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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茶色生香-第152部分

小说: 茶色生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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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皇后没有给项婴悲伤的时间,她扭过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面前排列的秀女。

她的目光也在寻找。直到看见那一抹樱红的身影,她的额头上飞过一丝高傲的倔强。

她先是定定的望了那人一会儿,然后掐指拎住裙角,缓缓走下高大厚重的台阶。

秀女们各个屏住呼吸。她们知道,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刻到了。

钗环映照间,粉颜玉带,罗裙飘香,姑娘们的手心里聚满了汗。却只有一个人,眉目轻柔,目光顺和,一双手轻轻握着掌心里的锦帕,如冰雪一般好看。

于皇后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指了指她头上的金钗:“这钗头的可是凤凰?”

女子俯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戴的是锦雀,不是凤凰。”

秦珂展眼望去,禁不住眉心一跳。

那女子正是苏芷卉。她楚楚动人的身姿在众多秀女中显得鹤立鸡群,一双微垂的眸子犹如浸湿的宝石。

“是嘛!可本宫瞧着,你这钗头分明就是一只雏凤呢!”于皇后低声嗔怪道。

苏芷卉闻言并没有再申辩,而是伸出手去,轻轻拔下那钗环,双手捧到皇后面前:“莫非是小女眼拙看错了!还请娘娘细瞧瞧。”

于皇后一双眸子仍旧死死盯着她的脸:“若是锦雀如何?若是凤凰又如何?”

苏芷卉轻柔一笑:“若是锦雀此钗便还能用得,可若是凤凰,小女就只有舍弃了。”

“这是什么道理?”于皇后又道。

“大楚国,能以凤凰装饰己身的只有皇后,小女怎敢逾越。”说罢,她俯身跪地,将那枚金钗高高举在头顶。

于皇后先是定定的望着她,片刻后,冷不丁的笑了起来。

“好乖巧的女孩子。”说罢,扭头望向项婴。“恭喜陛下,得此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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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负他

秦珂这才恍然大悟,想来这朝堂之上的关系乃是千丝万缕,苏家此举怕是早就与丞相和皇后有所勾连,今日最大的输家便是项婴。

项婴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场大选,竟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项伦用车子送秦珂出宫。

回到家中,梨花和小灵仙早就围坐在西厢。见她进门,便一把拉住刨根问底。逼着秦珂一一把所见所闻讲了一遍,这才罢休。

这边刚喝了口茶水,外面小之竟手舞足蹈跑了进来。

“姑娘!看看谁回来了!”

秦珂嫌她惊乍,可鱼贯而入的两个人到让她也喜的迎了上去。原是那买茶苗去的阿德阿庆兄弟二人。

二人见到秦珂连忙跪地磕头。被秦珂一把拉起。

“十五都过了,还磕个什么头!近月来的颠簸,可是累坏了!”她两眼含了泪,一把拉过二人便往屋里拽。

阿德阿庆竟是连家都没回,直接来娄家复命的。梨花忙吩咐惠儿去准备饭菜。自己则亲自去打酒。

家里这一忙活,两个小子反倒坐立不安起来。

秦珂一笑:“事情办的如何,且说给我听听。”

二人连忙把经过一一说明,原来事情十分顺利。一百余株红玉,三百余株吓煞人香,都已经选好了植株,只待天稍一暖和,便可以运至柳原。

秦珂欣慰的点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是干大事的料子。”

阿德见主子夸赞他们兄弟,顿时也露出了个笑脸。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递给秦珂:“这里还有三十两纹银,我和弟弟在路上省吃俭用,生怕花了不该花的钱,让姑娘损失。如今终于到家,这些剩余的银子,便交换给姑娘。”

秦珂默默接过银子,心中一热。回想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哪有这样的事情,人人恨不得多贪多占,昧着良心。

“这样吧……”她沉声道:“我替你兄妹三人各捐十两银子到咱们的义善堂,从此你三人便不再是流民。”

阿庆一愣:“什么是义善堂?”

