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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宫阙-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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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少年向我的呈聚拢之势,互相之间却不交一言,明白的显示出不怀好意。而山道上还有更多的少年三三两两的走下来。
冯嫣儿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她出于本能,也知道缩在我们身后是安全的。可此时,她直到我们身边来还有几步路。
最早已经走入佛窟中的少年突然折转身,向我们走了过来。
冯嫣儿在前竟处在迎敌之位上。
只在这一瞬间,二哥行动之迅速出乎我的预料,他几乎是在那几个少年行动的同时,突然腾身前跃,在我都没来得急做出反映的时候,已经飞身到了正在浮雕前欣赏图像的阿南面前,单臂将阿南协了起来。又一个转身,飞快的退回到了我的身边。
刹那之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连阿南都是落定之后才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而好一会,冯嫣儿才回过味来,娇滴滴的转身扑到我怀里。
二哥握紧了拳头,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不出我所料,二哥的身手果然在这些年里并没有丢下,与以前一样的生猛灵活。但……我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到,二哥第一个救的人会是阿南。
我一直在担心的是,遇到紧急的情况二哥是会旁观还是索性落井下石。今天出行,我故意弄个小船,所带随行也不多,就是创造一个试探二哥的机会。
我甚至想到了他可能会念旧情,先去救冯嫣儿。这个倒也罢了,我还不至于为这个小气生气。
我只要知道二哥没害我之心,就已经打算对他委以重任了。
可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二哥会先去救阿南。
好吧,我承认,目前的情形看起来的确该是先救阿南,因为阿南所处之地最危险,她离这帮来路不明的家伙最为接近,而离我们最远。按常理,的确该先救阿南,可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把救阿南考虑在内,因为……
石窟顶上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啊呀呀,今天打猎这是打到什么稀奇了?真不敢相信。公主怎么也来这里了?”
邓芸这小子身随声至,他欢快的从石窟边的一处小断崖上飞身而下,“这里好热闹!”
他不看我,先扑到阿南面前躬身一礼,“公主!陪臣邓芸见过公主。”接下来就是原形毕露的一句:“阿南,你怎么也出来了?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他看到阿南的快乐从来不加掩饰。
只是,单这一句,我又被这坏小子气得七窍生烟。我们怎么了?阿南怎么就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了?
二哥已经收了势,他有些好奇的打量邓芸。
“你是邓芸?”他主动动问。
邓芸听见,嘻嘻一笑,忙向我们都见了礼。“这就是湘王殿下吧?小弟我前些天曾去拜访。”
二哥忙着回礼,“小王知道,只是当时宿醉未醒,不敢见人。今天回去马上就去回访。”
“那小弟我准备好酒,咱们再喝个宿醉不醒。”
邓芸热情洋溢。
连一直拘谨的二哥也笑了。“好!老哥我一定叨扰。”
他们就这样称兄道弟起来。
阿南有些惊魂未定似的,“芸哥儿你来这里做什么?昨天你不是说要出门打猎吗?怎么打到这里来了?”说着阿南四下看看,“我说我刚才怎么觉得这些孩子眼熟呢,原来是你的三百羽卫。”
“我是来打猎啊。”邓芸装无辜,却还不忘向我眨了一下眼睛,“顺便也带我的孩儿们出来玩玩儿。有人说这边山里有老大有猎物可打,我便来试试身手。”
“打到了吗?”阿南问。
“自然打到!”邓芸一挥手,他那些羽卫少个便拎了他们的战利品展示给我们看,“兔子野稚尽多。大一点的家伙却一个没有。只遇到你们几个。”
阿南噗的一笑,“滑嘴!”
