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双骄-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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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
端木影秋斩断了心中的萌芽,却听到了林逸朗失踪的消息。整整六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过来的,她亲眼看到方灵羽从马背上昏厥,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情?恐惧,慌乱,还有牵扯心肺的痛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她,直到,她做出决定,带着兰秀儿越过了西面的山峦,最终觅到了失踪六日的林逸朗。可是,见到的一瞬间,她无力上前,因为,林逸朗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俏丽的少女。
端木影秋将绮兰安置在一座院落里,找来了最好的郎中,可是让绮兰养伤,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任性的少女终日里念念不忘的只有两个字:呆子。端木影秋只好整日陪在绮兰身旁,绮兰开始几天总是问为什么呆子还不来看我,端木影秋没有回答。再后几天,绮兰开始抽抽泣泣的和端木影秋说起那六天发生的事情,开始只是哭着说对不起呆子,呆子定是伤得厉害,才不能来看她,绮兰越说越伤心,不自觉的把端木影秋当做了倾诉的对象,端木影秋也确实是个好的聆听者,她从不发问,只是适时的安慰绮兰,没几天后,心性率真的方蝶儿已经将这个丑陋不堪的卜智子当做了朋友,将自己绑架林逸朗后来俩人如何脱险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端木影秋……
端木影秋在知道了事情的实情后,回到秘宅,一宿未眠,林逸朗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端木影秋看到了林逸朗的更多面,这个人,为了一匹马求情,自己却险些被拖死在马蹄之下,这是怎样一个宁折不弯的人?这个人,不顾性命的与黑熊搏斗,救下绑架自己的绮兰,背着她跋山涉水不离不弃,这是怎样的一种胸怀?这样一个人,对待朋友尚且如此,那么,对待至爱之人他更会如何的忠贞不渝?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永琏公主,你是如此的幸运,得此知己,此生无憾……
那一夜,端木影秋在案前研磨抬笔,画下了海棠树下的慕鸾公子,在落款处提下海棠伊人的一刻,端木影秋泪眼朦胧,她知道,自己的一颗心从此时起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她将那颗心交予了从初见那一刻便被深深打动的,沈慕鸾。她知道,一切终归是虚幻,就像这世间只有林逸朗,并没有沈慕鸾,可是,林逸朗终究不会属于她的,端木影秋将自己的心交予了虚幻的沈慕鸾。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这些重要么,不,不重要,既然已经向太后承诺过此生不嫁,那么,现实和虚幻也不再重要了,此生不嫁,若嫁,只将这一颗心嫁予沈慕鸾便是……以身许国,以心许给沈慕鸾,这样,谁也不会伤害,谁也不会知道,只有那满园的海棠花,还有那画卷中,落在慕鸾公子肩头的海棠花瓣知道,她们是端木影秋为自己装扮的,最华丽的嫁衣……
于是,大徽京城内流传开了那副慕鸾公子图,随着画作一同流传开来的还有作画佳人非卿不嫁的传说……于是,这一日,就连深闺中养伤中的方蝶儿也捧起了郎中带来的那副画卷,端木影秋看到了只静立一旁不语,方蝶儿端视了画作良久后,蓦地扬手将那小画撕了个粉碎,端木影秋惊愕的还不及开口发问,方蝶儿又气又急的开口道:“谁这般的无聊!呆子,她明明是个女子!只长的俊俏了些,就引来这般的狂蜂浪蝶,什么非卿不嫁,痴心妄想!她想嫁呆子也娶不得!”
