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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盗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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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月圆之夜为什么会突然发作?这些日子的平静难道是假相,好掩饰提早到来的寒冰毒,而他却毫无所察地任其恶化。

怎么会这样?这次的寒毒来得特别凶猛,事前一点症兆也没有,不若以往会由四肢先寒起,然后倒流至心窝,拢聚成一股强悍的冷流。

发丝轻飘,他的眼变化着暗沉的红光,直盯着杜遥夜嫩白的雪颈。

张错一惊,“堡主,你的寒毒又犯了?”怎么可能,还不到时候啊!

拓拔刚的眼神扬散着些微狂性,剑眉泛上寒霜,忽转白似霜雪结冻一般覆满睫羽,只一眨便有冰珠掉落般。

他看向面前惟一的处子之身,手一举起偏又放下,像在与自己的理智抗衡,红润的血色慢慢退下,浮起森冷的青。

“拓拔大哥你很辛苦吧!不用顾虑我的安危,能帮上你也是为人妻子的责任,你饮我的血……

杜遥夜忍着心中的不安将手伸向他,腕面向上未见迟疑,她知道此刻的牺牲是值得的,吸一点血她不会死,但会引起他的愧疚。

他不冷血,只是藏得深,凶残的性格让他看来骇人,这些年来他鲜少主动去看她,为的就是避免寒毒发作而扑上她。

在他心中,她大概如一个妹妹一样,他也深恐自己会伤害到她。

“不,不行,把手拿开,我不能喝你的血……”胸口一抽,他冷得运气抵抗。

“无妨,你不要硬撑了,我晓得你的情况,你需要温血来温热你冰冻的血脉。”她直接将手腕放在他唇边,就等他张口一咬。

吸吧、吸吧!大口地吸吮。跳动的血脉正如此呼唤他,引出他体内的魔。

冷风飘动,寒意迫人,宛如一场暴风雪即将来袭,冷得枝头打颤。

“拿开,别来引诱我,我不会让寒毒打败,你给我滚远点。”他一掌挥开她,别过脸避看诱人的皓腕。

好想喝口温血……

不,不行,要挺住,时候还未到,不能受它控制,他是人,不是魔。

血的味道好香浓,腥甜甘醇如同琼汤玉液,喝上一口能让他快活一阵子……

绝对不行,你不能碰它,你忘了那丫头像头横冲直撞的牛,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发现你是个吸血魔。

血的气息钻进他的鼻翼,蛊惑了天人交战的拓拔刚,身体渴望着血的浸润,伸手欲取却又缩回,强忍着不适任由寒毒流遍全身。

以往的他不会顾念面前的人是谁,只要能提供他新鲜的血,即使是亲生母亲他也照饮不误,好来趋缓体内的寒意。

但是自从罗竹衣进入他的生命以后,他的生活态度开始起了变化,虽然残性依旧,却多了一份人性,不想因己身的凶残而令她惧怕。

她不能怕他,他不准她怕他,不管他天性有多么凶猛狠厉,他决不允许在她面前展露,她是惟一不怕他的人,他不能失去她……

冷眸沉如沉渊,冰寒之气人身,他才猛然惊觉她对他有多重要,胜过于生命。

竹儿,他的爱。

“堡主,你饮公主的血吧!你的脸色太过苍白,需要鲜血温热。”再拖下去恐怕对他不利。

“滚,都给我滚,别让我看见你们,滚——”拓拔刚声嘶力竭地狂喊,不让任何一个人近身。

“堡主,张错不会任你饱受折磨,就算要与天下为敌,属下也要保你周全。”守护他是他的责任。

拓拔刚不懂他眼中的坚定,为了一个随时可能杀他的主人送命值得吗?生性冷残的他从不曾善待过手下,为何他们甘愿为他舍弃一切?