她从头到尾不肯看我,也不看倚在我身上的冯嫣儿。就好像我们已经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了似的。
我不得不尴尬的咳一声,也装成看到邓芸很新奇的样子,指着四周那些少年,“这都是你从江南带来的那批健卒?他们还曾救过驾呢,我倒一时没能认出来。”
“正是他们,我走到哪里都带着。”邓芸得意。“不过不比当年湘王常胜军,这些孩儿还需历练。”
二哥点头,“邓小弟夸奖,小王算不得什么。倒是邓小弟好风采,会领兵。尤其被这些龙行虎步的少年一衬,更显出一股子气势来。”又回了头对我说,“臣也从来不如皇上、也不如南乡公主镇定。今天丢脸了。以前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说着他向阿南行礼,“臣唐突。”
我一股子酸气直冲脑门,他这是又赞邓芸又暗夸了阿南。搞到现在,他们倒好像成了一伙,只我一个人才是外人。此时,只有那奸妃冯嫣儿倚在我身上。他们几个已经团团的聊在一起,说得热闹。早忘记我的存在了。
那只慢悠悠的山龟爬了许久,正好爬到我的脚边。居然就在那里停住了。我瞪着它,这是只笨龟,绝对是只笨龟,一点点小事都搞不定的笨龟。你看人家都有说有笑,只你这孤家寡人在一旁爬不到头。




、101阙

我们回去的路变得热闹非凡;前前后后被少年们所乘的小船包围着,这些少年喧哗吵闹;驾着他们的小船,在我们的画舫前前后后的或快或慢的追逐嬉闹,激起一片片浪花。他们是南人;驾船最是驾轻就熟。
我独自一人坐的船舱中最好的位置;可是除了放在我膝上的那只笨头笨脑的山龟,没人与我亲近。
阿南和邓芸此时都围着二哥,坐在船舱的一角。他们有些新奇的听着二哥讲佛法。
因为二哥说有都是佛变因果的故事,阿南和邓芸两个大概是当故事听了,都听得津津有味。没功夫理我这个无趣的人。
原来几年不见的二哥;他又多了这项喜好。而且还不是泛泛的喜欢;似乎还有了心得。看样子我请他来造佛倒是请对了人。
冯嫣儿一直倚在我身上。将我的肩头当成了她的枕头。如果不是我腿上的山龟;她大约会坐到我腿上来。但她此时好像知道我心情不好,规规矩矩的并没有打扰我。
我和她此时其实是貌合神离,此时她在想些什么我可以猜得到。而她,怕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这次出游,再一次改变了宫中的形式。她肯定又有了干劲儿。
“奴家愿意为皇上分忧。”某一天,冯嫣儿从母后那里出来竟然直接闯到了我的御书房,她对我说:“奴家身体好多了。”
我不该放她进我的御书房的,但考虑到戏得做足,不然难免让人疑心,便不得不偶尔特殊一回。我既然不去摘星阁,若再不让她来御书房……
我把事情推母后,“母后说淑妃昨天还有些发晕。嫣儿还是好好养着吧。别对身体的事掉以轻心。”顺便假装关心她。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插手后宫了。
冯嫣儿还是不死心。
“外放宫人的事,楚贤妃一人操持,宫中颇有微辞。奴家也不说是贤妃处置不当。但一下子放掉这么多人,现在各宫都在嚷嚷人手不够。”冯嫣儿一有机会就向我告阿南的状。
“嫌过的不好的也可以离开宫中。”我一点也没客气。我不爱听这话,也不要她来装贤淑。我宁可听阿南说不许我再和别的女人好,也不要听冯嫣儿这种言不由衷的骗人鬼话。
冯嫣儿一愣,马上换成一付乖巧的模样,“皇上说的是,宫中诸位也养的娇了些。只知道抱怨,不体恤皇上的难处。”真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我心里冷笑,她现在再使任何招数,对我来说都不管用了。
我身后的屏风后面发出了一点轻不可闻的声响,淅淅索索的。
不一时,我从宾阳洞前拣的那只山龟慢慢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慢悠悠地向我御案的桌角爬过来。冯嫣儿瞪着那只山龟。
“奴家觉得这只龟好诡异。”她说。我听不出她是真的害怕还是在发嗲。
“皇上看它的小眼睛,一直盯着奴家看。那天我们回来路上,它就一直在瞪着奴家。”冯嫣儿的面色显出一丝惶恐。好像这龟在预示着什么谶语,让她心惊肉跳了。
