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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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遇到流氓了?”程以萱瞬间清醒,倒不是她有多八卦,实在是这种脂粉未施、不在状态的韩轲,她难得一见。
顶着一对更大的熊猫眼,韩轲几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竖了个兰花指权作意思,他声音虚弱道:“老太太呢?”
“不在这里吗?刚才还叫我起床呢。”程以萱环视一周,似乎并没有杜十娘的踪影,这才放心地抱怨道:“哎呦这才几点啊,我困——”
她话音未落,韩轲已挑起眉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他险些哭出声来,“我拜托你,知道‘知足’两个字怎么写吗?现在才叫你起床,你知道我几点起的吗?”
程以萱晃着脑袋一路晃到沙发前,抬腿把韩轲踹到一旁,她把自己重重摔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不知道,几点?”
“三点!是三点啊!”好端端又被程以萱踹了一脚,韩轲登时更伤心了,摆出一副寡妇哭丧的架势,他准备趁老太太不在,好好哭诉一下这几天受的委屈。
不料他嚎了半天,程以萱还是闭着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一副马上睡过去的节奏。
“程以萱!”韩轲怒,伸手一个靠垫甩了过去。
程以萱这才赖洋洋睁开一只眼,梦游一般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三点起?你说你是不是傻呀?”
韩轲当时气得鼻子差点歪了,“傻子才没事三点起!不对,你才傻!你当我乐意起那么早呀?还不是老太太,逛街就逛街,shopping就shopping,好端端的你化什么妆?化妆也就算了,还点名要化韩国清新小裸妆,我,我……”
“这样啊,没关系,淡定,淡定,等我们走了你再接着睡好了。”程以萱重又合上眼,心不在焉安慰着他,“不过你说干妈她化妆了?刚才好像没看出来……”
她还没说完,里屋门突然“咔吧”一声开了,有人接话道:“没看出来?我就知道小心腹你是在敷衍老太太我!快点起来,返工的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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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将老太太对付满意了,韩轲却并未如之前所设想,过上蒙头大睡的好日子。
亲自将老太太、程以萱以及脸色发黑,看起来随时可能阵亡的韩轲送上车,又目送他们离开后,邱名山回身对丁齐远点点头,吩咐道:“带他过来吧。”
慵懒地靠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邱名山合着眼睛,安静地似乎睡熟了。
对面的王蒙等得有些不耐烦,起身想走,却立时被他身后的丁齐远一掌按下。
“邱董……”王蒙忍不住出言欲表示抗议,不等说完,他已被丁齐远厉声呵斥:“闭嘴!”
小磁炉上玻璃壶中的茶水沸了,红色的水浪上下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动。而就在这活泼又略显喧闹的声音中,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邱名山终于睁开了眼睛。
丁齐远十分有眼力见地过去准备倒茶,却被邱名山制止了,“我自己来吧。”
红彤彤的茶水在细白釉的杯子中轻轻打晃,有苦涩的味道冲鼻而来。
“请。”邱名山似笑非笑,举杯向王蒙让道。
王蒙只是看了一眼,便不耐烦拒绝道:“谢了,我不习惯喝茶,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丁齐远还从来未曾见过有人敢如此驳邱名山的面子,不禁有些不快,“让你喝你就喝,废什么话!”
邱名山“诶”了一声,依旧一副十分好脾气的样子,脸上带了笑,“丁子,怎么和客人说话呢?”
丁齐远顿时收声,低头答“是”。
“王蒙王大记者是吧?上次发布会距离远,没怎么看清,如今这么一看,果然神采奕奕,年轻有为啊!”邱名山呷了一口杯中茶,笑意吟吟。
王蒙却完全轻松不起来,暗暗揉了揉手腕上已渐红肿的伤处,他硬着头皮:“这些客套话我看就免了吧,我知道邱董您究竟是什么人,上次搅了您的局,我已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所以要打要杀,尽管来吧!”
邱名山挑眉:“不错,是条汉子!不过我想你是误会了,如今是法治社会,什么打呀杀呀,违法的。上次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至于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有事相商。”
“找我商量?”王蒙从鼻中“嗤”了一声,显然不信,“我一个小小的周边记者,何德何能?会被堂堂‘名山’制药的董事长瞧得上?那我是不是应该双膝跪地,感激涕零一番?”
“谦虚了。”邱名山笑着轻轻摇头,再次将茶杯递了过去,“你可不是什么小小的记者,不然当初宋市长也不会大费周章都没有将你找到。我说的没错吧,王贝大记者?”
“亦或者,我该称你一句,王月明?”
