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翅by金琉璃-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老了脑子没坏嘛,转的真快!没错,我不想杀你,从我知道我一直是靠幸运活到现在开始我就不打算在我人生里冒险了。但这不是不自保,你懂的,我知道的有点多,公平对待,知道多少就得有多少继续活下去的保障,你说对吧?”
“行了,我懂了,开个价吧。”
“钱一次付清就没意思了,人生不知道有多少意外呢,不过最近我只是想买个房子,先准备二百万吧,后面的咱们再联系。”
“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威胁我?我老婆孩子都交代给你们了,谁更过分?回去和你现在那合法丈夫说一声,今天他不来见我是他不给面子,但第一次嘛,我原谅他。对了还有,那份资料我不会傻的只放在一处,如果我有什么不测,24小时内那份东西就会直接出现在两国警方手里,你们自己看着办!这都是你们逼的!最好给我乖乖的把钱准备好!”
视频里的男人慢慢淡出视线,音频也同时停止,三人还盯着屏幕各有所思,其中最吃惊的莫过于尚薇,音频里的对话和平时沈桥交给她更改资料偷窥档案的事合在一起似乎有点明白却毫无头绪,她只知道HT有很严重的问题,却想不到这问题已经到了人命的地步,那男人口里提到的“小瘸子”——尚薇看看一边的沈桥,难道是他?
还是电脑对面陆欧亚的声音打破了三人的寂静:“我靠,寻仇的节奏!”
陈艾瑞仔细盯着电脑里的人:“这帽子戴的也艺术了,咋不全遮住呢!尚薇这手机也不行,像素太低,赶紧换!阿桥,这人似乎和你的事有关。”
沈桥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这时尚薇二人才发现短短一段视频时间他本就发烧的身子越来越烫,脸也红的厉害。“你没事吧?喂!”
“是律师!遗产律师!”沈桥指着屏幕里男人的身影,沉重的喘着气身体颤抖晃动,话音刚落眼前一片漆黑昏倒过去。
尚薇拖住沈桥身子,陈艾瑞对陆欧亚语速极快的吩咐:“查潘耀邦,沈云沛当年的遗产律师!欧亚交给你了!”关上电脑背起沈桥快步冲出办公室。
“哎……我去!”尚薇只得举着肘杖紧跟陈艾瑞向医院一路狂飙。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加完班没事干忽然发现盛年不重来和子午挽歌在N个论坛出现,还居然有设计的书封面,好神奇。
因为盛年,又让我打开第一份工作的留存资料,里面很多人的病案现在想来还是历历在目,和大夫又聊起盛年里那对夫妇的原型,又是一番人性的感慨,总之,过一天就努力开心一天,未来不多想,一切没所谓!哦了~
、心声
四十三
沈桥躺在住院部的VIP病房里昏睡,一袋一袋的打着点滴,陈艾瑞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耸耸肩摇头:“肺炎,烧成这样了还逞强,这不找死呢么!”
“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呀。”尚薇解释,这人出什么事儿了可没她的事,又补充:“我昨晚被赶出去了,真不知道。”
陈艾瑞无奈:“我知道你被赶出去了,但是你能不能哪怕作为同一屋檐下的合住客,你也稍稍关心一下他?我不是告诉过你嘛,他也是一次一次手术过来的人,长期卧床抵抗力免疫力都低,你得多担待啊,虽然是假结婚,但总归是要绑一起几千天的人呢,稍微用心点儿不行吗?”
“可是我……”想了想,尚薇放弃解释,婚前沈桥告诉过她,她的事儿别人都不知道,无论对她还不错的陈艾瑞或是乐松都根本没法了解沈桥对她的蔑视,或许如陈艾瑞所说沈桥这人嘴硬心软,但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一次又一次的把鄙视挂在脸上嘴上和所有他能表现出来的态度上,这让尚薇怎么可以不放在心上,何况,拿人家的手短,她不过人家的雇工而已。
见尚薇欲言又止,陈艾瑞拉她到走廊问:“跟他住一起是不轻松,也怪我,怠慢了没有傲人的年他会特别难过,想着你们没感情就没提他的禁忌,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赶你出门?”