小之连忙跟他解释。便是北便城门外那荒郊野岭的乱葬岗,姑娘将那些暴尸在外的枯骨埋了,地方便起了个名字叫义善堂。因那片地如今是姑娘的,但要每年向官府纳钱,故而姑娘便向县丞讨了个文书。只要是在义善堂里捐赠,或者是义务做事的流民。便都不再驱赶,且由官府下发户籍,至此便是柳原的正是居民了。

她此言一处。阿庆和阿德顿时感激涕零。他们万万也没想到,如今差事有了,且又有了户籍。从此后再也不必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感激的话还没说完。便有听小之说,姑娘已经是见过天子的人了,且得了块入宫的牌子,随时都可以进出皇宫。

阿德和阿庆禁不住又慨叹了一回。越发坚定信念要跟着秦珂干到底了。

秦珂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可小之说起令牌的事,到让她有些惆怅。

小灵仙一直隐在她身边插不上嘴,此刻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忙吵着让秦珂把令牌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秦珂从怀里摸出那冰冷发亮的牌子,众人顿时凑上去望着,仿佛她手里捧着的不是块铜牌,而是块稀世奇珍。

“这么说,姑娘日后可就是柳原不折不扣的名人了。能和苏老爷平起平坐了!”小之叹道。她至今仍未苏家嫡夫人瞧不起秦珂的事心有怨恨。

秦珂摇摇头:“以我看着,苏家与于丞相是一路的。我便是能入得皇宫,却也未必能成为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人。”

小灵仙一愣:“你怎么知道?”

“皇后本是心机深沉且乖僻善妒的人,为何一眼便瞧上了苏三小姐。且殿前竟询问她头上的钗头是不是凤凰,而苏三小姐竟说是锦雀,还说普天之下能戴凤凰的只有皇后,她是断然不敢逾越雷池的。”

小灵仙倒吸口凉气:“深宫女子的对话,当真是深奥啊!”

秦珂点头:“两人的对话看似平淡无奇,分明是皇后在警示告诫苏三,而苏三十分乖巧,善于察言观色。依我看着,周小姐若是入宫去,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的。”

小灵仙这才想起周春晖,连忙又问道:“周小姐呢?她也入选了吗?”

秦珂摇头:“没有。周小姐根本就没有出现。”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

秦珂却只能垂首不语。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为什么,那碗毒酒是她亲手奉上的,她没想到她竟喝的义无反顾。

若说当时自己还有恨意,如今她反倒释然了。不管怎样,她都觉得周春晖还是不要入宫的好。然而,她已经被项婴宠幸过,那男人高高在上,他会允许自己的爱情旁落吗?会不会他日一道密旨,令周春晖入宫侍奉?若是他薄幸,就此忘记了她,她又还能不能再嫁他人。若是旁人都知道了此事,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还敢娶她了。

秦珂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实在不堪重负。

众人以为她累了,便一一退去。

第二天一早,秦珂收拾停当,便早起将那三十两纹银汇入银库,招兵买马,兴建义善堂去了。

阿德素来是个头脑精明的,在秦珂的调教下,很快便接受了义善堂那边的事情。一时之间,秦珂终于轻松了下来。

阿庆被秦珂委派,召集阿牛等人,准备开垦乱葬岗的土地。

秦珂眼望着山坡上忙碌的人们,她的眉眼里终于显出了少女的春色。她觉得,柳原的春天终于来了。

陛下的选秀结束了,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却惨淡收场。没有人知道内幕,大家都以为苏家美丽的女儿,柳原第一美女苏芷卉拔得头筹。被封婕妤。却并不知道这期间隐藏了多少内幕。一瞬间,整个柳原为之充满了喜色。人们称赞苏家女美貌聪慧之余,也不忘揶揄周家小姐几句。

