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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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萱接过手机,漫不经心瞅了一眼,不禁翻起白眼,“调了静音,有声音才怪!”
不等韩轲质问,邱名山已高举双手,以示清白,“别看我,你们知道的,我不会。”
“那是怎么回事?”韩轲依然满脸怒气,狐疑的目光在邱名山和程以萱脸上扫来扫去,程以萱懒得理他,径自摔在沙发上,翘着两只脚等着看戏。
邱名山蹙眉想了想,突然来了灵感,恍然大悟道:“哦,我记得了,昨天晚上那会儿……手机响,你给鼓捣了两下吧。”
“这!”经过邱名山一提醒,韩轲顿时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脸上当时便不好看起来,明明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偏偏自己又不占理。于是迟疑再三后,他也只好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见事情不了了之,程以萱只觉不热闹,脚上一使劲,向韩轲飞去一只拖鞋,“嘿,男人,昨天晚上哪会儿呀?”
韩轲的小白脸顿时憋成了酱猪头,大吼一声“程以萱”,他飞身扑来。
程以萱赶忙将腿一收,闪在一旁,仿佛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一般,一本正经道:“打不通他的手机,还有我和丁子哥嘛,你干嘛那么死心眼?还有啊,到底什么事那么重要,这半天你也没说。”
韩轲的理智终于战胜了发昏的头脑,伸向程以萱的爪子顿在了半空。撅起嘴,他一脸委屈地转向邱名山,怏怏不乐:“老太太来电话了,明个儿上午的飞机,来N市。”
“什么?妈要来?”
邱名山和程以萱对视而望,有点傻眼。韩轲口中的老太太正是邱名山的亲亲老妈,程以萱的干娘。三年前,邱名山收下程以萱后,一直对她百般疼爱、处处让步,投缘和欣赏只是一部分原因,而更多的则是老太太杜十娘的关系。
这杜十娘,不仅名字仗义,人更有情有义、爱恨分明。自从和程以萱见过一面后,便认了死理,掏心掏肺那么对她,根本就是把这丫头当了准儿媳,彻底私有化了。每次程以萱开口喊她干妈,她都会笑出一脸的不怀好意,那意思明摆着“装什么装,把干字去了成吗”,弄得程以萱对她总是有种“相见不如怀念”的纠结感。
自然了,这种情况下,总有人会比她更纠结。韩轲此时看邱名山的眼神,明显就是那句广为传颂的经典: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邱名山不忍心再去瞧韩轲的楚楚可怜,因为在老妈和爱人之间,他始终很难做些什么,于是微微侧目,岔开话题,“老太太说来这里的原因了吗?”
韩轲的小眼睛顿时又瞪起来了,程以萱感觉不妙,略有心虚地瞪回他去,“又关我事?”
韩轲的胸膛上下起伏,“老太太说来给你过生日,不关你事,难道关我事?”
“啊,生日?我生日到了吗?”程以萱敲着脑袋仔细想,诶,还真是,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我都忙忘了。”她吐吐舌头,“可是,我从来都不过生日,干妈她是知道的呀!”
韩轲和邱名山都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她的亲生母亲温婉出车祸的那一天,正是她三岁的生日。自此之后,程修业便再未为她过过一次生日,甚至在生日的那一天,她根本连他的面也见不到。当然,这些也是后来恢复了记忆,她才了解的。
担心程以萱会不开心,韩轲不再多说。邱名山琢磨了片刻,也只是蹦出一句:“不知道这老太太又憋了什么坏。”
原本,在这些七扯八扯之中,韩轲的怒气已消散地差不多了,偏偏程以萱多嘴,快散场时又补了一句:“好奇怪,干妈要来,为什么不给自己儿子打电话,却要打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大美人?”
下一秒,她便在韩轲的脸上看到了六月飞雪的景观,“她说,她说因为我是她儿子的心腹嘤嘤嘤嘤……”
客厅内一时重又热闹起来,在邱名山的安慰声,以及韩轲哭天抹泪的 “我要当心肝不要当心腹啦嘤嘤嘤嘤”声中,一直静立门口面无表情的丁齐远扁扁嘴,不甘心地小声嘟囔道:“心腹不是我吗,我才该委屈的吧?”
第七章
老太太最看重时间,又极擅长唠叨,一旦开始,不进行到让人有想死的念头绝不会结束。
所以她的接机,谁也不敢怠慢。
一行人赶到机场时离飞机抵达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程以萱信心满满,这回就是打死她也不信老太太能早过她。
“任凭她有天大的本事。”她还在和邱名山夸口,突然间却瞪圆了眼睛,手打着颤往邱名山身后指,“她她她她……”
“见鬼了?”邱名山莫名其妙,程以萱如此震惊的模样,几年来他还是第二次见。上一次是他们初遇那回,大概是没料到他看似如此文弱一人竟能三拳两脚将一众小流氓撂倒,所以她才会那样惊愕。可现在,能有什么事情值得她这般大惊小怪?
这一回头,他顿时也有种做复读机的冲动,别说,那感觉还真像大白天见了鬼。
“妈?您,到了?!”邱名山掩下惊讶,拉着程以萱大步前进。韩轲与丁齐远的步伐却明显没那么起劲。
老太太冲热情洋溢的儿子微微点头,然后直接略过他,拉着程以萱的手便再不撒开了。
程以萱还有种在做梦的飘忽感,对着眼前矮自己半头的老太太上上下下一通打量:银白的短发干净利落,白净的脸上弯着一双眯眯笑眼,身上则用纯白的雪纺短衫下搭了一条白色齐踝长裙。整个人白成一片云彩。
是杜十娘没错。
“干妈,是韩轲记错了航班?或者是您老人家自己腾云驾雾飞来的吧?”
