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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一生一世出版名突然想要地老天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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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到之处,皆要见血。
肋骨骨折,再这么剧烈运动,就是致命的血胸,他再清楚不过。可理智于他,已完全不复存在。他想起的,是少年时的那个女孩子。当自己默念心经,却得不到佛祖拯救时,只有她在黑暗中出现,驱散了所有梦魇。

所以他绝对无法忍受,任何人威胁她。她说什么做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但她如果被人逼迫去做什么,他一定会亲手,杀掉所有看到的,听到的人。

程牧阳在扔掉马克的瞬间,夺下来的枪,很快就击毙了两个人。
余下的三个也被他打掉了枪,都把短刀握在手里,以包围的状态,猫腰围着他。

他的眼睛,看着交替出现在视线里的三个人。
内伤已经痛得难以承受,甚至开始出现,灵魂出窍的幻觉。
他轻轻吐出一口血水,用儿时的习惯,念出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般若心经,渡人安乐解脱。
他在执念中不得解脱。
只能依靠它,在难以承受的痛觉中,守住最后的意识。

程牧阳低□子,手中的刀在往下滴血,就在三人错身扑过来时,他掌心里那把闪着银光的刀子,非常精准的,擦过了一个人的咽喉。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程牧阳眼中只剩残酷的冷静,把自己手中的刀,插入他的心脏。
下一秒,已经从这个死人手中,夺过新的短刀。

余下的两个,看着程牧阳,越来越后悔刚才冲进房间。
如果只是放弃马克一个人,起码还能活五个,可是现在,他们两个谁也不能逃。即便不是为了CIA而战,他们也清楚,自己绝对逃不出程牧阳手中的刀。

这根本就不是困兽之斗,只是单方面的屠杀。
杜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监控录像中的一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程牧阳这个男人,竟然在CIA的监控录像前,杀了这么多人。
这次行动,是他和马克主导,带了六个人。
此时此刻,只剩下他和身边的同伴,只剩了两个。
“引爆这个房子,如果我们的人都死了,就引爆。”杜马上做了决定。
程牧阳的供词已经拿到,这次任务并不算失败,起码炸死他,也有了足够的证据,继续下一步和莫斯科的交涉。程牧阳和他们上层太多人有“完美的友谊”,所以他的罪名,足可以威胁到他们。
“杜,有人在问,你刚才关掉了2分钟监听,是为了什么?”那个坐在监控室的同伴,抬头看杜,“任何人,在监控室审讯,都不能关掉监听,这是基本要求。”
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这个,我会亲自和他们解释。”

这句话说完,监控中,所有人都倒在了地板上。
血流成河,甚至只看着这样的画面,就能嗅到浓郁的血腥气味。两个人都有些安静。在血泊中,程牧阳单手撑住地板,艰难地站起来。
他走到昏迷的马克身前,用一种极原始的方式,跨站在他的身体上,将短刀狠狠地插了下去。然后,抬起头,看向监视器。
完全冷漠的眼神。

杜轻轻地,吐出口气。
太可怕了,这个人。
他想到引发他发狂的事情,背脊隐隐有冷意。
心口竟似有刺痛,仿佛这一刀,是插在他的心脏,而不是马克。
“两分钟引爆,我在海岸西侧等你,”杜烦躁地抓着椅背,又放开,有些不放心地追问同伴,“这个房间是不是封闭的?两分钟他会不会跑出来?”
“完全封闭。”同伴迅速设定好引爆程序。
他刚说完,杜已经用枪口对着他的后脑,扣动了扳机。
最后一个,除了杜自己,这个海岸上最后一个CIA特工也死了。

在开枪的一瞬,杜觉得自己仿佛被魔鬼附了体。
明明在两个小时以前,他们完全掌控了一切,可是两个小时之后的现在,他们几乎全军覆灭。
这一男一女,都太可怕。可怕的像是恶魔。
如果有可能,他此一生,都不会再碰任何南家和程家的人。

而现在,杜必须带走南北,换回他的家人。
杜冲出监控室,到一墙之隔的审讯室抱起南北,往木屋外跑去。此时天已经彻底漆黑,他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在细软的沙子上奔跑。因为沙子太软,比他预估的要跑得慢,在轰然巨响,和巨浪中,他只能把南北压在身下,挡住了四处飞溅的砂石和建筑碎片。
不知道被什么划开了后背,他手摸着温热的血,看着燃烧的废墟,从沙滩上坐起来。身边是昏迷的南北,杜恨不得对她扒皮抽筋,却不得不妥协,甚至还要在爆炸中,护住她。

杜明白,从对CIA的同伴下手开始,自己就必须从这个世界“消失”,或是做他国的反间谍。他想着漫长的未来,都要在CIA的追杀中渡过,就有杀掉南北的欲望。
可惜,现在,他只能带着南北,离开烈焰滚滚的海岸。

在漫长的昏迷中,南北开始听见有雨声。
很大的雨声,却像是隔着层玻璃,朦朦胧胧听不太清楚。
她艰难地睁开眼。
房间里没有灯,她整个人都被绑的很结实,嘴巴被胶带封起来,手脚也被固定住,完全不能移动。应该是是躺在床上的,床单上似乎还有很难闻的味道。
不管这是哪里,起码不再是海岸边。
她想,杜应该是成功了。
否则他们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方式,来绑架她。

