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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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李持玉刻意不去问阿德的情况,当然薛逸也不会主动讲起,她就当忘了这回事,就当李持良和阿德从没出现过。
又过几天,薛逸开始陆陆续续告诉她一些消息:
“大绥的援军到了。”
“越国国师团溃散,一时难以聚集,国中谣言飞起百姓躁动不安,朝堂上下君臣失合,越王手足无措。”
“越军退兵了,大绥乘胜追击,夺回了之前败走的茂城、永昌城。”
“绥军打到越国边界,争取把之前被越国俘虏去的百姓解救回来!”
消息传递到此处,李持玉终于发问:“如今大绥已占了上风,皇帝打算赶尽杀绝么?
薛逸笑笑:“父皇的意思是逼得南越王俯首称臣,按岁纳贡即可。正如契丹,百年来一直臣服于大绥,虽有野心但也不敢异动,因为他们的实力远居大绥之下!”
“那就好!”李持玉点头,也许这对于天下百姓而言,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她忽然起身,薛逸问她:“你去哪儿?”
“去看看崔景。”她答。
李持玉到医馆内,崔景躺在床上,气息趋近于无,之前他还有意识的,现在连意识也没有了。若不是梅神医勉力用药物支撑,他恐怕已经去了。
李持玉瘫坐在他床边,捧着他的手贴近自己脸面,伤心流泪,心中默念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能救你!
上一世她来不及救他,今世她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因为为了将计就计把阿德诱入城中,她错过了向赵显庆讨寻解药的最佳时机,如今她恐怕也没有时间再深入南越替他找寻解药了!
崔景,这一世你便怪我狠心吧,若有来世我不再做什么帝女,我定然陪你,只专心做你的妻子!
李持玉心中默念。但她又何尝不痛恨她留着这样的血统,简直像一个包袱强加于身,永远没法割舍下!
薛逸走进来看她如此,哀叹一声又走了,其实她狠心的又何止针对李持良,还有针对崔景,和他!
李持玉陪着崔景从日生到月落,翌日清晨,朝阳升起的时候,她把崔景扶起来让他坐在床头,并把窗子打开,让金光射入,她则倚靠在崔景的怀里,抱着他一起看日出。
远山如黛,山坳中露出旭日的圆脸,辉煌灼目,金光万里激荡雾霭。整个窗棱就像固定了一幅画,永远留恋此刻静谧的一幕。
梅神医走进来,悄悄替崔景把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摇摇头轻叹,“林小姐,他不行了,该为他料理后事了,请节哀!”
李持玉痴呆不动,整个人似僵硬了一般抱着崔景的腰,靠在他怀里,毫无反应。
薛逸走进来,把梅神医打发出去,他对李持玉道:“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其实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最爱的还是崔景吧?”
“他已经死了!”李持玉淡淡地道。
薛逸苦笑,“即便如此,你恐怕也不会接受我。”
李持玉沉默不答。
薛逸问她:“玉儿,若回到以前,倘若重新开始,你还会选择我么?”
李持玉双眼迟钝地转着,因流泪太多而绯红肿胀,脑子也混沌不堪。
她不知道回到前世将是什么样子,老妪说倘若她不篡权,命运将全被改写。因此,若她回到十四岁以前她定会自私地不予理会太后的寄托而选择与崔家成亲,因为她爱崔景啊!倘若她回到了十八岁以后,那时候她已经与薛逸成婚了,在薛逸的温柔感化之下她也许会忘记仇恨,而安心地做她的逍遥公主。因为与薛逸的那三年她过得十分快乐,倘若薛逸不背叛,她有可能一直沉溺于温柔乡中而忘却复仇的动机。
无论如何选择,她恐怕不会重走摄政宸公主的老路,她至多只作为帮手帮助李持良,而不再充当力挽狂澜之人。因为身为帝女太累太累了,重活一世她想明白了,她宁可只安心地作一位富贵公主!
