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打仗伤感情-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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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说吧,我先送小白去医院。”
“我……”纪平澜本想说一起去,他不想离开何玉铭,因为离开了就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但何玉铭动嘴比他快:“你先回家去吧,顺便告诉管家,派几个得力的人过来守着剧院,别让那个姓秦的乱来。”
纪平澜僵了一会儿,看到何玉铭打开车门扶着杜秋白坐进去,动作神情都透着温柔体贴,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能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嘴角,对坐上了驾驶位的何玉铭说:“你也……早点回来。”
“嗯。”何玉铭发动了汽车。
杜秋白的手为了保险起见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额头上破了点皮的地方也贴了纱布,所以看起来特别凄惨。
还在打石膏的时候杜秋白就发现何玉铭有点心不在焉了,便说:“要不你先去看看纪平澜吧。”
何玉铭摇摇头:“先送你回去。”
杜秋白说:“只是包扎得看起来夸张了点而已,其实我没什么事,自己回去也没关系的。”
何玉铭也知道他没有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只是觉得让他独自回去总会有一定的几率让那个姓秦的疯子给堵上。
“那样不安全。”何玉铭打开车门,杜秋白只好把自己挪到座位上,车子发动后还不忘跟何玉铭说:“虽然我很欢迎你长住下去,不过于情于理,你总住在我这边也不好,还是尽早回家去吧。”
“这就要赶人了?”何玉铭笑。
“不是赶你,我就是觉得……”杜秋白看着何玉铭的侧脸,以前杜秋白总感觉何玉铭这个人藏得很深,很难从表情分辨出他的心思,但现在偶尔也可以看出点什么来了,“……你不要再跟他闹别扭了,让他难过,你自己也不高兴。”
“我没有跟他闹别扭。”何玉铭心想,难道他哪里有表现出不高兴吗?
他只是觉得他们需要真正地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可是刚才看到纪平澜的状态,何玉铭又不免有些担心,纪平澜这个人太容易胡思乱想了,才不过分开了几天的工夫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是叫人片刻都不能省心。
纪平澜回家以后,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长时间地发呆。
原本再过几天就是他们动身回独立团的日子,也许这一次,他得独自回去了。
事情最终还是到了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即使他现在肯放下尊严和坚持去和一个已婚男人在一起,一切似乎也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呢?
大概这就是何玉铭跟他说过的人性的弱点,拥有的东西就不知道珍惜,一定要得不到或者失去后才明白可贵。
何玉铭曾说不怕把他宠坏,他自己也曾坚信自己会永远一如即住,可事实上,不管他怎么警醒,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何玉铭一天天的宠溺下,渐渐地把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
没有人天生就欠他什么,没有人理应对他好,过去他一直很清楚这一点的不是吗?别人对他的一点恩惠他都会记着,会想着找机会回报,凭什么只有对何玉铭是例外?
虽然他还知道何玉铭好,还知道他不能失去何玉铭,但日复一日地在一起,他慢慢地就无视了对方的付出和努力。
如果他的心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不要将何玉铭的包容忍让都看作是理所当然,那么至少他不会脸红脖子粗地跟何玉铭急,几次三番地把本来可以好好解决的事情变成争吵,再升级成冷战。
毫无疑问,如果当时纪平澜有好好地跟何玉铭沟通的话,一切本来都可以避免,何玉铭过段时间就会回到他身边,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忍受心痛的折磨。可他却一次次地把事情都搞砸,让何玉铭对他失望透顶,直接就去找杜秋白了。
他还能怎么挽回,他能拿出什么来跟杜秋白比?
论深情,谁没有深情,杜秋白现在对何玉铭的迷恋,只怕一点都不比当年的他少。
论表现,杜秋白这种温柔的人,最不缺的就是细心体贴,杜秋白可以好好地照顾何玉铭,不像他只会被何玉铭照顾。
论时间,虽然是他先认识何玉铭的,但这三年除了磨尽了他的热情以外,可有在何玉铭心里留下哪怕一点点的痕迹吗?
如今一个正值三年之痒,没有一点优势,只会无限索求,一个却是最为热情的时候,温柔可人,百依百顺,何玉铭会如何选择,那还用说吗?
之前何玉铭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何必再去自取其辱,非得当面问出一个尴尬的答案才肯罢休呢。
一直到天黑纪平澜也没有开灯,继续坐在黑暗里发呆,小罗绕着他“呜呜”了好一阵子,他才想起来忘了给小罗喂食。
纪平澜到厨房拿了狗食给它,小罗只吃了平时一半的量就不吃了,又坐在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呜”声。
纪平澜摸摸它的头,叹了口气有点嘶哑地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他连我都不要了,还会管你吗?”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有够傻,跟一条狗说话有什么用呢。
小罗又盯了他一阵,看纪平澜确实没有要把主人找回来的意思,就垂头丧气地去睡了。
纪平澜自然是睡不着的,只好来到二楼阳台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何玉铭说吸烟伤身,所以他一直保持着烟酒不沾的好习惯,可是现在他太需要找点什么来填补一下内心那无底洞般的空虚了,醉酒容易口不择言,所以只能抽烟。
反正何玉铭也不会再管他了,他还自律给谁看呢。
其实纪平澜并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因为没经验这次买的烟又特别凶,吸进肺里辛辣呛人,可他也只能靠这种辛辣来缓解一下胸口的闷痛了。
他放任自己去想那些最让他难受的事情,比如说,何玉铭将很快跟某家小姐——李家王家或者谢家中的一位,举行一场体面的婚礼,然后儿女绕膝尽享天伦,他将和妻子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去接受人们的赞扬,而私下里又跟杜秋白双宿双飞,享受那个人的温柔浪漫,并将以前曾经给予纪平澜的关怀和照顾,从此都给了他们。
他的生活里将不再有一个叫做纪平澜的人,因为分手即是结束,何玉铭从来不做藕断丝连的事,纪平澜将跟胡宝山一样,成为何玉铭漫长的生命中匆匆而去一个过客,很快就被遗忘,从此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与他不再有关联。
想着这些事让纪平澜的心里就跟被掏空了一样丝丝地疼,但是疼多了就会习惯的,等哪天疼到麻木了,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人总得爬起来……再继续往前走。
纪平澜突然被烟呛到,咳得眼睛都红了。
、和你在一起(三)
纪平澜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何玉铭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小罗欢快地奔出去迎接,他也没有注意到,直到何玉铭进了他的房间,叫出他的名字,他才像被吓到一样地回过头。
何玉铭皱眉看着一阳台的烟蒂:“你又抽烟。”
“我……”纪平澜不知该说什么了,“你……你回来了……”
“你都说让我早点回来了。”何玉铭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惊讶,自己不是当场就答应下来了吗?
