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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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李持玉深情道,伸手抚摸他的脸,“这一世换我说,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害怕孤独,前一世已经享尽孤独,这一世断然不会再让崔景孤独。她已经明白她的错,这一世便补偿。
这一世,她只属于崔景,完完全全只属于崔景!
崔公子扣住她的手皱眉:“你……在说什么?”
李持玉大方承认,笑得坦坦荡荡,双眼也要溢出流彩:“我喜欢你!”
全无大绥女子的娇羞,也不似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那般矜持,她不介意声名与世俗名利,她只在乎崔景的幸福,这一生一世她会好好地爱他,弥补前世错失的深情。穿越一百八十年后,冲破了阴霾,冲破了遗憾和自责,她终是等到了他。再度相逢,她不会吝啬于表达,更不会错过!
而薛逸,自那一旨和离书下,他们的夫妻恩情便也尽断,即便,她曾经用心地爱过他,心中他的地位曾经超过崔景,可那又如何,已经成为过去!
第十章 游舫盛景
崔璟近日有些心烦。
确切地说他送林玉兰回府之后,开始心烦。
那日与林大小姐见面虽偶然,可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从他骑马撞见了她,到她对他一见钟情,后来再深情表白,水到渠成、顺当自然仿佛天注定。
可事后证明,世间果然没有这么顺当便宜的事情——林玉兰,根本没有喜欢他。
崔璟自诩聪明,且明察秋毫,又见惯了这么多女子,所谓真情与假意,如何区分不出?林玉兰看似喜欢他实则眼神虚无,再加上那一番莫名其妙的前世今生的话……他与她初见,能有什么纠葛,除非有内情?
后来他问她:“你清楚我是谁么?”
林玉兰道:“崔璟。”
很好,她还是知道他的,可惜后来就露了破绽,因为她把他的字念成“予观”。
他纠正她:“我的字并非‘予观’,而是‘子珪’,子珪,璟。”
林玉兰清浅的笑容有些许波动,正似平静的湖面忽然起一圈涟漪,可她掩饰得很好,很快淡然笑道:“那又如何,你即是崔璟。”
是崔璟,还是崔景,予观,莫非是“景”字?
崔璟以为,她心里必然有人,而他也许恰巧与她心中的人有几分相似,或者名字正好相同。
这个结论令他颇不是滋味,他从小出身、容貌、才干都十分出众,何时受挫过?为何偏偏在林大小姐面前栽了跟头?那日崔钰回府时还向父亲夸赞他的能耐,父亲对他期望更高了,可唯有他清楚,他们被林玉兰给戏耍了。
崔璟颇有些有不甘心地慢慢抚摸自己的下巴,看着那日她留下来的香囊。她对他道:“这是我的锦囊,下人们皆识得,若崔公子有事可到燕情园寻我。”一番嘱托好似哪家公子对一名心动的女子吩咐一番,全然忘了她才是一名女子。
香囊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她可真大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在大绥朝,深闺女子恪守三从四德,封闭又保守,岂敢这么毫不知矜持廉耻地向一名男子表达自己的爱意?但,正是这样的林大小姐,才让他更感兴趣呢。
崔璟轻轻地笑了。不管她心里有没有他,他都想得到她!林大小姐,若追随诱惑一番,她会不会喜欢上他呢?
这么一想,他心底就有了主意,紧撮了香囊起身往外走。
崔钰正好经过,问道:“大哥你去哪儿?”
崔璟停住脚步,“今日游舫盛景,岂可呆在家里。”
崔钰快步跑上来,“听说是太子亲自主持的呢,我也要去看看!”虽然他平日里不待见太子,但看到热闹的地方也想要凑一凑嘛。
崔璟勾唇斜视:“莫非你想打搅我与林大小姐的相会?”
崔钰愣了一下,立刻贼兮兮地笑:“啊,原来如此,那就不随大哥去了,不过我也会找人另外过去的,大哥,您可不要让爹爹失望呀!”
崔璟勾唇一笑,不回应便走了出去。他可不仅仅不要让父亲失望而已,不管是利用还是蛊惑,他都想要让林玉兰爱上他!
