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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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忽然低低地笑着,笑得十分诡异,而后张狂地大笑。
屏风后,林敏筝也慢慢地笑了,看向林玉兰低声道:“这天底下总有人除得掉你,不需我动手。”
她的笑容十分得意。
李持玉内心荒芜如孤岛,看着林敏筝想起前世的妹妹,有时候很多纷争她并不清楚缘由,也并不想要的,就像当初回宫时她也无意讨好父皇的宠爱,那时候张贵妃正当强势,她未显露出复仇的端倪,于李纯敏无言她是无害的,可李纯敏为何还是那般嫉恨她,杀她的爱人夺她的夫。这一世林敏筝同样,明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还是对林玉兰赶尽杀绝。唯一的希望崔璟,眼前的崔璟也不是她认识的,她一向不喜欢悲天悯怀,可仍觉得内心荒芜。
明月公主听到了说话声,冷眼投向屏风处:“谁在那儿?”
林敏筝见是时机到了,眼底的笑意更明显更嗜血,忽然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狠心地掐出一道勒痕让自己流泪,而后猛然推倒屏风令自己与林玉兰显露在明月公主的面前。
随着屏风倒塌的一刹那,雕刻的云海日出图也残碎一地,毕竟是穿越两百年的东西,已不复当年的坚实,而这碎裂的场景也如李持玉的梦境一般破碎一地。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场景。
明月公主与崔璟吓了一跳,未想到屏风后面还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正是公主忌恨将要杀之的林玉兰。此时林玉兰孑然独立地站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如她的姿态那般高洁出尘。而林敏筝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流眼泪一边走出来跪拜:“求公主殿下饶恕,臣女并非有意偷听,只是这林玉兰……她私自进入临香殿中,臣女觉得她形迹可疑便跟随进来了,谁知……谁知她竟掐着臣女的脖子以命要挟。”
公主的注意力早被林敏筝带过去了,未关注到林敏筝的忽然闯入,只关注到屏风后面遗世独立人是林玉兰,那正是与崔璟想好的林府大小姐,而且林玉兰鬼鬼祟祟私自进入临香殿干什么,林敏筝虽未提及崔璟,但明月公主已经想到结果,这临香殿今夜除了崔璟会过来还能有谁?
崔璟也万万没想到林玉兰会出现在这儿的,他今夜是邀了林玉兰,然而是请她在河边等候,他应付了明月公主自会出去,怎么会出现在景明行宫的临香殿里,还恰巧偷听了他与公主的对话。
公主撇开崔璟信步走下来,云纹朱红大袖衫垂曳及地,长长的尾摆是凤凰的绣迹,牡丹花诃子长裙随着她移动的步伐得以展露,妖娆艳美栩栩如生。
她走向李持玉,李持玉亦淡淡看着她,这位公主传承着薛家的血,薛家在她那一朝代便是美人之府,无论是驸马薛逸还是他的妹妹,甚至他的父亲、兄族皆长得昳丽出众,而公主比他们更出众一些,增之一分则过减之一分则淡,艳丽凤眸微微眯起,王者气派流露,高高在上俯视天下。
“你……便是林琅休弃的女儿林玉兰?”明月公主似笑非笑地睥睨她。
林敏筝走上前,冷冷地盯着李持玉,眼底笑意也更狠毒:“殿下,她已在这殿中藏了很久。也许殿下不清楚我的这位姐姐,但是臣女很是了解呢,当初她在大街上不顾家丑休父,毁尽朝臣的脸,莫非是不给陛下面子,如今又背着公主与崔公子往来,她可真有本事!”