纪平澜此刻什么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只要何玉铭回来了就够了。他走过去抱住何玉铭,何玉铭也没有抗拒,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吻在了一起。
久违的一个吻,居然就让纪平澜有了心悸的感觉,就像三年前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一样,心脏有些不堪负荷地抽痛着,纪平澜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何玉铭,想要把他揉进心里去填补那个空缺,想要确认这是真实的,而不是他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产生的幻觉。
等到他们的双唇终于分开的时候,何玉铭不满地咂了咂嘴:“有烟味。”
纪平澜想笑,于是他露出了许久不曾有过的轻松笑容:“要不我先去刷个牙?”
“……算了。”何玉铭凑过去继续索吻。
这天晚上,何玉铭放任了纪平澜仿佛不知疲倦的索求,直折腾到下半夜,纪平澜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何玉铭休息。
何玉铭心想幸亏是他了,要是换个普通人估计明天都下不了床,不过过度热情也总比没有热情好,想到这何玉铭感慨:“看来还是得时常跟你分开一阵……”
话没说完就发现纪平澜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人怎么这么经不起刺激呢?何玉铭正要安慰几句,就听纪平澜幽怨地说:“分开可以,每次不能超过一星期。”
何玉铭笑:“好。”
“就算分开的时候也要随时让我知道你的消息。”
“行啊。”
“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在外面乱交朋友。”
“都依你。”
纪平澜得寸进尺:“以后不要跟杜秋白来住了。”
“……你还没完了。”
纪平澜立刻紧张地把何玉铭抱紧了一些:“就当我没说,别生气。”
何玉铭无奈地看着纪平澜,曾经他还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纪平澜已经越来越成熟稳重了,但是在他面前,纪平澜还是时常会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何玉铭叹了口气:“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和小白只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朋友。”
纪平澜有点不确定地问:“真的?”
“不然你以为呢?”
“不知道,我不敢乱想,想多了难受。”纪平澜有点委屈地说。
何玉铭无奈地摸了摸纪平澜后脑短短的发茬,他并不了解纪平澜的心理,也不知道纪平澜之前有多难过,但他至少明白,跟一般人比起来,他这个情人显然更加敏感多疑和悲观。
他这都还没怎么着呢,不过就是拌了几句嘴,到朋友那小住了几天,纪平澜就已经难受成这样了,才几天的工夫连身体都变差了许多,如果他真的跟杜秋白有一腿然后把纪平澜给甩了,这家伙会不会干脆去寻短见呐?
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的,俗话说至刚易折,某些看似柔弱的女性反倒历尽磨难都能坚忍地生存下来,会轻易放弃生命的往往还就是他们这种不怕死的爷们。
想到这个,何玉铭有点紧张了。
“你不要老是这样胡思乱想。”何玉铭说,“我说过,只要你不跟我分手,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我肯定不和你分手。”纪平澜又感觉到心痛了,于是抱紧了何玉铭寻求安慰。
“那不就好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何玉铭虽然对人类的情感理解起来比较困难,但纪平澜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了,他当然不会还认为纪平澜对他没有感情。他的小澜只是比较闷骚不太会表达而已,或者有时候脑子犯混嘴巴欠抽一会儿,实际上对他还是十分依恋的。
第二天,何玉铭起床的时候,纪平澜还在熟睡,迷糊中听见了响动,便伸出手含糊叫道:“玉铭……”
“怎么了?”何玉铭抓住他的手问。
没有回答,纪平澜居然又睡了过去,看来昨晚累着了。
何玉铭哭笑不得地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纪平澜稍微清醒了一点,睁开眼睛看到何玉铭已经穿戴整齐,便问:“你要去哪?”
“父亲让我今天过去一趟。”何玉铭说。
纪平澜一下就清醒了,赶紧坐起来:“他是不是要找你商定结婚的事?”
“应该是吧。”何玉铭看着呆愣的纪平澜,“你有什么感想么?”
纪平澜默默地抓住了床单:“我……我……没什么,你自己决定吧。”
毕竟说出的话总不能反悔,现在就算他再难受,也没有立场跟何玉铭掰扯什么了。
何玉铭坏笑着撑在床上近距离看着他:“你会跟我的妻子好好相处吧?”
纪平澜咬了咬牙,忍不住怒视他:“你就非要这样刺激我吗?”
看见何玉铭意味深长的笑,纪平澜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果然何玉铭笑笑就说:“逗你玩玩罢了,反正不管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