…………
每年十月初七的游舫节,是大绥朝的传统节日,据说为了祭奠落水的慈昭皇后。
慈昭皇后乃绥太祖的第一位皇后。一百三十年前,绥太祖废黜大燕最后一位皇帝建立绥朝,曾遭遇两路藩王左右夹击,两路藩王挟持大燕末代皇族,打着“匡扶正统,剿灭反贼”的旗号,得到天下的顺应,势头锋锐,无可阻挡,两月之内打到京城。绥太祖守城不利,援军又在边城,不得已仓皇而逃。路上遭遇伏击,危险关头,慈昭皇后自荐以己身引钓伏兵,为绥太祖乔装出逃争取机会,最终事成,绥太祖引来援兵打退了藩王,可惜慈昭皇后却跳河自杀了。为了祭奠慈昭皇后的英勇忠诚和甘心殉国,绥太祖订下每一年一度的游舫节日以表悼念。
这段历史令李持玉十分不耻,本就是逆臣贼子之后,何来祭奠慈昭皇后的“英勇忠诚”?因此,对这一年一度的游舫节也并不感兴趣了。然而为了崔璟,她还是会出来的,只是绝不参与祭祀。
河岸上游人如织,水榭桃柳下方人头攒动,拱桥上也人来人往。河中有官府组织赛龙舟,成群婢女扮成仙子往河中投放食物。今日罢朝,许多官员携眷出游,众夫人小姐也毫不避讳,站在船头上凑热闹,欢歌笑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李持玉坐于崔璟船内,看着偶尔路过的人与崔璟打招呼,崔璟择人应承,看得出游舫节也是拉帮结派的好时日。也有胆大的公子直接跳上崔璟的船与之相叙的,这些人皆是崔璟的好友,又喜欢谈论政事,李持玉就静静地坐在一旁饮茶,听着他们高谈阔论也不说话。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引起了那几位公子的注意,有人低声问崔璟:“这位姑娘是谁?”
因为今日是游舫节,她就没有掩饰,穿着正正经经的女装,可在保守的大绥朝,单身女子随意与别家公子出游还是令人吃惊的。
崔璟笑着解释:“她是侍中林琅大人的长千金林玉兰小姐。”
那几位公子皆倒抽了一口气,惊讶与崔璟居然于林琅的女儿走到一起的同时,也惊讶于林玉兰的名字。难怪觉得这位小姐的气度不同,对于他们的突然闯入也毫无怯意,不插话也不多看一眼,只静静饮着自己的茶,原来是那日在大街上替母休夫,扫得父亲颜面扫地,江姨娘无法抬头的林大小姐!
有人惊讶地指着她道:“她……她……”
林玉兰慢慢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潋滟双眸水波清泠,如漱玉词的泉水,干净纯粹,可又那么透人心脾。
几位公子觉得寒到了心底,忽然不再说话,与崔璟相叙也不再觉滋有味,迅速找理由告辞,唯恐林玉兰化身老虎一般。
崔璟反而觉得好笑,旁人越是质疑林玉兰他越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太容易得手的人反而没兴致不是?崔璟道:“你在想什么?”
“一群无聊之人!”李持玉淡淡评价。
崔璟呵呵轻笑出来,手压在桌子上半俯视着她,看她轮廓优美的侧颜,实在觉得她的长得出众:眉毛秀气如远黛,眼睫儿长长弯弯,眼眸明润如琉璃,鼻子秀挺可爱……便伸手挡住她的眼。
因为离得很近,林玉兰眨眼的一瞬间,眼睫儿刷过他的手掌心,那股轻痒厮磨的相触令崔璟心中一动,不知为何,心里也痒痒的。见她抬起头来,他忍不住对着她愉悦一笑,明媚流淌,仿佛那一刻有暖阳照来,他的心也暖暖的。
“眼睫儿真长!”崔璟轻叹。
李持玉仍是不明所以,静静地望着他。
崔璟忽然有所感触,那些执笔画眉、结发夫妻的感动也许就是在那么轻微的一瞬间吧?林玉兰也并不是很坏,他除了听从父亲的命令想要利用她,也无过错,那么为何不好好珍惜与她的相处呢?起码与她在一起他并不觉得难受或者敷衍,有时候也很享受,二十一年来,从未任何一名女子令他觉得这么舒服过!