窜流的寒气逼得他无法思考,左手揪着胸吐出一阵阵寒烟,额头冒出的冷汗瞬间凝成冰,滴落在微湿的脚旁。

这是他杀人如麻的代价吗?上天代之惩罚他的不仁,要他也感受身置寒冰地狱的痛苦,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地活着受罪。

死亡的感觉是这样吧?等待的永恒却只是一刹那。

“得罪了,公主。”

银刀一挥,血的气味弥漫一室,挣扎让自己获得解脱的拓拔刚忽地僵直,黑眸转淡地慢慢退去颜色,一抹淡红渐渐拢聚,深如血枫。

他瞪着那冒出鲜血的细腕,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神智受寒气侵扰显得涣散,厉光凶猛地朝血泉走去。

一口就好,只要一口,温热的液体滑人喉间便能舒缓全身的僵硬。

那是一种近乎呆的行为,纵使他百般克制不去一舔腥甜的温血,张错和杜遥夜依然想尽办法要他喝下血,不容他残忍地对待自己。

他们对他都有着期望,不希望他败在寒毒下,他是西夏人民的最后依靠,皇家血脉。

“拓拔刚,叫你的爪牙别再跟着我,我要走就走谁也别想拦我,你叫他们离我远一点,不要像秃鹰似的盯着我像盯一块上等红肉……”

清亮的嗓音由厅外传来,夹杂着忿忿不平以及一丝埋怨,像是任性的孩子抱怨没吃到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使着性子。

一抹清冷灌人脑海里,蓦然一怔的拓拔刚像是忽然清醒般,表情暗沉地不知发生什么事,片刻的失神恍如在梦中,神智飘浮。

但是横在面前的血腕拉回他的记忆,神情复杂地瞪着留在上头的牙印与吮痕,发红的双瞳顿时明白他又做了什么。

真的赢不了它吗?他又屈服了。

“……拓拔刚,我不是女奴休想软禁我,你要是一天不放我走,我就一天偷十个人的衣服,直到你们无衣可蔽体为止……”

竹儿

眼角瞟见一抹翠绿色身影正一脚跨进大厅,他想都没想地扬手一挥,借由掌气将她扫出厅外,不让她瞧见自己此刻的鬼样。

不能是她,绝对不行。

“滚!你给我滚——”

如雷的吼声震动屋梁,一片雾状的木屑和灰石随着流动的寒气而轻落。

满嘴鲜血的拓拔刚不想让她看见他此时的狼狈,怕她怕他,也怕她掉头离去,视他如魔再也不敢靠近他半步,畏缩如鼠。

他可以任全天下的人都怕他,畏惧他魔性的颠狂,惟独她不行。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却抹不去留在心底的阴影,人目的白发不断提醒他自己有多么骇人,如同鬼魅在人间流窜,以血为生。

这是他的悲哀,也是宿命。

“别……别让她瞧见我现在的模样……”他承受不起她惧怕的眼神。

“堡主?”愕然的张错惊吓万分,不相信他会露出近乎痛苦的神色。

“让她离开,不要吓到她……”让她害怕比刀割他的心还要难受。

“不要吓到她……”张错默念着这句话,细细咀嚼。

突地,他的双目为之瞠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为寒毒所苦的主子,那深切的情意几乎让他惊得无法开口。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堡主居然也会爱人?

“该死的拓拔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我很怕痛,你还用气功推我,你想害我摔得四分五裂变成鬼是不是……”

气恼的谩骂声又再度响起,不屈不挠的小小身影由地面爬起,打算人内与之一较长短。

“滚!我不想看到你。”

她再一次又被一股气弹出,厚重的门板也随即重重地扣上,当她的面发出砰地声响。

拓拔刚的眼中有着深沉的痛楚,神情轻狂地捉住杜遥夜俯身一咬,将满身不得宣泄的怨恨和怒气发泄在她身上,狂肆吸吮。


第八章

什么叫他不想看到她,他以为以他的烂脾气会有很多人抢着吹捧阿谀吗?

做他的春秋大梦,她罗竹衣还不至于没骨气抱他的大腿,吼声大想吓谁,不见就不见有什么好稀罕,她还不见得乐意见他呢!

