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有主-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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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儿一时无语,微愕瞪着眼前的山鬼。
那风奇大,又冷,吹得人眼睛生疼。
魍好像知道于儿在想什么,又说:“这生魂补魂的本事。也是你放在石室内的古籍中找到,自然过程还有旁人相助,却都是为救你回来。你也猜到,是魔界的人……”
“你真的与魔界有染?他们近日频频在八荒滋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魍别开头不看于儿,冷冷道:“我本就有一半魔气,说不上有染没染,我既答应了魔王守口如瓶,就不能告诉你,何况他帮了我许多。不管你信不信。现任小魔王是个懒人,他想要的并不是仙魔大战。”
于儿听得一头雾水,那魔人要的是什么?
而且。“为何冥神他们都看不出我身上有还魂珠,还有我极阴的体质。”
魍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拉于儿的手,于儿立即后退三步,离得他更远。弄得山鬼有些受伤。低头回答:“他们怎么可能看得出,你是我一手带回来的,自然要防着别人把你抢走。”口气中带着股傲气,山鬼现在的法力,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是特殊的存在,已经可比许多好吃懒做的神仙。就连冥神亲自来与他过招,也不一定能拿下他。
这个世界有时候喜欢与我们开玩笑,在万念俱灰的时候定然会给你留一条后路。只要你把握好。比如琉净的死,明明是魂飞魄散的道理,却能被魍抓住一丝魂魄,然后硬是把人逆天般地给带了回来。如果要问这世界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当然有。还记得灰姑娘辛德瑞拉么?仙女明明与她说好十二点之后所有的魔法都会消失,却独独留了一只水晶鞋。说白了。造物主想要给你们两个人再续前缘的机会,那无论沧海桑田,你们都能再次相遇。
于儿叹了口气,“那我问你,帝江是不是为你所杀?”
※
与此同时,逍遥派的贵宾厅里头,好生热闹。
最蹦跶的那个是后来的陆吾神君,揪着天鹰的领口猛摇她,嘴上也是暴怒的狂吼:“好你这只死鸟,本君被你瞒的好苦,赶紧把帝江给我交出来!不然我移平你的天山,推倒你的逍遥派!”
天鹰被残暴的陆吾弄得狼狈,咬牙忍受他的摧残半刻,最后实在忍不住,“噗!”地一声变回了回身,一只浑身黝黑油亮的山鹰,趁陆吾抓空的时机,猛拍了翅膀,躲开他去。
她边飞转在大厅上空,边用人声说道:“陆吾神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薰池等人在一旁看得揪心,且,这会儿于儿又不知道被那山鬼拐去了哪里,主事的两个人若再这样吵下去,谁也讨不了好果子。
“别吵了——!”薰池一巴掌摆在桌子上,整个人跳起,站在椅子上,方与陆吾差不多高,指着陆吾的鼻子凶巴巴道,“于儿找不到,神君也别想知道帝江神君的下落。”
陆吾和薰池虽然初见时有些敌意,还有些利用与被利用的成分在其中,不过接触多了也就化干戈为玉帛。他们都不是喜欢煽情的人,既薰池能够第一时间想到通知他,他便不应辜负这番好意,冷哼一声,甩身出去找于儿。
天山上苍茫的雪,凌冽的风,银装素裹的植被和高耸如云的山峰。
神君默默掐了个手指,要算于儿在哪里。高耸如云的山峰顶上,就是灵鹫宫。
他把目光投射到那若隐若现的山峰之上,皱眉不语。
薰池等人这会儿也追出来,见陆吾傻站在广场上像个雪人似的一动不动,不由疑惑喊他:“陆吾神君,你怎么了?”