秦珂偶尔听见,也只是微微一笑。她知道以周春晖的性格,是不会和这些小老百姓一般见识的。她不在乎,也不屑于与世俗同流合污。

只是,秦珂一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去看她。

于丞相是第一批迁来的官员之一,他的到来让柳原又一次震动起来。

秦珂频频游走在高端的士族子弟聚会之上,活生生一条游刃有余的锦绣鱼龙,展颜之间茶色生香。

她一直没敢再去枯禅寺,而嵬松也没有下山来。自从在山上坦白胸襟,嵬松便销声匿迹了。秦珂不敢去追问,她怕再次听到他说还俗。

还俗谈何容易。那十八里长街的棍棒之刑,她想想都不寒而栗。

然而,一个月后。嵬松忽然间来到娄家。

秦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仍旧披着僧袍,一双眼潋滟出无限风情,远远望着秦珂未语便先淡淡的笑着。

“你怎么来了!”秦珂探头探脑的钻出门来。

嵬松想伸手去拉她,却见巷子里不时有人出来倒水,便只能微笑立在那里,柔声道:“来看看,你是不是偷偷做了别人的娘子。”

秦珂顿时崛起嘴来:“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我还是个物件,没自己的心思!”说到这里,禁不住想起当日他那猴急的样子,怕是被苍矢刺激的,才发了那么一通疯。于是扭头瞪他一眼:“偏你是个心冷的,可知我为你受了多少苦!我从长春殿回来,你也不来瞧瞧是死是活,好端端稳当当的等到现在才来,也不知你心里有我没我!”她自然是耍小孩子脾气,可嵬松到是当真了。连忙上前一步,俯身去看秦珂的眸子。

“我有事,所以没能及时来看你,瞧瞧,这就生气了!不过,这样我到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既是怪我没来,便说明没有旁的人来威胁我的地位,甚好甚好!”他一边说,眼眸已经软的不像话。

秦珂到是一愣,心想,么得这小子变化还真是大,一个月前还是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怎一说还俗,头发还没长出来呢,整个人便活脱脱另一个模样了。

“你……有事?”秦珂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个和尚,有什么事!”

嵬松顿时瞪了瞪眼睛:“和尚难道就不能有事嘛。”嵬松表示不满,可眸子里仍旧是含着笑的:“再说,很快就不是了。”

说到这个,秦珂一个哆嗦,连忙拉着他往巷弄里躲了躲,又瞧瞧没有别人,这才附耳道:“依我说呢,还俗的事还是考虑清楚再说。想想那十八里长街的棍棒,我就不寒而栗呢!”

嵬松闻言顿时轻轻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怕我还俗了,名声不好。原是因为怕我挨打的。”

秦珂是个现代女子,惯是不会如古人一般甜言蜜语的,听了他这番话,顿时一歪眉毛:“本姑娘是怕你被打死!”

嵬松闻言又是一笑:“若是我被打死,你要如何?”

秦珂被他的笑摄住,只觉得他脸上的疥疮也消失无踪,直看的她心中一舒:“你若是死了……”她忽觉得自己声音柔甜的吓人,顿时正了正颜色:“我便嫁给苍矢去。”

嵬松也是一愣:“这到怪了,我以为你会嫁给苏五!”

说起苏五,秦坷的心头猛的一震,眸子顿时暗淡下去:”是我负他。”夷松愣住:”怎么回事?”

你侬我侬

秦珂只能叹口气:“于丞相来了,苏五的父亲为他聘下丞相的小女儿为妻,只怕他的婚期也近了。”

嵬松却并不惊讶,只是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一时陷入沉默。

秦珂抬头去看他:“你不觉得奇怪?”

“为何奇怪?”

秦珂叹了口气:“想来,那丞相能送一个女儿入宫,为何就不能再送第二个。他为什么要把小女儿嫁给苏五,我只担心……”

说到这里,她冷不丁的一抖,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嵬松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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