尚薇笑笑,摇了摇头:“不好奇,他的思维我从没搞明白过,不过就是你们有钱人的风格咯,想干嘛干嘛,逻辑不重要。”
“呵!”陈艾瑞无语:“你也是奇葩一枚。唉,总归是他的隐私,我也不好跟你说,但是以后什么‘孔明灯’、爱情、小孩儿、小动物等等等等,有关人类深层感情的问题,你都别在他面前提,每个人都有过去,但有些人的过去你根本没法理解,但对他个人来说就是个无底黑洞,进去了就难以自拔,懂么?”
当然懂,尚薇心中自语,就像她和文俊,晦暗的童年、挫败的少年、被充满羞辱的花季雨季和一身肮脏交易的如今……“行了,懂!他身体有问题我就找你,平时反正他也不理我,我就和他聊工作就行了呗?”
陈艾瑞点头:“明白人。行了,别叫我陈总了,咱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单纯,叫哥吧,我没阿桥那么难说话,不用总毕恭毕敬的。”其实他一点儿都没觉着尚薇烦人,从第一次见只觉着这丫头是个普通学生而已,还是个很漂亮的学生。陈艾瑞的电话响起,乐松打来的,初一大早远在老家的乐松从陆欧亚那听说了视频的事忙打来问,这个律师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居然在余韵伊正大肆铺张找孩子的时候突然出现,不能不说是命运的巧合,似乎上天也在等着真相大白的一天。
陈艾瑞和尚薇道别,要赶回公司,尚薇送他离开转身向病房走去,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尚薇觉着似乎有一个世纪都没听到过这样的嗓音了——文俊正站在走廊的另一边也似是恍惚的看着她:“薇薇……”
尚薇微微有些发怔,自从一个多月前清水茶坊一别,她便再也不曾见过他,想念么?夜深人静时、受了委屈时都会思念,可想念过后排山倒海的沮丧疯狂袭来,是他先抛弃了她,用他们都懂的方式。恨么?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恨过,尚薇知道,她根本没有恨的资格,最初的交易最初的出卖都是他们自己选的,而她,何尝不为那会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动心过?不想见是害怕见,怕见到文俊才能看到真正的自己——虚伪和丑陋的自己!
尚薇回过神来时,文俊已经走到她面前,看着头发散乱的尚薇他心如刀割,是因为委屈还是不幸抑或不甘?文俊不由自主的伸手抚向尚薇头顶,软软的头发捏在手里,这一刻他恨不得回到棚户区的时光,虽然艰难却心中安然。
可尚薇却在文俊抚上她发髻的一刻扭头躲闪开来,挤出一丝笑容:“她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文俊尴尬,收回手轻咳一声:“她一会儿就来,夏院长妈妈病了,我和她代表HT来看看。你呢?”
“他……他生病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尚薇只想早点结束。
“那个残废?”文俊语出不逊。
尚薇没想到文俊会这么尖刻,抬起头,皱眉:“你怎么这么说话?”他怎么会变的这么过分?
“我没说错!明知道在他身边你过的委屈、你过的不好你让我怎么好好说话?”文俊想不出沈桥到底是多么大的负担,怎么会虚弱到年都不让人好好过,初一大早就要尚薇陪在空气混浊的医院。
“我过的怎么样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没有关系,我嫁人了,在你有心的劝告下!”
尚薇生气,却没想到话未说完便被文俊一把拽进怀里,文俊抱的她那么紧,这种拥抱他曾说是因为爱的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尚薇慌张的一把推开文俊:“你干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文俊从开始到现在都以为尚薇突变的人生是因为他,却想不到他心里无比心疼的人只短短一月竟如此抗拒他,文俊不可思议的站定,明明痛苦,却嗤笑一声出口伤人伤己:“难道哥哥抱自己妹妹都不行?”