杜十娘的嘴立时乐得合不拢了,“夸我仙女下凡呢不是?我们以萱就是会讲话,瞧见你,妈我就止不住地高兴啊!”
韩轲在邱名山身后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邱名山装作没听到,往前挪了挪,将他完全遮挡在自己的身形下,“妈,小以问你呢,这还有一小时,您怎么就到了?提前到也不通知我们,幸亏我们来得早。”
后边的话他也不好再说,总不能抱怨自己老娘唠叨地好像唐僧转世吧?
杜十娘拉着程以萱的手,怎么都看不够,“这不是想我们以萱了嘛,想早点看到她,就临时换了一班机。不过你们也是,来这么早做什么,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没人可以教育很无聊的。还以为今天早点到终于有机会……算了算了,不说了呵呵。”
教育?我看是教训吧。邱名山一脸无奈,暗中和程以萱交换着眼色:真是万幸,下次不如再早些?
俩人匆忙忙拥着老太太往停车场去,生怕她一时心血来潮又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回酒店的一路上,老太太只顾着和程以萱说亲热话,勉强还算消停,只是时不时瞥向前排韩轲的诡异眼神,令整间车厢内的氛围都变得十分奇怪。
终于挨到车到酒店,胜利在望,老太太却突然目光一蔼,颇具善心地关怀起正脚下运劲、准备胜利大逃亡的韩轲来:“小心腹,来扶老太太我回房,有事和你说。”
于是一瞬间,韩轲的腿和丁齐远的脸都同时结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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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娘拉着韩轲在里间卧室开小会,邱名山和程以萱两个敢怒不敢言,对坐在茶几前瞎合计。
“小以你最了解老太太的心,你猜猜老太太找他能有什么事?”邱名山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个不停,见程以萱嫌弃的目光飘来,手下一顿。
程以萱想着“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话说的十分在理,临上一个“情”字时,连邱名山这个当年叱咤M市的黑道大哥竟也慌了手脚乱投医。
“你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她提醒他,一本正经。
邱名山摇头苦笑,“说的也是。”
见邱名山实在愁苦的很,程以萱起身煮上一壶红茶。
“其实往最坏了想,老太太大不了就是对你们起了疑心。这种事,你以为能瞒一辈子吗?早点知道,早点解脱,就像我,再难再苦,终究还是熬过来了。”
“再说,你不是还有我,有我帮你,你担心什么?”
程以萱的眼中熠熠闪着光,笑容中仿佛有一种力量,令人无法抗拒。邱名山被她的好情绪感染,不觉也浅浅勾起嘴角,“是哦,还有你呢。”
韩轲出来时心情显然不错,白白的小脸上还带了几分笑容,“老夫人您一路劳顿,好好歇着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立刻去办。”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出乎所有人意料。程以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是被老太太给下迷药了吧?”
和邱名山使了个眼色,她抢到门前,装模作样指挥丁齐远备车,却趁此机会在门外拦下韩轲,“大美人,我干妈找你啥事?不会是你俩露馅了吧?”
韩轲大概没想到门外会有此一出,愣了几秒后,脸色竟变得十分奇怪,目光闪烁着,他结结巴巴道:“没,啊没有,没啥事。”
见程以萱叉着腰,依旧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确实太过敷衍,干咳两声,掐起兰花指,“嗨,真不是啥大事,我还能骗你?老太太就说这回生日要给你大办,时间紧迫,让我赶紧着手去准备。你看明天就你生日了,我这急着呢,真没时间陪你聊了。”
这说法,还比较可信~程以萱点点头,恩典他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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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大作家“已然”的名气,还是陆海洋落跑新娘的旧闻,程以萱都知道自己这次的生日宴会一定消停不得。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老太太不可能不懂,却又偏偏要高调操办,甚至亲自来监工,程以萱总以为她的意图不会如此简单。
韩轲虽然平时娘的可以,但办事的能力却不可小觑,短短半天时间,一切竟已安排妥当。
晚饭时地方台的娱乐新闻上,程以萱又一次回顾了新书发布会上自己的风采。来不及得意,电视屏幕上打出的一行标题已令她饭喷。
邱名山的惊愕程度完全不亚于她,手中银叉一抖,险些戳到脸上。
“这是什么情况?”两个人面面相觑,脑中同时想到一个人。却不知道那人此时正在旁的房间,只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老太太杜十娘慢条斯理切下一口牛排,心情甚好,眼睛似不经意扫过电视,笑眯眯给俩人添堵道:“现在这媒体就是脑筋活泛,过个生日都能联想到订婚上,有意思。”
第二天的生日宴会地点就近选在程以萱下榻的酒店里。到底是国际酒店,见过大场面,极短的时间内就将场地布置地有模有样。
程以萱虽然从未办过生日宴会,可对这一切她却并不陌生。岳歆怡和岳歆甜的生日派对上,她不知道在那热闹繁华之中做过多少次多余的人,静静旁观,默默孤单。
直到那一年,她遇到陆海洋。
那时“陆氏”的董事长还是陆天运,陆海洋不过是个持有股份的小总裁。可即便是这么个实权不大的“小跟班”,也早已成为N市多少女子觊觎的对象。因为在N市的企业中,陆氏实在是太强了,但凡能够攀上陆氏,那基本和把到摇钱树也差不多了。
况且拜父亲陆天运与母亲白灵的“强强联合”所赐,陆海洋天生便得一副令人艳羡的好皮囊,更是自小受过各方面良好教育。若抛去他那副阴沉性子以及办事时狠辣的手段不提,完人,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了。
所以基于上述各种原因,程以萱很早便知道,N市有一个赫赫有名的万人迷——陆海洋。
不过传说中这个令万千少女着迷的男人,她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