”
夏望之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看了看夏衍;又看了看太后;“不过便是让你找个媳妇而已,犯得着这么紧张,还要看母后求救?”
“阿衍;你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也该有个人伺候了。”夏望之顿了顿;笑容中平白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便着了旁人的道。”
夏衍几乎要费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看向萧锦的方向,嗓音干涩无比,“臣御前失仪,请皇上从严惩处。”
夏望之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朕可没说要罚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朕和你自幼一起长大,怎么会连个女人都舍不得?”
可我想要的那个女人,皇兄你不稀罕却也不舍得给我……夏望之低下头,压下心中那股子骤然迸出的狂躁。
“在朕看来,此事只要查出到底是谁下了春药,又是谁特意针对皇弟下了软筋散便可。”夏望之懒懒道,“左右不过是男欢女爱的事,哪有那么多古怪关窍。”
“皇后,你说朕说的可对?”
萧锦此时还不能确认夏望之说让夏衍成亲一事的真正含义,但夏望之话都问到了头上来,身为后宫之主,按理说她应该对夏望之提出的敷衍建议进行反对。
“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既然认为一个宫女无关紧要,那自然是按照皇上的意思。”
此话一出,不但夏望之的表情像生吞了个鸡蛋,就连太后和夏衍都忍不住转头看她。
“此话当真?”夏望之古怪地看了半晌萧锦,终究忍不住开了龙口。
萧锦正色道,“自然当真。”
夏望之赞叹地击了三下掌,“既然如此,安乐王选妃一事便交由皇后负责了。”
萧锦:“……”
夏衍曾答应过先帝,一旦成亲便不再天南地北四处游荡,若是当真应了选妃一事,那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闻得夏望之打算让夏衍成亲,太后却反倒欢欣鼓舞了起来,“皇帝说的没错,安乐王到了这个年纪,倒也的确是应当有位王妃才是。”
“……倒是你们俩,”太后说完夏衍接着便用不成器的眼神来回扫着萧锦和夏望之,“哀家何时才能抱上孙儿?”
萧锦:“……”
夏望之:“……”
夏衍:“……”
场上情形一时间变得颇为尴尬,除了一直坐在一边充当背景的容嫣之外,各人心中都有各人的心思。
太后表情不似作伪,萧锦从上辈子起就一直怀疑夏衍谋反一事太后究竟知不知情,可若是眼下她如此支持夏衍娶亲的话,难道已经忘了安乐王当年和先帝的约定?
……还是说,这压根就是一步以退为进?
夏衍的脸色惨白,分不清是因为冬日里的冷水浴还是从头寒到脚的心,他垂下眼,单膝跪在了地上,“臣以为,当下之事是对臣未守宫中规矩,一时大意才致大错酿成,皇上不对臣从严惩处不足以正视听!”
太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原本夏望之不打算追究便是最好,若是深究起来治夏衍一个大罪也不是不可能。
秽乱后宫,甚至和宫女夹缠不清,原本宫门落锁之后外男便不应留在宫内,夏望之看在她的面上对安乐王一再优容,可正是因为此竟然惹出了如此大事,若是传到朝上那帮言官耳中,安乐王的名声可就毁了!
夏望之却反而笑了一笑,“安乐王如此在意宫中规矩,倒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
有什么理由是让夏衍宁可背负惩罚也不愿意娶亲?想起方才萧锦和夏衍一前一后出去,可一个却被人下了药和宫女滚在一处,另一个却号称更衣姗姗来迟,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旁人或许他还会相信,但若是这个人变成了萧锦,那他还说不定真信不得了。
到底谁才是说谎的那一个?
“既然如此,那就让皇后来审问吧。”
果然,该来的始终逃不掉。
萧锦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闲杂人等先退出去。”
她左右环视了一圈,淡淡道,“今日之事,若是让本宫听见有半个字的风言风语,你们也不必再在宫里伺候了,统统拖去乱棍打死!”
香雪还被反剪着手按在地上,押着她的两个嬷嬷抬头看向太后,见太后轻轻点了点头,这才一松手,倒退着退了下去,再将门轻轻关上。
一时间,殿上除了几个主子、太后身边的墨香以及香雪之外,再无旁人。
两个老嬷嬷一松手,香雪登时瘫软在了地上,整个人的臂膀都酸疼得仿佛折断一般,满脸惨白,说不出的可怜。
“把你今天到了何处,做了何事,见过了些什么人,一一给本宫说出来。”
“如有一言半字的虚假,”萧锦冷冷道,“你举家老小都会给你陪葬!”
萧锦这话一出,旁的人倒还好,唯独容嫣的身子瞬间僵直,死死咬紧了牙关。
香雪浑身一颤,强忍着浑身的酸疼爬起来,颤抖着给萧锦磕了个头,“启禀娘娘,奴婢今天白日一整日都跟着容妃娘娘,麒麟阁的大小宫女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这倒是实话,墨香对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她在去通知萧锦参加晚上的家宴时还在麒麟阁见过了香雪,那时候香雪的确是跟着容嫣伺候的。
太后现在一见着容嫣就觉得脑仁疼,挥了挥手示意萧锦继续。
“接下来容妃娘娘去了拢烟阁,奴婢回千栩宫去替娘娘取了个镯子来,”香雪咽了口口水,“奴婢路上慢了,娘娘便先进去了,等奴婢赶过来,刚好见着娘娘同祁兰一块出来,奴婢便将镯子给了娘娘,娘娘便将腕上带的镯子赏给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