尚薇愣住,文俊变了,变的好快,外表上他受到郑家的接纳,担当着HT新晋的中流砥柱,可想不到内心的变化却远远出乎所料。文俊不再是那个善良、单纯、谁也不忍伤害甚至到有些优柔寡断的奋进的年轻人,如今的他依然奋斗,可从内而外透出的尖酸、刻薄、心机和卑鄙已经让他正快速而悄然的变成另一番模样——这,就是出卖灵魂的代价吗?尚薇恐惧,害怕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看着尚薇质疑的眼神,文俊还是不忍,轻轻抚着尚薇细密的发丝轻声道:“薇薇,我知道,你的委屈都是因为我,但是我没办法,已经开始的路不能不走完它。你理解我,也信我,一旦把我应得的钱全拿到我会去找你,带你走。所以薇薇,信我,帮我……”
“文俊!哎尚薇你也在?”郑雪鸥从另一头跑来,两人尴尬放开,文俊的话还没说完,质询的望着尚薇。
“嗯,沈桥病了,正睡着呢,你们去忙吧。”尚薇敷衍着郑雪鸥,却轻轻向文俊点头,文俊心下明了,粲然一笑。
郑雪鸥思虑一下,那场交易里她是名副其实的帮凶,面对这对兄妹,她们还是越少见面越好,于是拉起文俊:“那让沈总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探望,那边夏院长已经来了,我们得先走了。”
尚薇向两人点点头,文俊轻轻拉一下尚薇的手便随着郑雪鸥远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尚薇张开手掌,里面捏着的正是文俊塞给他的纸条。
四十四
尚薇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呆呆盯着还在昏睡的沈桥,觉着像他这样也挺好,醒来不通人情,睡着什么也不操心。看着不同于以往的沈桥,尚薇想起陈艾瑞的话,生出些许好奇,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以致于每天都活在冷漠里,初见时的高深莫测,交易时的云淡风轻化成一起生活的面无表情,其实所有的状态不过是冷漠凉薄的另一种表现,为什么?
护士进来换完一袋输液又出去,尚薇无聊的坐下继续盯着沈桥发呆,寂静的环境苍白的房间,她忽然有种倾诉的欲望,有些话她平时不能说,也不知道对谁说,可现在这么个昏死过去的大活人在眼前,尚薇生出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从沙发换到床边,轻启双唇:
“你这样多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像你这样睡,恨不能睡到死,这样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可是恰恰相反,我睡不着,总是失眠,尤其文俊爸爸死掉的前几年,我几乎每晚都从噩梦里醒来,每天一闭眼就是他被撞飞的样子,他血肉模糊的脸总是支离破碎的在我面前溃烂,他还是那副表情,伸着巴掌要打我,撕我的头发,骂我用他喝酒的钱买书……” 说起过去,尚薇哽咽,缓了缓才又道:
“你肯定看到了,没错,是我推他下马路的,但你信不信都好,我根本不知道郑雪鸥是睡着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她醉到了那种程度?我真的没想让他死,是他养大了我,我只是想吓吓他,想告诉他我长大了我能反抗了不要再欺负我了!我只想好好念书,然后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我多羡慕那些每个月有稳定收入,可以攒个小小的窝蜗居的人,我想过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和家人吃饭看电视聊天,辅导孩子写作业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我的愿望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为什么就不行呢?我上学靠奖学金,真的不花钱,可为什么连学都不让我上呢?我可以忍受一年只穿一身校服,可以无所谓每天只吃一顿饭,可以不补课去打工,我什么都可以忍只要让我正常上课,为什么这都不行?他骂我可以,打我可以,为什么要剃我的头发?我是人!我是个女人,为什么要让我露着头皮像个鬼一样?!早都没脸没尊严了,可我还能忍,我告诉自己上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