“你回去吧,娶妻生子、建功立业,或者只当个闲散皇子,怎么样都可以,今世只是今世,再想些前世今生的事情已经无意义了!”
薛逸失落,转身准备离开。然而门外忽然有侍卫匆忙奔进来,剑都未放稳便已经单膝跪下,行了军礼:“启禀太子殿下,林小姐,南越国有人送上解药,并声称是三王子为求两国之好而奉上的崔景公子的解药!”
李持玉和薛逸大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在他们已经绝望之时没想到老天又绽出一丝曙光!李持玉赶紧命人把所谓的解药送上来,令梅神医检验。
梅神医验过之后点头:“应当是解药,可赵国的三王子忽然这么殷勤恐怕有诈啊!正似那阿德,明着跟林姑娘示好,实则充当细作,差点毁镇南军于一旦!”
李持玉探了探崔景鼻息,又握住他的手,问梅神医:“他还有时间么?”
梅神医摇摇头。
“那为何不试?死马当活马医,即便是死了,我们也努力过了!”
梅神医点头称是,按着解蛊的药方子命小童备来热水,开始提炼解药……
李持玉与薛逸站在门外等候,日斜隅中,珠儿奉来膳食,搁在石桌上请李持玉与太子食用。李持玉还能吃些点心,太子瞥了一眼却没有胃口。
“终归有一个好的结果了吧?”薛逸苦涩一笑,看似大度安慰李持玉,实则内心仍是纠结、惆怅。不论崔景生与死他都是惆怅的,竟爱了她这么多年,心中仍是失落难过。但是爱一个人,知道她的坚定,便成全她让她过得更好吧,他愿意退出,也终于肯退出了。
“薛逸,老妪说你们是伴随我的执念才穿越来此地,倘若我放下了,你们便回归原来的轨迹中。我已经放下了,倘若回去了,便忘了我吧,你应当珍惜对你好的人!”
薛逸苦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恐怕不会再回京城了,我宁可远离尘世也不再堕入凡尘,但我一直想把钱庄做大。以后钱庄便交与你吧,望你以朝堂之力实现我多年心愿,把钱庄越做越大,也希望钱庄的兴起给大绥经济添火拾薪!”
薛逸点头。“也好……等崔景好了,我便送你们离开。”
“若他真的能好起来再说吧。可即便他真的死了,我恐怕也会独自一人离开,今生今世我只属于崔景,不会再改变。我欠他太多债,若不偿还我心难安!”
“玉儿,感情之事无关欠债与还债,而应该出自真心实意!”
李持玉点头,“我明白,但今世我更多的是为了还债而来。家国债,感情债,还完了,我才得以圆满!”
梅神医的小童匆匆忙忙跑出来,未及擦汗,气喘吁吁道:“太子……太子殿下,林小姐,师父让我通知你们,崔公子有救了,他……他醒了!”
…… ……
一月之后,南越国上书求和大绥,崔景的病也好了,李持玉与崔景简单收拾包裹,并两骑马准备离开。太子、珠儿以及刘将军等人相送,珠儿哭得稀里哗啦。
李持玉握住珠儿的手:“回京以后好好照顾张姥姥,替我上香向我母亲告别。”她又转向太子,“还请您给她指派一门好亲事!”
薛逸点头:“应该的,玉儿放心吧!”
薛逸介意她用“您”的字眼,但也明白此时非彼时,他与她以后都不会有感情牵扯了。薛逸掠下眼帘掩盖黯然心神,默默拍了拍崔景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崔景勾唇笑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近来崔景喜欢笑,与往常严肃的他不太一样,而且醒来之后他忘记了许多事情。可李持玉看得开,心想这样也不错,崔景抛弃了许多负担可能活得更舒坦。
几人再相叙,终于到了离别之际,珠儿忍泪上前递给李持玉一番书信,“小姐,这是南越国求和之时,三王子命人捎给您的书信!”
