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翅by金琉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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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找到孩子的人声称是孩子哥哥,而且这人说他能把这孩子在这么多孩子里记住就是因为他自己说自己爹妈在他四岁前都死了,只有哥哥。”
“爹妈都死了?那绝对不可能是我儿子!我们沈佑最爱的就是我这个妈妈……”突然一凛,余韵伊背后一阵发凉:“哥哥?沈傲天?!”
“不是沈傲天,那人是个健全人……”
余韵伊刚刚激动的心又沉下来,不等那边说完就忿忿道:“这根本不是我儿子!沈傲天是个废人,而且早在广州就死了,说我儿子没爹妈,上户口不会查吗?我明明活的好好的!拿一个乱七八糟的人半夜蒙我,你要滚就趁早!”
电话那头也急了,忙呼:“别挂,余总,你听我说完!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的,后来我们给他钱让他连夜带我们去查,那孩子的照片明明就是沈佑嘛!翻了一晚上尘土飞扬的老档案,可算是把沈佑的找到了,他真的被救出,可局域内外的网络却全都是还在丢失中的信息!”
“有人恶意侵入系统改了资料?”
“太久了,根本查不出来黑客是谁,只有文字档案里有转户口记录里签字的名字——陈瑞。”
陌生!还是陌生!余韵伊觉着自己要疯了:“查!继续查!要是我儿子被二次转卖,我一定要了他们的命!”
一声闷响,余韵伊丢下电话,恍惚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家里,她警惕的打开卧室门,一个高大人影定定站在门前,余韵伊大骇,满脸惊愕的向后退,床头微光才看清来人的脸——郑桐勇!
“干嘛呢,半夜喊那么大声?”一句关心的问候,从郑桐勇嘴里却吐出的是一股寒若冰霜的冷酷。
“我……”余韵伊向后退着,心惊胆战。
郑桐勇准备去拿丢在床上的手机,被余韵伊一把抓过,他眉头猛的一皱,正待发话,余韵伊手里的手机又铃声大作!郑桐勇示意余韵伊快接,余韵伊几遍之后只能颤巍巍低眉顺眼的接起来:“喂……”
“见个面吧,我很想念老郑啊!”潘耀邦!余韵伊安下扩音键。
“200万才给你没多久,你还想怎么样?”余韵伊问。
电话里传来声音巨大的电流声,似乎思忖了一会儿潘耀邦才说:“嗨!好久没回国了,发现钱都不是钱了,200万啥也干不了,玩玩女人喝点酒就没了,我觉着吧,你们得为自己的命算算账,你们俩那两条金贵命按斤称也得比200万卖的多吧?”
“你又想要多少?”
“再给我400万,我看上个小别墅,精装修才400万,不买多亏,不过,你和老郑一起来吧,我很想你们哟!不过还是那句话,别想害我,我要是出事,你们也得拿命垫!”
电话挂断,余韵伊溃败的看着郑桐勇,那高大男人的脸上乌云密布……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不如旷工,下雪还等不上车,果断返回家,不上了!回来写文!
、一心欢
六十
云城的三月,比起乍暖还寒的安城多了些许暖意,街上的树枝已经开始冒起绿色的嫩芽,佟郁心向来喜欢嫩绿多过太过繁茂的苍翠,暖风拂面,十分舒服。接到沈桥的电话佟郁心便急急忙忙安顿好其他几个城市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云城,从初见沈桥并确认他就是那个可怜的傲天之后,佟郁心一直抽紧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还活着,欢姐和沈云沛的儿子总算没有被余韵伊折磨死。
VVIP的房门被侍者推开,那个上次坐在轮椅里的年轻男人正拄着肘拐一步一挪的向佟郁心走来。她慢慢起身,眼神直勾勾盯着沈桥的双腿,实话说,他穿着矫形鞋的步态很不好看,最多算蹒跚而行,慢且无力,萎短细弱的腿将整个身躯的比例变的很奇怪,如果只往上看,沈云沛剑眉星目的优良基因都在他脸上留传下来,而往下看,他的身高因为那双腿最多只能到他那身材伟岸一米八八父亲的肩膀。但无论怎样,比起十多年前深陷在一辆破烂手摇车里身体严重变形的那个少年来说,此时的他,简直可以说是生命的奇迹。
沈桥站定的时候,佟郁心还在出神,他从进门就发现她一直用那双好奇惊诧的眼睛盯着他最讨厌别人看的位置,于是咳出一声,伸出手道:“心姐别来无恙。”
佟郁心被沈桥叫醒,忙握了握手随他的客气坐进沙发,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佟郁心心中暗叹,纵使如今奢品满身、气质凛凛,他一样还是那个诸多不便的孩子啊!抬起眼睑,佟郁心微笑着问:“这些年,过的好吗?”