漆黑的夜,还下着雨,只有灰白色的自然光,从外透进来。
她睁着眼睛,看窗外。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头痛欲裂。从太阳穴开始,一阵阵的刺痛,蔓延开来,抑不住,只能闭上眼睛,一遍遍默念般若心经。
这是她从小和妈妈学的,只要心烦气躁,就念它来静心。
没有死路,这世上任何地方,都不会有死路。只要离开了CIA,就是出路的第一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想到了程牧阳。空空色色,色色空空,他倒是看得很透。
外边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了,让她想起了在比利时的日子,回忆铺展开,到最初的那天。
在拥挤的车后座,他单手放在座椅上,另外那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因为腿长,不得已要侧过来紧贴着她。开始的如此平淡,只是她想闲聊,而他又刚好会中文。
程牧阳。
程牧阳。
这三个字从心尖滚过,就是灼热的。
希望他能顺利做完一切,而她,需要先回到畹町。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都是听不懂的当地语言。她听了会儿,想要放弃时,忽然就听到了菲律宾口音的英文,在应酬着什么人,很快从间断的男女对话中,她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菲律宾首都,马尼拉的风化区。
很快,返回的杜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杜扯下她嘴边的胶带,给她一口口喂着面包,始终沉默不语,在最后给她喂水的时候,终于说:“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直到你哥哥把我的妻子和女儿,送到英国。”
送到英国?
南北咽下水,没有说话。一个背叛了CIA,同时又得罪了莫斯科的人,投靠英国情报机构,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吃完东西,杜又给她封住嘴巴。
杜在房间另一侧的床上,躺下来,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她闭上眼睛,开始继续在心中念着般若心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有梦随行。

梦中是程牧阳,少年的程牧阳。
穿着量身定制的小西装,小小的领结,褐色的眼睛,白瓷一样的皮肤,黑色的头发软软的卷在耳朵下边,像极了西洋布娃娃。他正襟危坐,在翻看着佛经,翻了会儿,眼睛终于从经书中移开,一本正经地看向墙壁。
南北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挂着一幅浮世绘春图。
真是个小色狼。
她如同个旁观者,看着镜头推近他,只觉好笑。可就是这么盯着少年的他,看着,看着就觉得痴了。这场爱,不管是谁先入了迷,都早已注定了一生一世。





、第三十四章 南氏的南淮(1)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
依稀回忆昨晚的梦,只觉得很暖。她从没见过小时候的程牧阳,这些片段,都源自于在千岛湖时候;他家里老阿姨所描述的话。

接下来的十几天;她都这么被绑在床上。杜带来一个菲律宾的七八岁的女孩子;在他不在房间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就坐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看守她。等到杜回来;才会用手铐把她右手铐住;关在洗手间里;依旧让那个小姑娘看着她。
只不过;这时候的小姑娘,手里拿着的一把枪。
南北曾做过尝试,她根本听不懂英文。她握枪的姿势,很生疏,应该是被杜刚刚教会的。

杜在第十四天晚上回来时,身上带了伤。
他让那个女孩子帮她包扎时,女孩子先做的事,是手心向上,和他要酬劳。
杜用菲律宾语咒骂了句,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把东西,杂乱地扔到木桌上,里边有几张纸币,他扔了一张给小姑娘,终于换她给自己包扎。

南北被毛巾绑住嘴巴,旁观这一切。
杜竟然一改平日的沉默,扯下她的毛巾,用枪抵着她的额头:“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他说的是中文。
语调不是非常标准,却咬字很重。
南北看着他,冷冰冰地说:“我也是。”
她本来就偏瘦,这十几天的折磨下来,更显得脸孔小,眼角微扬着,黑色的瞳孔里映着近在咫尺的枪口。她有着一双和南淮极相似的眼睛,只不过少了戾气,多了些亮度。
杜在她的目光下,竟然有一瞬的不确定。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真的,用她的命,换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他被她的目光激怒。
用力用枪口,把她压到了墙壁上,整个人都俯身上来,对着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诅咒。
“你知道有多少人追杀我?CIA的人,你哥哥的人,俄罗斯的人。好像我才是大军火头子,大毒枭,十恶不赦,该下地狱!你,生下来就该下地狱,竟让能活到现在!”

南北被撞的眩晕,竟有反胃的感觉。
她太阳穴被压的生疼,手脚都被绑着,完全没有招架的力气。
可是杜的话,却仿佛一个大笑话,让她冷笑起来:“谁该下地狱?世界这么大,有哪个国家没有你们的特工?你们都在做什么?想要让每个国家的人,做你们美国人的狗。伊朗、危地马拉,还有智利,哪个不是刚开始富有,人民刚开始安定,就被你们策反了政府?”

她听着外边的热闹,有些为这个民族悲哀。
“这里也一样,菲律宾大选有什么用?他们连选个总统,都要你们支持。我告诉你,CIA不是上帝,你也不是为拯救人类而生,你们的美国梦,带给多少国家战争和内战?我们都一样,满手鲜血,谁也不比谁高尚。”
她用余光看着他。
有一点,她比他要强。
无论是哪个家族,他们最初的起源,都是为了守住一方土地上的人。他们从来不是为了侵占别人的土地,霸占别人的资源而存在。

杜被她说的无言以辩。
他紧紧地握住南北的脖颈,只要一只手,就能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的神情却极坦然,仿佛是看透了他不敢下手。

到最后,他终于恨的笑起来。
“你很信佛?”
南北被卡着脖颈,呼吸不畅,更难以开口说话。

“我们信上帝的人,都听过一句话‘Joy may end in grief’,”他低下头,声音从牙缝里穿过来,恨意夹带着快意,解释给她听,“这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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