端木影秋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缩,疼得她手脚冰凉,端木影秋一言不发的回到秘宅,接连几日都足不出户,她想起了林逸朗撞到她沐浴后亟待解释的神情,又想到林逸朗那肤如凝脂气若幽兰的淡雅气质,渐渐的,她相信了,是的,一切都是虚幻,他其实是她,就像虚幻的沈慕鸾,从来不曾存在,只有真实的林逸朗……可是,心,已经交了出去,该怎样才能取回……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曾经以为真实的是奢望,谁料到虚幻也会伤人。何苦动情,明知一切将是万劫不复……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帘……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这满园纷落的海棠花瓣,就似那被撕碎了的嫁衣,还未曾披上,便化作了千丝万缕的幽怨……心为何这样的疼,明明是自己一厢情愿,明明是一段无人知晓也终究不会被人知晓的爱恋,为何自己还会这般的在意,更为何,这般的难以割舍……
太后的一封密函落在手中,不得之便杀之!太后下了杀心。要杀了她么?要杀掉这世间仅存的那一丝美好么?端木影秋一阵锥心之痛,不,让我如何能忍心?这世间的规矩,都由太后这般的强权所规定,得不到的便要毁掉,这就是人心么?这肮脏不堪的世间,就容不得那一丝纯洁的美好么?不!如果毁掉她,我还是端木影秋么?我用那样沉重的代价换来自由之身,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忠于自己的一颗心么?
慕鸾,我已经没有选择,我必须得到你……
慕鸾,有一种爱,像你和永琏公主那样,两情相悦,如诗如画,能够拥有这样一份情,是如何的幸运又令人羡慕……
而我的爱,从一开始,便是虚幻,她本就不该存在,也注定了是用欺骗,伤害,换来你最后的仇恨,而你不会明白,这一切,只因为我不想你死,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慕鸾,你对永琏公主之爱在阳光照耀下明媚绽放,即使失去,你也会铭记一生……
而我,即便费尽心机能够得到你,也得不到你的心,只会换来你刻骨铭心的仇恨……
也许,这不配称得上是爱,因为她从诞生之时起便是丑恶的,阴暗见不得人的,只是,这满园的海棠花可以作证,我的心,并不比永琏公主低贱,我对慕鸾公子的心,就像永琏公主对朗的心一样,圣洁而纯净,这两颗心,殊途同归……
慕鸾,哪怕输的彻底,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要得到你,只为能让你活下去……
、第八十二章
方灵羽坐在榻沿;叠着手中的衣物,蓦地一阵莫名的心慌,顿下了手中的动作,侧头望向里面的书房,柔柔的唤了一声:“朗……”
书房里没有动静;一会儿,才飘来一个慵散的声音:“嗯……”
方灵羽定下神来,心中暗笑自己乱紧张些什么;终日将这笨狼盯在眼前还嫌不够么;好端端的呆在书房里,还怕她凭空消失了不成?方灵羽微微摇头莞尔一笑;复又叠起手边的衣物;朗贴身的衣物她都不许宫女碰的,自己亲手洗了叠好收在榻前的檀木箱中,许是以前被雨晴惯坏了,朗对生活中细枝末节总显得漫不经心,看完的书随手一丢,换下的衣物往榻上一甩,等再要用的时候,林逸朗不会记得上次丢在了哪里,只会去原地翻看,就好像,书会自己爬回书柜上,衣服也会自己变干净躺回箱子里……
方灵羽是个细致人,什么事都是有条不紊的,用过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就是一根针用过也收回到针线盒里,方灵羽的闺房里从不见一丝的凌乱,这么个细致人,偏偏遇到了个甩手掌柜的。林逸朗这随手乱丢的毛病她也说过,“女儿家,谁个像你这般大大咧咧。”小狼面上一涩,心知理亏,女儿家是不假,可是从十四岁起,就有个雨晴跟在屁股后面全方位伺候着,这女儿家应有的细致,小狼一不小心,退化了……