可是他当她的面把门甩上就太过分了,万一她闪避不及砸上她的花容月貌怎么办?他耗上千金也难弥补一代红颜的殒落。

还有那阵突起的怪风是打哪来的?连着两次扑面而来,硬生生地将她往后抛掷,就像被人无情地一甩,眼前划过繁星无数。

哼!他叫她滚她就得滚吗?未免太小看她了。

起码要把这口气讨回来,不能让他太过得意,恃强凌弱是懦夫的行为,她决不是觉得难过才自找苦吃,非找他理论不可。

紧抿着唇,罗竹衣逞强地鼓着腮帮子,双眸怒生不肯善罢甘休。

“堡主不想见你必有其因由,待会我再帮你问一声。”怎么回事,为什么堡主不愿见她?

事有古怪。李恶满腹疑云地想道。

“不必。”她赌气地一应。

要问她不会自己问呀!要他多事。

“也许堡主有事不想你牵涉在内,所以口气恶了些,你千万别在意。”算算日子还有两日才是十五,应该不是寒毒发作才是。

“他会有什么事怕我撞见,你听听那声吼声多有魄力,根本不只口气恶劣,分明是我滚远点别碍他的好事。”她说得一脸怨怼地睨视合起的厅门。

“你别胡思乱想,堡主的性情一向阴晴不定,时好时坏不好捉摸,他大概是怕自己的坏脾气会伤到你才不想见你。”他只有这种说法了,实在无从解释起。

自认口才鲁钝的李恶编不出好借口,他知道要说理绝对辩不过她一堆歪理,只能捺着性子地顺着她安抚,暂时稳住她的怒意。

从她来到阴风堡之后,堡主因她所做的改变他看得最清楚,除了不肯放她离开外,几乎凡事都由着她胡闹,让她将堡主的尊严踩在脚下。

因此他不认为堡主有意怒斥,一定有什么事逼得他不得不狠心驱离她,半步也不许她靠近。

虽然他心里有些疑虑急待理清,但他更明白当务之急是看牢她,免得她一怒之下去向不明,他将得面对堡主狂骜的怒涛。

“别替他找借口了,我看他八成藏了个女人在里头,怕我不识相打扰了他。”语气极酸的罗竹衣拾起石子就往门上扔。

也许她的行为看来十分稚气,但是她确实说对了一件事,大厅内的确有名跟他关系匪浅的女子。

姑娘家对这种事向来敏锐,稍有一丝动静便能嗅出其中的奸情,即使她始终抱持着早晚会离去的心态,可心底的酸涩仍让她感到不舒坦。

世间的男子多妻妾,想要找到像她爹和外公一样的痴情种少之又少,她不以为他对她的怜宠会持久,迟早有一天他也会为别的女人而离弃她。

“竹姑娘,你真的想多了,堡主的为人你理应明了,他不是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震怒的人。”除非那个人是她。

“哼!我才不信,他一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非瞧个清楚不可。”否则她不会死心。

罗竹衣有着罗家固执的天性,明知结果不一定如意也要闯一闯,从她窃盗多年的经验来说,不到掀开盖头的时候不知道里面是宝还是草。

想要偷到好东西就得冒险,越危险的地方越有看头,深入虎穴焉得虎子,怕死的什么也得不到,行家都晓得宝物藏在机关里。

“你……你别冲动,你想怎么……”呃,不会是他所想的“那个”吧?

她拍拍他的胸脯要他安心。“有小妹在,大哥尽管宽心,绝对不会拖你下水。”

“不会?”为什么他有大难临头的感觉?

看着她拿出一块小簧片在门上扳呀扳的,制止不了她罪行的他岂不是共犯,还敢夸口不拖他下水。

他是上错贼船了,被个小贼牵着鼻头走,刷不清同伙的罪名,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成了同流合污,背负上莫须有的贼名。

李恶不想承认受了她的影响而多了贼性,但他和她一样对里头的事感到一丝好奇,想一窥究竟好解开心中的疑惑。

不过在门闩发出喀达的细微声响,他忽然觉得不妥地想将她拉开,堡主不想见她自有他的道理,冒然闯入实属莽撞。

“一道门也想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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