第五十七章
王蒙可不是什么头顶天脚踩地铁骨铮铮不怕死的汉子;当初若不是对岳家大小姐的美色有所贪图,大概死也不会主动招惹上这位杀人不见血的爷。
这些年为躲灾避祸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原本还以为自己已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谁又料得到今天竟然被人家一针见血,戳的露了本相。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王蒙下意识去否认;却在慌乱之中接过了那杯茶,向嘴里送去。滚烫的茶水入口;脸上当时就涨红了。
邱名山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示意丁齐远给端来一杯凉水,“看来王大记者这些年隐姓埋名太久,已经不习惯讲真话了。方才还说自己喝不得茶,现在我看不是很喜爱吗?都迫不及待了。”
王蒙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十分狼狈地往嘴里送着凉水,一声不吭忍受着邱名山的嘲笑。
“怎么样,好点没,王大记者?没事我可就要开始谈正事了。”待王蒙终于放下水杯,邱名山点点头,问道。
王蒙却似被那杯凉水灌醒了一般,再次嘴硬起来:“我想邱董您一定是搞错了,我并不认识什么王贝或者王月明,所以您要谈什么,应该去找他。我就先告辞了。”
说话间,他已迅速站起身,虽不抱希望能够那么轻易离开,但无论如何总要尝试一下。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丁齐远的能耐。
“啊!”肩头突如其来的痛楚令王蒙重又跌回沙发,他下意识伸手去捂,好在只是外伤,骨头并无大碍,他才这暗暗松下一口气,抬头质问邱名山:“邱董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邱名山微微一笑,不以为意:“今天能被我邱名山奉为客的只有一人,王月明。至于其他人……”
耸耸肩,他不再往下说,不过此时此景,其实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有丁齐远那样一号人物立于身后,若没有邱名山的吩咐,大概天王老子今天也休想活着出去。
看了看邱名山,又回头望了望丁齐远,王蒙叹了一口气,终于死心。做了娱记这么些年,邱名山的为人如何,他又怎会没有所耳闻?上次一时头昏犯了太岁,他还在奇怪为何没了后文,如今看来,原来不过是因为自己尚有利用价值罢了。
只是这份价值似乎并不怎么贵重,否则邱名山也不会这么快便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好吧,既然承蒙邱董厚爱,那我王月明也不能那么不识抬举。”端正身子坐好,王蒙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邱董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只要我王月明做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皱起眉头,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邱名山是多聪明的人,立时明白他在为难什么,伸手替他再满上一杯茶,语气温和:“今天的内容只有你知我知,丁子是我的心腹,所以宋市长那里你完全不必担心。而且后面我要说的对你我皆有利,双赢的事我想王大记者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王蒙“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十分感兴趣,“双赢?钱还是名?”
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邱名山的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女人,可以吗?”
看到王蒙两眼冒光的那一刻,邱名山便知道这次合作算板上钉钉了。
“怎么样,干不干?”他呷了一口茶,让茶水在口中转了一圈,直到口中满是那种苦涩的味道,这才慢慢咽下。
“可以和歆怡在一起,我当然愿意!只是……”王蒙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分激动,可随即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又黯淡了下来,“只是她喜欢的是陆海洋,想必我做什么,也无法赢得过他。”
邱名山放下茶杯,轻轻摇头,“那倒未必。”
“您有办法?”仿佛绝境中突然看到了救命草,王蒙的眼底再次燃起光芒。
邱名山笑笑:“办法倒是有,不过究竟能不能成功那还得靠你自己。”
王蒙坚定道:“您说。”
“对于岳家大小姐的为人,我还是略有了解,所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与其说她喜欢的是陆海洋,倒不如说她喜欢的是陆家的钱和背景。而一旦陆家垮了,”说到这里,见王蒙的脸色有些不好,邱名山摆摆手让他不要急,“你也不必现在就急着反驳我,事实究竟如何,等到那个时候一切不就了然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固然好,证明你没有看错人,而她如果是那样的人,你的机会不也就来了吗?你觉得呢?”
虽然心里略微有些小小的不快,但想起之前岳歆怡让自己去做的那些事,王蒙也实在没有什么底气去反驳。默了几秒,他点点头,“好吧,需要我王月明做什么,您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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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看着电视上各个台滚轴播放的爆炸性新闻,邱名山心满意足吃着早饭。
虽然并不喜欢姓王的那小子,不过单凭他办事的这种效率和能力,他也不得不承认,王蒙确实是个人才。若非双方立场不同,且那位人品残次,他倒真有心将其收入麾下。
程以萱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邱名山的沉思。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火腿,他略显意外地看向她,“起来了,小以?”
程以萱睡眼朦胧打了个呵欠,刚想答应,邱名山却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对着电视方向十分笃定地点点头,“哦,在梦游呢。”
“哥!”程以萱被他气得当时便清醒了,睨了他一眼,挑高声调。
见她如此,邱名山这才转过头,一脸的忍俊不禁,“哦,还会叫人呢,看来不是梦游。不过这就更奇怪了,太阳还没照到屁股呢,我们家小猪怎么就舍得起床了?”
程以萱又气又笑,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向他走去,“要是可以,我才不会这么早起,昨天被老太太折腾个一溜够,我今天原本都打算起床后直接吃晚饭了,谁知道那么倒霉,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心慌得很,你说我是不是……”
话到一半,她突然再说不下去,两眼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下方不停滚动的字幕,完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半晌,她终于缓过神,却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着那行字,她结结巴巴:“陆,海洋,新闻里的那个……陆海洋,是……他吗?”
邱名山“嗯”了一声,点点头,语气温和:“新闻上写明‘陆氏’董事长了,所以如果N市没有两个‘陆氏’的话,那么没错,就是他,陆海洋。”
似乎为印证他的话,屏幕上转而已换上一段影像资料,而资料中那个举手投足间皆彰显王者风范的高大男人,不是陆海洋又是哪个?
客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唯一的聒噪便是电视机喋喋不休的唠叨。
片刻,程以萱叹了一口气,将脸埋进抱枕里。
“怎么,还是放不下吗?”邱名山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程以萱摇头,从抱枕内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