李持玉觉得奇怪,但还是把信收下了。碍于众目睽睽以及薛逸的担忧,李持玉还是当面把信拆开了,可信中只有两句话:“此去永别,情仇应做了断,望你喜欢我送你的解药!”
李持玉皱了皱眉,朝众人道:“没什么,只是道别之语,还算诚恳!”
薛逸点头。李持玉和他们告别,便与崔景上马离开了。
此时马蹄扬,尘烟起,往后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薛逸远远地望着,远远地望着,压抑已久的心酸终于化成眼泪,可他最终把眼泪抑制眼底,微微一笑,携众人离开。
长风席卷而过,李持玉发丝飞扬,连笑容都是难有地明媚开心,她道:“崔景,我们终于可以纵游四海,像当初逃离宫城那般恣意无拘无束地过日子,崔景,你开心么?是否怀念以前?”
崔景勾唇一笑:“与你在一起,怎么样我都开心!”
李持玉放声大笑,扬鞭纵马风驰电掣般飞出去,崔景也一夹马腹紧追。
但是他们忘了,老妪的使命却没有真正完成的:
今生今世,他们只是过客……只是过客……
日暮降临,残阳似血,水面波光粼粼,李持玉与崔景泛舟渡河。
“玉儿,你说你欠我很多债,今世要努力偿还,可是你欠了我什么呢?你欠了我什么呢?”崔景忽然问。
李持玉望着夕阳,并未回头,努力忘记这些年的凄苦和忧伤,而享受如今的美好,嘴角勾起一抹笑:“崔景,这些都过去了,你失忆了,便忘了吧!”
“玉儿,可我忽然想起来了,忽然想起你欠了我什么。”
崔景上前从后面轻轻拥住李持玉,低声在她耳边道:“玉儿,其实……你欠我一条命!”
当锐痛从后背袭来,贯穿腹部的时候,李持玉才有所察觉,她浑身颤抖,额头冒冷汗,低头一看,长剑已贯穿腹部,剑刃之处鲜血直流。她努力转过身来,揪着崔景的衣襟,不可置信道:“你……”
崔景勾唇,又露出那抹陌生的痞痞地笑:“你是不是很惊讶?玉儿,你是不是很心痛,很不可置信?”
李持玉眼神颤抖,水光浮现。她没有力气了,死死揪着崔景的衣襟,但还是慢慢倒下。
崔景抱着她,把她慢慢放到船板上,低头抚摸她的脸,“你一直说你亏欠崔景,亏欠什么呢?其实你真正亏欠‘予观’的是一条命!我为何这么说,因为你的‘予观’已经死了,在你一心只为百姓着想,在你陪他看日出的时候他已经逝去。而三王子给的解药不过是助我还魂的药罢了,唯有予观死了我才可以回归我的身体。”
崔景脸上挂起鬼魅地笑:“哦,忘了告诉你,我是子珪,风流爱笑的子珪,而不是你的沉闷隐忍的予观!予观爱你,我可不爱你,呵呵……但我可以替‘予观’和三皇子报仇。你叫你是个狠心的女人,你伤害了这么多男人,根本不配得到善终!你现在明白三王子给你的告别信话中之意了吧?我真要感谢你伤了三皇子的心,三皇子才能成全我回归,拿回属于我的躯体!”
李持玉郁痛地看着他,想说话,却再也发不出任何言语。脑海中只显现赵显庆的话:此去永别,情仇应做了断,望你喜欢我送你的解药!
原来赵显庆所谓的解药,便是杀她的“药”,让崔璟复活,替他和南越国报仇!
崔璟把剑拔了出来,李持玉鲜血喷涌,失重躺倒在船板上无法继续动弹,但她的眼睛还睁着,虚弱地望着崔璟。
他与崔景长得如此相似,他是崔景的后世啊,如今他替崔景讨债来了!
船只靠岸,崔璟跳上岸边,又一脚把船只踢回江里,勾唇得意地笑着,看她的船只顺流而下。
李持玉兀自发笑:报应,报应,真的是报应啊!没有谁可以永远欠谁一辈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