“呵,呵呵,羽,你说的是,我以后注意。”嘴上应承的很好,结果是另一回事……
方灵羽细心的发现,小狼那嘴上文章不过是对她虚以应付,屋子里表面看是整齐了些,只是那表面之下暗藏玄机……小狼是改了随手乱丢的毛病,只不过,改成了随手乱塞,枕头下,被褥下,总之只要不暴露在眼前就行……这下可好,等再要用时,不仅小狼记不得了,连方灵羽也找不到了……方灵羽明白了,让小狼做这些事,无异于逼着张飞绣花,林逸朗是个随心随性的人,林逸朗只会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能令她感兴趣的事,常人往往只能仰望,林逸朗的心思和心志和常人不在一个高度,所以琐事是上不了她的心的。而自己,不也正因为这些才对朗倾心么,那还计较些什么?于是,方灵羽只得认命的接过雨晴手中的接力棒,任劳任怨的跟在掌柜屁股后面伺候吧……
一个勤快人和一个懒人结合在一起,总会彼此中和下吧?答案是,不会的,那不可能。不论懒人如何表面伪装,勤快人如何嘴上抱怨,真在一起后,结果只有一个,勤快人愈发勤快,懒人则更懒……这件事上,没什么道理公平可言,勤快人见不得懒人的恶习,逼得自己愈发勤快,妄想着为懒人以身作则,懒人则暗自受用无比,狡猾的不时帮个倒忙,显示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勤快人有时也要找回心理平衡的……
方灵羽盖上檀木箱盖,入夜了,已是深秋时节,早晚格外的凉,方灵羽是个耐暑畏寒的人,此时,独自坐在榻边,身上已觉得丝丝的凉意,方灵羽加上一层丝褂披在肩头,散了发髻,起身来到梳妆镜前,一边梳理着青丝乌发,一边向书房唤道,“朗,入夜了,该歇息了。”
“嗯,来了……”书房里一阵窸窸窣窣纸张摩擦的动静传来,不一会,林逸朗埋着头看着手中的图纸出来了。进了寝室,林逸朗的心思还沉在图纸里,只眼角余光瞥了下屋内,这才抬起头,愣楞的看了眼端坐在镜前梳发的方灵羽,不禁有些失神,转了转眼珠,微微犹豫下,还是欺身上了榻,褪去身上的衣服,林逸朗掀开鸳鸯丝被,钻进榻的里侧,目光又不自觉的飘向方灵羽身上流连片刻,这才收回到图纸上,也不再言语,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计算着,渐渐的浸入了数字的世界,只是,不时地,调整个姿势,变换个位置……
方灵羽梳好了发,净了面,漱了口,徐步到榻边,褪去肩头披着的丝褂,瞥了眼被子里的小狼,“还没好?”
林逸朗应声抬起头,一双星眸却落在方灵羽身上拔不出来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下了榻,躬身,一只胳膊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好了,老婆大人请就寝。”
方灵羽勾了勾嘴角,心下对小狼的殷勤甚是受用,惬意的钻进被窝,嗯,真暖,林逸朗和方灵羽正相反,耐寒畏暑,一年四季,身子都像个小火炉般,方灵羽舒服的阖上眼帘,这只小火炉,暖床的功夫,真是一流,算了,懒就懒点吧……
站在榻旁的林逸朗见方灵羽阖上了眼帘,生怕她这就睡着了,刚才好不容易把眼睛从她身上拔下来,心底还在意犹未尽,怎么也要温存下嘛,“羽,你,你先别睡,你等等我……”林逸朗匆忙去洗漱一番,一边漱着口,嘴里还不忘没话找话,方灵羽阖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林逸朗终于洗得香喷喷的,三下两下褪光了衣服,掀开被角,躺在榻的外侧,正要转身搂过身旁佳人,方灵羽相似掐算好了时间,徐徐睁开眼,一个眼神,便止住了林逸朗的动作……
“别过来,你身上都是凉气……”
这……真是公主殿下,过河拆桥,竟这般的理所应当!林逸朗心下一阵好气,“羽,你真是卸磨杀驴,你不想一想,磨明日还要用的,驴死了看明日谁为你暖床!”
言下之意,就是威胁公主殿下以后不暖床了?方灵羽根本不以为然,紧了紧被角,护着被里的暖意,云淡风轻的吐出两个字:“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