陆吾转头,挑眉,“不用找了,她回来了。”说罢视线一指,看向山雾云海,其中果真有两个如小豆丁一样小的人影,在慢慢朝他们这里腾云而来。
水长天方才要一个人出去找,被所有人制止,说他对付不了山鬼。
这会儿看到那两小点,跐溜一下就闪身迎上去,比兔子跑得还快。
“死丫头!”他急急喊了一声,遭来山鬼一个冷冽的眼神。小霸王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还过去一记“我才不怕你”的小眼神,拉着于儿的手臂要把她带离诡异的山鬼。
于儿任由水长天动作,山鬼背着手臂,也不加阻止。
当时她问山鬼,帝江是不是为他所杀,山鬼朝下方凝视片刻,却冷笑起来,“不管当年还是现在,你都这么惦记他的死活。如果琉净的记忆还在,你定然不会问我这个傻问题,当年本就是你亲眼看着帝江去受那罪,拉也没拉住。不过……看来今日不只你一个想要知道帝江是怎么死的。”话音刚落,他身形迅速略动,就悬空在了于儿身边。
他有时候觉得于儿是只猫,他是只狗。
陆吾第一次见到魍,说不清楚心里那种感觉,反正不是好感。
魍也看着陆吾,本死板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不丑,但还是带着股寒颤人的气质。
薰池天鹰白龙谭米四人站成一排处在最后面,静观其变。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后面的门缝里,其实还躲着个人,就是事件的半个主人公,林甸。
陆吾并不知道于儿的身世,他只收到薰池的消息说逍遥派里有个与帝江长着一样胎记的人,叫他赶紧来认认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是把圆归安顿妥当了才匆匆过来的。陆吾也不知道魍的来历,就像天鹰从前杀到昆仑丘的时候骂过他一句,土豹子,陆吾是躲在昆仑丘里的土豹子。
所以当下他发现于儿和一只山鬼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时候,完全摸不着脑袋,作甚这样看他?!
“陆吾神君。”魍先开口,和他打了个招呼。
陆吾尽管心里纳罕,脸上依旧是万年的冰山,冷气森森“嗯”了一声,“你是?”
“我是魍,是于儿的朋友。”
“然后呢?”
“听闻陆吾神君驾临天山,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告诉神君,都是些陈年往事,不知神君有兴趣听否?”
假如你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个陌生人冲过来神经兮兮对你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然后咧桀桀怪笑,你要不要听?
“没兴趣。”陆吾不假思索地拒绝,要转身回去捉山鹰。
魍在他身后又说,“若帝江神君泉下有知,陆吾神君如此不关心他,死不瞑目。”
陆吾立即恼了,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杀到魍跟前,杀气腾腾道:“莫以为每张嘴都能唤出帝江神君四个字,你不配!”
山鬼从容一笑,是一点儿也不怕陆吾,后退半步,不再与他扯淡。
“陆吾神君当年听说帝江神君与琉净神女赐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得昏天暗地,后来竟然还一觉睡成了个神君,被九重天上传的神乎其神,但不知陆吾神君自己可曾怀疑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发神君心头一震,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但在外人面前仍旧保持了冰寒无表情的俊脸,磨牙:“与你无关!”