也许冥冥中天注定,他对她这么有眼缘?为何见了几次面,他便想要得到她?
崔璟挑起林玉兰的下巴,慢慢审视,将要说什么,可忽然见她扭头转向窗外。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林敏筝站在对船的船头上,冷冷地望着他们,仿佛已经看了好久。
林敏筝的旁边还有一名美丽的妇人,显然正是前段时间刚被扶正的江氏了,还有侍中大人林琅。
林琅气愤冷哼:“简直是败坏门风,不堪入目!下贱、下作、贱人!”说罢甩袖负手走入船舫内。
江氏面色苍白,不知是一直苍白还是见了林玉兰后才苍白的,双手紧紧地捏合搭于腰腹,心情难受。今日撞见林玉兰,令她想起两月前受到的侮辱,那个侮辱太大,简直让她毕生难忘!
林敏筝的目光则有些灼烈有些嫉恨。也许她不清楚,但她这副模样的确有些嫉妒林玉兰。林敏筝先前从未把林玉兰放在眼里的,一个懦弱女人生的没本事女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从不会抢走她的锋芒,可忽然有一天林玉兰变得强大了,狠狠地羞辱了她和她的母亲,甚至令父亲在朝中毫无颜面,她痛恨林玉兰的同时居然佩服林玉兰有这么深的计谋和这么果决的心,居然比她还要狠还要有胆识!
如今太子退婚了,她以为林玉兰会伤心难过,寻死觅活,没想到林玉兰不仅没有伤心,反而与崔璟走到在一起了。这还是林玉兰么,为何变化如此之快?
江氏拉了拉林敏筝的手:“敏儿,我们回去吧!”
林敏筝便甩手冷哼一声,也跟着走进画舫。
崔璟轻笑道:“她在嫉妒你。”
李持玉勾唇微笑。她根本不在乎,前世对这位妹妹就十分了解,不管林敏筝还是李纯敏都喜欢争强好胜,以为好的东西都得是她的,容不得旁人冒犯或者拿走。
李持玉十四岁回宫父皇对她愧疚补偿,李纯敏便开始使计给她小鞋穿;崔景喜欢她,李纯敏便间离崔景与她的感情,可惜崔景不上当;十八岁,她下嫁驸马薛逸,薛逸对她百般宠爱,几乎把她捧上天,李纯敏也眼红嫉妒了,不顾自己已有驸马婚约,开始设计勾引薛逸,这一次,李纯敏成功了。
不过前世她对李纯敏的报复也豪不留情面,她杀死李纯敏的母亲张贵妃,杀死李纯敏的舅舅张国侦,杀死李纯敏的胞弟景王,肃清张氏整个党族;同时以谋反之罪销李纯敏公主的封号,贬其成庶人,李纯敏瞬间一无所有。
后来李纯敏联合武宁王造反,逼得她服毒自尽,可惜她还留下一张巧局,最终剿灭武宁王与李纯敏的反军。据说李纯敏在围剿中不知所踪,也许生逃了,也许死亡了,史书上再无记载李纯敏还能起什么风浪。
前世今生她便与李纯敏相互纠葛来着,她已经习惯了。
李持玉漠然道:“她只是不相干的人。”
崔璟哈哈一笑:“林大小姐,你这么张狂的模样,只会令本公子越发感兴趣呢!”
李持玉望着他,潋滟双眸一动,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扯下来。
崔璟惊了一下,尚不明所以她想做什么,便见她慢慢站起来,双手搭在他背后的椅子上,半俯视着他,眉眼生动妖娆,迷离慵懒,朱唇轻启:“那你……为何不直接喜欢我?”
她在蛊惑他。崔璟惊艳的同时觉得她有几分霸道,明明是女子,可做起这动作却毫无违和感,仿佛天生就该有这样的气场。他故意扶着她的道:“林大小姐,你会喜欢我么?”
李持玉慢慢挑起他的下巴,凑近他轻声回答:“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