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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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疼痛得眉头紧锁,嘴角又渗出了血。明月公主的表情有几分狰狞,但美得妖娆,咬牙切齿地道:“既然不喜欢本公主,那也没必要活在这世上了,本公主从不会成全爱而不得的人。”正如当年她嫁与王尚书公子,王公子却念念不忘亡妻,她把人家的双脚砍下一样,这一次她直接杀了崔景。
李持玉看着明月公主慢慢推着崔景向悬崖,她撕心裂肺地呼喊,苍茫间,崔景回头对她露出惨淡的笑,想说什么,但皱了皱眉头,终是抵挡不住疼痛……明月公主抽出了匕首,不顾他鲜血直涌,狠心把他推到悬崖底下。
“崔景!”李持玉细心裂缝呼喊,但再也挡不住他跌落的重力。她想起上一世收到他的首级;想起上一世尸骨未寒不能厚葬;想起上一世他们一起流落民间,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离不弃;想起宫廷动荡他问她是要随他离去还是要天下江山?这一次她想说崔景,我要你,只想要你!
但是这一次他仍是先她一步离去,连残血都被冷风弥漫,散落于地,再也找不着。
“崔景!”李持玉终于挣脱开众人奔上去,跪在地上捧着侵染草色的残雪,眼里止不住悲痛和苍凉,而后她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张狂,笑得心痛而绝望。
明月公主冷笑:“是不是很心痛,但我不会让你这么快陪着他离去,我还要慢慢地琢磨你!”
李持玉的手沾上崔景的血迹,忽然站起来,抚摸上明月公主的脸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血债血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埋藏了十五年的仇恨?”
“你干什么?”明月公主犹如见到怪物般打开她的手,举起匕首对她道,“本公主现在就可以把你凌迟!”
李持玉微侧着身冷冷盯着明月公主,因为明月公主一步步后退,变成她站在山崖上,居高临下,乘着身后狂肆的风,群衣乱舞,长发飞扬,眼神没有太多璀璨的光芒,但冷得像刀刃。
这一刻,明月公主居然惧怕她的威严,居然觉得她有种君临天下的姿态。
李持玉俯视苍生道:“我从来不让得罪我的人好死!”她睥睨着明月公主,又睥睨远处林敏筝,再看看底下这些人,忽然哈哈大笑。
明月公主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让你不得好死!来人啊,把她压下去,我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李持玉又冷冷地道,“你没机会!”
而后,远处便有人喊:“太子驾到——”
…………
张弦清在鸽腿上系了一张信笺,走出门外放飞,而后负手利于檐廊下方。老者走上前拱手一拜:“主子,崔璟死了。”
张弦清淡漠的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波。老者道:“太子驾到,林大小姐随太子回了东宫。”
张弦清掠下眼帘沉吟片刻:“一切依原计划行事。”
“只是崔景一死,林大小姐好像也改变了计策……”
“她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张弦清斩钉截铁地道。
林玉兰,是他未来的王妃,他比任何人都摸清了这位王妃的脾气呢。
…………
李持玉坐在马车上,随太子回东宫,一切如她所料,太子会不顾一切地从禁卫军及明月公主的强势中把她拉出来,但也一切未如她所料,崔景死了,没想到只有短短的几天的相守,崔景便死了……
她闭上了眼,手中还紧紧扣着昨夜缠绵时崔景系给她的玉,那是他们上一世掩埋在毓琉宫墙根底下的“景玉”,他说重生了,两人都活着便把此玉挖出来吧,他们会活得好好的。
他们会活得好好的,只真正相守了几天?李持玉心痛地闭眼。
门外李太监忽然惊呼:“殿下……殿下……”
太子命人停车,忽然掀开了帘子走进来,李持玉睁开眼,便对上那一双俊逸优美,明若春水的眼,此时他眼中有淡淡的怜惜,淡淡的哀愁。
他走进来坐在她身旁。帘外李太监道:“殿下……殿下……不合礼制!”