沈桥微微一怔,这个陌生的女人,总是一副很熟悉他的样子,想到今天一定有秘密,他谁都不曾通知,一个人来见心姐,可这个女人,没有想象中的晦涩;没有给他拐弯抹角的提问的机会;没有吊人胃口的姿态……有的,只是一个多年未见阿姨的亲切,这是怎么了?但只是凝滞一下,沈桥已恢复常态:“心姐和高先生是很密切的伙伴哦?自从和心姐一面之后,高先生便给了我一个小小的合作机会,不知这是不是心姐在从中斡旋呢?”
听着沈桥的问询,佟郁心暗自笑了一下,虽然死不承认自己就是傲天,可终究还是紧张了吧?于是摆摆手,微笑着说:“傻孩子,好,我相信傲天已经死了,但只要沈桥活着就是最好的事。”
沈桥的手在沙发扶手上蓦地一颤:“你到底是谁?”
“心姐,佟郁心。”见沈桥盯着自己完全不放松的眼,她继续完成他最想知道的故事:“沈傲天亲生妈妈的好姐妹;‘一心欢’的成员;沈云沛第二个情人……”
沈桥在佟郁心简单的介绍中逐渐绷直了背,集中所有能集中的精神,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佟郁心直视沈桥的眼睛,过去的事,对他来说,既然活着就无可隐瞒:“余韵伊、佟郁心、常乐欢是三十几年前安城地下舞厅著名的舞小姐,我们还有三人组的名字,叫‘一心欢’,俗气吧?七十年代,舞厅少之又少,从学生到成人,去舞厅跳舞都有可能以流氓罪被抓,可那时候人守旧到多么过分,哪里像现在这样,我们陪人跳舞是真正的跳舞而已,什么越界的事都没做过,只是混饭吃的本事,却被大众鄙视。但只要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女人挣钱的机会,我们在地下舞厅陪人跳舞,为人唱歌,换钱、换粮票、换一切普通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我们三个真的很好,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六年,离家六年里互相陪伴的只有我们三个,你说,我怎么能不是你妈妈欢姐的好姐妹呢?”
“我妈妈?是舞小姐?”沈桥怎么也想不到黑白照片里那个端庄美丽,挂着一脸贤淑笑容的女子竟是靠卖笑为生的母亲。多少年来,沈云沛从不提起他第一任妻子,沈桥只有那一张母亲的照片,也在九年前“沈傲天的尸体”衣兜里丢失不见。
“是,我们都是。”佟郁心讲述中认真观察着沈桥,在他英朗的外表下,欢姐每每忧虑时的神态若隐若现。“我们三个是一年生,月份里常乐欢比我大,比余韵伊小,中间的那个一般脾气都最好,她没有余韵伊的城府野心,也没有我的骄纵任性,所以,她理当有最好的人去爱——1979年,如愿以偿,欢姐嫁给了众人眼里的大帅哥,沈云沛。”
“那……那你们不是应该很好么?为……为什么余韵伊会,你也……”沈桥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为他从没见过的妈妈而紧张——两个所谓最好的姐妹,都成了最爱的男人的情人,一个鸠占鹊巢,一个不知所谓!