李持玉并未看她们,只是跳过她们看向身后的崔璟。崔璟依旧温润如玉朗若清风,只是少了风流倜傥的笑却显几分沉默,这张脸与前世的脸一模一样,可是眼里的内容不尽相同了。她不介意外人的看法,只看着崔璟,只是崔璟已然让她失望了。
明月公主眸里流动锐利的光,似笑非笑道:“林玉兰,那一出休父壮举当真名动京城,可惜……本公主不喜欢比本公主更强势的人,更何况还是觊觎本公主所爱的女子。你简直是……不知死路!”明月公主说着抬起手来狠狠地甩向李持玉一巴掌。
林敏筝笑了,在以为计策得逞心中大快等着林玉兰出丑时,却忽然看到林玉兰抬起手来,稳稳当当地接住公主的手,同时也阻挡了公主甩向她一巴掌的气势。
在大绥朝,无人敢忤逆明月公主,即便当初有理有据批评公主几句话的言官也被害得满门抄斩,公主性格霸道,天下独尊,从不容许旁人忤逆,即便能说上几句的也唯有陛下,仅仅只有陛下而已,旁的太后、皇后、储君权臣,无人敢说公主的不是,可是林玉兰,偏偏就这么挡住了公主的惩治。
第十七章 帝王之心
崔璟以为明月公主这一巴掌下去林玉兰应该痛哭倒地了,因为公主下手从不留情,他的眼神还波动了一下,差点走下去劝说公主,然而却看到林玉兰接住了公主的手势。
林敏筝也从未敢想象林玉兰会接住公主的手,而且接得这般光明正大,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情绪无任何变化。好似林玉兰从转入屏风看到她躲在后方起情绪便一直冷冷静静,多大的风浪从她眼底掠过皆是风云。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令林玉兰一夜之间忽然变得如此,已经经历了风风雨雨一般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件事而起波纹了。
明月公主也愣住了,从来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敢拦住她的手!这个林玉兰简直是找死!
李持玉平静道:“公主殿下,若欲为王,岂能因为一件小事而伤肝?”
明月公主眼底闪现难以隐忍的波动。
在李持玉眼里,明月公主再强大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从小锦衣玉食为所欲为,没有经历过风浪,没有吃过苦,甚至没有受过挫折,即便有些小聪明觊觎权力,也是心智不成熟的表现而已,怎么能隐忍住忽然受挫的情绪?可她不同,论起前世的年纪,她已经二十八岁,已经见过太多的东西,经历过太多的风浪:臣子谋反、爱人背叛、孤身一人、知道手下之人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也不得不下废黜斩杀……她经历常人无法体会的痛,因此比在场的人都要深沉,都要冷血,岂会因为小小的一件事就不能自已?
明月公主强忍住波动的情绪冷笑:“胆敢违抗本公主,你这是找死!”
“我对公主殿下的崔大公子不感兴趣。”李持玉道,说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崔璟一眼,这人已经令她冷心了,她心里惦记的是崔景,只是崔景而已。“公主聪颖非凡,全京城百姓皆知道公主的权势,陛下亦珍爱公主,然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子谋反尚论罪处置,更何况区区一个公主?历史上大概没有哪一位公主觊觎权力之后仍有好下场,高阳公主、太平公主、安乐公主……除了公主心中惦记着的那一位大燕的摄政宸公主,没有人真正登上过皇权的宝位。殿下这般聪明,怎不想想长乐公主当年怎么忍辱负重得以成功再斟酌自己的言行?”
“你这是质疑本公主?而且觊觎皇权与否,岂容你一句话评定?”明月公主冷笑,眼里露出忌恨的光芒,再容不得林玉兰了。
李持玉松开她的手走向前,背对着她望对面的西山挂画和前燕书法家留下的手记,淡然道:“前两月沧州知州缺编,沧州产盐富地又临近海域,私盐贩卖成灾成为陛下忧心之事,公主揣度圣意向陛下举荐了陛下思虑已久的陈大人,好似顺应了圣心又博得聪明的美名,然而陈大人最终却因抱恙在身不能前往远地,看似顺理成章,陛下也不会嗔怪公主的举荐,可是年轻力壮又是习武之身的陈大人怎么轻易就得了重病,而且一病就是几月甚至不能前往远地?”