太子答:“便这样吧,起驾!”
李太监无奈,只得命一行人起驾,继续往东宫走去。
马车摇摇晃晃,车内两人并坐,李持玉面无表情,太子望了她一阵,忽然伸出手来……李持玉把手收了回去,双手叠握,安安稳稳压在腿上。
太子迟疑了一下,终是不顾她的排斥握住她的手道:“做我的女人,眼下唯有我能保护你!”
他的掌心很热,好似伴随酝酿很久的话要一同灼烧她的心。因为马车窄小,并坐的两人近在咫尺,他侧头望着她时候,气息都足以喷薄到她脸上,慢慢撩着她的肌肤。
李持玉终于转头,静静盯着他。
薛逸又爱又怜,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玉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得更好,不再令你失望!”
李持玉未答,薛逸低叹一声,侧着头吻上去。
李持玉感受到他的怜惜与灼热,感受到他捧着她的头逐渐加深这个吻,她未反抗也未回应,直到薛逸抠着她的手欲与她十指紧扣时忽然摸出了一块玉,他低头望着那块玉,碎裂的玉块莹润纯白,上头隐约刻着两个字“景玉”,太子低叹:“你……”
第43章 四十二相守
五月初夏;树枝添浓绿;枝繁叶茂;蝉在树上鸣得清响。李持玉站在阶上望着新种植的西府海棠发呆;据说这是太子几年前种下的;如今一簇簇已经长成小树,可惜春天刚过;否则又将是一片繁花似锦。
身后之人拿了簪子替她绾起几缕长发;脖颈出立刻感受到风的凉意。
“如此热的天为何不把头发皆盘起?”
李太监与几名宫人低头躬身站在后面,看着太子熟悉又习以为常似的替林小姐盘发,眼眸稍稍动了动,虽然觉得不合身份,但也不敢僭越多说。
薛逸扶着李持玉的肩把她带到宫殿里面;“我命人训了徽州上砚台和墨锭,新磨的墨汁光滑如肌理,狼毫一试,浓郁均匀而不透纸,很是好极,你要不要试试?”
以前他们在公主府时,闲来无事便吟诗作对,抚琴作画,或是下棋品茗,过得是神仙眷侣的日子。薛逸才华横溢,又淡泊朝政,与她在一起时,他总是以才情熏陶她,从不过问朝政的事,令她完全放松身心。在薛逸身上,她找到了在旁人身上所没有的淡泊安宁,因此那段日子很是喜欢他的照顾,即便她各方面造诣不如他,但每每听着他说那些诗书,或是抚一两首清曲,她也十分惬意。
太子铺开摆在桌案的宣纸,提笔蘸墨,试了两笔,画的是起伏的峰峦。那墨触纸不散,也不轻易透破,色泽均匀,肌理柔滑,的确是好墨。薛逸满意对李持玉笑笑:“可要试试?一起作幅画吧!”