我把那山龟抱上我的御案,如意忙递上来一碟龟食。
“龟是长寿之物,朕与此龟有缘,也许它是预祝大肇国运长久,朕的基业永固。”我笑,“它看嫣儿,是因为它也知道嫣儿生得美。想来活了一大把年纪,没见过嫣儿这样的人间绝色。”我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果然是绝色,喝了桃花露似鬼似妖,早绝了人间气息。
冯嫣儿却好像完全不明白我的讽刺,只当我真的在夸她。“皇上又拿奴家取笑。”她与我隔着御案,不方便身体蹭上来,不然此时早就主动投怀送抱了。
“其实……”她用手捂着脸,“奴家最近容颜也消减了不少。”说完还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奴家一直在请华太医来看,华太医年纪大了。除了啰嗦也没什么好方子。倒是每天打听奴家的饮食和日常起居。问些不相干的话。”冯嫣儿抛着她那迷人的媚眼,“我看华太医是老糊涂了。奴家以后不想再找他看病。”
这好像是上一世故事的重演,冯嫣儿又开始在我面前进华太医的谗言,她这是想赶走华太医好向我下毒了吧。我猜其实华太医也已经怀疑她病根的由来了。不然何必追问她吃了什么。这女人明知她自己行迹已经在阿南面前败露,不过仗着我最近对她的青眼,便一点也不以为耻。
这全怪天下男人多浅薄,看女人只看见色这一味。
“那淑妃想让什么人来为你看病呢?”我问。怀疑她又要向我推荐什么人了。如果她推荐我自然得接受,不然如何让她放心推荐李逸呢?又或者她直接把李逸推荐进我的太医院?这也太直接了吧!
我心跳加快,埋下头看我手上的奏折,那只山龟此时吃完了碟子里的吃食,很无聊的爬到我的袖子边。我正好用它架我的手。
“我看太医院已经新来了一位太医,”冯嫣儿窥着我的面色。“贤妃找他看过,可是……”
原来如此!我大概太心急了。
“奴家昨天看那位新太医与贤妃在太医院的葡萄架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冯嫣儿装作天真的样子,“两人说的什么奴家可不方便去听,但奴家看到,那太医走后,楚贤妃红了一双眼睛,要哭不哭的。呆呆站在葡萄架下半天不动。奴家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她都没理奴家。”冯嫣儿娇滴滴的向我抱怨。
我手抖的厉害,一定是腕下这老山龟不老实。
“我看那位新太医和楚贤妃谈完,就立刻出宫走了,急匆匆不知去哪里。奴家原本还想请他为奴家看看呢,谁想人家只接待贤妃一个病人。”妆嫣儿装得她好像不知邓香来历似的。母后那场大闹,导致阿南和她同时受罚,她能不知道邓香的事?
“对了,这话我还没对母后说呢。”冯嫣儿得意的扬了脸,还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知道在这皇宫中,母后和我所关心和担心的是什么。
“如今奴家也不管宫中的事了,真不知已经乱到这步田地,连太医都可以……”
屏风后面又有响动,冯嫣儿愕然的闭了嘴角看我。
不一时,弦子手里持着一卷书,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一本正经。不急不徐的,还踱着小方步。
他那酷似阿南的美目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冯嫣儿,“皇上,什么叫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
冯嫣和目瞪口呆的看着弦子,脸色变得尴尬。
她干笑了两声,夸张的嚷嚷,“这不是贤妃的弟弟吗?那个叫什么来着?他不是归命侯的儿子对吧?我倒有些弄不清了,他应该是楚烈帝的儿子。”
弦子没理她,这孩子把书卷举到我面前,“书上说,做事前权衡利害才能无往不胜。那么对有些不知利害的人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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