佟郁心被问到痛处,站起来走到窗口,难以启齿的事是没脸面对孩子去说的,她幽幽讲起:“因为在欢姐爱上沈云沛之前,我和余韵伊也同样喜欢他!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有多吸引人?他很高,很健硕,很男人却还幽默,七十年代他还是个采药人,但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多年奔波的路上他有心栽培的关系遍布,每次我们遇到江湖事都是靠他来摆平。哪个年代的女孩儿不爱仗义的英雄?所以我们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在追求欢姐的那三年里,他衷心不二,独爱欢姐一人,我们非常羡慕。后来欢姐嫁人,‘一心欢’解散,在那个年代,我们都已年龄不小,我嫁给了一个追求我的客人,而余韵伊却依旧留在舞厅。嫁人后我离开安城,听说沈云沛为了家开始利用关系搞制药作坊,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按部就班的过下去,可没过多久我在孕中接到欢姐的信,才知道余韵伊开始走一条疯狂的道路!”
“唉!提起她我就恨,那么多年相处怎么就看不出她有多么狠毒!”叹口气佟郁心继续道:“现在想想,余韵伊喜欢沈云沛没错,但她真正骨子里爱的并非什么英雄好汉什么帅哥俊男,而是别人的人生!她羡慕欢姐,等沈云沛的药坊越来越大越来越有钱时,她的羡慕逐渐成为嫉妒,她嫉妒一切都有的欢姐,她甚至在一次酒后打电话到我工厂,什么都不为,就是咒骂欢姐应有尽有而她一无所有!我以为她只是泄泻火而已,谁知终于还是出了事——1980年5月,沈云沛的药坊出了件关乎生死的大事,余韵伊用自己的处子之身和上面的人做交易换取了沈云沛的平安无事,然后还给他介绍了个‘大师’。很快,在‘大师’指引他不久后,沈云沛接到两笔他想都不敢想的大单,药坊成功转型成为小型企业。从此沈云沛感激她、高看她、宠着她、对她言听计从,不仅与她发生了一切,还在‘大师’的挑唆下,沈云沛深信不疑欢姐和他命里相克,并背叛他。此后半年多,还在哺乳期的欢姐屡屡被逼迫离婚,婚不离便是吵闹,沈云沛后来干脆不再回家,扔下烂摊子交给余韵伊,而他不知道余韵伊的处理方式则是把他曾宠着、爱着、包容着的妻子在身体最弱的时间里不断虐待毒打!浑浑噩噩的欢姐被限制了绝对的自由,经常的惊吓让她无力顾暇还是婴儿的你,那半年里你从没接受过疫苗种植,所以你的身体非常差,余韵伊用一切办法逼欢姐净身离家,但那个时代不是现在啊!欢姐如果净身离开,没工作没家庭没收入的她只有带着你等死!”
“为什么!不是姐妹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沈桥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从出生就承受站不起来的痛苦,他所有的艰难都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和那个小三做的孽!他想拍案而起,他想冲向余韵伊狠狠掐死她,他想立刻砸了沈云沛的骨灰!但他不能,他拍着的,狠狠掐着的,不断砸着的只能是他本不该这样无用的双腿,巨大的痛苦袭来,他能做的,只是无用的质问老天,为什么他的母亲,亲生母亲在作为女人本该最幸福的时间里过的居然是这样的日子?为什么要他来承受残缺的苦难,为什么他没随母亲一起死去?!
“欢姐太固执,太长情,太爱你爸,一个舞小姐得来一个幸福的家不容易,过去的幸福让她舍不得放手,她每天活在过去的快乐里无法自拔,宁愿承受被背叛、被虐待就是死死抱住那个家不离开。但余韵伊太过分,嫉妒让她变的越来越疯狂,她只惦记着鸠占鹊巢的快感,她把欢姐当成她幸福生活的绊脚石,她用尽一切办法要你妈离开!欢姐怎么那么傻,明明什么都放不下,却宁愿悲哀的去死。为了让你活下来,她只能选择赌自己的命,最后那一天,她穿着出嫁时的裙子,带着满身伤痕用最懦弱的方式离开,果然,你被救下,果然,在政府的介入下,你终于没被逼死。”
沈桥绷直的身体逐渐萎顿,他抱着双腿嘶哑着声音满心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