李持玉提笔,就着他的起势添了两笔,勾勒出山峦的形状。太子画笔沾了点水,笔触转淡,又添几笔,画出山岚。李持玉又加上小树,太子开始添瀑布……
李持玉心思很淡,入东宫两日,不顺从也不反抗,薛逸叫她做什么她多数会做,正如这一次他备了纸笔,仿佛还在公主府那般邀她一起作画,她也很自然地去做了。她知道薛逸在讨好她,她默然地受着,但心思却无以前的乐趣了,那会儿与薛逸在一起是真心的快乐啊,两人携手,抚琴作画,相视一笑,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仿佛两人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旁的人。可是现在,她总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薛逸忽然停笔从后面抱住她,李太监一见,机灵地打发所有人都出去了。
薛逸长声喟叹:“真想回到以前,玉儿,有没有想起以前的日子?如果一直这样多好!”抱着她,以为她还是前世的妻子,即便知道她此次入宫不简单,但他真愿短暂地麻痹自己,因为这两日实在是太美好,没有纷争没有干扰,仿佛还在公主府,他是她的驸马,她是他掌心的人儿,两人情意绵绵心心相印。这日子他等了八年,他真希望这一刻是真的,就这样下去吧,不要再被打破,也不要再遇分离,他会倾尽权力维护此刻的安宁,也希望她念着以前的好默然受着,不要再排斥。
李持玉道:“看着这东宫,你有没有想起持良?每每看到熟悉的角落,总是想起他小小的身影。”
李持良出生后母亲便难产而亡,他是父皇的第一位皇子,即便非皇后所出,也被封为太子,并由皇后抚养。那会儿母后还没被打入冷宫,那会儿父皇还是疼爱着她与持良,她虽然只比持良大了三岁,但便经常哄着持良玩耍了,持良在襁褓中,看到她便喜欢笑,一岁牙牙学语第一句话叫的不是父皇母后,而是姐姐,稍大一点便喜欢牵着她的衣角走路。后来母后被打入冷宫,持良由皇太后抚养,可是还是经常入冷宫寻她玩耍的,他经常带了甜点过来寻她,对她道:“姐姐,持良舍不得姐姐,持良要一辈子跟着姐姐。”
十四岁她回宫,李持良已经入住东宫了,十一岁的孩子正是聪颖机智的时候,他每天跟着太傅上课,学得十分认真,私下里与薛逸学剑,也很是刻骨,他以为持良将来必是好皇帝,可谁想到,一年后张贵妃便把他废黜打入暗牢,六年之后重见天日,持良甚至却已神志不清了,他暴怒杀生,经常毁坏器物或打伤宫人,喜欢看着野兽相互撕咬,并要咬得血淋淋才可,有时候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唯有做哪些他才感觉到快乐。后来天下反声四起,她为了稳固大燕的根基不得不痛下心废黜了他,在朝臣的逼迫下她又不得不杀了他以平天怒。
她命宫人赐上毒酒,李持良抱着她的腿哭:“皇姐,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持良可以给你送糕点,你不要杀我,皇姐……”
但她还是狠心下令:“赐死!”
李持良被灌了毒药,浑身抽搐躺在她脚下,一直揪着她的衣角努力抬眼望着她,努力地喊:“皇姐……”就像小时候揪着她的衣角在她身后牙牙学语一样,她终于控制不住心痛抱着他哭喊:“持良……持良,皇姐对不起你,皇姐没能保护好你……”
想起这些,李持玉望着大殿门口,仿佛回到前世她第一次回宫入东宫时,李持良在上课,她在殿中等候,他第一时间跟太傅告假不顾身份急奔过来,未及入门便高兴地大喊:“皇姐,你回来了!”
李持玉手一抖,笔落到桌子上,堪堪毁了那幅画。
薛逸一惊,知道她在想什么,前世她太苦,而发生的那些事他却从未在她身边,心中后悔也惊痛不已,双手紧紧地保住她的腰,让她贴到自己胸膛,一手握住她方才执笔的手,紧紧包合,似乎欲把她的不安压下去。
他怜她,当时她孤独凄清时未给她怀抱,现在他可以给她靠着,给她安抚,他会一直站在她身后,拥着她,安抚着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孤独承受那些。
“玉儿,别想太多!”薛逸道。
李持玉忽然咬牙切齿道:“薛逸,这是持良的寝宫,这是大燕的江山!”
薛逸心中一抖,更加紧地抱住她,低头压到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抚:“别想太多,别背负太多的责任,你是林玉兰,你只是林玉兰啊,大燕已是过去……”
李持玉极力压抑心中的痛,感受他极力安抚她情绪的躁动和不安,最终仍是道:“薛逸,替我寻崔景,是死是活我都要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薛逸愣了一下,那么用力扎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耳颊,用力握着她的手,“好……”
他认了,哪怕知道她在利用他他也认了,只要她还在他身旁一刻他都会好好珍惜,前世可以把崔景在她心中的地位夺走,今世他也一样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