魍扭头望了一眼于儿,瞧见于儿的脸色阴沉,眼帘垂着,入神地想着什么。
便说:“陆吾神君何必自欺欺人,从来没有一个神是睡出来的,你以为是青楼里的妓女么?天帝不说,自然是被人特意嘱咐过不要说,你以为他会不知道么?你那一头的白发不是因为愁出来的,而是因为别人代你受了最后一道天劫,报应在你身上,报应你的不劳而获。蓬莱仙岛的仙人本就特别,要成神,天劫落下得可不轻,若当时是神君自己受那道雷,大约这世上已经没有陆吾神君了吧……”
纵使魍的话向刀子一样,一句一句一刀一刀刮在陆吾以及其他人的心上,陆吾神君也没有叫人家住嘴,他就像个小孩,那个多年前刚刚被巫茗带上五臧山院的小男孩,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白雪无声的飘落,附在他银白的发丝上,变得朦胧美丽,却孤单可怕。
、233。天劫是个坑
陆吾最后什么也没说,腾云离开了天山。
天鹰松了口气,变回人身站在逍遥派的广场上看那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又发出一阵叹息。
薰池也站在那儿,默默瞧着陆吾忧伤的背影。他最近受到的打击不小,*他的人,他*的人,都相继离他而去,那各种真相残忍无比,若是她,她想她肯定会崩溃。于是乎心念一动,忽然牵住白龙的手,扭头看白龙。白龙被薰池的举动吓了一跳,“团子?”却是从善如流地把薰池整个小人都揽在自己臂下,帮她挡去风雪。
魍见陆吾离开,闭嘴又变回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山鬼。于儿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他也无动于衷。
正当众人在诡异的沉默间,天上忽然乌云滚滚而来,还伴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电闪雷鸣。
天有不测风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谭米,惊呼一声:“天劫!”人就平地而起,往灵鹫宫的山峰飞去。
灵鹫宫之下有个山洞,是历代天山童姥闭关修炼的地方,现在谭米的师父就在这里头闭关。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颇为怪异地扫向魍,都觉得这厮有当乌鸦的潜质,刚说完天劫,天劫就来了,比曹操跑的还快。
天山上的动物惊慌,银装素裹的山林里不时有雪兔雪狐雪狼雪貂乱窜,这会儿也顾不得谁吃谁,都往山下逃命。
天鹰的脸色立即从上一刻的为别人忧伤换成了为自家山头忧心,纵使经历过那么多任天山童姥的渡劫和死亡,她依然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些轮回和天命。下一刻,山神君又变回了老鹰的模样,直飞云霄。
林甸这时才从门缝里窜出来,拉住薰池忐忑地问:“这是怎么了?”他不过六七年的凡尘经验,师父从来没对他说过天劫是什么东西。
小白龙拍开林甸的爪子。一点不含糊的回答:“你师父的师父要被雷劈死了。”
遭来薰池一个瞪眼,好的不学净学魍那乌鸦的嘴!白龙脖子一缩,立即收声,他本来还想问问薰池这师父的师父,应该怎么称呼。
林甸恍然大悟,“师公!”朝着谭米消失的方向奔去,不过人家谭米用飞的,他用两条腿爬的,逆着众多小动物的方向迎难而上。
白龙自己哦了一声,原来师父的师父叫师公。
剩下五臧山院几个小的。想来自己不是逍遥派的人,不便多加插手,只站在广场上。默默注视乌云汇聚的那个点。
薰池忽然想到五十年前,白龙遭天劫的那一次经历,比现在第一道天劫可怖许多,那黑滚滚里带着金光电丝的云层,压得天都像要塌下来。不禁问自己,当时是哪根筋别住了,居然有勇气这么杀出去,妄图想求白龙。三百岁的小屁孩,想当救世的英雄?于是在如此紧张压抑沉重的气氛下,薰池捂嘴居然笑起来。
白龙和水长天都惊讶地盯着薰池。水长天指着鼻子骂她:“喂,这种时候你怎么笑得出来?!”
“抱歉。”薰池立即收起自己的心情,低头用脚铲了两下积雪。
“团子。那个时候我渡劫,你跑出来帮我,不害怕么?”白龙自从与薰池血脉相连,又练了那《无上御术》之后,总有种心意想通的感觉。
“现在想想挺后怕的。”
“那如果现在团子的法力和那个时候一样。今天会去救林甸的师公吗?”白龙睁着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薰池。
薰池被他真挚又求知若渴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去看高耸入云的灵鹫宫,想了片刻才回答:“不会。”每个人都有天命,若总这样有违天命,她会遭来业报。
“那如果是于儿呢?”白龙不屈不挠。
于儿?于儿是个凡人,也是要经历天劫的,被白龙这一提醒,心中紧张起来,仿佛身临其境,今日要渡劫的不是谭米的师父而是于儿。
不远处和魍站在一处的于儿擦觉到两道犀利的目光,回过头疑惑地看向薰池和白龙。
薰池连忙冲她一笑,摇摇头,把眼睛又放到了别处。
“那应