李持玉在分析这话的时候临香殿外的雪海园忽然有人步履匆匆赶来,龙纹毡靴踩在雪地上“喳喳”作响,那步履匆忙的身影带动飘逸的绒边直缀,麒麟云纹的绣图若隐若现。前面两名太监掌灯,后面还有一排低头躬身快步行走的宫人。
临香殿外守候的宫女吓到了,快步跑回去,然而被更快的内侍上前拖住,一切寂寥无声,直到那人走到临香殿门外皆无人知晓。
殿中,明月公主、林敏筝、崔璟皆看着李持玉,以前从未听林玉兰分析过政事,而且看林玉兰也不像是可关心天下事的模样,纵使换了模样替母休夫强势霸道,也无人敢想象以前那样的林玉兰即便换了模样就有针砭时弊的能耐,更况且一个臣女妄议朝政,莫不是胆大包天把脑袋提在手上?可偏偏,众人觉得李持玉背对矗立,冷静分析的模样毫无隔阂,仿佛她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林敏筝始终想不明白,对这位姐姐她恨如眼中钉,可有时候都不得不震慑于她的气场。
明月公主转过身来,凤眸微眯阴冷道:“你这番话好似本公主多么地自以为是,多么地觊觎权力,可是你什么身份,胆敢在本公主面前妄议朝政?看来本公主可不单单要处置你一下这么简单了!”明月公主无声地笑着。
李持玉亦回身看着她,那一瞬间崔璟和林敏筝皆觉得林玉兰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那一番睥睨天下不怒自威的姿态实在令人震慑,仿佛千沟万壑、风起云涌皆吐纳眼中,藏着无限的威力令她整个人都焕发出别样的光彩,明明就是这么一个人,单薄的身影,毫无艳丽的装扮,可为何眼神就是那么地不同,连带这个人的气场都完全不同?或者是承载着两朝皇室的景明行宫衬托着令她流露出了王者的气势?
明月公主眯着眼,看出了林玉兰的转变,不同于以前唯唯诺诺的模样,不同于别家的大家闺秀,不同于林敏筝的骄傲张狂,更不同于自己的霸道跋扈,她就是那么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睥睨天下,冷冷清清地透析苍生。
李持玉道:“公主殿下贵为帝女,又常伴陛下身边,应当明白逞一时之气毫无用处,反而伤了自己。你杀了民女又怎么,在陛下眼里也只是落下越加跋扈目中无人的印象。最难猜测帝王心,前燕宸公主即便在皇帝昏庸的情况下登上宝位也是十分不易,更何况当今陛下并非昏君?况且如公主这般骄傲尊贵的人物应当不甘心遭人利用吧?”她的眼神淡淡扫视林敏筝,如盾牌挡住锋利的箭戟又反射回去,清浅笑道,“敏筝小姐当真是不惧怕公主的威严,若公主杀了我,难道你母亲的地位就能翻身?”
话已至此,李持玉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自诩聪明的人也更易猜忌,林敏筝冒险利用公主来杀她,公主也不会甘心受人利用,这关系说明了即可,聪明的明月公主不会令她失望。
果然,公主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敏筝一眼。
但林敏筝也不是插科打诨的小人物,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微笑自若:“说得再多,也难以掩饰你冒犯公主私自幽会崔大公子的罪名,再有妄议朝政质疑公主一条,林玉兰,你当真要死无葬身之地?”
李持玉淡淡地笑:“我死无葬身之地不要紧,但愿公主是真的聪明!”她的话令明月公主心中更惊疑不定。李持玉转头看向崔璟,眼里已凛冽如秋寒,不复有当日闪烁的光彩,“崔公子既然为公主所爱,便但愿您好好地疼爱公主,切莫三心二意!”说完,她便转身走向门口去。
明月公主微侧着头斜视她:“你还当本公主的行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话语气极冷,放出来也是警告,可是李持玉只觉得好笑,“本公主的行宫”?这话应当她说了才算数,乱臣贼子之后,岂敢在她面前称君!况且景明行宫本来就是她的公主府,正是因为她才有了今日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